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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一件件散落,拔步床里響起咿咿呀呀的聲音來。 林萱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她明白裴云瑾說得對,一直緊繃著自己,并不能找到有效解決辦法,還不如及時行樂。 第二日。 林萱到草櫻小棧的時候,發(fā)現(xiàn)裴奕秋也在。 從呂思凈刺殺裴奕秋到現(xiàn)在,無論是太醫(yī)還是裴云瑾,都勸裴亦秋最好不要出現(xiàn)在呂思凈面前。 可是發(fā)生了昨日呂思凈鬧著找林沖渺報仇的事,他再也忍不住眾人的勸阻,執(zhí)意跑來看他。 林萱到的時候,見到裴奕秋對呂思凈說:“菖兒,我是你爹?!?/br> 呂思凈與她一樣,都是從小期盼有個爹的人。盼望著他脆弱無助時,忽然有個人跑到他面前說,我是你爹,我可以保護你。 更何況,他又是在神志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很容易就接受了裴奕秋是他爹的事。 接下來的事,都讓林萱覺得非議所思。 尤其呂思凈再也不纏著林萱和惠蘭,只跟著自己的爹走。 接連幾天,呂思凈都跟在裴奕秋身邊,父子倆同吃同睡,感情好得令人驚嘆。 林萱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剛開始的前幾天,林萱還不放心,總要跟在呂思凈后面。 幾天后,裴奕秋假裝生氣:“去去去,你別跟著我們,讓我們父子倆單獨呆些時間。你若實在無聊,就去找銘澤玩?!?/br> 呂思凈呆在父親身邊很開心,臉色一天天紅潤起來,雖然還不能認識人,卻也能正常與人溝通了,會說一些簡單的要求,比如:“茶有點燙”、“我要吃甜的點心”、“要喝果漿”。 見他這樣,林萱也放松了些,沒再天天盯著呂思凈。 她開始計劃遠游的事,剛好陽蒙外祖父家的鏢局,有一趟護送珍貴瓷器去西境的單子,林萱想跟著鏢局一起去西境。 鏢局出發(fā)時間定在了十二月,還有一個月時間。 林萱想,到了十二月,如果呂思凈的病已經(jīng)能穩(wěn)定下來,她就帶著呂思凈一起去走鏢,帶他去完成兄妹倆共同的心愿。 她回宮的時候,裴云瑾就在宮門口等著。 大概因為預(yù)感到了林萱即將遠行,他最近總是格外黏著她。 裴云瑾看著越走越近的林萱,靜靜的凝視了她許久。 一開始,林萱還笑著問:“你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以為裴云瑾會像從前那樣,油腔滑舌的說幾句情話,誰知他卻是一把將她拽到懷里,緊緊地抱著她。 “怎么了?”林萱心想,他這樣不對勁,一定是出事了! 裴云瑾說:“呂思凈的病變得嚴重了,但跟你沒關(guān)系,你不要自責(zé)?!?/br> 林萱沉默了許久,才抬頭看他:“好,你先帶我去見他吧!” 她以為呂思凈的病,越來越好,才敢離開皇宮,謀劃出宮的事。 誰知在她離開宮里的時間,卻發(fā)生了重大變故:呂思凈再次刺殺裴奕秋。 裴奕秋有個習(xí)慣,吃完午飯,必須睡半個時辰。 這些日子,呂思凈跟在他身邊,也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 寢殿里伺候的宮人,見這兩父子睡姿一模一樣,呼吸都節(jié)奏頻率都相同,放松了一下,也漸漸生了困意,想躲去角落里睡一會兒,解解乏。 誰知呂思凈突然發(fā)瘋了! 等宮人和侍衛(wèi)聽到慘叫沖進去的時候,裴奕秋心口插了一把匕首,呂思凈雙手沾滿鮮血,發(fā)瘋大笑:“師父,我報仇了!我殺了裴奕秋,給我娘報仇了——” 還好,呂思凈只是突然發(fā)瘋,并非有意刺殺,匕首失了準頭,看上去流了很多血,實際上并未傷及肺腑,裴奕秋也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林萱來到清輝殿,見到呂思凈再一次被關(guān)進鐵籠子里。 他的雙手可以自由活動,雙腳卻被鐵鏈鎖住,與圓榻上的金屬環(huán)扣相連在一起,他只要走動,鎖住雙足的鐵環(huán)就會生出倒刺,使他不敢再動。 籠子外,林萱平靜的看向裴云瑾:“你讓我把他帶出宮去,我保證他不會再傷人?!?/br> “你如何保證?如果他傷的人是你呢?” 這是兩個人和好后的第一次劍拔弩張。 林萱咄咄逼人,裴云瑾也是寸土不讓。 在別的事情上,裴云瑾可以沒有原則,但此事關(guān)乎林萱的安危,他絕不能放松警惕。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有了分歧之后,平心靜氣地談判。 “他是我哥哥,我不能讓他再次被關(guān)在籠子里?!绷州嬲f:“如果你不同意,從今日起,我便住在清輝殿?!?/br> “好,我陪你一起住在清輝殿?!迸嵩畦f:“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這時,裴奕秋被人攙扶著走進來,對兩人道:“都別爭了,我是他的父親,最應(yīng)該陪他住在這里的人是我!” 裴云瑾張了張嘴,卻沒有辦法反駁。 同樣是父親的兒子,他已經(jīng)得到父親多年的陪伴和愛,以及太子的位置。 他不能因為擔(dān)心父親的安全,就阻止他去關(guān)愛他的親生兒子。 同樣,林萱也無法反對,她非常理解呂思凈渴望得到父親的疼愛的心情。 曾太醫(yī)來檢查呂思凈,得出結(jié)論:“他的心病好得差不多了,你們要有耐心一點?!?/br> 林萱卻沒什么信心,她覺得呂思凈再不好,她也要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