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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房也不是不給錢,但百多十兩銀子也就罷了,回頭報給主母知曉也沒什么,可云杉月張口就是兩萬兩銀子,有點過分。 賬房:這就很禿然。 云杉月的手指在一旁的桌子上輕敲著,噠噠噠,小拇指、無名指、中指、食指輪換,很有節(jié)奏感。 恍若敲在賬房的心上。 再加上她這句話,先生流的汗更多了。 “大小姐,這、這我也做不了主啊!”他慌亂地向門外看去,只想趕緊等到去報信的人回來。 云杉月:“哦,你這意思是說,這兒沒我立足之地,偌大一個家業(yè),我連兩萬銀子都不配花用?” 賬房:“?。?!” “不不不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心里哀嘆,夫人怎么還沒到啊! 府邸太大就是這點不好,遇到個什么急事兒了,半天都看不見人。 云杉月站了起來:“那我自己動手?!?/br> 賬房一個猛撲,攔在了她面前:“小姐,您等等夫人行嗎?已經(jīng)派人去回話了……” 云杉月冷笑:“她方婉不同意,我今天還拿不到錢了是嗎?” 賬房:“不是這個意思!” 云杉月:“那是幾個意思?” 云杉月是故意在為難這個賬房,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原因,這個人就是方婉的人。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敵人的朋友當(dāng)然還是敵人。 方婉表里不一對待大小姐,別說現(xiàn)在的云杉月了,就是以前的顧杉月,對她的人也沒什么好臉色。 賬房先生的冷汗直流,心下慌亂不已。他面對著云杉月的時候不敢造次,雖然以前也跟人挖苦嘲笑過這位大小姐,但說到底她還是城主府的大小姐。 除非顧兆將她的名字從族譜上拿下去,將這個人從城主府趕出去。 否則云杉月這一輩子都會是照陽城城主府的大小姐。 她改了姓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也有很多人奚落諷刺,說她這一步實在是做錯了。 很多人等著顧兆發(fā)脾氣,但一直沒有等到。 于是大家也就知道了,原來云杉月在城主的心里還是有著一定地位的。 賬房先生察言觀色,最擅長琢磨人的心思,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他現(xiàn)在只覺得怨懟,大小姐和夫人過招,為什么要為難他這么一個小人物? 然而他本就為了討得方婉的承認(rèn)和歡心,不知道多少次明夸暗諷大小姐了。 顧兆并不管家里的事情,方婉在這里十多年,就連顧府的老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地被她從關(guān)鍵崗位上換了下去,美其名曰讓他們養(yǎng)老。 轉(zhuǎn)而將自己的人換上去,一邊替顧兆打理家業(yè),一邊替自己撈錢。 人嘛,總是要為自己打算的。轉(zhuǎn)移些產(chǎn)業(yè)到自己名下,方婉做得也沒什么。 顧兆要的是家宅安寧,他不會關(guān)注這些小事。 云杉月:“喲,攔我路啊?” 云杉月今天就算是把賬房這個屋子給拆了燒了,顧兆都不會在意。 最多只會覺得,這個大女兒還是那么的任性。 賬房:“……小人不敢!但這賬是夫人在管的,您需要支取銀兩,總歸是要跟夫人說一聲才行,您說是不是?” 一般而言,這話的回答是“是”。 但云杉月不是一般人,她笑了笑,道:“不是?!?/br> 賬房:“……”果然還是那個任性妄為囂張跋扈的顧杉月! 云杉月連繞路都懶得繞,利索一推,半分力都不到,直把這賬房推得一個趔趄,撲在了一米開外的墻壁上。 云杉月挑眉。 噢喲,朋友,戲演得不錯?。?/br> 力道多大她還是知道的,最多就是錯開兩步,哪兒能達到這個效果! “呵,這里的人還真是戲精。”云杉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賬房不知道“戲精”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這個眼神里的鄙夷。 頓了頓,沒辦法,狗命要緊。 他繼續(xù)裝柔弱和受傷,反正這是大小姐推的,她力氣大,所有人都聽說過,不經(jīng)意間傷了人,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夫人就沒辦法怪他了。 賬房的算盤打得很精,給自己留足了哭訴哀求的借口和退路。 云杉月在翻賬本,這些本來是要等著送去給方婉細(xì)看的,整理得很妥當(dāng),也方便她查閱。 “錢賺得不少嘛,日進斗金的,結(jié)果連兩毛錢都不給我?” 她嘖嘖感嘆,“方婉在外人面前裝得對我多好多好,怎么我看賬目支出里,顧竹筱和顧泓遠(yuǎn)勝于我?。俊?/br> 賬房哎喲哎呦地裝心口疼。 云杉月冷哼:“隨手就是一千兩銀子的花銷,我這才二百,她方婉當(dāng)初還跟顧兆說,我又亂花錢了?” 方婉的白蓮花枕邊風(fēng)很多,措辭基本上是這種:月兒今日又支了二百兩,聽說是打傷了人賠的醫(yī)藥,也不多,只不過小姑娘家家的,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啊! 云杉月面無表情翻賬本,對這個家的收入和支出有了新的概念。 方婉到的時候,云杉月已經(jīng)挑出了幾本賬冊,選好了今日之行的目標(biāo)。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兩個,我全要。”云杉月掀開眼皮掃了眼門口的方婉,直接堵了她要打招呼的口。 正打算喊“月兒”裝母慈女不孝的方婉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