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說只把我當(dāng)meimei 第80節(jié)
慕衡抱著她在天河中奔馳,踏過長長的銀河,然后縱身一躍,往下界跳去。 “慕衡,你想做什么。”琳瑯心悸,怕他是突然想去看孩子。 “你放心,我只是想送你回去。”慕衡輕柔的嗓音帶著些安撫作用。 感覺有些困倦,她靠在他懷中,突然覺得這一刻好像回到了從前一樣。 長久積攢的壓力突然放松下來,意識徹底渙散之前她在想,九幽真的被滅了嗎,他會不會是哄人的。 哪有人那么厲害,一天之內(nèi)可以覆滅一族。 慕衡忘了問她,小寶今日在哪,是在神農(nóng)還是火神族。 索性先將她帶回蒼隴,放在曾經(jīng)住過的小院中。 紫藤架下秋千仍在,他看了一眼,大步跨上臺階,抱著她走進房中,放在床塌之上。 即便是睡著,她眉心亦沒有徹底舒展開,想來這段日子確實是憂思過甚了。 慕衡覺得心臟鈍鈍的疼,拿起她的手放在唇畔親吻。 陪著她睡了兩個多時辰,他轉(zhuǎn)而起身,想去看看小寶。 結(jié)果還沒走兩步,余光便瞟見窗欞上正趴著個小小身影,努力的往上翻,小短腿已經(jīng)爬上來一只。 慕衡走過去,將人提了起來。 奶團子見著一身黑衣的他,突然哇的一聲哭了。 慕衡不會哄孩子,生怕他的哭聲將琳瑯吵醒,突然化作了火鳥的樣子。 奶團子果真不哭了,呆呆望著火鳥,想著這是自己昔日學(xué)飛的小伙伴,展露出笑顏來。 小孩子嗅覺靈敏,他只吸了吸鼻子,便發(fā)現(xiàn)娘親在房里。 飛快的幾步跑到床邊,正要出聲,后背被人一把拎了起來。 慕衡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床上,又做了個睡覺的手勢。 奶團子似乎明白了,點了點頭。 同時他也知道了這個人,就是他的好朋友小火鳥。 只是好奇怪,為什么他變成鳥分明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人形卻與自己差這么多呢。 慕衡怕他再吵,重新化成鳥身,引誘著他從窗戶里飛了出去。 夜色里,金色的小鳳凰發(fā)出奪目的光輝,像是一個小太陽般讓人移不開眼球。 慕衡依舊和上次一樣,將身形變大一些之后,就馱著他飛。 這一次,又比上次飛的更高了些,有最高聳入云的大樹那么高。 一直玩鬧到后半夜,他見小鳳凰顯然是累了,便背著他回到房里。 琳瑯的房間是個套件,在外面還有一張小榻,他將小鳳凰放在榻上,用法術(shù)幫他幻化回人形,然后蓋好了被子。 似乎,是他該走了。 可是他腳步挪不動,一點也不想離開他們。 他本不是一個會害怕孤單的人,也喜歡獨處,甚至討厭別人的觸碰。 可是,她是他的例外,如今還附贈了另一個小人兒。 和他們在一起時,才覺得自己是活生生的人。 天亮之前,他終究是離開了。 她并沒有準(zhǔn)備讓奶團子認(rèn)下自己,若是勉強留下來,會讓她為難。 可是他也并沒有回天界去,而是來到了不周山。 他想到,奶團子都兩歲了,自己卻從來沒有送過他什么禮物,不由感到內(nèi)疚。 抓幾只貓兔回去,他定然歡喜。 慕衡一連抓了三只,用儲物袋收著,忍著心里如絲如縷的牽掛,等到天黑。 夜黑透了,他再次來到蒼隴,小院竟然還洋溢著歡笑,小寶和另外一個女娃在一起蕩秋千玩,虞萱站在一旁伺候。 卻沒有看見琳瑯,他心里一空,將貓兔放了出來,吸引住孩子的全部注意力,下意識的就潛到屋子里去找。 炎烈居然也在,他隱匿身形,憤憤的站在角落里看著。 “小寶最近飛得比以前好了很多?!毖琢易谧肋?,左手倒了杯水喝下去。 琳瑯正從柜子里取出件紅色披風(fēng),抱著放在桌上,柔聲道:“穿這個,可以遮住斷手?!?/br> “你挖苦我?!毖琢衣冻隹喙谋砬?,單手摸了摸披風(fēng)柔軟的料子,“天天斷手?jǐn)嗍值?,倒像我真的是個殘廢了?!?/br> “難道不是?”琳瑯挑眉看他,右手撐在桌上,支起額頭。 燈下她膚色晶瑩剔透,長睫在臉上投下一片小影,含笑望著炎烈,眼里醞著柔柔波光。 慕衡整個人如被凜冽冷風(fēng)吹著,從上到下感覺不到一絲活氣。 心想,焦琳瑯,你再這么看著他,本尊就將他另外一只手也砍斷。 不,本尊要擰下他的頭! “等著你的斷續(xù)膏救命呢,姑奶奶!”炎烈仰天嘆息,起身將披風(fēng)穿了起來,一只手卻怎么也弄不好。 琳瑯笑著給他理順了邊邊角角,又在頸下打了個結(jié)。 慕衡嫉妒得簡直要發(fā)瘋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倆在面前做出親密的舉動。 該死的,神魂之契這時候為什么毫無動靜。 應(yīng)該盡快發(fā)揮作用,將他們二人分開才是。 接著他又安慰自己,不過是給他系一下披風(fēng)帶子而已。 比這親密十倍的事情,他們也做過。 “這可不是一般的仙品草藥,還需三日才能種好呢?!绷宅樁嗽斄艘环冻鰸M意的表情,接著道:“只是還需一樣藥引,需取不周山烈焰雄獅的血,你等著,我明日就去給你取來?!?/br> “哪里要你去取,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男人了?!毖琢野櫭?,邊往外走邊道:“烈焰雄獅是吧,我記下了?!?/br> 琳瑯臉色一變,急忙去拉他:“你逞什么能呀,那可不是普通的兇獸?!?/br> “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和你一起去,才能萬無一失?!?/br> 炎烈心中一暖,點頭答應(yīng):“就依你?!?/br> 不一會兒,奶團子蹦蹦跳跳著跑進來,由虞萱扶侍著洗漱更衣,爬上了琳瑯的床。 慕衡退了出去,毫不猶豫的前往不周山。 第二天清早,琳瑯便看見小院中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烈焰雄獅,活著的奄奄一息,正好用來取新鮮的血液。 “這傻子,也用不了這么多啊?!彼詾槭茄琢易龅?,搖了搖頭。 正要去取工具,便與剛剛走進小院,目瞪口呆的炎烈視線對上。 “這都是你捉的嗎?!眱扇送瑫r開口,又同時微微一愣。 炎烈心念一動,便十分了然,眼中露出些促狹的笑,挨近了她,小聲說道:“看來你那日去求那位,所獲頗豐啊?!?/br> 如今九尾狐族已經(jīng)翻不起任何波浪,昊觴繼任天帝后,對他們這些上古遺族大肆安撫。 且每日都會有延綿不斷的賞賜流入神農(nóng)族,六界誰不知昊觴雖為天帝,實際上卻是對鳳族那位尊者言聽計從。 至于玉衡神尊與琳瑯過去的那段風(fēng)流韻事,更是在六界被人傳得有聲有色。 這段時間炎烈不管走去哪兒,都有人投來同情的眼光。 尤其是隨著小寶慢慢長大,他感覺自己頭頂長出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坪。 “你給我閉嘴!”琳瑯生了會兒悶氣,仍然得去拿給他取血的工具。 用烈焰雄獅的鮮血澆灌草藥,最后制成的斷續(xù)膏才能使斷臂重新長出。 三日后,炎烈看著給自己創(chuàng)傷處涂藥的琳瑯,心里有淡淡的惋惜。 曾經(jīng)他試著剖明心跡,告訴她自己不介意小寶不是自己親生孩子,愿意一輩子保護他們母子。 當(dāng)時他并不敢有其他冒犯的舉動,只是單純的想去碰一碰她的手,便被那灼熱的神魂之契彈出了一丈遠。 連手背上的皮都被燒焦了。 如此霸道,專橫的力量,加上那契約上燃燒著的鳳凰真火。 炎烈當(dāng)時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已經(jīng)私定終身。 也不是沒想過解契,沒有付諸實踐的根本原因,在于他發(fā)現(xiàn),琳瑯根本不想。 就像一開始與焦琊商議的,這就是個契約婚姻,目的就是令兩族子民交好,混居在一起,合作壯大起來。 回憶起小寶出生的那天,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動,仿佛這就是他炎烈的親生孩子。 最終看見是一只小鳳凰的形態(tài),若說心里不膈應(yīng),也是謊話,可后來日漸對小寶的喜愛也是真的。 現(xiàn)在那個人登上六界之主的位置,終于要來拿走屬于他的東西了么。 炎烈心里又是一陣失落,見琳瑯看過來,舔著臉嬉笑:“看來我這便宜爹也當(dāng)不長久了?!?/br> “怎么,你想丟下我們?”琳瑯瞪眼過去,將斷續(xù)膏往桌上一摔。 怎么會,我是生怕失去。 炎烈在心里回應(yīng),卻不敢說出口。 終是忍不住伸出手,顧及那該死的契約,只能輕輕的撫摸了一把她的頭發(fā)。 這時候屋外吹來一陣暴風(fēng),門一開一合,發(fā)出劇烈的碰撞聲。 “該,我走?!彼嘈σ宦暎\了籠身上的披風(fēng),往外走去。 擦肩而過的一瞬,他感應(yīng)到一股寒意,突然往旁邊一望。 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慕衡化出實體,走到她面前,說出一直藏在心里的話:“琳瑯,讓我回到你身邊吧?!?/br> 她看著炎烈離去的方向,發(fā)了一會兒愣,才看向慕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