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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陸路中隊的拆彈專家抵達,與褚瀾川迅速完成交接。 “人質(zhì)生命體征一切平穩(wěn),現(xiàn)在進行裝置拆除工作。” “引爆裝置被破壞,但不代表計時器停止工作后不會爆炸?!?/br> “......” 褚瀾川微微蹙眉,緊抿著唇,手拍在小姑娘身后,一下一下,像哄小孩子吃糖。 繁復的線被一一解開,他看了眼計時器上的“30”字樣,只剩下最后三十秒了。 褚瀾川長吁一口氣,心跳前所未有地加快,可他必須維持鎮(zhèn)定,如果他不能成為小姑娘有力的倚靠,她一定會怕的。 “還要多久?” “至少一分鐘?!?/br> 空氣里萬分靜默,塵土喧囂,黃沙隨處紛飛。 三十秒,裝置到時就有爆炸的危險,倘若需要一分鐘,時間定然是來不及的。 云昭眼巴巴望著他,欲言又止,最后帶著哭腔道:“褚瀾川,軍人叔叔,你們都別救了嗚嗚嗚嗚嗚......我不想你們跟我一起死......好好活著,我沒關(guān)系的?!?/br> “我來。”褚瀾川接過拆彈人的設備,打算爭分奪秒完成艱巨的時間賽跑。 他的小姑娘,活生生的一條命,也掌握在他手里,可以說褚瀾川搭進了自己的后半生來一同拆除。 一旦失敗,誰都明白意味著什么。 心里有一股力量拼命勸說自己不要害怕,可渾身仍然抖得厲害,從手到腳似是觸及冰塊。 其實,褚瀾川的手也在抖,拿槍的時候沒抖,拆除的時候反而忐忑的不得了。 跟著軍區(qū)大院那群少年一起混的時光里,眾人還特別混地聚在過一起,研究炸彈樣式以及各類各樣的拆除方法,那時候的褚瀾川還是這群少年的“領(lǐng)頭人”,沒有真正上手也習得不少有用的精髓。 最后三秒鐘。 三、二、一。 她心里默念的同時,褚瀾川的手也停了下來。 壓在心底的磐石移下,所有人如釋重負。 聽見專家說:“裝置解除”時,云昭還沒反應,甚至不可置信,她瞳仁放大,看向褚瀾川的視線越來越清晰。 褚瀾川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以云伽狡猾的性格,單單拆除裝置停止計時還不夠,說不定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云昭的生路。 “趴下——所有人趴下——” 他將裝置扔到視線范圍之外的荒野地界,接著以迅雷之勢捂住了用手臂緊緊圈住少女的腰際。 云昭眼前漆黑一片,正撞上他的胸膛,耳邊除了響徹的一聲爆炸聲響后,就被褚瀾川捂住了耳朵,一片寧靜,什么也聽不見了。 火光轟轟隆隆燃燒,將大片罌栗地焚燒起來,空中升騰起無盡的煙塵和滾滾濃煙。 爆炸的沖擊力很強,震的地面都在晃,她甚至能聞到若有若無的火藥氣味。 ......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艱難地掀起眼皮,發(fā)現(xiàn)褚瀾川的姿勢沒變。 他倨傲在上,死死籠著小姑娘。 喉結(jié)滾動,更多的血與汗沒入胸膛。 云昭沒忍住,抽抽地哭著,擦拭掉他臉上的塵土與污漬,緩緩用唇印上一吻。 “我沒事?!彼麚沃直燮鹕恚瑺窟^她的手,同樣親了下小姑娘的手背。 兩人的舉動都不帶絲毫情欲,是劫后余生的欣慰,更是發(fā)自心底的信任。 guntang的淚滴到他手背,褚瀾川的心仿佛也被石子砸過,震起一圈漣漪。 “報告——工廠內(nèi)尚未排查,洞拐請求捉拿云伽。” “上級允許行動,并準許在必要時間將其擊斃?!?/br> 就在這時,見情形不妙的云伽躲在隱匿點,抬起手臂進行瞄準。 砰—— 一發(fā)子彈射出,方向是褚瀾川的背后,這下,就算是躲,他也在劫難逃。 在沖擊力來臨的一瞬間,他再次捂住她耳朵,發(fā)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云昭的心跳空了一拍,千頭萬緒如亂麻交織在腦海里。 他是不是被子彈擊中?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巨大的痛苦與自責襲上心頭。 褚瀾川帶著她翻滾了幾個圈,其間一路滾過石子路,堅硬的石塊幾乎能透過布料扎到人的肌膚。 “死不了——”他壓低帽檐,對她比了個“噓”的手勢:“別怕,小朋友,哥哥一直在?!?/br> 幸好是強力的防彈衣起到了阻隔作用,否則剛才那一槍,一定會引起大出血。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叫她小朋友。 云昭抱著他,發(fā)現(xiàn)眼淚都流干了,眼睛里澀的發(fā)疼。 褚瀾川居然沒死?云伽頭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他明明瞄準了射擊,位置就是背后的左側(cè)。 除非......他穿了防彈衣。 云伽選擇采取緩兵之計和心理戰(zhàn)術(shù):“褚sir,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么死的嗎?” 他主動發(fā)聲,暴露位置,只要褚瀾川靠近,云伽就會把綁在身上的炸藥瞬間甩出去。 “我告訴你——”云伽繼續(xù)冷笑:“你的父親確實不是叛徒,他是個盡職盡責的臥底警察,就是可惜死的太慘了......” “你們內(nèi)部的叛徒另有其人,讓云桉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一怒之下給他注射了甲基苯丙胺,看他生不如死。不僅如此,他最后殺死的警察,就是那個叛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