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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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晨,我作別藍(lán)嗣瑛,送他下山后,便回四海堂處理門務(wù)。 他自有作為世子的要務(wù)在身,我亦不能割捨對于白劍門的責(zé)任。 這一局,是我負(fù)了他太多。 把話說開后,我對于羅儷的恐懼消退大半,她倒挺會看臉色,沒對我刨根問底。 傍晚修習(xí)術(shù)法時,忽有小童來報,說有一名年輕男子,自稱昴族人,家人在硝煙中一個不剩,他無處依歸,想投奔白族。 白虎臣民多為黑發(fā)赤目,鮮見例外。除卻梧璟那一雙金燦燦的眸子以及墨綠色的發(fā),乃屬門中異數(shù)。 然而這名喚作常禾的男子,卻是一頭金棕色的蓬松碎發(fā),兩隻碧藍(lán)如海的眼眸,五官尤其偏向西方人。他手持一把玄色折扇,頭戴同色護(hù)額,身姿風(fēng)流的很。 「在下的父親,來自昴族,而母親則是塞外一名舞姬?!?/br> 他似乎瞧出我的疑惑,主動解釋,我本欲做恍然大悟貌,身后的梧璟卻隔空傳音與我道:「這個人的幻形之術(shù)在我之上,怕是闔族都沒人能與之匹敵,你不可輕信?!?/br> 我自然相信梧璟多一些,便慎重地詢問常禾:「常禾公子,此番前來,莫不是另有所圖?」 他微微愣住,但轉(zhuǎn)眼便恢復(fù),笑著應(yīng)答:「圣女好眼力。」而后他從袖中掏出一塊虎符,梧璟見狀,連忙搶下。 「少奎令!」他失去從容,厲聲質(zhì)問常禾,「神宮失竊的虎符,何故在你手里!」 常禾卻不慌不忙,雙手一攤:「少俠可知,這虎符在各族間流轉(zhuǎn)數(shù)百年,在下也是意外而得?!?/br> 梧璟一番查驗了那符,才交還給常禾,拱手作揖,「方才對公子多有得罪。」 常禾卻將虎符遞給了我:「在下前往依附白族,自然不能空手而來。這虎符,為昴族族長所藏,前不久卻遭人暗殺,我便得了這兵符。如今獻(xiàn)予圣女,也算是歸還正主?!?/br> 我瞅了瞅梧璟,不知接是不接。 「收著罷?!刮喹Z一開口,我便接下了。 「那么常禾公子,你對我白族有何所求?」 「在下只希望能在圣女這兒討個一官半職?!顾p浮一笑,「圣女芳姿,早在各族間傳開,今日一見倒是不負(fù)盛名?!?/br> 他上前一步,折扇一伸便要抬我的下顎,梧璟一晃,搶在他碰上我前攔住了他。 「常禾公子,請注意你的言行?!?/br> 梧璟此時像個護(hù)崽子的老媽,然而他強硬的態(tài)度卻對這孔雀一般的男子起不了作用。 這兩男人一冷一sao,梧璟大概無法從常禾那討到什么便宜。眼下安撫快炸毛的他才是一回事。 「常禾公子,四海堂的岳堂主會安排你的落腳處,我許你在我手下辦事,但需得容我想想。」 我遣了侍童領(lǐng)他去四海堂之后,便盯著手中虎符瞧了又瞧?!肝喹Z你說吧,這虎符有什么問題嗎?」 「我以咒術(shù)探查過了,這確是真的?!刮喹Z悶道。 「唔,你方才那般激動,簡直今古奇觀?!刮矣麑⒒⒎仄唇犹庩蓛砂?,卻遭梧璟制止。 「此符名喚少奎令,乃調(diào)動神君座下,奎木衛(wèi)之憑證。神君圣體崩殂后,少奎令與太婁令便被臣民供奉于白虎神宮,然而數(shù)百年前,少奎令為人所盜,不知所蹤?!?/br> 「你怎么什么都曉得???」我奇道。 梧璟卻作痛苦貌,「如果可以忘記,我寧愿什么都不要記得?!谷欢芸毂銡a了歛心神:「少奎令如今既到了你手中,必然免不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白族的未來,恐怕僅存收復(fù)分裂的各部族,然若失敗,甚或就此分崩離析?!顾D(zhuǎn)向我,神色有些復(fù)雜?!赴兹校@是一條不歸之路,你害怕么?」 不待我回答,白虎便出現(xiàn),占據(jù)我的身。 「你別小瞧本君的徒孫。」他指著梧璟道。 梧璟并不意外,恭敬一伏拜,「神君圣安?!?/br> 「你只管好生為她分憂解勞,她不會打仗你便教她,把本君畢生所成都教給她。本君便不信,拿了白虎之力,還能有誰敢得罪我族子民?!?/br> 「神君,這是要與白刃共為一人……?」梧璟抬起頭,視線穿過我的眼睛,望向白虎?!赴兹械纳眢w狀況,您也發(fā)現(xiàn)了,并非適合容納圣君神力……」 「你何以同過去一般囉囉嗦嗦,再要多嘴本君便走?!拱谆Q起眉,十分不耐煩。 「神君叁思!」 「放肆!」白虎長袖一甩,「徒孫白刃聽令!本君賜你監(jiān)兵符紋,從今日起,見白刃同見本君?!刮翌~上似有焰火燒灼,啊,這是他要坑我的下一步驟嗎! 「梧璟聽令!本君封你為奎木衛(wèi)總帥?!刮喹Z似乎心有不甘,然而依舊矮身一拜。 「好了小徒孫,現(xiàn)在這廝但憑你使喚?!拱谆⑿臐M意足的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我,與越發(fā)糾結(jié)的梧璟。 我從袖中撈出一面小鏡,這額上出現(xiàn)朵紅彤彤的妖花,襯得我這張稚的氣臉有些sao里sao氣。梧璟糾結(jié)完畢后,分開左右兩塊虎符,拿走其中之一。 「從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刀你的劍。白刃,將來無論發(fā)生什么,我盼你都不要怨懟白虎神,他只是……身不由己?!?/br> 他的語氣彷彿交代后事般,我不免有些心慌。 「明日我便教你兵法,到時候真上了戰(zhàn)場,白族軍隊全憑你指揮?!?/br> 但梧璟也沒有要同我解釋,生硬轉(zhuǎn)了話題之后,便送我回去。我對他態(tài)度丕變百思不得其解,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隔日我是遭羅儷嚇醒的。她打翻了臉盆,跪在地上,一張嘴語無倫次地亂喊。 我奇怪她的態(tài)度,讓她起來說話,她卻萬分不敢直視我。我尋思這兩日的變化,也就只有額間那枚妖花了。我雖無親眼見過白虎,但他昨天說這妖花是他的符紋,或許她是將我誤認(rèn)了。 「好了你可以起來了,現(xiàn)在我沒讓白虎附身,不需要怕成這樣?!?/br> 「小姐啊,你真是要嚇?biāo)牢摇_€有您身上,神君的力量要是不斂一斂,外頭的入門小徒都得要被您威逼至死?!?/br> 唔,這就是所謂白虎之力嗎?縱然我并沒有什么特別感覺。 我捏了個收斂氣息的咒,卻仍有藏不住的白虎之力溢漏。 「真是奇了,這不該如此……小姐,你最好去恪己堂讓李堂主看看身體出了什么問題?!?/br> 經(jīng)她一提,我馬上聯(lián)想到昨日梧璟與白虎說我身體狀況不適宜承接白虎之力云云,羅儷都看得出來我有問題,梧璟怎不早些告訴我? 我也不敢耽擱,便在羅儷的陪同下前往恪己堂。李堂主正在照料他的藥園,見我便是一愣。 「神君怎地有空來老夫這兒?」 「李堂主,是我,白刃。我這身體,似乎有些不對勁,您能幫我瞧瞧嗎?」 他拉了張凳子要我坐下,我伸手讓他替我把了把脈,然而李堂主眉頭卻是越擰越緊?!甘ヅ欠裨幸蝗眨瑑?nèi)力劇增?」 「啊,是有的。先前小姐還在皇宮時,不知緣何昏睡叁日,醒來之后,便憑添好幾份手勁?!?/br> 羅儷才剛說完,我想起來了緣由,便據(jù)實告知:「當(dāng)日,我遭人餵食了一顆金雞蛋,渾身劇痛昏死過去,后來的事便是她說的那樣了?!?/br> 「不妙,不妙啊!這是天要亡我白族!」他老人家驚慌失措一叫,讓我與羅儷也跟著緊張起來?!甘ヅ兴恢?,那藥恐怕是天庭明令禁用的丹藥,雖能短期功力大增,但長此以往,對身體終究是不小的負(fù)擔(dān)。」 「那若是最后撐不住了,小姐會怎樣?」 李堂主搖了搖頭,「輕則散溢內(nèi)力,重則爆體而亡?!?/br> 堂主的宣判,宛如噩耗,我如遭雷擊一般,呆立在原處。 羅儷忍不住拭起淚,我回過神后,只想著要如何同藍(lán)嗣瑛交代,抑或是乾脆不交代。 「堂主,那么依您看,我還有多少日子?」 「最多……不過叁年?!?/br> 我沉默不語,體內(nèi)的白虎之力卻異常躁動。 「還有一事,老夫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我疲憊的看了他一眼,反正再遭也不會比我是個將死之人的消息還更糟了,便讓他接著說?!甘ヅ?,您有身孕了?!?/br> 他說的事情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的癸水的確在兩個月前便沒有來,然而近來雜事繁多,我原以為是壓力的原因使經(jīng)期拖延。 兩個月前……不正是藍(lán)嗣瑛上一回來找我那次? 我撫摸著平坦的肚皮,此時心情彷彿冰火交雜,我委實不曉得應(yīng)不應(yīng)該把這兩個消息告訴藍(lán)嗣瑛。 「圣女,老夫?qū)W藝不精,這幾帖藥,雖不能完全治癒您的身體,然能稍加緩解內(nèi)力溢散,另外這幾帖,是安胎藥。您非必要,萬不可動用內(nèi)功,否則對您自己或是胎兒,皆是傷害?!?/br> 我訥訥接下藥單,在羅儷的攙扶之下離開。 梧璟已在四海堂候我。我見他那臉,便有些委屈。 「你明明就知道我快死了,為什么都不肯告訴我?」 梧璟清冷如霜的表情,起了好些變化,然而他很快便恢復(fù)正常?!刚f與不說,又有何區(qū)別。說出來使你難受,對白族有何助益?!?/br> 「我不想死?!刮以僖踩滩蛔“l(fā)痠的雙眼,落下兩行淚,「我有孩子了,我不想死?!?/br> 「白刃?!刮喹Z伸手,拭去我的淚水。「是白族,對不住你?!?/br> 我大哭一場,梧璟便由著我放肆情緒??蘖撕靡粫?,門外有侍童來報,說常禾求見。 我想起來昨天許了他一個職位,卻還沒想好要安排他做什么,眼下又不好回絕他,而我哭腫的雙眼,也不想讓他看見,便為難起來。 「去,請他進(jìn)來?!刮喹Z似是已有了主見,手一晃便將我核桃雙眼上了道障眼訣,我卻不知他欲做何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