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嬌嬌 第46節(jié)
“讓你少說兩句,汪司儀知道了,又該罰你了?!?/br> 三姑娘連忙掐了四姑娘一把。 四姑娘吃痛,只好悶悶住嘴。 余魚實在懶得搭理四姑娘,自顧自走著。 國公夫人早早派了嬤嬤在門口迎著,請了四位姑娘一同進(jìn)去。 因為是姑娘們,直接請到了落地罩內(nèi),國公夫人側(cè)靠在小榻上,手上還捻著一封信。 幾位姑娘都避著,讓余魚走在頭一個,余魚第一個進(jìn)去,率先躬了躬身。 “夫人安。” “母親安好?!?/br> 三位姑娘這才緊跟著行禮問候。 “好孩子,快些過來坐?!?/br> 國公夫人松開手中的信,抬手牽著余魚,領(lǐng)著她坐在小榻上,倒是沒有看三位姑娘,而是細(xì)著問余魚的日常。 什么學(xué)得怎么樣,老師可還親厚,院子里的仆人盡不盡心,那親熱的模樣,像極了對待歸寧的女兒。 余魚一一作答。 她說的一板一眼,瞧著很是乖巧。 國公夫人對她是情緒復(fù)雜,倒是對她的乖巧懂事很受用。 先緊著余魚說完話,才把目光落在三位姑娘身上。 三位姑娘不約而同地渾身僵硬。 國公夫人淡淡掃過三位姑娘,尤其是四姑娘,四姑娘到底心里慌,被這么一看,緊張地眼珠子都不會轉(zhuǎn)了。 瞧著的確有幾分可憐樣。 國公夫人移開視線。 “四姑娘跟著汪司儀學(xué)規(guī)矩,學(xué)得如何?” 四姑娘哪里還敢往余魚身上推,只能僵硬著回答:“回母親,女兒學(xué)得很用心?!?/br> “用心就好,”國公夫人把目光又落在二姑娘身上,“畢竟學(xué)規(guī)矩,受益的是你自己。” “母親請放心,meimei她現(xiàn)在很聽話,學(xué)起來不敢有半分懈怠?!?/br> 二姑娘被盯得緊張,垂下眸說道。 “哦?”國公夫人似笑非笑,“你倒是知道?!?/br> 二姑娘不敢說話了。 余魚聽了半天,總有種跟著緊張的感覺。 這件事,國公夫人到底知不知道?知道的話為什么不說?不知道的話,為什么說話里這么別有味道? 一看四個姑娘都緊張地像兔子蹦起來的樣子,國公夫人也懶得嚇?biāo)齻兞恕?/br> “今日叫你們來,是有件事?!?/br> “徐老夫人的壽辰在即,我到時去赴宴,家里的姑娘,我尋思著該帶誰?!?/br> 國公夫人握著余魚的手,卻一直在打量三位姑娘。 余魚好奇,為什么不是三位姑娘全部帶上? 不都是姑娘嗎? “二姑娘年紀(jì)到了,按理說,我該帶上二姑娘,”國公夫人說著,又看了眼余魚,“柔兒覺著如何?” 這卻是來問她? 余魚還在茫然為什么二姑娘年紀(jì)到了就該帶她,夫人問她,她自然而然點(diǎn)頭。 “應(yīng)該的。” 提著心的二姑娘松了口氣,感激似的看了眼余魚。 國公夫人又漫不經(jīng)心提到三姑娘。 “三姑娘的話,柔兒平日里,是與三姑娘說話較多嗎?” 又問她了。 余魚也鬧不懂國公夫人的意思,只好按照自己的實際情況回答。 “和三姑娘說話,很舒服?!?/br> 三姑娘聰慧,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最起碼的,在余魚跟前,與她說話最是舒服。 “嗯,三姑娘嘴會哄人,老人說不定喜歡。行,三姑娘也帶上?!?/br> 三姑娘緊張地都快摳破自己的指甲了,聞言感激地躬了躬身。 “謝謝母親信任,丁jiejie愛我說話,我多與丁jiejie說些熱鬧,讓丁jiejie舒心?!?/br> “至于四姑娘……” 國公夫人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我就不問柔兒了。她最是心軟,什么都說好?!?/br> “四姑娘。”國公夫人心平氣和問,“你自以為,現(xiàn)在的脾氣出去別人府里赴宴,合適嗎?” 四姑娘僵硬著站在原地,眼淚珠兒都快落下來,偏硬撐著,還得回答國公夫人的話。 “母親,女兒現(xiàn)在……現(xiàn)在,脾氣好多了。” “哦?” 國公夫人卻反問她:“那我怎么聽底下人說,你們來得路上,你又不懂規(guī)矩,沖撞你丁jiejie?” 余魚睜大眼。 這才是來的路上發(fā)生的事,國公夫人這就知道了? 她驟然心虛。 這種小事她都能知道,看來海棠苑里的事,也沒有瞞過國公夫人。 “母親,我錯了,”四姑娘沒忍住,又哭出來,緊跟著又給余魚道歉,“丁jiejie,是我不好,我錯了?!?/br> 余魚連忙擺手。 她都不想聽四姑娘的道歉。 道一次歉,下一回嘴上越不饒人。 “罷了,到底是年紀(jì)小沒有學(xué)到,都是你姨娘鬧得,這次就算了?!?/br> 國公夫人隨口吩咐了底下人一句。 “袁姨娘教不好姑娘,害得四姑娘出不了門,就罰她閉門思過三日?!?/br> “是?!钡紫聥邒哌B忙應(yīng)了。 余魚坐在國公夫人身側(cè),后背都是涼的。 國公夫人對她很溫和,可只是目前對她來說。對著三位姑娘,是完全cao控著她們的一切,四姑娘那般脾性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都不敢大聲說話。 袁姨娘說是府里最受國公寵愛的姨娘,還不是說罰就罰。 這卻是說話間,把到時候帶出去的姑娘們都確定了下來。 三位姑娘沒敢多留,夫人揮揮手,就連忙退走。 余魚本要一起走的,她還沒起身,夫人就拉著她的手,笑吟吟說:“她們自回去她們的,我們說會兒體己話?!?/br> “過幾日,你也要一同去,新做的衣裳可還有?首飾夠不夠,不夠了先從我這兒取?!?/br> 她也要去? 余魚有些詫異,她還沒有出門去別人家拜訪過呢。一時間是有些怯怯地。 “我也去的話,不太好吧。我不是府上的姑娘?!?/br> “傻孩子,你是深兒的未婚妻,以后是世子夫人,再以后,你就是國公夫人?!眹蛉诵σ饕髡f,“趁著你現(xiàn)在年紀(jì)小,該見的人,該拉的關(guān)系,都得提早準(zhǔn)備起來?!?/br> “認(rèn)識的人多了,旁的人也不敢輕慢你?!?/br> “就比如說,馬府的三娘子?!眹蛉伺e了個例子,“她不過是沒主見的,見上面人什么意思,就怎么做。你初來,她以為你好欺負(fù)。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馬府的三娘子托了許多門道,想來見你。二姑娘也給你說了,是不是?” 沒想到夫人居然連這些小事都知道。 “馬三娘子,你可理可不理。她見你高了,自捧著你。見你跌了,就棄了你。這樣人很多,你以后多少還會遇上?!?/br> 余魚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之前沒怎么出門,認(rèn)識的人太少,所以從現(xiàn)在起,各府有帖子,我都帶著你,你多去見見各府的夫人,姑娘,以后也好有個說話的人?!?/br> 國公夫人的這番安排不可謂不貼心,余魚真誠道謝:“謝謝夫人?!?/br> 這是對她好的,她能看出來。 “謝什么謝,等日后你和深兒成親,我就是你阿娘?!?/br> 國公夫人笑吟吟說著,“你啊,也要學(xué)會和我親近些,你我親近,日后深兒才不為難。” 余魚記住這句話了。 說是還有好幾天,但是一晃就是去往徐府做客的日子。 余魚早早就收拾妥帖,剛出門,就見裴深也跟著從廂房出來。 他一身鵝黃色薄衫,腰間系了一根藍(lán)色細(xì)繩,垂著一個香包,卻是余魚之前并未見過的打扮。 這幾天裴深似乎都很忙。像是之前他說的,夜里睡覺時間都少,白日里更是鮮少能見到他。似乎是手上的事有些麻煩。 也就是每日里盡量在黃昏回來,陪她一同寫一個時辰的字,除此之外,余魚想見到裴深都難。 小丫頭今日巧了,也是一身嫩黃色的衣裙,梳著雙髻,簪著兩朵珠花。 在外人眼里,她是已經(jīng)及笄了的少女,余魚自己和裴深都知道,她還沒有及笄,所以打扮一貫都是按自己的年紀(jì)來,不曾戴什么珠釵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