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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皇子的嬌軟白月光 第52節(jié)

    哪怕是用賜婚這樣卑劣的手段,他也要將棠音綁在身邊。

    只要棠音嫁進皇子府,他愿意用余生所有時間來求得她的原諒。

    李容徽的話音落下,皇子席與臣子席中卻分別有一人出列。

    “陛下不可!”

    李容徽抬起眼來,卻見李行衍跪在上首,高聲道:“父皇,七皇弟如今才元服不久,迎娶正妃為時尚早。還請父皇三思!”

    而另一處,沈厲山也自臣子席上出列,面沉如水,只朗聲道:“臣認為,太子所言甚是?!彼f著,冷冷抬起視線,掃過李容徽,復又厲聲道:“七皇子正當少年,應當將心思放在正事上,而不是成日里想著娶妻生子!此乃庸人所為!”

    “夠了!”成帝本就心情不佳,此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言辭激烈,更是讓他覺得顱內隱隱發(fā)痛,忍不住出聲斥止。一拂袍袖自高座上起身,惱怒道:“此事不必再議,散席!”

    眾人聞言,忙起身行禮:“恭送陛下?!?/br>
    散席后,眾人心思各異,交頭接耳之余,也多將視線往那膽大妄為的七皇子身上落。

    但李容徽卻只是沉默著往場外行去,只留給眾人一個冷淡的背影。一張姿容姝麗的臉上如結冰凌,沒有半分暖意。

    他陰暗地想,一次不行,就百次。每每立下功業(yè),他都來求賜婚圣旨,總有被他求得的時候。

    若是期間有人覬覦棠音,那便暗中處置了便是。

    棠音青眼一人,他就殺一人,直至世上再無男子,抑或是棠音終于肯將心放在他的身上為止。

    他方行至回廊,卻聽身后腳步聲急急而來。甫一回首,卻見是伏環(huán)領著工部之人而來,對他躬身笑道:“陛下賜您開府。只是這府邸建在何處,還請七皇子明示?!?/br>
    李容徽淡淡頷首,帶著伏環(huán)與一眾工匠往宮外走。

    一行人一路走出宮門,穿過鬧市,眼見著都快走出盛京城的地界了,李容徽還沒有停步。

    這回,連伏環(huán)都有些訝異了,皇子開府,自然都是選在盛京城最繁華的地界,方便門客往來,也彰顯圣上的恩寵,可這七皇子怎么越走越偏僻,一副要進山的模樣。

    就在伏環(huán)都遲疑著要不要開口問上一句的時候,李容徽終于在京郊一處臨水靠山的地方停了下來。

    伏環(huán)懂一些風水,知道臨水靠山在風水上是個好地方,但還真沒見人選皇子府邸選在這種地界的,荒僻又冷清。往外走十里都沒有人煙。

    但他畢竟只是聽命辦事,便也沒多提點,只是笑問道:“七皇子可選定了?”

    “就在此處,有勞公公?!崩钊莼盏瓚艘宦?。

    比起其余皇子,他自有自己的考量。

    盛京城里達官貴人多,眼線自然也多。

    大隱隱于市這一套,在盛京城中行不通。倒不如無人的荒山更容易藏人,即便有人察覺,整座山頭翻過來,沒個十天半個月也翻不完,里頭的人得到風聲,早就走得半個人影不剩。

    伏環(huán)得了準話,也不過多糾纏,只問了一聲身后的工匠,得知可以在此處建府后,便笑應道:“奴才記下了,這便去請工部擇良辰吉日開工?!?/br>
    說罷,便與李容徽告了一聲退,帶著工匠回了宮中。

    待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京郊,一旁林木掩映處,便無聲行出一人。其跪在李容徽跟前,低聲道:“主子,您讓屬下去查的人,查到了?!?/br>
    李容徽眸中暗色一涌,一把便抽出了說話之人腰間配著的匕首,指尖輕彈著鋒刃,語聲里透著一股兇戾的意味:“他現在在哪?”

    “在宮中?!贝巳舜鸬?。

    “宮中?”李容徽剔羽般的眉緊鎖,回憶著那男子嫵媚的長相,眸底暗色愈濃:“是樂師?”

    “并非樂師?!蹦侨诉t疑一下,還是垂首答道:“是昭華公主?!?/br>
    第69章 生悶氣   我往后不與你以外的女子說話?!?/br>
    “昭華?”

    影衛(wèi)半跪在地上, 聽得上頭略顯遲疑的一聲,驚愕之中,似又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喜悅, 再一瞬, 尾音卻轉為慌亂。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 便聽耳畔風聲一厲,一柄匕首被隨意拋在地上,而方才持匕首之人已經展動身形, 疾奔而去。

    *

    城中,相府。

    棠音正坐在自己的閨房里, 素手捻著針線,正小心地給一只繡著五色鸞鳥的香袋收口。

    今日里昭華受驚, 她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在回府的路上,便想著親手做一件禮物送到玉璋宮里去, 也好讓她展顏。

    本想著是送一爐親手制的熏香, 但轉念一想,年節(jié)時剛送的那爐梅花香想來還未燃盡, 再送,便有些多余了。

    而其余的東西, 一時半會做不完。若是去買,便又失了幾分心意。

    左思右想之下, 還是決定送一只香袋過去。

    她的繡活并不算好,因而香袋上的五色鸞鳥自然是尋了繡娘繡的, 但里頭的香藥確實她親自配的,都是根據昭華的喜好來。

    眼見著就差最后幾針的時候,窗楣卻被人輕叩了一叩。

    棠音下意識地抬起眼來, 卻見李容徽面色微紅地立在窗楣外,氣息仍未喘勻。

    棠音沒想到宮中的慶功宴還未到午膳時便已結束,更沒想到他會光天化日之下,直接來閨房尋她,一時間,倒是輕輕愣了一愣,不曾開口。

    李容徽的視線卻落在她手里正在收口的香袋上,淺棕色的眸子里升起期許,唇角微抬:“送我的?”

    棠音聽他一開口,便想起今日天香樓上,京城中懷春少女們看他的眼神,又想起他丟了一把匕首過來,險些傷到了昭華的事,怎么想都有些置氣,索性一把將香袋收進了懷里,冷淡道:“不是?!?/br>
    李容徽愣了一瞬,放輕了嗓音:“生氣了?”

    棠音沒理他,輕蹙著秀眉走到一旁的多寶閣邊上,將壓在上頭作為遮掩的一大堆綢緞挪開,取出底下一柄烏刃的匕首。

    接著又往長窗邊上走了幾步,一把將匕首擱在窗楣上,抿唇道:“你的匕首?!?/br>
    李容徽沒接匕首,只低聲解釋道:“棠音,你別生我的氣。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他這句話一出口,面前小姑娘一雙朱唇卻抿得更緊了,連秀眉都緊緊蹙起,顯是生起了悶氣。

    今日可是她親眼看見的,他任由滿街的姑娘看著,還丟了一把匕首過來,險些傷到了昭華。

    不是這樣,又能是怎么樣呢?

    李容徽還想解釋幾句,卻聽’嘭‘地一聲鈍響,長窗在他眼前合攏,緊接著又是’咔咔‘兩聲,是自里頭上了插銷。

    李容徽還是第一回 見棠音如此,心中一陣慌亂,卻也不敢強闖,只能隔著窗楣一聲聲和小姑娘道歉——

    “棠音,你別生氣?!?/br>
    “方才我沒認出那是昭華,還以為是什么兇徒,情急之下,才出了手?!?/br>
    “我本也沒想傷她,只是想讓她離你遠些罷了?!?/br>
    “我往后再不這樣了?!?/br>
    見閨房里始終沒有半點響動,李容徽這才真正慌了神,生怕小姑娘從此漸行漸遠,再不搭理他了。

    若是失去了棠音,那無論之后他身在邊關,還是金座之上,對他而言,都只是置身于阿鼻地獄,不見天日。

    再不遲疑,指尖一抬,將窗楣上的匕首拾起,一褪,去了刀鞘,冰冷的刀鋒就擱在自己的頸上,寒意透骨,但他的語聲卻并不發(fā)顫,低醇如往日:“棠音,今日之事,是我不對。大盛律法上,也寫了殺人償命。既然我險些傷到昭華,那我愿以命相抵。”

    他說著,語聲放低,像是在求得她的原諒:“只是,你能不能,別再生我氣了?!?/br>
    話音方落,便聽見閨房內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旋即長窗自內打開,露出小姑娘神情慌亂的小臉。

    當小姑娘的視線落在他架在脖頸上的匕首上的時候,瓷白的小臉更是白下去一層,只連聲慌道:“你快把匕首放下,誰說要你償命了?”

    她說著,見李容徽只是定定看著她不動,忙試探著伸過手去,想將那兇器奪過。

    就在她的指尖將要觸及的時候,李容徽這才醒過神來。生怕手里鋒利的匕首傷到她,忙將身子往旁側一退,指尖垂落,轉瞬便將匕首歸了鞘,籠著薄霧的淺棕色眸子里,又鋪上了一層光亮的笑影:“棠音,你肯理我了?”

    棠音這才反應過來,一雙秀眉蹙得更緊了,隱隱有幾分生氣:“你騙我出來!”

    眼看著她又要關窗,李容徽遂伸手去攔。

    棠音沒料到他會如此,想去攏槅扇的手來不及收回,正落在他冷白的手腕上,還下意識地收攏指尖握住了。

    棠音愣了一愣,甫一醒過神來,忙慌亂地松了手,將手指給收了回去籠在了袖中,面上生出一絲紅暈:“我不是故意的?!?/br>
    不知為何,她又想起了之前去護國寺時,馬車里的事,一張小臉更紅了:“我不是有意要輕薄你的?!?/br>
    她話音落下,一只冷玉般的手腕已送到了她的跟前。

    李容徽將袖子往上撩起,赤露出自己膚色冷白的手腕與精致的腕骨,語聲低低的:“只要你不生氣?!?/br>
    “由你輕薄。”

    他這句話一出口,棠音頓時連一雙耳珠都紅透了,面上燙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紅意漸褪,秀眉緊蹙,似有幾分生氣:“你與其他女子,也是這般說話嗎?”

    “不是?!崩钊莼枕廨p輕一抬,略想了一想,旋即認真道:“如果你在意的話,那我往后不與你以外的女子說話?!?/br>
    “天底下除了男子便是女子,若是你不與女子說話,那豈不是有一半的時間開不了口了?”棠音抿唇不信,輕移開視線,看著遠處一株開得正盛的海棠,好半晌才又輕聲道:“今日里賑災隊伍進城的時候,滿京城的女子都在看你。”

    原來是在意這個。

    李容徽終于明白過來,眼底笑意愈濃,輕聲道:“那我下次戴著幕離出去,不讓她們看。”

    棠音終是忍俊不禁,輕輕笑出聲來,唇邊浮起兩個清淺的笑渦:“哪有男子戴幕離的?”

    李容徽略想一想,又道:“既然女子可以戴,為什么男子不行?”

    棠音深想了一想,也慢慢開口:“男子確實是有帶幕離的,但大多是因為貌丑,或是要掩飾自己的身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女子——”

    而女子卻是要遵從于禮法,但凡出身于禮教嚴苛之家,不戴上幕離,是不給出去見人的。

    且這還是近幾年來民風開化所致,若是時間倒退到十數年前,女子不戴幕離上街,是要被人詬病,影響婚嫁的。

    李容徽見她若有所思,便也輕聲道:“這世間禮教總是偏頗男子,卻對女子有諸多束縛。無論是言行,禮節(jié),還是婚嫁,皆是諸多嚴苛。”

    他頓了一頓,將自己將要開府的事與她略微一提,又輕聲道:“等府邸建成,我的皇子府中,便沒有這些老舊的規(guī)矩?!?/br>
    他說著,抬起一雙淺棕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眼前若有所思的小姑娘:“若是來日,我明媒正娶一人,定任她所為,不加禁制。”

    “男子能有的一切,她只會比之更甚?!?/br>
    棠音方才有些出神,沒曾聽出他話中深意。只輕輕頷首,若有所思地將方才想到的一些散碎事說了出來:“也是,如今的世道確實偏頗。比如男子,除正妻外,還可以納三四房小妾,而女子卻不行?!?/br>
    李容徽微微一愣,面色一寒,指尖驟然收緊。

    這是想納面首?

    棠音仍舊細細想著,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男子還可以七出之條休妻,女子卻也不成?!?/br>
    李容徽眸底暗色翻涌,指尖用力至骨節(jié)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