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飛機的 第99節(jié)
王川澤本想只淺嘗輒止,可一碰到她,他一向的自制力瞬間崩盤,只剩下貪得無厭的攫取。他想要她的氣息、她的悸動、她的甘甜,近乎本能的勾纏著舌尖。 半晌后兩人才分開,王川澤的唇一片水潤的紅,他平復(fù)著呼吸。 廖杉緊緊抓著他的小臂。 王川澤連忙問她,“怎么了?” 廖杉其實是有點腿軟,她嘴硬的說,“沒事,我緩一緩。” 她低頭癟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知道他學(xué)習(xí)能力強,但不至于連這種事都能進步飛快吧,想當初王川澤可是被她壓在身下親到整個人都僵住。 廖杉不敢再逗他了,走出樹后,兩人又重新回到純情模式,并肩在公園里散著步。 國慶假期后,第二天,人們又紛紛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 飛機廠像一臺復(fù)雜的大型機器,在獲得生產(chǎn)許可后終于開足馬力,全力運轉(zhuǎn)了起來,上下齊心搞生產(chǎn)。 研究所的所有人也來幫忙,除了各小組派一兩個人在車間里盯生產(chǎn)質(zhì)量,其他人都在偌大的總裝車間里組裝著各個零部件。 廖杉恍恍惚惚感覺像是回到六年前的冬天,她和同學(xué)們被揪來參與“紅星”的生產(chǎn)的那段時間,只是現(xiàn)在沒有蘇聯(lián)專家了,換成了他們研究所的同志們。 每一個人都帶著三、四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甚至二十多歲的“學(xué)生”,幫助這些工人師傅們盡快上手新戰(zhàn)機的安裝工藝,修理之前那些不合格的飛機。 廖杉也不例外,她帶著總裝車間的錢師傅、黃師傅和李師傅正在往飛機上裝彈射座椅,叮囑著安裝時要注意的事項,留在座艙車間的崔勝平卻匆匆走進廠房里。 “組長!”崔勝平著急的喊道,朝廖杉疾步走來。 廖杉直起身來,站在飛機上,“怎么了?” 崔勝平有些為難,“座艙車間出了點事……” 廖杉趕緊從飛機上下來,“怎么回事?” 崔勝平趕緊跟上健步如飛的廖杉,一邊和她講起來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車間師傅們想要提高生產(chǎn)效率,但我檢查那些做好的零件,有一部分不符合工藝要求……” 廖杉很快從總裝車間走到了座艙車間,崔勝平拉過來兩個筐子,一個裝的是做好的零件,另一個則是他挑出來的不符合要求的零件,“這些不合格的絕對不能裝到彈射座椅里?!?/br> 崔勝平想了想,用了個好聽些的詞,“現(xiàn)在師傅們熱情高漲,只想沖效率……” 看著左右兩個筐子,不合格的都快有1/4了,廖杉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讓車間里的師傅們先把手里的活兒放一放,聽我說兩句話?!?/br> 不多時,整個車間的師傅們都聚集過來,對于研究所的同志他們都很尊重,耽誤一會兒功夫工作,他們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是耐下心來,等廖杉說話。 廖杉從筐子里隨便拿起一個零件,捏在指尖展示給眾人看,“這是要裝在座椅后面射傘槍里的擊發(fā)裝置里的撞針。” “大家在座艙車間干了那么些年了,也算是個行家了,應(yīng)該知道射傘槍是什么?!绷紊悸曇羟辶?,確保自己的聲音能讓每一個人聽清,“飛行員如果遇到險情,利用彈射座椅求生,座椅后面左右兩個射傘槍,一個是穩(wěn)定傘、一個是降落傘,而這個小小的撞針,就是擊發(fā)這兩個射傘槍能不能成功放傘的關(guān)鍵?!?/br> “可能大家會覺得,撞針上面這兩個半圓形的小球做到差不多大小就行,稍微大點或者小點也不會有什么影響?!?/br> 廖杉的目光掃過一個個人,“可偏偏這兩個半圓小球決定了這傘能不能成功放出,太大了會在飛行顛簸時就會誤觸放傘,太小了又有可能在逃生的半空中無法放傘,都是非常危險的。” 工人師傅們聽她說完,不禁有些氣短,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沒想到這么一個小零件居然這么重要。 廖杉拿起掛在旁邊墻上的工藝單木板夾,她翻看了一下,突然重重的在墻上拍了一下。 一聲巨響,嚇得這些比她大二十多歲的男人們?nèi)碱^皮一緊。 廖杉拿著木板夾,臉色肅然,“工藝單不只是掛在墻上的裝飾品,希望以后大家嚴格按照工藝規(guī)程制作生產(chǎn),不管是步驟還是尺寸?!?/br> “同時,我還希望大家腦袋里緊繃一根弦,你們生產(chǎn)的是飛機上救命的東西,而不是要命的玩意兒!” 工人師傅們被唬住了,一聲不敢吭,只在各自心中嘀咕,這小廖工程師不愧是去蘇聯(lián)留過學(xué)的,脾氣還真和蘇聯(lián)女人有點像,這哪個男人能拿捏住她? 廖杉把木板夾重新掛到墻上的釘子上,崔勝平一臉崇拜的送她離開,“這下這些師傅們能靜下些心來干活兒了?!?/br> “你啊,”廖杉無奈,“該說話硬氣些就硬些,別總想著說話留情、考慮這話好不好聽?!?/br> 崔勝平虛心的點了點頭,早已忘記面前的廖杉算年紀的話比他還小兩歲的事實。 廖杉很快又回到了總裝車間,繼續(xù)帶著師傅們改飛機。 可只之前不合格的飛機就有兩百多架,要想把這些飛機全部都改成合格的新戰(zhàn)機,只靠他們這些人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就連最踏實能干的馮研農(nóng)都有些著急上火,對王川澤說,“要不和廠長反映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招些工人?咱們不能把時間全用在這里?!?/br> 雖然飛機已經(jīng)造出來了,但后續(xù)他們還需要在“精衛(wèi)”的基礎(chǔ)上研發(fā)出新的教練機。 王川澤點點頭,“我已經(jīng)和馬廠長反映了?!?/br> 另一機位上的廖杉聽到也是松了口氣,終于要搖人了,當初她不就是因為“紅星”生產(chǎn)繁忙才被拉來幫忙的,現(xiàn)在“精衛(wèi)”的生產(chǎn)任務(wù)可一點不比“紅星”輕。 又是工作到深夜,廖杉回自己房間把包放下,輕車熟路的往隔壁跑。 王川澤正忙著挪著房間里的家具,把書桌推到另一面墻,空出一塊地方安置他找人新做的家具。 廖杉看著房間里多出來的那個竹質(zhì)躺椅,“這是你買的?” “嗯,”王川澤拿掃帚把空地上的灰塵掃干凈,把躺椅拉過去靠墻放好,“我去鎮(zhèn)上找做家具的杜師傅做的?!?/br> 他獻寶似的拍了拍躺椅,看向廖杉,“你坐上去試試?” 之所以特意找人做了這個躺椅,王川澤發(fā)現(xiàn)廖杉不喜歡坐yingying的椅子,尤其是在她特別累的時候,更喜歡抱著他往床上帶。當然他也不是不喜歡這種行為,只是親親抱抱間很容易有反應(yīng),王川澤怕自己哪天會犯錯。 躺椅很窄,只有一人寬,廖杉看著它,一個想法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個圈,她對王川澤說,“你先坐上去試試。” 王川澤不疑有他,乖乖的坐到躺椅上,背向后靠,整個人躺下。 廖杉立刻抓住機會,很是迅速的坐到他腿上,和他硬擠到這躺椅里。 原本是想兩人稍微保持些距離的王川澤目瞪口呆,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躺椅左右做了扶手,現(xiàn)在仿佛變成了牢籠,讓他無處可逃。 王川澤手足無措,兩只手緊緊抓著躺椅的扶手上,繃緊的指關(guān)節(jié)泛著白,手背上露出凸起的青筋,“杉兒,你等一下,我先站起來,你再坐下?!?/br> 廖杉攬住他的脖子,又起了戲弄的心,“這樣不好嗎?兩個人都可以坐?!?/br> 王川澤蹙眉,想要反駁,“不太好——” 廖杉親他一下,“不好嗎?” “不——” 又一下。 王川澤認輸,抬手攬住廖杉的腰,怕她摔下去,任由她嘴角含笑的又吻下來,交換了一個更為綿長的吻。 第102章 二哥 試飛員們是十月中旬的一天離開的。 飛機廠的領(lǐng)導(dǎo)們和研究所的同志們?nèi)紒斫o他們送行。 王川澤看到于輕舟時幾乎立刻就察覺到他走之前特意又去理了發(fā), 理得短短的寸頭將棱角分明的五官凸顯得更加立體,劍眉星目,黑眸中倒映著點點陽光。 “希望以后還能有再見的機會?!蓖醮缮锨昂瓦@臨走都不忘再“開一次屏”的人握了下手。 于輕舟笑起來, “等你們造出來新的飛機,我肯定會再來的。” 他這次離開,就是被調(diào)往試飛所, 以后會繼續(xù)承擔各個新型號飛機的試飛任務(wù)。 于輕舟又看向廖杉,對她說,“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廖杉驚訝,很快又點了點頭, “好?!?/br> 站在旁邊的鄭子昂低頭掩飾住自己的表情,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得飛快;張國光和何為對視一眼,也在努力控制表情;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沒想到還能看到好戲。 王川澤面色冷淡, 他和廖杉的關(guān)系并沒有公諸于眾, 就算公開了,他也沒什么立場阻止她和其他人接觸。 廖杉跟著于輕舟往旁邊走了幾步,稍微遠離了些人群。 在于輕舟的刻意引導(dǎo)下,廖杉背對人群站著。 “我尊重你的選擇, 王川澤這人確實也還不錯?!庇谳p舟的目光越過廖杉,落到她身后不遠處長身玉立的男人身上,“但看他順心我還是有點不爽?!?/br> 于輕舟又看向廖杉, 臉上笑容加深, “你手伸出來?!?/br> 廖杉不明所以, 把手伸了出來。 王川澤就見于輕舟笑得燦爛, 給了廖杉什么東西的動作,他的眼睛不禁瞇了一下。 廖杉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 無語的看向給了個空氣的于輕舟。 “我知道給你什么東西你也不會要,”于輕舟眼中閃過狡黠,“逗逗他,王川澤現(xiàn)在心里肯定像貓抓一樣。” 廖杉都忍不住心生憐愛了,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看王川澤失了原本的冷靜自持,雖然這么想著,她還是很配合的演完這出戲,握著那團空氣放進自己衣服口袋里。 于輕舟看著她的動作,笑得微彎的眼睛蕩漾著柔光,“我是真挺喜歡你的?!?/br> 廖杉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么一句。 “挺喜歡你的性格?!庇谳p舟又說了一句,故作輕松道,“看把你嚇的。” 廖杉松了口氣,“不管怎樣,我也是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br> 于輕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良久后應(yīng)了一聲,“嗯,我還想未來能再來飛你們造出來的新飛機呢?!?/br> 試飛員們離開后,日子還在有條不紊的繼續(xù)著。 廖杉去飛機廠食堂吃午飯,看到里面系著白圍裙的人很是意外,“嫂子,你沒和于輕舟他們一起離開?” 李靜柔和的笑笑,“老侯在這邊,我就不走了,羅主任和馬廠長幫我安排了在食堂打飯的工作,我也能養(yǎng)活自己和八一?!?/br> 在侯勇犧牲后悲痛欲絕的女人也努力站起來了。 廖杉敬重的看著她,又想起自己之前見到的那個叫“侯八一”的男孩,關(guān)切問道,“八一還小吧,他自己在家嗎?” 李靜搖搖頭,“住我隔壁的嫂子幫忙看著呢。” 她心里暖暖的,就算……但她遇到的人都是好人。 李靜又笑起來,“廖工,你要吃啥?我給你打得滿滿的?!?/br> “那我這不是在食堂也是有人的了?”廖杉開著玩笑,把糧票遞過去,“嫂子,我要土豆絲,還有……” 打好飯后,廖杉端著盤子轉(zhuǎn)身去找位置坐下。 “杉兒——” 江文怡看到她,喊了一聲。 廖杉端著盤子走過去,坐到江文怡旁邊,她對面坐著程德霖。 江文怡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綠色的發(fā)夾,“這是你的吧?我昨天收拾之前的衣服,在外套口袋里找到的,就是之前在蘇聯(lián)時我借給你穿過的那件薄呢子大衣。” “應(yīng)該是我隨手放進去,就忘記了?!绷紊蓟腥淮笪颍拔揖驼f,怎么后來一直沒找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