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妻為寵 第115節(jié)
夏云肩膀一歪,臉一耷拉,“夫人,小的腿疼,走不動道了。” 蘇語凝恨鐵不成鋼,“不都讓月兒替你揉揉了?” 夏云呵呵笑,哪里是揉,直接照著他又踢了兩腳。 說話間謝予安已經(jīng)走了過來,“大嫂。” 蘇語凝回過頭,“二弟,三jiejie。”她朝兩人身后看看,對蘇菀煙小聲道:“祖母也放你出來了嗎?” 她把夏云手里的銀杏果捧到桌上,獻寶似的道:“你們瞧,都是我摘的,月兒說過兩三日就能煮來吃了。” “這么多?”謝予安的詫異讓她得意的笑了起來。 已經(jīng)多久沒有見過她這樣對自己笑了,謝予安甚至忘了說話,就這么看著她。 妧妧笑的時候眼睛是彎起來的,唇角調(diào)皮的抿著,天真爛漫。玉憐就是再怎么學(xué)也沒有她半分的美好。 “你可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撿了柴禾在園子里烤銀杏果吃,結(jié)果差點把你的裙子給燒了,你還哭了許久。”謝予安說完有些苦澀的壓下了嘴角,他好像確實總?cè)撬蕖?/br> 蘇語凝歪頭想了想,隨即心有余悸的捏了捏手心,“火飛到我身上了,好在清清把火拍掉了?!?/br> “我的錯?!敝x予安不僅是在為幼時的事道歉,更是為他之前的所做的一切。 他的話落在蘇菀煙的耳朵里就好似是千萬根針在扎,這根本就是羞辱,她的手在發(fā)顫,心里的怨恨漲到了極點。 蘇語凝認(rèn)同地點點頭,就是他的錯來著。 月兒道:“夫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去將銀杏泡著吧?!?/br> 蘇語凝見天已經(jīng)暗了,也著急著要回去了,她想了想從夏云手里拿出一串果子,“這些給你們?!?/br> 等三人走遠,蘇菀煙一把推開謝予安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謝予安仿佛看不到她一樣,將孤零零被擺在桌上的銀杏果拿到了手里。 寺廟內(nèi)男女分宿,謝予安住在西邊一排的廂房,他躺在床塌上,雙手枕于腦后,望著房頂?shù)臋M梁出神。 夜色深沉,寺廟內(nèi)靜悄一片,他忽然撐著床塌坐起,推門走了出去。 而此時,東邊廂房還有一間屋子亮著燈。 謝蘊清靠坐在床上,垂眸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生悶氣的小姑娘,笑道:“再讓我看看,是哪只手疼?!?/br> 蘇語凝噘著嘴,哼哼唧唧的把食指舉到他眼前,“我剝的可疼了?!?/br> 清清也不像她那樣給她親,太小氣了。 謝蘊清捏著她細(xì)嫩的指尖輕輕吹氣,就是不照著她的心意來。 蘇語凝牢牢地看著他給自己吹氣的嘴,干脆自己將指尖塞到了他的唇縫里。 謝蘊清挽起唇角,欣然接受。 “篤篤”兩下極輕的叩門聲響起。 蘇語凝驀然僵住,小鹿一樣的眼睛微微睜大,手指還留在謝蘊清的唇瓣之間忘了收回。 惶惶道:“被發(fā)現(xiàn)了……藏,藏起來,床底下!” 作者有話說: 感謝送出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呆”2瓶,“玫瑰天竺葵”10瓶,“阿玥”20瓶,“詞不賜意”10瓶,“張小慢”6瓶。 感謝送出霸王票的小天使:“算了,不知道叫啥╮(╯”地雷*1,“53273954”手榴彈*1 第084章 夜沉如水, 風(fēng)里都夾雜著冷冽,謝予安順著寺廟的古道往東邊的廂房走去。 腳下是張牙舞爪的樹影,他走出一段就冷靜了下來, 心頭的迫切和焦灼漸漸被撫平, 他放緩了步子繼續(xù)往前走, 只是想離她近一些。 東邊的第三間屋子, 謝予安往里側(cè)走去,看到屋子里竟然還亮著燈,他有些失神。 怎么還沒有睡,她在做什么? 許是太想要知道答案, 又或許是氤氳的燭光太暖, 驅(qū)使著他上前扣了門。 謝予安低著頭等,門開的瞬間, 他心臟猛烈跳動起來,微笑著抬頭,讓自己不要嚇到了她。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驟然凝結(jié)。 蘇語凝看到謝蘊清拉開了門,連忙將還想要抓他回來的手縮到了被褥里, 將自己蓋的只剩下一雙眼睛。 她屏著呼吸, 緊張的眼皮直顫, 怎么辦, 他們犯了戒律要被趕出去了…… 并沒有人進來趕他們,只有謝蘊清沉怒的聲音響起。 “出去說?!?/br> 隨著關(guān)門的聲音, 蘇語凝一把掀開被褥坐了起來, 小手怯怯地按在心口, 臉上有些茫然, 顯然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謝蘊清面無表情的朝前走去, 掩在眼底的狠戾透了出來,已然怒到了極點。 謝予安僵立在原地,他沒想到謝蘊清會在這里,難堪之余喉嚨里更是滯堵的厲害。 他們已經(jīng)難分難舍到了這個地步? 沿著碎石古道走到了竹林里,謝蘊清返身看著他,“你來做什么?” 他語氣平靜的不起波瀾,從不顯于人前的肅殺之意直落在了謝予安身上。 謝蘊清自己都佩服自己,他竟然還可以忍住沒有讓汪殳取了他的性命。 謝予安后背忽然就起了冷汗,腦中空白了一瞬,迎著謝蘊清冷極的目光,他強做鎮(zhèn)定地笑了笑,“不過是夜里睡不著,散步至此……見妧妧屋中亮著,便想與她閑聊解悶。” 謝蘊清靜靜地看著他,忽然抬手揮拳,猛力的一記砸在了他臉上。 謝予安沒有防備,被打的偏過頭去,退了兩步才不至于摔倒,口中漫出血腥的氣味。 謝予安擦了一把破口的嘴角,笑看著他,“大哥何至于此,我們?nèi)瞬皇且幌蜃钜?,何況我只是想與妧妧說幾句話,你在怕什么?” 謝蘊清怒極反笑,手腕一抬,直指向他,“我再問一遍,你想做什么?!?/br> “這廟里廟外的都是人,我能做什么?”謝予安譏諷的看著他,“大哥是怕妧妧不會拒絕我……” 謝蘊清閉了閉眼,緩緩點頭,“我原本只當(dāng)你是蠢了點,現(xiàn)在看來你是沒腦子。” 謝予安惱羞成怒,“你說什么!” “深更半夜欲圖私會,你自己找死還不夠,還想要害了她?!敝x蘊清覺得自己從前實在是高看他了。 謝予安眉心壓下,他并有想做什么,他只是想見她,想與她說說話…… 不,不止這些,他還想像過去那樣抱她,他想將只能出現(xiàn)在夢里事情都付諸于實際……手掌倏然捏緊,謝予安悔恨的閉上眼,如果剛才開門的是妧妧,如果謝蘊清不在……他不敢再想。 “你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認(rèn)為她是你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到此刻你仍舊當(dāng)她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癡兒?!敝x蘊清頓了頓,繼續(xù)看著他,“你真當(dāng)你做出的那些事來,她是不會傷心的?” 謝蘊清的聲音不大,卻重重的壓在他身上,他眼中透出恨意,“如果不是你……謝蘊清你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就是你搶走了我的妧妧!” 看著他癲狂的樣子,謝蘊清也不怒,“她或許不能分辨太多的人心善惡,不懂人情世故,但她也會傷心害怕,她膽子小你不是不知道,怕了,她就再也不敢了?!?/br> “你若是真的喜歡她,怎么會舍得讓她一次一次追在你身后。及笄禮那日夜里,我是在百花戲樓外看到她的?!?/br> 謝予安猛的震住,僵直了身體,百花戲樓……喉嚨一陣陣的發(fā)堵,艱難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妧妧追著他去了戲樓,他那時候已經(jīng)被怒火沖昏了頭,隱約中他聽到幾聲妧妧叫他的聲音,他一次都沒有回頭……他竟然一次都沒有回頭! 謝蘊清神色淡漠至極,涼薄開口,“你當(dāng)然不知道,你從來就沒有為妧妧考慮過半分,要與不要全是你說了算。今日甚至還不管不顧的干出這種蠢事?!?/br> 謝予安仿佛再也撐不住,就連肩頭都是微僂著的,他曲了曲手指,連握緊的力氣都沒有。 “當(dāng)初你既然為了蘇菀煙而選擇退親,現(xiàn)在又在執(zhí)著什么?”謝蘊清睥著他,“你究竟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因為不甘和嫉妒?!?/br> 字字句句都在擊潰謝予安心底的防線。 他大步上前抓起謝蘊清的領(lǐng)口,怒喝:“你住口!” 謝蘊清握住他的手掰開,將他往后一推,“你好好想想?!?/br> 說完一眼也不再看他,拂袖離開。 謝予安仿佛被人抽了魂魄,僵直著目光盯著一處,穿梭在竹林里的風(fēng)如刀割一樣刮在他臉上。 他抬手壓在眼上,扯起唇角慢慢笑出了聲,笑聲干澀,沙啞,痛楚。 淚水順著掌縫流出,他喜歡的啊,怎么會不喜歡。 桌上的小油燈晃啊晃的又不太亮了,蘇語凝手里抱著被褥,看看燈又朝門口看看,心里急的不得了。 該不會清清已經(jīng)被趕出去……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的時候,門上印出了一道被拉長的影子,攥著被褥的手指立馬揪緊了一些,心都提了起來。 一雙烏黑的眼眸牢牢地盯著被推開一條縫隙的門,隨著跨步鴉青色的衣袍先一步映入了眼簾。 蘇語凝將手里的被褥一扔,赤著腳跑了過去。 “清清。” 她不敢大聲,用細(xì)細(xì)的氣音叫他。 謝蘊清反手關(guān)上門,隔絕了灌入屋內(nèi)的冷風(fēng),將她摟到懷里,輕斥道:“鞋也不知道穿了?” 秋末一過,這天就越來越冷了,廟里也沒什么取暖的東西,就這么踩在青磚地上不凍腳才怪。 蘇語凝縮了縮腳趾,嘴硬道:“不涼。” 謝蘊清自己身上也攜著露水和涼意,他將人抱起往床上一放,脫下了外袍。 蘇語凝交錯摩挲了腳背,“清清,剛才是誰???” 謝蘊清握著她的腳踝讓一雙小玉足擱在自己的腿上,用帕子替她擦干凈腳底的灰,溫聲道:“是夏云。” 癢意從腳心升起,她來不及分神追問,縮著腳想要逃,卻被握著腳踝抽不回來。 蘇語凝眼睫抖了抖,細(xì)軟的聲音顫巍巍,“清清……癢?!?/br> 謝蘊清在她的腳心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下回還赤腳亂跑嗎?” 蘇語凝瞪直了眼睛,嘴一扁當(dāng)即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謝蘊清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這只聞雷聲不見雨點的樣子,蘇語凝動了動眼皮偷偷打量他,見他看著自己又繼續(xù)嗚嗚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