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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語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 覺得再黑的夜, 再遠(yuǎn)的路她也不怕。只因為,有這個人在身邊。 然而, 在謝嘉語不小心崴了一下差點摔倒之時, 裴之成卻卻突然停了下來。一把抱起來身邊的妻子, 大步往內(nèi)院走去。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我一個人能走。謝嘉語道。 天太冷了,也太晚了,還是為夫抱你回去吧。裴之成簡單的回應(yīng)道。 隨后,又跟跟在一旁的東海道:去,讓人準(zhǔn)備好熱水。 是,主子。 回去之后,過了沒多久,廚房就把燒好的熱水準(zhǔn)備好了,裴之成和謝嘉語在里面泡了一個熱乎乎的澡。 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都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被熱氣熏紅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總之,謝嘉語的臉躲在裴之成的懷中,不敢看下人們的眼神。 第二日醒來時,裴之成又已經(jīng)離去了。新的一年,謝嘉語明明想好了每日都要送裴之成去上朝,然而,卻從未醒來過。 坐在梳妝臺前正懊惱著這件事情,只聽外面有人吵了幾句,聽聲音,似是冬雨。 謝嘉語聽后,讓青嬤嬤出去看了看。 不一會兒,青嬤嬤就回來了,臉上還帶著微微的怒氣。 這是怎么了?謝嘉語問道。 青嬤嬤道:冬雨她們幾個小丫鬟去兩院相隔的那個花園里去看看去歲種的那棵小樹死了沒有,結(jié)果卻遇到了小少爺。小少爺記得冬雨,罰她跪了一會兒。幸好大小姐經(jīng)過,讓她們回來了。 謝嘉語聽后微微蹙了蹙眉。 這就是家里主子多的壞處。如果只有他們一家,完全可以避免這些紛爭。 而且三四歲的孩子真讓人難以懲治。做出來這樣的事情,讓人生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若是大人教的還好說,最讓人頭疼的是,他本性便是如此。 他今年三歲多了吧,進(jìn)學(xué)了沒有?謝嘉語問道。自從知道東院對這邊的態(tài)度之后,她對于東院的事情,知道的還真不是特別詳細(xì)。 青嬤嬤道:沒呢,聽說老爺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給他找個先生了,夫人和二少夫人沒同意。 謝嘉語放下來手中的梳子,感慨道:三歲進(jìn)學(xué),這是習(xí)俗。孩子長大了若不讀書識字,怎會懂道理。算了,你讓冬雨小心著點兒,只在咱們院子里就好,別去那邊了。這么小的孩子,也不好計較。 青嬤嬤畢竟年紀(jì)大了,也看過不少小孩子,是以對小少爺們的脾氣更加的明了一些:您說得對,三四歲的小孩子正是討人嫌的時候,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想當(dāng)年長公主那般疼愛您,您也是三歲便進(jìn)學(xué)了。有些官職低一些的人家,因著好先生被別家搶走了,還會生一些怨懟呢。東院那邊怎么就不懂呢? 謝嘉語聽后,也想起來一些陳年舊事,恍惚間,記得有這么一件事情。那夫子極有才華,先是被一戶小官之家聘請了,后來有一戶大戶人家想要請他過來時,還被他拒絕了。 最后記得那位夫子似是沒過幾個月便考中了進(jìn)士去做官了,做的是什么官她就有些記不得了。只記得大家對他的風(fēng)骨頗為稱贊,有一段時間都在說這件事情。 當(dāng)然了,后宅主要傳的是兩府的八卦以及那位先生的事兒。謝嘉語那時候還小,只不過聽了一耳朵罷了。 想到這里,謝嘉語道:可不是么,我幼時不就有那么一件事么。 青嬤嬤因著時間久遠(yuǎn)了,倒是不記得了,她能想起來的都是一些大事兒,或者是近年來發(fā)生的事情。因此,皺著眉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 哎,老奴老了,這腦子也不好使了,早就記不得了。 謝嘉語噗嗤一笑:哪里是你老了,我之所以還記得,是因為這事兒在我的記憶里發(fā)生了不過幾年左右的時間。我甚至連那夫子的姓氏還記得,好像是姓 剛說到這里,謝嘉語突然怔愣了一下,她剛剛竟然差點脫口而出姓吳。所以,究竟是她昨晚受了裴之成的影響,還是說那先生本來就姓吳? 不對,到底姓什么來著。謝嘉語使勁兒的開始回憶這件事情。 如若沒記錯的話,那位夫子是被當(dāng)時的一位太傅和一位武將家爭搶的,而夫子一開始就是在武將家里任教的。太傅覺得武將家把這么好的夫子扔到后院教他們家的姑娘是浪費了人才,所以才起了爭搶之心。 青嬤嬤見狀,連忙道:小姐若是不記得,便不必去想了。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快來,看看今日您想戴哪一支釵子。 謝嘉語回過神來,分出來一些精力看了看手中的釵子。本想提起來精神精心挑選一個,但看來看去,卻始終回不過神來。因此,便隨意指了一支。 等用過飯之后,謝嘉語還在思考剛剛的那件事情。她總覺得這里面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給忘記了。也就是那么一瞬間的感覺,快得讓她抓不住。 快到用午膳的時候,青嬤嬤進(jìn)來了。她見謝嘉語正看著窗外發(fā)呆,喚了她幾聲。 難不成小姐還在思考早上的那件事情?青嬤嬤問道。 謝嘉語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書,說道:是啊,許是犯了執(zhí)拗,非得搞清楚不可??蛇@事兒卻沒什么知曉的必要,可見啊,我這一天實在是太閑了,還是看看賬冊忙一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