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瀾川沒明白少女心思，仍坦坦蕩蕩，覺得理所應當?shù)卣f：“你在哥哥這兒不用那么快長大，一直當個小朋友也挺好?！?/br>
    他要她開心坦蕩，不為世俗所擾，當個無憂無慮的小朋友也沒什么不好。

    小姑娘用鼻尖蹭著他脊背，玉筍般的手指也不老實地向前探，在男人滾動的喉結(jié)處上下游移。

    像一片羽毛輕掃。

    他躲也躲不過，癢的人發(fā)笑，繃不住般清清嗓子：“做什么？路上就開始了？”

    誰知小姑娘花招多著，還有更過分的。

    耳垂有些許濕潤，她像處理傷口，觸及的極其小心翼翼。

    到底血氣方剛，那股子火根本壓制不住。

    頓了頓腳步，褚瀾川在拐彎處停下，眼前一片燈火通明，古城幽深的巷子里傳來流水般的樂器演奏聲。

    他若無其事地說：“回去再收拾你，小朋友。”

    云昭煞是認真地說：“我說真的，褚瀾川，我想快一點長大，不能......不能讓你一直養(yǎng)著我?！?/br>
    不知道那個詞兒觸動他神經(jīng)里的笑點，褚瀾川開懷道：“哥哥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br>
    云昭開始主動陳述自己的“罪狀”：“我很難養(yǎng)的......又嬌氣還挑食，我不想你那么辛苦?！?/br>
    “那等哥哥老了，你養(yǎng)哥哥。”他說的理直氣壯，頗有點仗年齡欺負人的意思。

    她都不管是不是坑，直接往下跳，拉著他手臂說：“那也行，一言為定?！?/br>
    慢悠悠回到了酒店房間，她才被褚瀾川給放了下來，腿根殘存他手掌的溫度。

    插上房卡，房間里光線充足，空調(diào)送出源源不斷的涼風，消解了短暫的燥熱。

    云昭還惦記著他說養(yǎng)自己那事兒，瞧著男人額角的汗珠就推搡著他先去洗澡。

    褚瀾川毫無顧忌在她面前撩了衣擺，雙手交叉，身材一覽無遺。

    云昭咽了下口水，拼命用手在臉頰邊上扇風，提醒自己不能現(xiàn)在就被男.色所誘。

    他把換下來的衣物丟進洗衣簍里，背影寬闊修長。

    想到這么半天，她的手機還在沒電的關(guān)機狀態(tài)，云昭就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找到充電器立刻充電。

    剛開機，就涌入了一長串她沒看的消息，是談厭發(fā)來的。

    那支錄音筆里也有談厭的聲音，對云昭而言，她已經(jīng)自動把談厭和云伽歸為一檔。

    而談厭對此好像還不知情，她滑動到最后一條，發(fā)現(xiàn)他在晚上十點多發(fā)過來的文字信息。

    【晚安昭昭。】

    云昭清楚，兩個人之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她不是十三歲，也不會跟著他身后甜甜地叫著談厭哥哥，她不再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也認清自己真正愛的和堅守的是什么。

    云昭又檢查了前幾條她消息發(fā)過來的時間，都是在她跟褚瀾川說去爬山途中發(fā)的。

    腦子里立刻有了不好的猜測，她把手機給褚瀾川拿去拍照的時候，他是不是看見，亦或者是看見的內(nèi)容有多少？

    等褚瀾川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小姑娘愁容滿面地坐在椅子上，嘴邊還有吃完的糖畫殘留的糖星。

    他擦干發(fā)絲，身上還有好聞的沐浴露香味。

    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完嘴角，他才幽幽開口：“誰欠你五百萬了，要不要我替你要債？”

    得，現(xiàn)在還有興致打趣她。

    云昭覺得這事兒必須要跟褚瀾川坦白，否則橫在兩個人中間挺不是滋味的。

    男人都是自尊心特別強的生物，褚瀾川這種一身傲骨的更是不用說。

    從他第一次見談厭，包括后來兩人在醫(yī)院、天鵝湖度假村頂樓的劍拔弩張，中心均是圍繞著她，更不用說她還不知道的時候。

    “沒有，我就想跟你說說談厭的事兒?！?/br>
    小姑娘的這記主動坦白殺的他猝不及防。

    剛洗過澡的水汽蔓延，男人黑發(fā)朗眼，瞳孔深邃，還沒干的水漬殘留在鎖骨，特別勾人。

    “你說——”他把她手機反扣住，力道強勢地環(huán)抱著小姑娘。

    可能是怕不好開口，褚瀾川一直打算自己解決這事兒，并不想把云昭牽扯自己，可是如今她興許是想通了，得跟他一起正視這件事。

    她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從哪兒說起，醞釀了下開口說：“那場意外發(fā)生前，談厭就是我的鄰居哥哥。”

    他似是對“鄰居哥哥”這個稱呼不太滿意，掐了下她肚子上的軟rou，掌心溫熱。

    云昭整個人一縮，明白是醋壇子翻了，就連“鄰居哥哥”這四個字都讓他很不爽。

    她乖乖改口：“就是鄰居，說是鄰居都是綽綽有余的，畢竟那一片都是老式小區(qū)，他住的單棟別墅比較偏僻?！?/br>
    “一開始是好奇，鬼怪傳說聽多了，真以為是什么孤魂野鬼，后來發(fā)現(xiàn)他孤單的很可憐。”云昭垂下眼瞼：“但我從來不知道，后來他居然會說喜歡我?！?/br>
    談厭表現(xiàn)的太過于無堅不摧，他似是不需要人的關(guān)懷，習慣獨處，情感從不外露。

    那時候年紀小，從來猜不透他的心思，以為自己就是他寂寞的消遣。

    無心插柳的行為被他視為救贖，她隔岸觀火，不明所以，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褚瀾川一直知道小姑娘不乏追求者，但談厭在其中的意義總是不一樣的。

    他像是黎明揭曉前的最后一縷黑暗，能將隱忍的心思藏匿在黑夜里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