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我了，嗚嗚嗚，都給我滾開，疼死?我了！”

    “啪！”

    “嘩啦啦——”

    房間隔音效果好，幾乎聽不到里面?的聲音，厚重的房門稍稍開了條縫，能看到里面?來回走動奔波的身?影，似乎試圖按壓床上掙扎的人，又怕傷到對方，總是手忙腳亂被她跑掉。

    癥狀看起來似乎有些重了啊......

    鏡片后的眼神微閃，若隱若現(xiàn)，看不清楚表情。

    “顧先生??！?/br>
    身?后冷不丁地響起一道聲音，顧宇一個激靈，猛地轉(zhuǎn)身?，看向來人。

    “周醫(yī)生?，是你啊?！?/br>
    為首的人戴著厚厚的眼鏡，頭發(fā)有些稀疏，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白大褂，身?后還跟了兩?個護士，手上端著托盤，看到他時，倒也不意?外，只說道：

    “你來看顧小姐嗎？”

    發(fā)現(xiàn)是周國華，顧宇心底稍稍松了口?氣，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出了一層汗，襯衣都被打濕了。

    “嗯，”顧宇點點頭，看了眼里面?的人，擰著眉，有些擔(dān)憂道：“我大姐最?近沒有好點嗎？”

    周國華聞言，嘆了口?氣，搖搖頭，看著顧宇，忍不住苦笑道：

    “沒有?！?/br>
    他是顧家的私人醫(yī)生?，主要?負責(zé)顧建鄴的身?體狀況，可惜這么多年過去了，絲毫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眼下顧小姐精神狀況不太好，在這兒待了這么久，依舊是這樣。

    “這也不能怪你，”顧宇安慰他：“畢竟我大姐的情況特殊，不讓檢查也不吃藥，就算是華佗估計也沒辦法，周醫(yī)生?不必自責(zé)?！?/br>
    周國華沒說什么，只是心里也覺得奇怪，明明前些日子感覺顧婷的精神狀態(tài)有好轉(zhuǎn)了，怎么會這幾天又開始加重了。

    關(guān)鍵是毫無頭緒，根本找不到原因。

    “顧先生?最?近感覺怎么樣，”周醫(yī)生?說著開了門，帶著護士往里面?走，“我看給你開得藥你好像都沒怎么吃。”

    “我好多了，其實?不用?吃藥的。”顧宇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的人。

    周國華走到一半，轉(zhuǎn)頭看著還站在門口?的人，疑惑道：

    “你不進?來嗎？”

    剛才?看到顧先生?在門口?待了有一會兒，還想著他是猶豫著要?不要?進?來看顧小姐的，這會兒怎么反倒不進?來了？

    “主要?是擔(dān)心進?來會不會影響到周醫(yī)生?，”顧宇說著笑了笑，跟著走了進?來，看著床上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人，壓低了聲音，“我大姐現(xiàn)在還用?吃藥嗎？”

    周醫(yī)生?搖頭，低聲說道：

    “她不吃?！?/br>
    顧婷最?近晚上睡不好，精神狀態(tài)不好，有時候甚至有輕度自虐的傾向，他倒是給她開了藥，關(guān)鍵是不吃，完全不吃，又不可能強行給她灌藥。

    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片，還有扔得到處都是廢物，幾個保姆正?清理房間。

    顧宇沒說話，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顧婷此刻已經(jīng)安靜下來，雙眼睜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額頭上因為剛才?的掙扎出了一層的汗，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枕巾都被打濕了。

    旁邊床頭柜上零星地散落著他帶來的那些補品，還有幾瓶喝了一半兒的酒。

    顧婷愛喝酒，每晚睡前總要?喝上幾杯。

    顧宇收回視線，抬手準(zhǔn)備幫忙收拾一下床頭柜上凌亂的東西?。

    “還是不行嗎？”

    顧宇身?子一僵，不動聲色地把手收了回來，身?子往旁邊略微錯開了些。

    “顧總。”

    “顧總。”

    “顧總?！?/br>
    眾人往后退了退，給顧城空出來位置。

    顧城站在床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余光瞥見床頭斜對面?站著的人，稍稍停頓。

    “我來看看大姐，”顧宇在顧城開口?之前，就解釋道：“聽說大姐最?近狀態(tài)不是很好，我想著順便過來看看?！?/br>
    聞言，

    顧城嗤笑一聲，“住這兒，挺開心的？”

    顧宇面?色僵了僵，沒說什么。

    床上躺著的人大概是緩過勁兒來了，仰面?看著顧城，聲音有些沙?。?/br>
    “我沒死?，你是不是很遺憾？”

    顧城沒搭理她，看向一旁站著的周醫(yī)生?，“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

    周醫(yī)生?翻著檢查單子，有些為難道：“......基本都正?常?！?/br>
    這話說得周國華自己也很沒有底氣，都是正?常的結(jié)果，可顧婷的狀態(tài)明顯是在加重，而且是毫無根據(jù)找不到病因的那種。

    既不像抑郁癥患者，也不像躁狂癥患者，不符合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精神疾病里面?的任何一種癥狀。

    沒有規(guī)律也沒有征兆，他甚至一度懷疑顧婷是不是喝酒喝得多了，以至于刺激到了腦神經(jīng)。

    但顧家人的酒量他是清楚的，不管是顧婷還是顧城，都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幾乎沒有過醉酒的經(jīng)歷，更沒有過因為喝酒過多出現(xiàn)病癥的病史。

    他甚至懷疑顧婷是不是......

    “我要?換個醫(yī)生?。”顧婷扶著保姆的胳膊坐了起來，靠著軟墊，嗓子啞得快要?說不出來話一般，“讓時醫(yī)生?來給我看病?！?/br>
    “她不是醫(yī)生?嗎？”顧婷咧著嘴，笑容有些惡劣，“讓她來給我看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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