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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對jian臣未婚夫真香了 第11節(jié)

    一路上飛絮目光閃爍,步伐急促,將她領(lǐng)到一條窄巷,終于松了一口氣。

    “姑娘,您……”飛絮轉(zhuǎn)過身來,臉上還帶著笑。

    蘇湞還沒聽完,一只大手突地伸過來,將她拉了過去。

    第11章 故人   同上騎都尉云棄之有關(guān)。

    在外人眼里,統(tǒng)御司是個吃人不眨眼的狼窩虎xue,里頭穿玄衣的鷹爪慣于吃人rou,喝人血,都是只會拿刀的武人。

    然而事實上,身為大周第一監(jiān)察機(jī)構(gòu),統(tǒng)御司耳目遍及天下,各類信息繁雜,浩瀚如煙海,要真論起來,統(tǒng)御司每日要過的文書雜卷,怕是比崇文館還要多。

    胡樓端著托盤進(jìn)來時,段容時面前的卷宗分為兩堆,左邊半人高的一摞是尚未處理的;前頭一個小匣子是可用的,之后要命人繼續(xù)跟進(jìn)的;再右邊有兩個大竹筐,里頭裝滿了廢卷。

    “公子,這是西北送來的消息,咱們的人在云州被誤導(dǎo)了路線,一路向南直到成州才發(fā)覺?!?/br>
    段容時頭也沒抬,只攤開一只手。胡樓會意,將謄抄過的紙條遞給他。

    “他上月就到了云州?”段容時若有所思,“算腳程該是已到京畿?!?/br>
    胡樓語氣猶豫,“上番值宿的軍將大都結(jié)伴而行,兄弟們怕被發(fā)現(xiàn)只能遠(yuǎn)遠(yuǎn)跟著,要不是知道云都尉要來京城,恐怕到現(xiàn)在也不一定能發(fā)現(xiàn)?!?/br>
    段容時淡淡應(yīng)了一聲,“我讓他們跟著云棄之,沒讓他們護(hù)送輪番的軍士,讓他們自己領(lǐng)罰吧?!?/br>
    這就是按章處置,不加重處罰。胡樓咧開嘴,“是?!?/br>
    突然一支短箭飛進(jìn)來,胡樓恰好擋在門口,一伸手?jǐn)r住了這支箭,將上頭附著的信筒拆下來遞給段容時。

    京城人群密集,方圓廣闊,若有急事,快馬不如飛箭傳信。短箭上標(biāo)有紅印,是最高等級的消息。

    拆開一看,“蘇為人所劫,男子,行伍人士?!?/br>
    段容時皺眉,“走!“

    -

    “別動?!?/br>
    男人聲音粗礪,手掌生有硬繭,應(yīng)當(dāng)是做慣了粗使活計的。

    難道是劉易夢賊心不死,又使喚人來害她?

    蘇湞被鉗制在他懷里動彈不得,也發(fā)不出聲音,只好連連點頭以示配合。

    男人帶著她行動也未受阻,避開人群縱躍潛行,來到一個破舊院子,這才松開手。

    “抱歉,”他道,“你身后一直有人跟著,我只能出此下策?!?/br>
    蘇湞不敢回頭,緊閉著眼顫聲道:“英雄,我不知你的來處,亦沒有見過你的真容。你若是想要求財,劉家給多少,我可出三倍……”

    “小絆,你這是話本子看多了,還是聽?wèi)蚵牰嗔??“那人帶著笑,聲線陌生,語氣卻熟稔,”還不快看看我是誰?“

    蘇湞猶豫著轉(zhuǎn)過身,半睜開眼。

    眼前男人棕褐膚色,骨架開闊,身量較蘇湞高了大半頭,右眉眉骨上有道深深的傷痕,更觸目驚心的是臉上大片的燒傷,從右臉的顴骨下一直連綿到脖頸,同完好的左臉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極為可怖。

    唯有一雙同蘇湞極為相似的杏眼,璀璨如星,毫無陰霾,透露著由衷的笑意。

    蘇湞眼睛慢慢睜大,霧氣一層層疊上眼眶,淚水從眼角落下來。

    “哥……哥哥?“

    眼前之人便是蘇湞的嫡親長兄,八年前被蘇家除族,連家譜都不得留名的蘇家嫡長子,蘇英。

    見她哭了,蘇英笑容一僵,“小、小絆,別哭啊,是我嚇著你了么?“

    他下意識側(cè)擋著右臉,卻又被蘇湞拉回來。

    “你……你一去這么久,連個音訊也無,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這個meimei?“蘇湞拽著他的衣襟,照著他胸口錘了好幾下,”要不是我寄信給你,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回來?“

    在蘇湞的那個夢里,蘇英的確是到死也沒能回京。

    蘇湞嫁給二皇子后不久,西北蠻族入侵,蘇英帶兵支援玉門關(guān),死守不降,在毫無支援的情況下,生生拖了蠻族大軍三月,直至彈盡糧絕。

    諷刺的是,大周朝廷早有投降的意思,他死撐的這三月,不過是為各州刺史和京城貴胄留下一線生機(jī)——棄城遷都的生機(jī)。

    蘇英死戰(zhàn),雖是為國為民,卻是抗旨而為。民間褒獎他的忠義,朝廷卻斥他無君無父,目光短淺,劃去他的勛轉(zhuǎn),更有文人書寫貶低的歌謠,污他死后聲名。

    蘇湞被困于后宅,本是對外界消息一無所知,這些事情還是二皇子特意告知的。

    她在這世上最后的血脈親人,就這樣孤零零地死在邊境,尸骨無存,而她自己也在不久后命喪火場。

    聽見她的控訴,蘇英不由苦笑,眼眶也有點兒紅,掩飾著拍了拍她的發(fā)髻:

    “小絆可別冤枉我,路途遙遠(yuǎn),許是寫的信沒寄到?!彼麕е┰S歉意,“這么多年都沒見回信,我還以為,小絆不要我這個哥哥了?!?/br>
    蘇迢厭惡蘇英,徐氏為著蘇萊能繼承爵位,也絕不愿這父子倆能重歸舊好,那些信的去處可想而知。

    蘇湞吸了吸鼻子,又扯著他袖子上上下下打量著,越看越傷心。

    記憶中的蘇英面若冠玉,如清風(fēng)朗月,滿京城里找不出比他更風(fēng)流的人品相貌,如今卻只能穿著粗布衣裳,滿手粗繭。

    “哥哥,這些年你過得好么,你的臉……“

    戰(zhàn)場上刀光劍影,以命相搏,哪有什么好日子過。

    “都很好,小傷而已,小絆別嫌棄哥哥變丑啦。”蘇英不愿提那些,伸手抹去meimei的眼淚,“對了,你方才說什么劉家……”

    忽然破空聲響起,蘇英連忙推開蘇湞,旋身在空中一接,是兩顆石子。

    “放開她!”

    段容時滿含怒氣,持刀攻來,蘇英一個折身避開刀鋒,抬手格擋,像是要用手臂生接這一擊。

    金石之聲迸發(fā),布料破碎,露出他手臂上的玄鐵護(hù)腕。

    兩人交手一個來回,各自后退半步,又要再打,蘇湞連忙叫停。

    “快住手,他是……”蘇湞不知該不該叫破蘇英身份,卻見段容時怔怔地停了手。

    “阿英?”他眉頭緊皺又舒展,“是你,你回京了?!?/br>
    兩人當(dāng)年算是同窗,蘇英也曾喊過段伯言師父。

    一別數(shù)年,蘇英得見舊友卻不見喜色,瞇著眼看了一會兒段容時,側(cè)身將蘇湞護(hù)在身后。

    “段指揮使,不知尊駕為何在此?”

    蘇湞被劫到現(xiàn)在不過兩柱香時間,段容時竟能親自趕來,顯然有人將她的動向傳遞出去。

    段容時沒急著答話,克制地看了一眼蘇湞。

    “哥哥你別這樣,段指揮使是……”她扯了扯蘇英的袖子,臉頰微紅,“上回我被別人為難時,就是指揮使救的我,他是同我一樣,把你誤當(dāng)成劉家的人了?!?/br>
    “劉家?”蘇英不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沒等她解釋,飛絮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報信,流云那頭支應(yīng)不住,錦繡姑姑正嚷著要報官。

    “哥哥,我……”蘇湞扯著他的袖子,眼眶通紅。

    “是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碧K英捏了捏她的臉,嘴角一彎扯出個笑,“你放心,我既然已經(jīng)回了京城,你我兄妹有的是機(jī)會再見?!?/br>
    蘇湞知道輕重,依依不舍地走了,院子里又只剩下兩個男人。

    沉默過后,蘇英率先出手攻向段容時,招招狠辣不留后手,殺氣逼人。

    段容時只得提刀格擋,步步后退,蘇英的力道大的嚇人,一雙玄鐵護(hù)腕擊打到刀鋒上,像是有千鈞之力。數(shù)次抗壓之下,段容時冷不防手腕脫力,環(huán)首刀掉在地上。

    蘇英五指城爪,直沖他咽喉,突然從空中落下一個人,一提一擋,將他格擋開。

    正是暗衛(wèi)延鋒。

    蘇英卻是早有準(zhǔn)備,一改之前凌厲的攻勢,從不同方向攻向延鋒,又處處躲避防守,似是有意試探他的身手。

    延鋒不明白他的用意,只覺得處處受限,每一擊都難到實處,干脆指尖用力打出幾顆石子,被蘇英一一躲開。

    兩人相隔半個院子,延鋒還要再攻,卻被段容時按住肩膀。

    “退下吧,你既已現(xiàn)身,他就不會再動手?!?/br>
    “屬下愚鈍,求公子恕罪!”

    延峰這才知道自己中計暴露,連忙跪下請罪,段容時輕咳兩聲,擺擺手示意他無事。

    蘇英微微瞇起眼,“統(tǒng)御司果然名不虛傳,臥虎藏龍。在下自問一向奉公守法,舍妹亦是一介閨閣女子,不知貴司為何有意跟蹤?”

    段容時垂眸,他本不該在這種情形下見到蘇英,只是方才聽說蘇湞被劫,一時亂了陣腳。

    “阿英何必針鋒相對,京中不大安寧,她出門時沒有護(hù)衛(wèi)相隨,我略略照看罷了?!?/br>
    “呵。“蘇英冷笑道,”段指揮使身份貴重,要您照看,價錢太高,咱們付不起。“

    他這樣諷刺,段容時倒沒生氣,只簡略地說了事情的緣由,又道:

    “劉易夢跋扈,劉家對二皇子也是勢在必得,至于蘇湞,你也知道,伯爵府對她并不看重。阿英,你不必如此防備我,在蘇湞的事情上,我同你一樣,都是想護(hù)著她?!?/br>
    “多謝指揮使高義?!碧K英敷衍地作了個揖,“我既已回京,便不麻煩統(tǒng)御司的各位大人,還請將人手撤回。”

    段容時沒應(yīng),沉吟一會兒道:“你可知劉家為何會盯上她?”

    京中流言甚廣,蘇英自然有所耳聞。

    段容時又道:“你又可知二皇子為何會垂青于她?”

    蘇英目光沉沉,“那是蘇湞同二皇子的事,和大人又有什么相干?”

    “是,的確同我無關(guān)。”段容時輕嘆,“但是卻同你有關(guān),同上騎都尉云棄之有關(guān)?!?/br>
    第12章 皇后   十成十的一個蠢木頭,遞了臺階也……

    八年前段伯言叛國,段家一夕之間跌落云端,從前交好的家族親朋統(tǒng)統(tǒng)退避三舍,唯有蘇英惦念著被拘禁的段容時,處處托人拉關(guān)系,想著能同皇帝求情,饒段容時一命。

    那日他同人宴飲喝多了酒,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只知道第二日醒來時,身邊竟躺著蘇迢的寵妾,已經(jīng)氣絕多時的秋姨娘。

    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蘇迢和徐氏帶著一大幫人闖進(jìn)來,指責(zé)他罔顧人倫敗壞門風(fēng),身旁那個已經(jīng)是死無對證,蘇英百口莫辯。

    蘇迢請出闔族耆老,親自在族譜上劃去他的姓名,將他打了二十棍之后趕出蘇家。不過短短幾日,蘇英便從伯府嫡子淪落成喪家犬。

    京城已是容不下他,蘇英只好遠(yuǎn)去西北,投奔早已同母親決裂的外祖,又更名改姓,化名云棄之從軍,成了如今的上騎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