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說只把我當meimei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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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寂劍懸落于地,慕衡小心牽著她下去。 “阿衡,你來晚了?!辟沓叫飵追植蛔匀唬蟻?。 “路上碰見李家人弄鬼,耽誤了時候?!彼抗庠趲兹嗣嫔蠏哌^,沉聲問道:“焦琊呢?!?/br> “出了點事,我們先進去再說?!碧K霄看了眼青姻,心知這一天怎么都會要來,不敢去看自家少君臉上的神色。 第43章 兩世相見(下)夙辰直起身子,有些虛…… 此地乃神農族長住處,院落前守衛(wèi)森嚴,但顯然夙家是這里的常客,隨進隨出,根本無人會阻攔。 青姻聽到他們對話,不由一怔,扯了扯慕衡的袖子,有些疑惑道:“仙宗大人,你剛剛提到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聲音甜軟清澈,幾人同時回過頭來,夙辰眼光落在她抓住墨色衣袖的纖白指尖,心情忽然就有些不好。 緊步走上前去,竟神差鬼使的應道:“是神農族長,焦琊?!?/br> 相視一瞬,他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 “怎么了?”慕衡回握住她的手,覺得有些涼,很自然放在唇上親了下。 二人之間有種自然而然的親昵,就像長久以來形成默契,外人根本插不進去。 夙辰冷眼看著,心中驚瀾,一時無法用語言形容。 那張臉,他曾在燈下,用手在宣紙上描摹了無數(shù)次。 每一處靜于紙上的細節(jié),此刻都像是活了過來,生動細致的展現(xiàn)在眼前。 呼吸一滯,他忽然俯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少,三弟,你沒事吧?!辟硐鍪侵榔渲袃惹榈?,見此情景,心里不禁怨恨起慕衡,奪了自家少君的未婚妻。 可是少君的身份不能暴露,就算那位小姐歸位,此事也只能生生吃個啞巴虧。 青姻正在想他們口中的焦琊,是不是就是記憶中那個人,就見夙辰掩著嘴,咳得滿臉通紅,不由往后退了兩步。 感覺慕衡握住自己的手收緊,想起他一向最忌憚自己和男子接觸,便又往他身后躲了躲。 這般小動作,落在旁人眼中,便成了純然的依賴。 夙辰直起身子,有些虛弱的朝他們笑笑:“老毛病了,嚇著了這位姑娘,實在抱歉?!?/br> “沒事?!鼻嘁龆Y節(jié)性的點頭,不敢再去看那雙桃花眼。 這片土地上的純然之氣,包括眼前修繕得古樸大氣的院落,都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這時,三名侍女從院內走出。 為首的侍女穿一身金色絞紗質地長裙,姿容清麗,眉眼間隱隱幾分傲色,只朝慕衡盈盈一福道:“仙宗大人,我家族長有請?!?/br> “虞萱姑娘好?!辟硐鲋矸?,乃焦琊身邊極親近之人,遂與她點頭示好。 虞萱卻看也不看他。 這幾人中,除去夜昭雪始終被無視,就數(shù)他身份最為低微,僅僅是旁支子弟,不由摸了摸鼻子,退居于少君身后。 另兩名粉衫女子,則一左一右站到青姻兩邊,笑容可親道:“這位仙子頭一回來蒼隴,不如奴婢們帶您四處轉轉,看看神農的風光景色?!?/br> 慕衡正要拒絕,便聽她欣然應答:“也好?!?/br> 青姻想,也許他們待會要說話,不方便有外人在。 雖很想去見一見那個叫焦琊的人,可也不愿讓慕衡為難,朝他體貼一笑道:“你去吧,我也想看看,這附近有些什么好玩的。” 見她如此好說話,兩個粉衫丫鬟松了口氣。 虞萱自己也是名侍妾,原先聽說這名女子身份低微,一直無名無份跟著慕家公子,物傷其類,不由同情的朝她看去。 只一眼,便心神受到震動,腳步不穩(wěn)的往后退去,同時眸中迅速涌起淚花。 旁邊還有客人,她竭力穩(wěn)住心神,腳步有些不穩(wěn)的走到青姻面前,屈了屈膝,柔聲道:“奴婢虞萱,小姐若不嫌棄,就讓奴婢伺候您四處逛逛?!?/br> 兩個小丫鬟似有些驚訝,但也沒說什么,默默退到一旁。 青姻給了慕衡一個安心的笑容,由虞萱攙著先一步離去。 夜昭雪欲跟著他們進去主院,卻被那兩名粉衫丫鬟攔下,語氣里毫不客氣道:“我們族長說了,九幽長公主不可踏進去一步?!?/br> “你們——”她氣得想罵人,可看了眼兩旁虎視眈眈的侍衛(wèi),只得暫且忍下一口氣。 方才那名賤妾對青姻的態(tài)度,她也看到了,實乃前躬后倨,厚此薄彼。 咽不下這口氣,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自己則被擋在門外,連個招呼她的人都沒有。 想了想,干脆不遠不近的跟在虞萱和青姻身后,總比留在這面對那一堆冷面侍衛(wèi)好些。 神農族歷來反對驕奢,崇尚自律節(jié)儉,尤其對族中男孩子要求甚高,焦琊的居所布置得古樸簡雅,走廊上兩米高的架子上唯一的裝飾只有書,轉進房中,可見一扇山水屏風,上面搭著件玄色外袍。 一室草藥香,繞過屏風,慕衡發(fā)現(xiàn)他光著上半身,正由醫(yī)女為其上藥。 “這是,龍鱗所傷。”慕衡看了眼,不由露出幾分困惑。 夙辰和夙霄相繼來得較早,彼此已經(jīng)交談過了,對此并不表現(xiàn)出驚訝。 龍鱗乃世間至陰至邪之物,幸而這里是蒼隴,任何珍惜藥草都是唾手可得。 焦琊方才聽了些八卦,此時見了慕衡,不由調笑道:“雖說鳳族歷來出情種,可阿衡你也太亂來了,為了給那位小娘子筑基,連玄火雷劫都勾下來數(shù)十道,日后回了鳳棲之地,可得給我們封口費啊?!?/br> 焦琊生得一副風光霽月的好容貌,眉峰疏朗,一雙眼睛如晴光碎玉,蘊起灼灼光華。 “否則這黑歷史——” “不算黑歷史?!彼挤逦?,并不在意,走近仔細看了眼他胸前傷處,“七道龍鱗齒,是東海洙蟒?!?/br> “正是?!苯圭鹨娝磺票阒瑩u頭苦笑道:“我忘了,當年洙蟒在民間作惡,還是你與夙辰二人合力將其封印的?!?/br> “封印乃我與阿衡聯(lián)手所設,天下間能破除者屈指可數(shù)?!辟沓矫嫔氐目粗圭穑跋惹斑€沒說完的,你究竟是怎么與那畜生對上?!?/br> 焦琊低頭瞧了一眼,柔聲道:“可以了,你下去吧?!?/br> 女子手里拿著藥盒,一直在用指腹沾了白色藥膏,給他胸前受傷的位置細細涂抹,聽得這聲吩咐,才低著頭站起身來。 夙霄一眼望去,見女子臉色嬌羞,正要調侃兩句,忽的發(fā)現(xiàn)這張臉有些眼熟。 是一種似是而非的相似,如同粗制的仿冒品,一眼就能甄別出區(qū)別來。 見夙霄已經(jīng)注意到了,焦琊未免讓其家族多心,干脆讓她站住,介紹道:“讓大家見笑了,她是一只人參果,我那苦命的meimei小時候種的,原先一直埋在土里,誰料前幾天忽然開花結果,一下就長這么大了?!?/br> 女子似十分怕人,怯怯看了焦琊一眼,見他頷首,才轉身離開。 從慕衡身前擦身而過時,被他眼風掃到,嚇得差點連托盤都端不穩(wěn),一溜煙跑了。 “阿衡,對女孩子態(tài)度可要溫柔些。”焦琊想起他寵愛凡女之事,有意試探道:“否則,將來可娶不到妻室?!?/br> “我已有妻子?!敝灰娝裆?,鎮(zhèn)靜自若說出這幾個字。 焦琊心里罵了聲棒槌,同時又覺得,他若真執(zhí)意娶一介凡女為妻,對自己這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天君近來對神農族內之事過多指手劃腳,已引起許多老部族的不滿。 厲山氏迎娶三清神君的女兒,已是做了巨大讓步,現(xiàn)在又以母親作為要挾,逼自己與龍族聯(lián)姻。 對神農氏尚且如此,何況是曾經(jīng)勢頭壓過龍族的鳳族。 鳳凰本就血脈稀缺,這些年,常有關于鳳族瘋瘋癲癲的傳言流出,皆歸結到兄妹通婚上,可是天神血脈,哪里是那般容易瘋掉的。 自紫梧神尊隱世后,鳳棲之地便成了天族勢力范圍,難保不是天君暗地里做了什么,讓其再無法發(fā)展壯大。 此時,除了焦琊一心想著正事,其余三人都有些心猿意馬。 夙霄剛看到人參果子,又覺得,天下間相似女子這么多,大概青姻姑娘也只是因為某種機緣,才會生得與那位一摸一樣。 只是自欺欺人的成分居多,看了眼旁邊同樣面色鐵青的慕衡和他家少君,心里直覺不妙。 方才這果子只四分相似,他們竟都如此在意。 焦琊也是奇怪,突然間弄了這么一個女子過來,特意讓少君瞧見了心里不痛快。 那位青姻姑娘,可不只是生得相像了,待會焦琊族長看見,只怕會后悔這一番安排。 焦琊起身,將搭在屏風上的玄色長衫穿上,主動說起這次受傷的經(jīng)過。 三天前去圣山,想以族中一年一度祭祀大會為名,接母親回族中。 誰料剛到半途,便被告知有人在神農氏下界屬地作亂,匆匆趕去,發(fā)現(xiàn)對上的竟是洙蟒。 神農氏擅種植,司掌六界糧倉,根本就不擅武力。 六屆屬地中,常有外族前來滋事,幾百年來靠與武力值強大的外族結親,倒也能震懾住那些宵小。 可自從一百年前,神農氏小姐與九尾狐少君的那門親事擱淺后,老族長便將嫡系子孫全部拘在位于人族邊境的蒼隴,再無心與外族走動。 后老族長歸于天地,焦琊亦繼續(xù)貫徹父親遺志,鎖住邊界不與外族來往。 當年抽取焦琳瑯神骨的是鳳族三尊之一,是以這些年,鳳族對神農氏心存虧欠,總會出面照拂一二。 百年間,但凡蒼隴有些什么風吹草動,慕衡亦不會袖手旁觀。 這次卻是事發(fā)突然,焦琊未來得及搬救兵,才遭此重創(chuàng)。 第44章 賤婢神農氏的嫡女,自小金尊玉貴的…… 夙辰面色凝重,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太夫人是否真被天后娘娘拘禁圣山?!?/br> 焦琊面露苦澀,雙拳漸漸收緊,搖了搖頭:“天后娘娘,經(jīng)常在圣山設宴,邀請各族女眷上去小住?!?/br> “只是距離母親上山已有數(shù)月,我多次去接,都未能見上一面。” “天君這是何意?!甭?lián)想到這次焦琊受傷的事,以及那個有可能接觸洙蟒封印之人,夙辰心里隱隱有個猜測。 焦琊說得這般模棱兩可看,想必也是顧慮著鳳族慕氏在場。 慕衡乃根正苗紅的純血鳳凰,雖恪守祖訓,對神農氏多加關照,可為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相交多年,也讓人看不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們難得來一趟,今晚必定要不醉不歸?!苯圭鹚室恍?,胳膊往慕衡肩膀上搭去,“阿衡,你還沒嘗過我們蒼隴的美酒吧?!?/br> “我不飲酒?!蹦胶馔白咭徊?,避開這過度親熱的姿勢:“勞煩族長給我與內子安排個安靜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