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雖然胸有成竹，成績雖然信手拈來，可是要問緊不緊張，少年覺得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可能完全無感，畢竟自己可沒有保送資格。要說成績，絕對是達(dá)標(biāo)，完全過了保送線。只是自己這幾年大大小小吃過的處分不少，又沒參加過國家、國際認(rèn)證的大賽，沒有名次。

    所以拿到卷子的一剎那，還是莫名地攥了一下拳頭。兩天的考試完全結(jié)束，現(xiàn)在是正式宣告松懈的時候。

    人一松懈下來，感官功能就開始占上風(fēng)，中午也沒吃太多，怕考試時候太飽了犯困，現(xiàn)在食欲猛增。旁邊就是即將上桌的大餐，耳邊是輕快的音樂，少年正做好準(zhǔn)備大快朵頤，忽然，就發(fā)生了剛才的事。

    那只腳，已經(jīng)踩到了他的腳背上。于是耳邊的音樂沒了，耳道里都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腳勾勾纏纏，好像是在拆他的鞋帶。時不時剮蹭他的跟腱，從上到下。他看向?qū)γ妫腥藳]有太慌張，表情從容，只是臉色出賣了他。

    “您好，這是您的蟹rou魚子醬塔佐龍蝦凍及椰菜泥?！睆N師這時將前菜端上來，放在少年面前。

    少年的聽力恢復(fù)了，就聽見餐盤放在桌布上的動靜。好大一聲，壓過了自己的心跳。

    “您好，這是您的?！睆N師又給男人那份端上去，隨后退回餐車，開始進行下一道的準(zhǔn)備。

    前菜在面前，少年卻沒敢動，怕自己泄露什么，可是又不得不拿起叉子，機械式的在盤子里比比劃劃。他抬起頭再看對面，視線蹭著燭火，也蹭到了燙人的溫度。

    男人坐得端正極了，右手正插起一塊酥脆的塔皮，輕輕地放進嘴里。先含了一下再抿嘴，似乎是很喜歡吃，又插起了第二塊。

    那只腳蹭到了他的小腿前側(cè)，半月板的位置上，兩個人的心跳如同接通，同頻率地噗通。

    “還緊張嗎？”男人紅著臉看過來，嘴里小心翼翼地嚼著，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假裝不知道，假裝底下到處滑動的那只腳不是他的，“它家……它家的菜非常好，評分很高，快嘗嘗?！?/br>
    “哦?！鄙倌赀@才看向自己的盤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瞎他媽切蔬菜泥。突然，他差點兒把手里的刀叉掉了，又馬上攥緊，幾個小時前還緊緊攥著圓珠筆的手指繃到了極致。

    左大腿內(nèi)側(cè)感覺到了熱，和柔軟的腳心。

    汗水就在這時候流下來，心臟仿佛掉到老二的位置去了，突突突，突突突。

    “您好，這是法式蘋果及甜菜沙律，伴牛油果醬及青芥末雪葩，請慢用。”這時廚師端上第二道。

    “謝、謝謝?！鄙倌甑男奶斓貌坏昧?，用力吞咽兩下，插起一塊法式蘋果就往嘴里塞。蘋果就蘋果吧，還什么法式做法？笑死，什么味道都嘗不出來。

    “這個……這個蘋果還挺好吃的?！蹦腥说椭^說。

    “嗯，挺甜的。”少年飛快地吃著，拎起領(lǐng)口散散汗，“您好，有什么……有什么喝的么？”

    “您想用什么飲料？鮮榨果汁、碳酸飲料還是咖啡酒水？”大廚問。

    “冰的，冰的就行，越冰越好?！鄙倌晗乱庾R地想要嚼冰塊，眼皮都發(fā)燙。不一會兒，一杯冰水先上來，他一飲而盡，重新攥緊了刀叉。

    “慢點兒喝，一會兒會胃疼的。”男人的臉已經(jīng)褪掉一些紅色，慢慢地嚼著盤子里的沙拉。他抬起臉，剛好看到少年的汗水，還有不停滾動的喉結(jié)。

    “嗯?！鄙倌曷牫鲎约郝曇魩Щ穑W角都濕了。他也抬起臉看對面，那個人的臉色比剛才好多了，很安靜又很溫和。

    可桌子底下，卻用腳踩著自己。少年克制住自己想要挪動的沖動，仿佛只要自己一動，這張桌子就要掀了，桌布就要掉了。

    “您好，這是今晚的主菜。”主廚等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搖鈴，請服務(wù)生撤掉盤子，親手端上自己的大作，“和牛佐鴨肝，手工面條配諾曼底藍(lán)龍蝦及海膽，請問需要換配套的酒水嗎？”

    “需要，換吧。”男人用餐布按了一下嘴角，然后將手放在主菜餐盤的旁邊，手指時不時地抓一下桌布，“你……你今天喝酒嗎？”

    喝他媽什么酒啊，要死了。少年用手撐著額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桌面，不敢放松一絲。后背已經(jīng)全是汗水，即便這屋里開了再多的冷風(fēng)都不管用。他知道男人很撩，但是沒想到這么撩，膽子還這么大。

    大到超出他一個剛剛考完試的高中生的認(rèn)知。

    原來這就是成熟人士的世界。

    強者的世界。

    “喝?！彼麊〉卣f，膝蓋骨都要融化，又拿起旁邊那杯冰水猛灌，沒喝完幾口又像噎到了，趕緊往下吞咽，擦嘴。

    踩到正中間了，正往下壓，抬起來，壓下去，抬起來，壓下去。

    少年原地深呼吸，放任桌上的燭火晃晃悠悠燃燒。蠟油往下流淌，他的荷爾蒙也往下面沖。

    兩杯酒水放在桌上，少年夾緊了腿，怕他動，又怕他不動了，正在興頭上。他又看向大廚，這人怎么還不走啊，情侶燭光套餐不需要電燈泡。

    “喝酒要慢，這個酒以前我喝過，后勁兒很大，會頭暈。”男人若無其事地拿起酒杯，雙唇碰到玻璃杯的壁沿上，他解開一顆紐扣，露出纖細(xì)的脖子，“這是……你高考后的第一次喝酒，給你慶祝一下，預(yù)祝你考試成功?！?/br>
    少年腦仁里嗡嗡的，太陽xue里突突的，拿起酒杯時明顯用力過猛，酒水差點兒灑出來。他剛要喝，那只腳又繞著圈踩了他一下。

    “慢慢喝，會暈的?！蹦腥说哪樣旨t了，自己這像什么話，竟然玩兒這種勾當(dāng)?？墒撬秩滩蛔?，想要親昵。自己所有成熟的技巧都是少年沒感受過的，他都想讓他感受一回。

    “我他媽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暈了?！鄙倌旮绢櫜簧蟻?，這時廚師又走過來，就站在他旁邊。

    一杯酒呼一口喝完，少年只想問問這位廚師，離餐廳最近的酒店在哪兒。

    “請問今天的菜品還滿意嗎？”廚師問。

    少年的臉很紅，喝完酒之后更容易出汗了，一只手在桌上緊緊握著拳。

    “很滿意，謝謝您。”男人替他說了，“餐后甜點現(xiàn)在可以上了，我們想邊吃主菜邊吃甜點?！?/br>
    “好的，請您稍等?！睆N師說。就在少年以為這位大廚終于要走的時候，人家又開始搖鈴了，敢情廚師只負(fù)責(zé)主菜，甜品師是另外一位。

    兩盤精心布置過的甜品被端上來，一份是馬卡龍和提拉米蘇，一份是奶酪冰淇淋，份量都很小。少年身體里的火一燒再燒，仿佛再延遲一秒，桌上的冰淇淋就要化掉了，變成黏糊糊的奶油水。

    終于，兩位大廚離開了他們的包間，為客人關(guān)上了門。隨著他們的離開，男人的那只腳也收了回去。

    可是腳底仍舊有踩在什么上的感覺，仿佛被石頭硌著了，還是一塊燒熱了的石頭。還有少年校服褲的布料。他同樣氣喘吁吁。

    “我艸……”少年一下趴在桌子上，剛剛一頓飯吃了什么啊，完全不記得，“你……”

    “我怕你緊張，其實我也緊張?！蹦腥诵χf，笑里還有寵愛，還有些得逞的壞。

    “緊張什么啊，我……都疼了?！鄙倌臧г沟乜催^去，脹痛的感覺自己可算清楚了。但是他不敢干什么，因為高檔包間里有攝像頭。

    “我不管，你欺負(fù)我。”少年趴著不愿意起來，滿手心的汗水，“哄我吧，哄不好我今天就不走了?！?/br>
    男人又看了看攝像頭，確定坐在對面看不到臉才穿好鞋過去。一坐過去，自己的腰被摟住，環(huán)繞著往旁邊拉，貼在了少年身上。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男人有些苦惱，自己這樣子弄會不會嚇著他。

    “過分，我差點兒被你踩沒了?！鄙倌暾f，要不是自己自制力不錯，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發(fā)愁去哪里買內(nèi)褲了，“老婆，哄我?！?/br>
    男人的手在他額頭上搓了搓，哄小孩兒似的?！澳悄阆氤允裁?，我喂你吧?！?/br>
    “什么都想吃?！鄙倌陚?cè)趴在桌上，桌布垂落的方向雄赳赳氣昂昂地頂起來一塊，“你不要以為咱們結(jié)婚了就欺負(fù)我啊，先喂我一口冰淇淋，我快爆了?！?/br>
    冰淇淋？男人不想給他這個，可還是拿小勺挖了一口過來，剛往少年嘴邊送，少年閉緊嘴，搖搖頭。

    “真拿你沒轍，越來越不像話了?！蹦腥税焉鬃釉谒齑竭吷腺N了帖，最后自己一口含住這口奶酪冰淇淋。手指放在少年的后腦勺上，安撫似的，撫弄他出汗的發(fā)根。嘴唇卻貼上去，用微涼的舌頭頂開了少年的嘴。

    少年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含住他裹滿了冰淇淋的舌頭。高考后的待遇也太好了吧，他甚至可以多考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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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狗：考完試太爽了！

    奶狗：嚶嚶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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