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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遠山蟬鳴在線閱讀 - 遠山蟬鳴 第39節(jié)

遠山蟬鳴 第39節(jié)

    宣應雍道:“他在上京有能力保護自己我信,在這一切都說不準,況且你還要領兵出征,他在后方等你又能帶來什么?宣峋與,不要太任性,立刻回去!”

    宣峋與還待說什么,游照儀卻拉住了他,平靜的說:“殿下,我們夫妻言定生死與共,我知道您擔心世子,但他絕不是什么愚昧之人,絕對有能力護住自己,況且廣邑王府還派了二人隨行,武功不在我之下,”她示意了一下蘭、許二人,道:“若是您當時同意駙馬隨軍,他也會來的?!?/br>
    提到鄭畔,宣應雍明顯噎了一下,想到他之前想要隨軍之言,說自己在上京等她太過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就等回來她的遺言。

    她當時笑罵,說他詛咒公主是抄家滅族之罪,鄭畔卻不以為意,說他已經(jīng)嫁入鎮(zhèn)國公主府,要抄家滅族也是抄她的家。

    二人插科打諢,但言下之意也是拒絕,對方知道她說一不二,便不再提了。

    半晌,宣應雍才說:“你們倒是……”

    倒是什么,她沒繼續(xù)說了,對著蘭、許二人說:“你們倆要保護好世子殿下?!?/br>
    見對方行禮稱是,她便不再說什么,把游照儀叫進營帳議事,又讓一兵卒帶他們?nèi)ネ鶢I帳。

    第35章 多是橫戈馬上行

    (3)

    戰(zhàn)況如焦十安所說的那樣, 自游照儀被救回以來,中衢和崇月的戰(zhàn)事便很是焦灼,現(xiàn)在崇月想先奪回月爾、德滿兩城, 但這兩地又相隔甚遠, 日夜兼程來回也要□□日,故而崇月的主力部隊都暫時留在月爾城,崇月皇帝楊元頌也駐扎城外。

    與月爾城接壤的就是荷安,蔣堯年正在那處帶兵駐守。

    大約知曉了戰(zhàn)況, 游照儀便問:“那如今月爾城誰在鎮(zhèn)守?”

    宣應雍說:“李鸞徽, 帶了三萬宣武衛(wèi),弩機營也在那?!?/br>
    歷來攻城都比守城難,三萬人已經(jīng)不少了,聞言游照儀點點頭, 說:“只要能守住這兩城,崇月久攻不下,我們就有談判的條件?!?/br>
    宣應雍說:“我也是如此想的, 但就怕崇月久攻不下狗急跳墻,反而去攻別的城池?!?/br>
    他們和崇月的接壤之城實在太多, 崇月不知道他們會從哪里攻去,他們也難猜崇月從哪里攻來。

    事到如今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宣應雍道清其中利弊:“與崇月之戰(zhàn)事關河西軍和宣武衛(wèi), 兼我公主身份, 暫能調(diào)配河西軍, 統(tǒng)有三十萬之眾,削去各城駐軍, 可以隨時調(diào)配的不足十萬,一天之內(nèi)能趕到的不足五萬, 另,若崇月舉國來攻,我們必定求援,但不論調(diào)取劍南鐵騎或是左定山軍,都需今上旨意,再通知援軍,來回不知多少天,最重要的是,一旦調(diào)配,叱蠻、胥真、東集無論哪國起了異心,我們都防不勝防?!?/br>
    見游照儀點頭,她繼續(xù)說:“現(xiàn)而今崇月在月爾城外陳兵五萬,我們在城內(nèi)有三萬人,荷安五千人,守城盡夠了,但月爾城畢竟是她們的城池,會比我們熟悉很多,故而會發(fā)生什么我們也不知道?!?/br>
    這是一場硬仗,誰都知道。

    到底結(jié)局會是如何,誰也不知道。

    宣應雍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令:“你今日先在這邊待一晚,明日一早出發(fā),先照舊與張長鳴、楚創(chuàng)領原駐京營五千人鎮(zhèn)守荷安,若是月爾一旦有什么事,及時支援?!?/br>
    游照儀行了個禮,應聲道:“是?!?/br>
    正待她轉(zhuǎn)身要走之時,宣應雍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保護好阿峋。”

    游照儀點點頭,淡聲平靜的說:“用我的性命。”

    ……

    游照儀還是住原來的營帳。

    掀簾進去,宣峋與已然把里面拾掇好了,正在里間擰了個布巾擦上身,見外間有動靜嚇了一跳,忙護住自己厲聲問:“誰?!”

    游照儀走進去,笑著說:“就你這個警惕心,能防住誰?”

    宣峋與見是她,放下手繼續(xù)擦身,說:“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一聲不吭就進來了?!?/br>
    她沒搭這茬,看他有些艱難的擦拭自己的腰背,走上前說:“我來吧?!?/br>
    宣峋與這回警惕了,退了兩步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說:“不行,你肯定擦著擦著就把我吃了,明天還要趕路?!?/br>
    游照儀好笑,說:“把我說的和什么餓狼似的,還要吃你。”

    宣峋與嗔了她一眼,說:“你就是,每次恨不得把我吞了?!币娝€站在原地,宣峋與便說:“你快出去,把床理理?!?/br>
    游照儀依言出去,不再看他。

    眾人黃昏到的,現(xiàn)如今天已然夜了,游照儀點了幾根燭火,小心的用燈罩罩上。

    床鋪沒什么好整理的,他都弄好了,她便也打了盆水,給自己擦了擦身子。

    乾州跟并州相比唯一好的一點就是周邊有水源,不必像并州那樣好多天洗不上一次澡。

    二人很快休整完畢睡進被子,吹燈后,帳里一片黑暗。這兩日天氣還寒,宣峋與有些冷,下意識的朝游照儀那邊靠去。

    游照儀把他抱進懷里,閉著眼輕聲問:“冷?”

    宣峋與嗯了一聲,又說:“腳好冷?!?/br>
    他向來康健,但冬日偶有手腳發(fā)涼,聞言,游照儀讓他把腳放在她懷里,宣峋與卻不答應,說:“你傷才剛好,也不是很冷,不用給我暖?!?/br>
    游照儀好笑,說:“傷好都很久了,”摸了摸他的腿,入手生溫,那應該只是腳冷,她繼續(xù)說:“你抬腿,我用手給你暖?!?/br>
    宣峋與登時想退出她的懷抱,被她錮住后有些慌張的說:“你沒安好心!我不冷了?!?/br>
    游照儀都不知道她哪里沒安好心,放在他腰際的手流暢的順著起伏往下滑,一下將他的腿抬了起來,伸手抓住了他冰涼的腳。

    宣峋與想收回來,掙不開,只能感覺到她手中的暖意一點點滲入。半晌,她也沒其他動作,僵持了一會兒,他漸漸泄力。

    不知過了多久,宣峋與有了一點睡意,慢慢放下警惕,下意識的偎著她。

    ……

    等宣峋與意識到上當清醒過來想要躲開的時候,對方已然制住了他的命脈。

    他仰頭小貓似的叫,還嘗試和她講道理:“明天還要趕路呀……”

    游照儀來親他的脖頸,說:“我抱著你騎馬?!?/br>
    宣峋與立刻搖頭,推她,含混的說:“才不要……”見她得逞,只能軟軟的商量道:“就、就一次?!?/br>
    游照儀翻身上來,一副好說話的樣子,說:“好?!?/br>
    ……

    不知過了多久,宣峋與脫力的倒進被褥里,額發(fā)汗?jié)?,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灼灼、擦一擦。”

    誰料游照儀非但不下床,又傾身向他靠來,他嚇了一跳,往后挪了一點,說:“你答應我了!”

    游照儀哄他,說:“到了荷安肯定沒機會了,原本就是今日事今日畢,這么多天你欠了多少債了?不如今天先還幾次?!?/br>
    他想說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道理,他怎么就欠債了,又想問到底要還幾次,可很快又被吻住,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他掙扎不過,有些惱怒的想咬她,待牙齒張開了又不忍下口,只能嗚咽著再次被她從頭到尾吃透。

    在被子間起伏的宣峋與神似恍惚,用最后一絲清明咬牙切齒的想:再相信游照儀他就是豬。

    ……

    第二天早上晨起,游照儀幫他衣服褲子都穿好了,他才恍惚的睜開眼。

    一動,全身酸痛。

    他有些惱怒,道:“我恨死你了,明明說好一次,又把我弄成這樣?!?/br>
    游照儀任由他罵,專心檢查他。脖子干凈、嘴唇也沒腫、聲音昨夜他沒敢喊,也不啞,應該看不出來。

    檢查完了,她才說:“你現(xiàn)在是負債累累,多還一點是一點?!?/br>
    宣峋與被她抱在身上穿鞋,不敢搭這茬,有些嬌氣的說:“我全身都好痛,怎么辦?!?/br>
    游照儀說:“等會出營了你先自己騎馬,和公主告別后我?guī)??!?/br>
    宣峋與說:“好?!狈凑谱茙У哪切┤硕伎戳晳T了,而且是灼灼把他弄成這樣的,她肯定得負苡華責。

    才幾天,他已全然忘記之前睡醒發(fā)現(xiàn)自己在游照儀懷里共騎的羞窘了。

    第六天眾人疾馳趕路,終于在天黑之前進入了荷安城,與蔣堯年會師。

    張長鳴看見她也松了一口氣,幾個月不見,他當時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幾人觸了觸拳,其中之情也未多說。

    蔣堯年知道宣峋與要隨軍也嚇了一跳,把游照儀拉到一邊,問:“世子殿下真要隨軍?可以嗎?”

    游照儀說:“已經(jīng)和陛下稟報過了,他和我住一起,沒事的?!?/br>
    蔣堯年點點頭,軍中有些將領的家眷也會隨軍,也沒什么,但是這是世子殿下……回頭看了一眼容色殊艷的世子殿下,對方面色不虞的回看回來。

    他忙退開兩步,對游照儀說:“你安排好,現(xiàn)而今我們的任務就是日常訓練即可,前方若有戰(zhàn)事我們再行支援?!?/br>
    游照儀點點頭,先和各位告辭,前去安頓。

    這是一場持久戰(zhàn),大家都明白。

    他們拿下月爾城,是因為崇月人追蔣堯年的軍隊至荷安城下,被他們包圍,反攻入城,當時月爾城的城防已然薄弱,這才被他們拿下,如今月爾城被中衢加固,城高樓堅,還有弩機營在那,崇月想要重新拿回來并不是易事。

    猶記得先圣宣懿皇帝攻打南羌前后用了近十年,換做與她們實力相當?shù)某缭?,估計會更久?/br>
    鎮(zhèn)國公主派她回來鎮(zhèn)守的時候,游照儀便已然做好了長久的準備,但今年快入秋的時候她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宣峋與一句:“今年過年還是不回去嗎?”

    宣峋與當時正在整理換季的衣物,聞言狐疑的問了一句:“你可以回去?”

    游照儀搖頭,說:“自然不能?!?/br>
    宣峋與便道:“那我也不回去?!?/br>
    游照儀過去接過他手中的衣服,疊好,想了想還是說:“這戰(zhàn)不知道要打多久,現(xiàn)在看來,短則一年,多則數(shù)年,難道你就要一直隨我待在這?那王妃怎么辦,王爺還在并州,你們一家人分隔三地……”

    宣峋與打斷她,說:“我們也是一家人。”

    游照儀說:“你已經(jīng)陪了我很久了,不如回去陪陪王妃?!?/br>
    宣峋與不說話了,無聲的拒絕。

    游照儀繼續(xù)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想陪在我身邊,但若是我要在這待五年呢?十年呢?你難道也一直陪著我嗎?”

    宣峋與繼續(xù)整理其他衣服,放好,說:“我們是夫妻,應該待在一起?!?/br>
    游照儀有點無力了,說:“你是世子,不應該過這種生活?!?/br>
    宣峋與充耳不聞,淡淡的說:“我也是你的夫君?!?/br>
    游照儀泄力,不知道再說什么。

    ……

    沒有戰(zhàn)事的時候,軍中的生活其實很無聊,日復一日的訓練、巡邏,每隔五天會有半天的休沐,可以去城中消遣一下,但中衢軍紀嚴明,不允許兵卒在外過夜。

    像珺行、昌延、荷安這種邊城,大多都是經(jīng)營一些中衢特產(chǎn)的瓷器、絲綢等物,前十幾年中衢和崇月和平的過了頭,常開互市,邊城也就成了雙方交易的最佳場所,一度很是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