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飛機的 第54節(jié)
程澈忍不住反擊,“說得你好像沒有過似的,那次你那小短腿還不是跟不上速度、被前面的吳紹勇一下子甩了出去?!?/br> “……”蘇珂嘴角向下,“你上小學時候和別人打架,不敢告訴家里人打輸了,還和程叔說是和我打的。” “我爸那么容易就信了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你之前真的打我?!?/br> “哪一次你沒反擊了?” 程澈伸手捋了下黑色短發(fā),深吸了一口氣,誰家兩口子結(jié)婚當晚互相揭對方的短,還是從六歲開始。 不等蘇珂還想說什么,就見他突然沖過來,她一下子被他撲倒在床上,鬢邊的鮮花跌落在大紅的喜被上,花瓣松散凌落。 程澈眸色幽深,片刻后低頭含住她的嘴唇。 蘇珂一下子怔愣住,呼吸好像都停住了。 他像是含住了什么好吃的東西似的,愛不釋口,半晌后才微微分開,在她唇間含糊的問,聲音低啞,“你是不是吃蘋果了?” 蘇珂感覺自己熱得慌,呆呆的說,“我——” 在她開口的瞬間,對方就已經(jīng)攻城略地、深入城池。 舌頭勾纏在一起,發(fā)出曖昧的聲音。 衣服被人隨意的扔在床腳的地上。 “好妞妞,抬抬腰……呼……” 蘇珂臉通紅,忍不住打了一下身后人扶在自己腰間的胳膊,“你別發(fā)出那種喘聲!” 程澈附身過來,磨了磨牙輕輕叼住她臉頰上的rou,嘴角勾起,含糊不清的說,“不喜歡呀?” 同一時間,蘇聯(lián)正是深冬的寒冷。 學生公寓樓的宿舍里倒是挺暖和的,廖杉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巴浦林諾夫教授通知他手下的研究生,下周一一起去列寧格勒的喀山飛機廠,二年級的學生是過去學習、三年級的學生是過去研究自己的畢業(yè)課題。 雖然學習清單只劃掉了一半,但是終于可以去蘇聯(lián)的飛機廠看看了! 不同于廖杉的興致勃勃,卓婭沒什么力氣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把衣服、文具一股腦塞進箱子里,她已經(jīng)向三年級的同學打聽過了,他們這些二年級的研究生過去就是打雜的。 “啊……打鉚釘?shù)纳钜_始了……”卓婭生無可戀的感嘆一句,她會想念莫斯科的歌劇院、酒吧和自助餐廳的。 第54章 紅箭號 星期一下午, 吃過晚飯后,學生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校門口集合。 王川澤穿著一件黑色的皮領夾棉呢子大衣,高挺的鼻子被寒冷的氣溫凍得微微發(fā)紅, 他微微瞇眼,等廖杉走近才看清她的臉,抬手和她打了個招呼。 廖杉走近后便見他剛剛瞇著眼睛, 不禁好奇的問,“你眼睛怎么了?” “沒什么?!蓖醮刹幌攵嗾f。 旁邊的程德霖忍不住開口,“看書看太猛,眼睛熬壞了。” 說著, 他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聽說過心里苦猛灌酒的,沒見過心里苦狂看書的,整宿不睡覺就在圖書館里那么熬。 廖杉一聽就明白過來了, “你近視了?要不要配副眼鏡?” 王川澤點點頭, “等從喀山飛機廠回來之后再說吧?!?/br> 廖杉也沒和他多聊,和江文怡又說了幾句話,然后就徑直去找站在學生人群里的卓婭。 程德霖拉著江文怡,手都舍不得松開, “你自己在學校里要記得按時吃飯、不要熬夜,室內(nèi)室外溫差大,千萬要注意不要感冒, 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晚上記得鎖好門、檢查好門窗……” 他們導彈設計系的學生也要和飛機設計系一起去喀山飛機廠, 江文怡所在的材料科學系留在學校繼續(xù)學習和做實驗。 巴浦林洛夫教授姍姍來遲, “好了好了,同學們都到齊了吧?來來來, 跟我走——” 學生們在他的帶領下走到莫斯科火車站,坐上開往列寧格勒的火車。 這輛“紅箭號”火車是從莫斯科駛向列寧格勒的,全程六百多公里,要坐九個小時,每天只有一班車,晚上的11時55分發(fā)車,途徑特維爾和諾夫哥羅德兩站,翌日上午8時55分才能到達終點站列寧格勒。 猩紅色的火車上是一個個包廂,四人一個包廂,廖杉、卓婭和另外一對情侶同學坐在一個包廂,王川澤和其他三個留學生胡俊明、鄭子昂和張國光坐在另一個包廂。 火車一如往常行駛在鐵軌上,在諾夫哥羅德站??科毯?,便再次轟隆轟隆行駛起來。 時間越來越晚了,人們漸漸變得昏昏欲睡起來,胡俊明和鄭子昂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打起盹來,另一個包廂里,廖杉也蓋著件自己的厚外套靠在車窗上睡了過去。 王川澤悄悄拉開包廂的門,輕輕拍了下坐在外面的卓婭。 仰頭正靠坐在座椅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卓婭被他擾醒了,一睜眼看到王川澤,她趕忙抬手擦了下臉,把睡覺時流出的口水擦掉。對面的那對情侶姿態(tài)親密的睡得正香,廖杉也拿了件衣服蒙頭靠著車窗玻璃,卓婭壓低聲音,問道,“怎么了?” 王川澤小聲的用俄語說,“我和你換一下座位。” 卓婭的眼睛頓時噌的一下就亮了,她去廁所時曾看到過,王川澤是和其他三個華人男同學坐在一起。 見色忘友的卓婭立刻就答應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的站起來,說走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在她離開后,王川澤卻沒有坐下,反而動作極輕的把整個人罩在衣服下的女孩放倒,讓她能橫躺在座椅上。 廖杉睡得并不是很沉,躺下的時候就短暫的醒了過來,她懵懵的拉下衣服,睜開眼睛,整個人還有些迷糊,訝然的看著眼前的人,“王川澤?” “我和卓婭換了座位?!蓖醮奢p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沒事,你睡吧,我出去透口氣,坐久了蜷得腿疼?!?/br> 廖杉聞言眼一閉,沒有絲毫懷疑。包廂里空間不大,她都蜷得腿難受,更不用說比她高那么多的王川澤了。 王川澤走出去,關上包廂門,站在狹窄的過道里,今夜沒有月亮,車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山巒形狀。 凌晨四點多,列車到達了特維爾站,在??空军c的幾分鐘時間,又有零星一些人上了車。 聽到外面的響動,廖杉又醒過來,她坐起來回想著剛剛發(fā)生的事,王川澤好像換過來坐了? 廖杉坐了會兒,腦袋終于徹底清醒過來,晚上氣溫比白天時更低,她把原本蓋在身上的絲棉大衣外套穿上,拉開包廂的門,見王川澤站在外面,“抱歉,我是不是影響你坐了……” 王川澤回過頭來,“沒有?!?/br> 他跟著廖杉回列車包廂。 另一個包廂里,張國光抱臂坐在座位上打著瞌睡,沒有著落的腦袋緩緩向下,在摔下去一下后猛地驚醒,他睜開眼睛,迷瞪的眨了眨眼,然后就看到……對面一個金棕色的腦袋。 張國光當時就立刻清醒了,他趕緊搖了搖旁邊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鄭子昂。 鄭子昂皺眉,“你干什么啊——” 張國光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鄭子昂別說話、看對面。 鄭子昂也嚇了一跳,又去推他對面坐著的胡俊明。 片刻后三個華人青年俱是清醒了,三人看著包廂里唯一一個睡得仰面朝天的蘇聯(lián)女孩。 “王川澤呢?”張國光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生怕吵醒對面的卓婭。 胡俊明緊挨著車窗玻璃,也是不敢大聲,“在諾夫哥羅德站??康臅r候,他還坐我旁邊的?!?/br> 鄭子昂有點頭疼,“現(xiàn)在怎么辦?” 三人面面相覷,這下誰也不敢睡了。 實在是蘇聯(lián)姑娘熱情的攻勢他們真的承受不來,也不能承受。 睜眼到天明,學生們下了火車,又坐上公共汽車,直到快中午才到了飛機廠。 坐落在列寧格勒的喀山飛機廠主要是負責制造圖-16轟炸機以及其他各個型號的直升飛機,整個飛機廠占地面積非常大,還有自己的試飛機場,所有出廠的飛機要在這里進行一系列的測試,沒有問題后才能移交使用。 學生們被帶去宿舍區(qū)休息,巴浦洛林夫教授忙得停不下腳來,先是把三年級的研究生和工廠的工人對接好,再去安排二年級的學生們。 廖杉和卓婭挽著手,跟著前面的同學一起被巴浦林洛夫教授帶進飛機廠的廠房里。 巨大的車間廠房里,幾架半成品的飛機有序的停著,工人們熟稔的做著自己的工作,這里儼然已經(jīng)形成了非常成熟的生產(chǎn)線。當下正在批量生產(chǎn)圖-16轟炸機,這個本來不曾對外國人開放的工廠,因為巴浦林洛夫教授曾在這里工作過,和飛機廠領導們協(xié)商過后,留學生們得以能夠榮幸見證這個型號飛機生產(chǎn)的全過程。 飛機設計系的學生們過來其實就是來打下手的,工人們敢交給他們做的也就只是在機艙內(nèi)打打孔、擰幾個螺絲這類的工作,畢竟這種做工精細的龐然大物連螺絲擰幾圈都有明確的規(guī)定。 這些學生們在還沒有完全掌握圖-16的圖紙,搞懂圖-16的技術(shù)要點、結(jié)構(gòu)力學、氣動設計原理前,他們也不敢亂動。 廖杉有種又回到了沈市飛機廠的恍惚感,只是更加繁忙。技術(shù)課程上得很是緊密,《圖-16飛機的靜力試驗考察報告》、《圖-16飛機強度計算原始數(shù)據(jù)總結(jié)報告》、《從圖-16改為圖-104的結(jié)構(gòu)考察報告》……上完理論課后,就去打鉚釘、咳,不是,是上實踐課。 這里像是不允許有停下來的螺絲釘,每個人都是忙得團團轉(zhuǎn)。 不知不覺間58年就這么結(jié)束了,蘇聯(lián)人要慶祝新一年的到來,飛機廠的食堂里桌椅全部挪到墻邊,空出中央偌大的一塊地方來擺放一棵高大的樅樹,樹上掛滿了彩燈、絲帶和金色、銀色的圓球。 過了凌晨12點,伴隨著收音機傳來的克里姆林宮的鐘聲,宣告著正式進入1959年。喝高了的蘇聯(lián)人們手拉手,一邊唱著新年祝歌一邊圍著樅樹轉(zhuǎn)圈跳著舞,好不熱鬧。 程德霖挨著王川澤坐在食堂邊上,看著圍著樅樹轉(zhuǎn)圈的人們里打扮成白胡子老頭、穿著紅衣服的蘇聯(lián)人,還有戴著夸張頭飾一身蘇聯(lián)民族服飾的金發(fā)女孩,理解不能,“蘇聯(lián)人過年的習俗為什么是ded moroz(雪爺爺)和snegurochka(雪姑娘)?他們是爺孫倆?” 對于異國他鄉(xiāng)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共情當?shù)厝嗣竦那楦?,有種熱鬧都是他們的的感覺。 張國光端著餐盤,拿著叉子戳里面的蔬菜沙拉,“不知道,我還想問他們過年為什么要吃冷的?”即使去年在巴浦林洛夫教授家過了一個純正的蘇聯(lián)新年,但他還是無法適應這邊的習俗。 “白胡子老爺爺我欣賞不來,但雪姑娘還是挺漂亮的?!绷硪贿呑泥嵶影狐c評道。 王川澤看著被卓婭拉進去一起圍著樅樹轉(zhuǎn)圈跳舞的廖杉,他抬頭喝了一口杯里的香檳,喉結(jié)上下一動,啞著聲音低低應了一聲,“嗯,是挺漂亮的?!?/br> 第55章 造飛機需要幾步 新年過后, 學生們終于被允許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了,他們被分配到不同的組。 在得知自己被分到彈射座椅組后,廖杉緊張又興奮, 連夜又翻出自己在理論課上記的筆記,不知道第多少次查閱背誦。 圖-16是一款雙發(fā)高亞音速噴氣式戰(zhàn)略轟炸機,整機長度達34.8米、翼展33米、高10.36米、空重37.2噸, 機腹彈艙攜帶了9噸的各類彈藥,機翼和機身掛架上也會攜帶各類型的空地導彈,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家伙。 這架轟炸機會配備六名機組成員,其中駕駛艙內(nèi)并列兩位駕駛員, 領航員位于玻璃頭罩內(nèi),投彈手、無線電cao作員以及尾炮手在下方機艙內(nèi)。每名乘員都配備了彈射座椅,在緊急情況下,駕駛員向上彈射、而其他成員則是向下彈射逃生。 廖杉想, 飛機廠當下正在批量生產(chǎn)圖-16, 一架飛機上需要六個彈射座椅,那么這個工作量是相當大的了,要知道她之前在沈市飛機廠生產(chǎn)“紅星”時都忙得不可開交,而“紅星”只是單座的戰(zhàn)斗機, 才只需用一個彈射座椅。 第二天一大早,在巴浦林諾夫教授的帶領下,廖杉跟著其他女同學們進入廠房, 從巨大的飛機起落架旁經(jīng)過, 途徑第二廠房時, 她看見了在跟著工人們給機頭鉆孔、安裝側(cè)窗隔框的王川澤和鄭子昂等人;在第三廠房看到了張國光和鮑里斯等人帶著安全帽在焊接飛機尾梁、胡俊明和另外一些同學在旁邊的發(fā)動機組安裝著主翼翼根發(fā)動機機艙的鉚釘…… 終于走到生產(chǎn)彈射座椅的廠房, 一個個制作到一半的座椅整齊有序的擺放在廠房內(nèi),有些已經(jīng)初見雛形, 看上去和后世的高鐵座椅有點像,大小也差不多,只是頭靠很大,因為里面裝的是降落傘。 巴浦林諾夫站在一個制作好的彈射座椅前,對著學生們問,“在開始干活前,我們先來個choucha?!?/br> 廖杉已經(jīng)快要習慣這位導師喜歡隨機提問的行事風格了。 他轉(zhuǎn)到彈射座椅后面,指著其中的兩個長條形的金屬,灰藍色的眼睛在學生們的身上掃過,抽中“幸運兒”提問,“克拉拉,這個是什么?” 被點到名字的淺棕色頭發(fā)的蘇聯(lián)女孩連忙作答,“這是彈射座椅向上彈出的一個軌道?!?/br> 巴浦林諾夫點點頭,又指著彈射座椅邊上的一個東西問,“卓婭,這個呢?” “是射傘槍,”卓婭回答,但彈射座椅左右各有兩個射傘槍,她有點搞混了,不太確定的說,“左邊這個射的是降落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