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62節(jié)
余魚搖搖頭。 “不打哥哥?!?/br> 她收回了手,小聲說。 裴深心軟的一塌糊涂,抱緊了余魚。 “好姑娘,沒有別人,沒有任何假定,我是真的想娶你,只想與你成婚。” 余魚抿著唇:“……為什么呢?” 她不理解。 “我之前教過你,還記得《越人歌》嗎?” 裴深問她。 余魚回憶了半天。 “記得?!?/br> “最后兩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裴深把頭埋在余魚的肩膀,輕嘆著,聲音里卻是無盡的纏綿。 “自然是因為,我心悅你?!?/br> 第45章 想和她的親密 心悅,是一個余魚陌生的詞。 她才跟著裴深讀書幾個月,很多深刻的詞義,并不太能理解。 但是從裴深口中說出來的,哪怕她不理解,也能感知到裴深的心意。 他想養(yǎng)著她一輩子。 從莊子回來之后,余魚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可以這樣,一直被裴深養(yǎng)著嗎?心里最渴望的答案,是清晰的。 當(dāng)時裴深沒有說過多的話,只揉著她的頭,讓她好好想一想什么是心悅,讓她好好想一想,什么是成親,不著急,等她及笄之后。 還有兩個月,就是她的及笄日。 閨閣少女在外留宿一夜,整個楚國公府沒有一個人敢說半個字,從國公夫人那兒撥來的兩個嬤嬤和管事娘子,已經(jīng)開始教著余魚看賬本。 裴深生辰過后,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秋涼,國公夫人請了裁縫娘子來府上,給姑娘們做衣裳。 裁縫娘子見府上少了一位四姑娘,順口提了一句,國公夫人就讓裁縫娘子給四姑娘按照以往也做上,未了派人送去小別莊。 去的人回來后,說是袁姨娘不大好,請夫人接四姑娘回府,免得病氣過給了四姑娘。 一問才知道,袁姨娘從入了秋就一直病著,底下人不太周到,讓她把小病拖成大病。 國公夫人到底不是苛刻的人,派人去莊子接了四姑娘回來。 時隔兩個月未見,余魚在海棠苑意外又見到四姑娘時,驚覺四姑娘變化極大。 她沉默了許多,眼神也銳利了許多,再見余魚時,卻不像以往那般情緒外泄,甚至還能跟著兩位姑娘,給余魚問候。 四姑娘回到原本袁姨娘住著的院子,沒多久,聽說她去給國公請安,把國公請到了別莊上。 國公給袁姨娘請了寺廟里的大師作法,說是瘋病好了許多,別莊清冷不利于養(yǎng)病,就做主把人接了回來。 余魚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隱約覺著哪里不對,可裴深讓她什么都別問別管,袁姨娘不敢再來找她的麻煩。 讓她把心思用在怎么改變之前和他相處的狀態(tài)上。 余魚對這點很苦惱,唯一好的就是,裴深生辰過后,十分的繁忙,甚至有時夜不歸宿,她讀書寫字的時間,也拿來跟著老師學(xué)畫了。 學(xué)了幾個月的畫,余魚照著《小游泛洲記》的人物圖,多少也能描摹一些,她已經(jīng)開始試著自己畫小像了。 照著裴深的衣著,裴深的骨相,一點點練著。 她覺著,等自己能畫出裴深的小像時,也許她就到了能明白什么是心悅,怎么轉(zhuǎn)變態(tài)度了。 入秋后的第一場綿綿陰雨天過后,余魚收到了來自何五姑娘的帖子,邀請她出府去京郊秋游。 秋日里不同夏日的炎熱,還不到中秋時的凄冷,夏日的一些景致多少還有殘留,最適合怕熱的小姑娘們外出。 余魚第一次接到專門請她出去玩的帖子,心下高興,正巧裴深那日無事,說是送她出去。 國公夫人那兒給說了后,夫人讓余魚把幾位姑娘都帶上,由她照看著,出府去玩耍玩耍。 本說是只帶二姑娘和三姑娘,夫人這些天對四姑娘有些看法,只國公那邊知道了,要求余魚一定要把所有的姑娘都帶上。 余魚倒是無妨,大不了四姑娘玩四姑娘的,她玩她的。再不濟,有裴深這個長兄在,她也不用多cao心四姑娘。 四位姑娘出游,裴深順手把三弟也拽上,給姑娘們當(dāng)個守護。又是兩輛馬車兩匹高頭大馬,還隨侍著不少仆婦小廝。 就這么招招搖搖地一路從楚國公府出了城門,抵達(dá)京郊一處景色極佳的湖邊堤岸。 垂柳還不曾褪去綠意,纖長的柳枝垂在湖面,綠茵茵的草地也守著夏日的茂盛,四處還開著早秋時候的各種艷麗的菊花。 仆婦們在草地上鋪了地墊,擺放不少的食盒。 而余魚已經(jīng)被何五姑娘叫去說話了。 何五姑娘也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有個同母嫡兄,還有一個關(guān)系不錯的庶妹,比不得余魚帶的姊妹多,但是也不孤單。 許久不見,她們都是靠著書信聯(lián)絡(luò),今日見了,余魚發(fā)現(xiàn)何五姑娘腮上的rou減了不少,比初見時的圓嘟嘟,略顯清瘦了。 還不等她說呢,何五姑娘牽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嘖嘖有聲。 “才多久不見,你怎么長高了這么多?” 余魚自己沒有感覺,只覺著這幾個月,時不時腿疼,疼得不嚴(yán)重,她也就沒說。 “長高了許多嗎?” 余魚好奇問她。 何五姑娘順勢和余魚并肩站著,拿手比劃了一下。 “上一次我見你,你比我還矮一點呢,現(xiàn)在你看,你都高出我一截了?!?/br> 說是一截,也不對,兩個小姑娘并肩站著,余魚比何五姑娘要高一個頭頂。 而第一次見時,分明是何五姑娘高她一個頭頂。 余魚心下高興,抿著唇笑。 “而且你好像長開了?!?/br> 何五姑娘不太好形容,皺著眉看著余魚許久,然后一拍手,“對,就像是徐姑娘陶姑娘那樣,瞧著是個jiejie了?!?/br> 余魚腦海中想起只見過一面的陶姑娘。 陶姑娘下巴尖尖,身形高挑,徐姑娘也一樣,且舉止十分得體,進(jìn)退有度,凡是不疾不徐,一看就知道是已經(jīng)及笄,比起她們這些小姑娘,更有大姑娘的樣子。 而何五姑娘說,她現(xiàn)在也有大姑娘的模樣了。 兩個女孩子坐在湖堤邊,由何五姑娘開頭,說起了這兩個月家中的一些細(xì)碎瑣事。 她繼母想要給她說親,對方是一個身有殘疾的商賈之子,提起這個,何五姑娘直翻白眼。 余魚也被何五姑娘的繼母這個行為惡心的夠嗆。讓她想到了小時候,她也是這么被后娘惡心的。 “那你怎么辦?” 只是繼母也是母,占了一個身份,很難去抵擋。 “她作踐我呢,我偏不如她的意,阿兄也說了,他自在書院里相看一個合適的,然后去求父親給我定親,不讓胡氏作踐我?!?/br> 余魚松了口氣。 還好,何五姑娘還有一個嫡兄,能為她奔走。 “說來我真羨慕你,早早定了親,還是裴世子?!?/br> 何五姑娘先是笑了笑,又嘆了口氣。 “他很好的?!碧崞鹋嵘睿圄~又想到了他曾說的話。讓她記住,以后要成婚,轉(zhuǎn)變態(tài)度。 以往提起裴深時,她還沒有這么明顯的情緒,可是現(xiàn)在提起他來,莫名的多了一份羞赧。 “裴世子的確很好,但是……我也不知道這話能不能說,畢竟疏不間親。” 何五姑娘眉宇中有些擔(dān)憂。 余魚隱約猜到了。 她入京大半年,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楚國公府,但是常識上的問題,已經(jīng)比以前知道的多。 也懂了許多。 裴深什么都好,但是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個浪蕩子。 留戀秦樓楚館,眠花宿柳,最是風(fēng)流。 早先她不懂這些意思,讀書多了,也曾自己去書齋買過書,無意中買到了一些不怎么正經(jīng)的話本子,多少了解了一些比溫柔鄉(xiāng)更近一步的內(nèi)容。 也知道了外面對裴深所概括的詞,浪蕩子,風(fēng)流客,都是一種極其蔑視的稱呼。 或許有閨閣少女會沉迷裴深的相貌,也有姑娘家中貪圖楚國公府的高門,就連當(dāng)初的陶姑娘,提起裴深時,也說他花名在外。 余魚也知道,這是裴深常年在外忙碌時,對外公開的一種形象。 只是聽著這些多少帶有對他貶低的話語,余魚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也不會解釋。畢竟經(jīng)過這么久,她也知道了,外界對他的形象,或許是裴深自己想要的。她不能越過裴深去解釋什么。 余魚回頭看了眼。 裴深的馬匹拴在柳樹干,他讓仆從準(zhǔn)備了小杌子,水桶,魚竿,在余魚的不遠(yuǎn)處上游垂釣。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裴深側(cè)眸。 余魚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