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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二上位了 第6節(jié)

    聽爺爺提到未婚夫,云喬心里打著鼓。

    爺爺最終還是沒有想起名字,卻固執(zhí)的說:“你把他叫過來,我還想交代他一些事?!?/br>
    “爺爺,他工作忙……”

    “工作再忙,不至于跟我這個老頭子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吧?”

    “咳咳。”老人捂著胸口咳嗽,“趁老頭子我現(xiàn)在還能說話,讓他來見我?!?/br>
    “爺爺你別著急?!甭犂先速M力的咳嗽,云喬就嚇得不行,慌忙應下,“我這就聯(lián)系他,讓他過來。”

    聞景修現(xiàn)在對她抱著愧疚,請他來老人面前演一場戲應該不是問題。

    然而電話打過去,只有冰冷的客服聲音不斷重復著無人接聽。

    云喬咬得唇色發(fā)白,卻不敢讓爺爺知道真相。

    她打算親自跑一趟。

    再次來到聞氏集團,此刻的心境與前段時間全然不同,云喬仍然暢通無阻的進入,只是路上遇見認識她的員工,似乎都會朝她投來唏噓的目光。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好在聞景修的秘書助理對她一如往常,“云小姐,聞總正在開會,不過會議即將結束,請稍等一下?!?/br>
    大約十分鐘后,結束會議的聞景修跟聞彥澤并肩而行從會議廳出來,見來人,他也十分意外。

    “景修哥哥,我有事找你?!睂ι下劸靶薜囊暰€,云喬有些著急,不像曾經(jīng)那般有耐心。

    聞景修還沒反應,聞彥澤倒先發(fā)出一聲別具深意的笑嘆,“云小姐對景修你還真是情深意重,都追到公司來了?!?/br>
    聞彥澤看看云喬,又看看旁邊的聞景修,微揚起下巴,一副看戲的姿態(tài),“該不是余情未了?!?/br>
    “說笑了。”聞景修收回落在旁側的余光,冷漠的望著前方的女孩,疏離的眼底沒有愛意。

    他說:“我不喜歡平淡乏味的小女孩。”

    清冽的聲音像是冰湖的水潑在身上,澆滅云喬心底所有希望。

    如果這是聞景修所謂的演戲作假,那可真是厲害,逼真到連她都無法分辨其中究竟還剩幾分情意。

    垂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握緊成拳頭,云喬深吸口氣,“可以單獨聊聊嗎?”

    為了爺爺,她可以忍耐。

    “云喬,我們已經(jīng)解除婚約,該說的話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聞景修皺起眉頭,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樣默契領悟自己的意思。

    旁邊的聞彥澤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擺明就想看他對云喬什么態(tài)度,這種關鍵時刻,他不能表現(xiàn)得對云喬太多在意。

    云喬似乎真的領悟他的意思,低頭說了一個“好”字,便轉身離開。

    聞景修有些忐忑,卻知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

    從電梯一路快步奔出,內心的恥辱感幾乎將云喬淹沒。

    她是有多自信,竟然那么篤定的認為聞景修會幫自己。

    在利益面前,輸?shù)舻挠肋h是她。

    醫(yī)院的爺爺還念著能見她的“未婚夫”,所謂的交代一定是希望那人能夠好好照顧自己,可她連一個人都帶不回去。

    云喬失魂落魄回到醫(yī)院,滿腦子想著該找什么借口讓爺爺安心,甚至希望爺爺把這件事忘掉。

    然而事實并沒有如她所愿,爺爺心里最掛念的仍然是她,“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的?”

    “他很忙……”說來說去都是同樣的借口,在老人的注視下,云喬低下頭撒謊,“說晚點到?!?/br>
    “那就好,我一定等他來?!?/br>
    “……”晚點也等不來。

    云喬從來不知道爺爺生病之后還有這么執(zhí)著的一面,說要等,就坐在那里不肯休息,不時的問:“他還沒來?”

    老人仿佛知道自己所剩時間不多,非要趁“清醒”時交代一番。

    云喬反復被追問,摸出手機,故意說:“我打電話問一下?!?/br>
    云喬躲到病房外,遲遲打不出那通電話。

    就在她幾乎快放棄的時候,眼前掠過一道身影,突然遮住她眼前的光,云喬飛快抬眼,詫異的表情一閃而過,“沈湛?”

    男人很高,猝不及防的靠近幾乎擋住她所有視線。

    “好久不見?!鄙蛘康皖^看她,目光描摹出熟悉的輪廓,嘴角勾起笑,“云、小、喬。”

    第6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fā)

    沈湛其人,在云喬的印象中一直是個特殊的存在。

    上學時他跟聞景修同級,卻總是爭鋒相對,如果不是學校不允許拉幫結派,他們一定能分化出敵對的陣營。

    聞景修一切行為遵從長輩老師的教導,雖然是守禮,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稍顯刻板。

    沈湛做事隨性,桀驁不馴,比一般人活得更加瀟灑肆意。像他這樣的人,無論何時出現(xiàn)在何地,總比其他人更加耀眼,令人印象深刻。

    她跟沈湛曾有些交集,因為聞景修的存在,后來逐漸跟沈湛保持距離,盡量不去招惹那個周身聚滿光環(huán)的人。

    “你怎么在這?”沈湛高中畢業(yè)后離開寧城去了別的城市,中間幾年偶有往來,次數(shù)少得可憐,算起來真是好久不見。

    “當然是來看你……”他故意停頓,在那透澈雙眼注視下,退步拉遠距離,“爺爺啊?!?/br>
    當年寧城幾大巨頭互有來往,沈家跟云家雖然比不得跟聞家親切,現(xiàn)在還活在世上的卻只剩下這么一兩個。對于老輩來說,總有些特別意義,云家跟聞家配合宣布解除婚約之后,家里那位老爺子命他跑腿來醫(yī)院探望病人。

    云喬借著門縫朝里頭看了眼,腦袋靈光一閃,立馬給沈湛讓路,“請進?!?/br>
    云喬站在后面,暗戳戳祈禱沈湛的出現(xiàn)能夠打斷爺爺?shù)年P注點。

    果不其然,沈湛踏進病房,爺爺只盯著他看。本該招呼客人的云喬此刻只想當一次不懂事的孩子,把自己藏起來,讓沈湛跟爺爺掰扯去。

    老人見他第一句話,卻是不滿的指責:“你還知道來。”

    云喬豎起耳朵。

    沈湛面露詫異。

    “就算你工作繁忙,也不能完全不顧喬喬,你晚來見我不要緊,整天忙得沒個人影,怎么照顧喬喬?”老爺子說話喘氣,這一長段話卻格外清晰。

    見爺爺緊盯著沈湛一臉嚴肅的表情,云喬忽然想到什么,暗道不好。

    “爺爺,他是……”

    “你別說話,先出去,我有事跟他談?!睜敔斖蝗蛔兊脟烂C,似乎不愿讓她插嘴。

    “爺爺,我先跟他說兩句?!彼荒馨蛋悼拷蛘?,趁爺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人拉到外邊,低聲解釋,“不好意思,爺爺最近意識混亂,可能把你錯認成了我未婚夫?!?/br>
    “未婚夫?”他還記得昨晚撞見那些有趣的秘密。

    昨晚解除婚約的事幾乎人盡皆知,云喬眉頭一擰:“爺爺不知道那些事,你別告訴他,他受不得刺激?!?/br>
    沈湛掀起眼皮:“認錯人,我跟聞景修那狗……長得也不像吧?”

    云喬:“……”

    就算他話說一半咽回去,她也知道沈湛在罵人。

    兩人的的確確沒有一絲一毫相似,但爺爺現(xiàn)在的思維不能以常態(tài)理解,云喬腦筋一轉,突發(fā)奇想,“能不能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沈湛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毫不猶豫拒絕:“不能?!?/br>
    “聞景修的未婚妻,不,前任未婚妻,難道不知道我跟他有仇?!?/br>
    “找我?guī)兔?,想什么呢你?!?/br>
    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沈湛的拒絕在意料之中,她無意識的撅了下嘴角,心道這人說話跟當初一樣討厭。

    “云小喬,少在心里罵我。”沈湛飛遞眼神,點名批評。

    “……”云喬收斂起表情,連帶未說出口的請求一并咽回肚子里。

    “云老先生還等著我聊天,我可進去了?!鄙蛘空f罷就要轉身進屋。

    “沈湛!”云喬低聲喝住,盯他那一眼充滿警告,“不許亂說話?!?/br>
    沈湛睨她一眼,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容,沒拒絕也沒答應。

    不知道沈湛最后是怎么跟爺爺解釋的,他離開后,爺爺?shù)拐鏇]再揪著她要人。

    回想沈湛當時的表情,奇奇怪怪。

    -

    與此同時,云喬發(fā)現(xiàn)大伯最近格外勤奮,接連幾天都往醫(yī)院跑,不知道還以為多么孝順,實則另有心思。

    自從公司落在云業(yè)成手里,云氏集團開始走下坡路,直至今時今日,云氏內部腐敗,殘留軀殼,不善經(jīng)營的云業(yè)成無力回天。

    哪怕這次有聞家伸手幫他一把,治標不治本,云業(yè)成跟王曼芝把主意打在老人身上,想趁他糊涂時探出些有利消息。

    云喬趕不走,就每天坐那兒守著,以免那兩人在爺爺面前生出事端。

    中午云喬回家一趟,按照教程煲湯,點開手機發(fā)現(xiàn)里面又多出幾條信息,全部來自聞景修。

    公司一別之后,聞景修私下跟她發(fā)過許多消息,哪怕她不回復也堅持不懈。

    還記得那晚聞景修親自去找她解釋白天當著聞彥澤的面不能表現(xiàn)親近,云喬聽后沉默良久,“我們的婚約已經(jīng)結束,干脆就趁現(xiàn)在正式說一聲分手。”

    聞景修當然不愿放手,模棱兩可的保證:“喬喬,給我時間,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更好的未來?!?/br>
    同樣的話重復多遍,她已經(jīng)徹底不抱希望,當著聞景修的面將手腕上那條藍色琉璃珠鏈褪下歸還。

    這些年收過聞景修不少禮物,也送過不少禮物,唯獨這一份“恭賀”讓她覺得膈應。

    “比起所謂的深謀遠慮,我更希望有人不懼一切將我留在身邊?!?/br>
    她沒有那么理智寬容。

    她只希望有一個人,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以“為你好”為借口松開她的手。

    這樣小小的要求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或許是她不夠好,才次次成為被遺棄者。

    聞景修永遠只會叫她去相信,可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樁樁件件事都在消磨她的信任,驅散她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