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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十露在紅燈區(qū)勾引池殃的那幾場,裴雪經(jīng)確實需要表現(xiàn)得比較露骨,只是這個人,心思完全不在電影上吧。 “李總客氣了。”裴雪經(jīng)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李總這次可為我們電影出了不少力,雪經(jīng)快來,敬李總一杯?!蓖醺睂?dǎo)演根本不管裴雪經(jīng)的意愿,自顧自地給她倒了一杯擺酒,推進她手里,“去呀?!?/br> 這……這不是從前勾欄院的女子才會干的陪酒賣笑勾當(dāng)么! 裴雪經(jīng)羞紅了臉,這對名門嫡出小姐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折辱,她無論如何也放不下身段做這種事。 “雪經(jīng),愣著干嘛,快點啊,李總今年可投了不少電影呢。”王副導(dǎo)演附在裴雪經(jīng)耳邊輕聲說。 “可是我……”裴雪經(jīng)極力克制住自己摔杯子走人的沖動,畢竟這讓大家都下不來臺面,可她這時也實在找不到高情商的化解方法呀! 正在她進退兩難之時,一只修長如清冽之竹的手把她的酒杯輕輕取走。 “王導(dǎo),雪經(jīng)她酒精過敏,還是我來敬李總一杯吧。”宋鏡池臉上掛著溫潤的笑容,語氣卻是柔中藏鋼。 王副導(dǎo)演臉色微微一變,但畢竟不好拂了影帝的面子,只好說:“宋老師,現(xiàn)在是雪經(jīng)過來打招呼,您不如待會……” “再怎么酒量不好,一杯總能喝吧?”李總看打岔的是個男演員,整張臉直接拉了下來,“小姑娘家家搞這么嬌氣,一點苦都吃不了,以后的電影怎么敢用她?!?/br> “是、是,李總說得對啊?!蓖醺睂?dǎo)演瘋狂給裴雪經(jīng)宋鏡池遞眼色,示意她趕緊把那杯酒喝了。 “她就是吃不得苦,怎么了?”穆懸大剌剌地走過來,抬手拉了張椅子在李總對面坐下,一臉拽相,“看不出來李叔這么喜歡喝酒啊,怎么上次不找我喝個痛快?” “穆……穆總。”李德昌這時端不起架子了,趕忙把上身坐直,“上回去您家拜訪還來不及打招呼,沒想到今天在這碰見了啊,您說這不是巧了,緣分啊?!?/br> “什么巧不巧的,我一直在這拍戲。就像您說的,拍戲可得吃不少苦,我在這全靠這位裴小姐罩著我,你這么逼她,是不是不想讓我好過?” 罩著?穆懸你擱這混□□呢? “???裴小姐?”果不其然李德昌萬分訝異地抬頭看了一眼同樣不解的裴雪經(jīng),“穆總,誤會啊誤會,我實在沒想到裴小姐和您……” 穆懸皺皺眉,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既然李叔這么喜歡喝酒,我敬您一杯。” 說完穆懸就起身去拿宋鏡池手里裴雪經(jīng)的酒杯,那里是滿滿一杯白酒。 “別別別,穆總太客氣了,應(yīng)該是我敬您才對?!崩畹虏舱酒饋恚瑪[出了穆懸最討厭的酒桌文化那一套。 宋鏡池的手躲閃了一下,道:“我替她喝就行。” 裴雪經(jīng)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加入了兩人之間:“那個……聽說宋老師有早睡的習(xí)慣,還是不要喝這么多了?!?/br> 穆懸已經(jīng)無視掉李德昌了,專心和裴雪經(jīng)斗氣:“你就知道我沒有早睡的習(xí)慣了?我也睡很早的!” 這人怎么莫名其妙啊! 裴雪經(jīng)美女無語:“你助理說你經(jīng)常凌晨才睡。” “我那是晚上作曲有靈感?!?/br> “那還不是一樣?” “現(xiàn)在拍戲多累啊,我每天九點就睡了。” “?九點還沒收工呢。” 原本只是想潛規(guī)則幾個美女的李德昌在兩人的吵嚷之間已經(jīng)徹底成了透明人,可是他又不敢發(fā)作,免得惹穆懸生氣。 這奪筍吶!他好歹花這么多錢在劇組當(dāng)個大老板,叫個小演員喝酒還要唯唯諾諾的了! * 多虧了穆懸解圍,裴雪經(jīng)滴酒不沾地回到了自己的飯桌上。 “問你個問題?!蹦滦∩贍敯雅嵫┙?jīng)解救下來之后若有所思,突然拋出一個竟然很有深度的問題,“如果你是馮十露,段飛白和池殃,你會選誰?” 絕了,這個問題配上裴雪經(jīng)的座位真是絕了。 穆懸和宋鏡池倆人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中間,好像真是池殃和段飛白在逼馮十露做出選擇似的。 世·界·名·畫 “呃……”裴雪經(jīng)端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你問這個干什么?” “隨便問問,緊張什么,干了虧心事似的。”穆懸玩味地看她,“怎么,你怕說出讓我生氣的回答?還是……怕宋老師生氣啊?” 宋老師才不會生氣!倒是你!把“敢不選我就死定了”幾個大字貼腦門上了好么! 裴雪經(jīng)趕緊向宋鏡池投去求救的目光,讓他行行好解個圍。 于是溫潤端莊的宋影帝微微一笑,說:“我也想聽聽?!?/br> 裴雪經(jīng)這輩子沒這么無語過。 因為電影的結(jié)尾是開放式結(jié)局,“獵獅計劃”完美收尾,不法分子被繩之以法,唯獨池殃在最后關(guān)頭使了詭計,流亡海外。段飛白和馮十露立下大功,升了職階,可十露覺得自己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就辭職退隊,打算過平淡的生活。 段飛白遵守了電話里的約定,他早早布置了盛大的求婚儀式,在十露回國之后約她在一家餐廳見面??墒斗路鹨呀?jīng)預(yù)料到了什么,在那天遲遲沒有出現(xiàn)。段飛白從下午等到凌晨,最終抱著玫瑰花束獨自回家。 影片最后是一個意識流長鏡頭,馮十露行走在光與暗的邊緣,獨自向前走著。這條路很長很長,可她始終一個人走著,像游離在族群之外的黑羊。她的背影越來越小,逐漸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