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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對jian臣未婚夫真香了 第16節(jié)

    皇帝摸著下巴,“既能讓皇后有此感嘆,想必是位大家,不知皇后可愿引薦?”

    皇后淡笑著謙遜幾句,貼身宮女會意悄悄退下,將人引了上來。

    第17章 愿望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劉易夢跟在宮女身后,款步上前,“臣女劉氏,拜見陛下,愿陛下圣體康泰?!?/br>
    皇帝喜好歌舞不是秘密,獻藝也不是稀罕事,不少人瞧準這點牟取私利?;实鬯貋韺捜?,只要不是有關國民生計的大事,倒也不會多加苛責。

    只是劉易夢身為國舅嫡女,還要在宮宴之上獻藝,再聯(lián)想到她對二皇子一片癡心,對方卻避之不及的事情,這一遭就有些耐人尋味。

    皇帝不是耳目閉塞的人,也曾年少輕狂,自然知道其中各人的想法。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皇后和劉易夢,又看了眼面色鐵青的國舅夫婦和二皇子,不由有些好笑。

    年輕人真是沖動,他暗自搖了搖頭,可看著一臉堅定的劉易夢,又不免生了些憐惜,溫和地允了她獻藝。

    宮人搬來杌凳和古琴,劉易夢垂首一拜,“臣女獻丑了?!?/br>
    都說外甥像舅,不但二皇子與國舅爺有幾分肖似,劉易夢也生了一對極像皇后的鳳目。

    鳳目流轉,含情脈脈,似怨似嗔地瞧了一眼二皇子,見對方只顧著低頭飲酒,眼中又多了幾分失望。

    素手著琴弦,一托一打,琴聲悠揚傳遍宮室。

    觀其技法,雖并不如皇后說的那樣好,比之太樂署的琴師究竟還是差了些,但這一曲《鳳求凰》合情合竟,滿載少女情思,竟難得有幾分靈巧。

    弦弦入心,聲聲動情,宴上賓客悄眼打量國舅夫婦,見二人的臉色越發(fā)青黑,又看看二皇子,該吃吃、該喝喝,不為所動。

    一曲奏罷,劉易夢低頭行禮,皇帝自然是大加贊賞,又豐富常歡喜多多賜些禮物。

    皇后卻不罷休,“陛下,人說琴乃高潔之物,若只是賞賜些金銀俗物,倒失了雅致?!?/br>
    “那依皇后看,應當如何呢?”

    “臣妾娘家雖比不得宮里,卻也是不愁衣食?!被屎蟮?,“不若讓她自己決定,究竟要討什么賞賜?!?/br>
    這就等于要贈劉易夢一個愿望了。

    皇帝瞇著眼,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這可是你兒子,你確定要這么做?”

    二皇子不喜劉易夢,而屬意蘇湞,這皇后是知道的。只是前頭蘇湞及笄,二皇子上趕著送簪卻被拒絕,再要求納蘇湞為側妃,皇后是萬萬不愿丟這個臉的。

    再有,她同二皇子妃朱氏一向不睦,若側妃再是個不聽話的,她便徹底失了對二皇子后宅的掌控,唯有侄女劉易夢聽話又聰明,家世也好,是最合適的。

    而且這樣一來,劉氏一族便算是徹底上了二皇子的船,再有什么事,劉家也再推脫不得。

    皇后表達了態(tài)度,皇帝也不好駁她的臉面,點頭道:“便如皇后所言,劉家女,想要什么賞賜,你自己說吧?!?/br>
    這一切都同事先說好的一眼,接下來便該是她自陳情深,甘做側妃,只愿長伴二皇子左右。

    劉易夢看向二皇子,他仍舊同自己日思夜想的一般,如清風朗月,瀟灑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子。

    只是自己臉面、家族全都不顧了,卻還是得不到他一個眼神,一絲垂憐。

    國舅因金簪一事轉換態(tài)度,要劉易夢好好待在家里,同二皇子徹底割席,國舅夫人也說,自家的女兒不愁嫁,人家分明心有所屬,何必腆著臉去爭。

    可她就是不甘心。

    論家世,論才學,她自忖不會輸給蘇湞,就算是論相貌,她也與蘇湞各有千秋。就算眼下二皇子被狐媚手段所迷,只要長久地相處下去,他自然能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好處。

    可真走到這一步,劉易夢突然不確定了。

    若當真求得圣上賜婚,她便同逼婚無異,只會引得二皇子更加厭惡自己。今日她能憑借圣命入府,卻不能再求圣命,要他對自己生情。

    背棄家族,眾叛親離,只為當一個男人的妾。

    值得嗎?

    皇后催促道:“夢兒,快說,什么愿望咱們都能幫你實現(xiàn)?!?/br>
    劉易夢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看國舅夫婦,再看一眼無動于衷的二皇子。

    她眸中霧氣氤氳,卻充滿堅定。

    “臣女聽聞蘇家姑娘善琴,從前未曾有幸見識,愿求陛下允準,讓臣女一聽蘇姑娘琴音?!?/br>
    宮宴之上論資排輩,蘇家處在末席,前頭的熱鬧都與他們無關。

    難得有此等盛會,蘇沐好奇地四處張望,扯著徐氏問東問西。徐氏也是半懂不懂,說了幾句就不耐煩,讓蘇沐好好注意規(guī)矩。

    蘇迢左右逢迎,同友人低聲交談,蘇湞壓根兒不在意宮宴的情形,只顧著低頭吃果子。是以宮人前來傳喚時,四人都是一驚。

    徐氏忍不住問道:“蘇家姑娘,咱家有兩個姑娘,不知大人說的是哪個?”

    蘇迢覷了她一眼,“當然是蘇湞?!?/br>
    的確,在這關頭,能讓陛下親自召見的自然只有蘇湞。

    可家中延請的女夫子只教過蘇沐,瞧著顧湘婷靜不下來的樣子,也不像肯學琴的,蘇湞跟著顧湘婷在女學讀書,也不知顧家肯不肯專為蘇湞開這一門課。

    徐氏心底有些驚慌,在蘇湞起身時下意識拽住她,“你行不行?”

    旁近的賓客們都看過來,身為掌家的嫡母,連自己女兒會不會cao琴都不曉得,這當?shù)氖鞘裁茨赣H。

    蘇迢皺了眉,暫且礙著情形沒罵人,連傳信的宮人也是不贊同的神色。

    “母親放心。”蘇湞輕輕拉下她的手,朝著宮人行禮,跟著她走上前去。

    -

    劉易夢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國舅夫婦的臉色好看了些,底下的皇親貴胄們議論紛紛,不像是在皇家宮宴上,倒像是在巷角茶舍。

    皇帝生性仁厚,沒有叫停,不過眾人很快自發(fā)地安靜下來。

    劉易夢性子嬌蠻,長相與皇后頗有幾分相似,都是凌厲貴氣、明艷大方的樣貌,是京中難得的美人。

    這樣的美嬌娘殷殷切切,卻換不來二皇子一顧,眾人一壁嘆惋,一壁又佩服二皇子心性堅定,不愧為“佛子”托生。

    可見到蘇湞才明白,二皇子哪里是不為聲色所迷,分明是早已被迷得五迷三道,暈頭轉向。

    眼前的女子,膚色細膩柔白,烏發(fā)濃黑,五官端正秀麗,光艷照人。尤其是那一對清凌凌的杏眸,神采奕奕,眼波如秋水微漾,像是一眼能看進人心里去。

    與這出色的五官相比,更難得的是那一身的氣度,她分明家世不高,卻氣定神閑,自有一番看透世情的泰然。

    就在這靜謐中,蘇湞一步步走到前頭,舉止禮儀無一錯漏,更沒有一絲懼怕顫抖,仿佛這條路她從前走過千萬次,早已將一切爛熟于心。

    “臣女蘇湞,拜見陛下,拜見皇后娘娘。”

    聲如黃鸝啼囀,卻無一絲諂媚之意,可堪一句不卑不亢,知禮識進退。令人不禁納罕,這樣的姑娘,蘇家竟肯藏在屋子里不讓人見。

    前頭的事情,宮人已簡略地同蘇湞說過?;实矍那钠沉硕首右谎?,見他面露擔憂,明顯一副沉不住氣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

    “蘇家女,朕雖允了劉家姑娘一個愿望,卻也不好強行逼迫,便喚你來問問,你可愿獻藝?”

    蘇湞卻沒急著應答,而是道:“圣人在上,臣女有一不情之請。”

    皇帝示意她開口。

    “劉家富貴,不缺金銀。蘇家雖不顯貴,得陛下庇佑,倒也衣食豐足?!碧K湞道,“既然劉姑娘可自行決定賞賜,不知可否請陛下允準,也讓臣女決定自己的賞賜?”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不說旁的,就說宮宴之上,哪有自己討賞的,還是自己決定的賞賜。

    皇帝金口玉言,若應了這話,到時候蘇湞提個不得了的要求,譬如要蘇迢加官晉爵,皇帝該不該滿足?

    二皇子先是一驚,迅速掩下眼中驚異。段容時只靜靜地看著堂中女子,目光一如從前。

    皇帝亦被問得一愣。

    “你這樣說,是很有底氣了?”他笑容愈深,“若奏演得更好,朕必定有賞?!?/br>
    得了這一諾,蘇湞定下心,轉身走到琴后。

    梧桐作面,梓木為底,通體髹紫漆,其聲連綿悠揚,正是出自四川雷氏的九霄環(huán)佩琴。

    夢里同現(xiàn)在一般,她在家族授意下于宮宴之上獻藝,那時彈奏的,也是此琴,也是一曲《鳳求凰》

    為了以情動人,皇后親自替她選定這一曲,卻根本不管這琴究竟是否適宜。

    琴若有靈,得知自己被隨意用來算計,只怕也會悲鳴吧。

    眾人先是為皇帝干脆打印而一驚,見她盯著琴久久不動手,又都有些疑惑,蘇迢夫婦更是急得抹汗,唯有顧湘婷輕笑出聲。

    顧松竹低聲道:“meimei,你笑什么呢?”

    顧湘婷抿了抿唇,控制住表情,“我笑有人想欺負人,現(xiàn)在卻要被欺負了?!?/br>
    方才觀劉易夢技藝,不像是臨時學來,自有多年積淀在其中,可若是愛琴之人必會知道,此琴制式為伏羲式,音色寬宏,本不適宜奏如此訴情之樂。

    是以方才那曲《鳳求凰》,疏朗有余,而婉轉不足。

    蘇湞輕撫琴面,抬手。先是幾聲低吟,而后流暢的琴音流淌而出。

    本以為她同樣要奏演《鳳求凰》,以此方知二人技藝高低,眾人聽了個開頭,忽然發(fā)現(xiàn)這是另一首曲子。

    是一曲《流水》。

    第18章 賞賜   蘇湞再拜道:“諸位大人,請容小……

    初時低緩,而后流動潺潺,飛泉觸石,忽又洪流洶涌,勢不可擋,急流入海,驚濤駭浪,最后歸于平靜,陣陣漣漪,唯余杳渺。

    九霄環(huán)佩聲溫勁而雄,用來訴兒女衷情有些力不從心,與《流水》的開闊心境卻相得益彰。

    在場之人無不自幼修習六藝,即便是有憊懶的,也是多年熏陶,能分辨得出好壞,劉易夢更是專于琴藝多年,更是心如明鏡。

    《鳳求凰》講述的是情愛,《流水》卻講的是自然山水,寬闊天地,又有幾分得遇知音的欣喜。

    在這琴聲中,劉易夢恍惚想起,初學古琴時夫子嚴厲,稍有憊懶就要被打戒尺。她自小被嬌寵著長大,哪里受過這等閑氣,哭鬧著不愿再學。母親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坐下?lián)軇忧傧遥攀謴椓艘磺?,便讓她聽得癡了。

    從此她不再哭鬧,咬著牙將琴學了下來。嬌嫩的手指被琴弦磨破了生了繭子,又連繭子也被磨破,再生出更硬的繭。到如今,終于也能奏出母親當年所彈的曲子,正是這《流水》。

    若單論技藝,劉易夢自信不輸蘇湞半分,但琴之一道,技藝卻不是最要緊的。與這曲《流水》相比,前頭她奏演的《鳳求凰》在境界上,分明低了一層。

    她本是要讓蘇湞當眾出丑,可蘇湞特地選了此曲,卻分明是要嘲諷她,學琴多年卻不懂琴,堪堪將一身技藝浪費在俗事上。

    一曲畢,四下皆寂。原先還惴惴不安的蘇迢夫婦滿面紅光,再看二皇子也是一臉的欣賞與自得。

    蘇湞本人卻只是立在一旁,神色平靜,等著堂上貴人的訓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