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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好意思獅子大開口,林萱深吸吸一口氣。 一番思量過后,她說:“你容我考慮幾天?!?/br> “事關(guān)生死,可以理解?!?/br> 裴云瑾看著她那張漂亮得驚人的臉,手指尖只覺得微微發(fā)燙,他懷念剛才的觸覺,還想再繼續(xù)探究,卻忽然神色一頓,輕聲提醒:“有人來了。” 林萱左右一看,哪有人? 裴云瑾卻說:“是林沖邈領著人來找你,我在這里多有不便,咱們改日再聊。” 話剛說完,林萱眼前一晃,只見檀色身影閃現(xiàn)到回廊處,再一眨眼,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林沖邈是皇帝的名字。 聽說皇帝要來,林萱心情低落。她暫時還不想看見他,便選擇繞小道回草櫻小棧。 邧帝興沖沖來看她,結(jié)果撲了個空。 當時宴席進行到一半,有寧貴妃和徐賢妃相伴,邧帝正聊得很放松。 她們是在潛邸時便跟著他的舊人,因年少時便相識,所起話來十分自在。 直到呂守一的人秘密來稟報,說是發(fā)現(xiàn)裴云瑾跟林萱在梅園私相授受。 “咔”的一聲。 邧帝捏碎一只酒杯,憤憤從案幾旁站起身來。 徐妃不輕不慢的瞥一眼眼角藏笑的呂守一,站起來,用帕子擦干邧帝手中的酒水,自顧自說道:“今日這般熱鬧,萱兒不來真是有些可惜?!?/br> 邧帝憤怒的情緒被她打斷,腦子里頓時清醒,想起林萱為什么跟自己慪氣,若今夜再去罵她一回,她必定會更加委屈。 他不舍得林萱委屈,又怕她與裴云瑾糾纏不清。 徐妃柔荑輕撫他的手,令他不覺發(fā)出喟嘆:“萱兒素日最愛瞧熱鬧,今日不來,是因為她在跟朕慪氣。” 徐妃笑容端莊:“都是陛下慣出來的毛病,如今年紀大了,性子已定,卻不好改。所以,陛下還是繼續(xù)慣著吧?!?/br> “朕現(xiàn)在能慣著她,可她將來嫁人了怎么辦?” “給她三百護衛(wèi)當陪嫁,準她先斬后奏,我看誰還敢欺負她!”徐妃看向呂守一,問:“呂公公,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寧妃恍然,原來徐妃竟是在敲打呂守一,叫他不要把手伸太長。 林萱是邧帝的靈丹妙藥,有她在,邧帝才不會無緣無故發(fā)瘋。 若勾得邧帝的舊疾犯了,宮里誰都沒好果子吃。 呂守一微微躬身:“奴婢們一定盡心侍奉貴主?!?/br> 他是司禮監(jiān)之首,邧帝視他為左膀右臂,十分看重,許他尊榮,可以不跪嬪妃、不跪丞相。 所以,邧帝讓他跪林萱時,他心中便很不服氣,才會引出后來的諸多事情。 邧帝被徐妃點醒,正要去尋林萱,卻被丁明輝攔住去路:“陛下,臣有急事要奏?!?/br> 邧帝蹙眉,看向呂守一。 呂守一正色道:“今日過節(jié),不宜談公務。等明早內(nèi)閣開門,請丁大人將奏折遞到內(nèi)閣,由閣老們商議過后,再呈陛下裁決吧。” 邧帝看都沒看丁明輝,便從他身旁掠過。 丁明輝還不肯放棄:“陛下,河南道雪災凍死數(shù)萬人……” 兩個司禮監(jiān)的人上前,捂住丁明輝的嘴,將他拖了下去。 今夜先扒皮斬首,明天再給百官理由。 見邧帝還是很信任自己,呂守一微微挺胸抬頭,有些得意:“這丁大人也真是不識抬舉,上回若不是貴主替他說清,他的皮早已掛在秋容道?!?/br> 邧帝想起林萱曾嫌棄呂守一扒皮手段下作、有損陰德,他腳步一頓,道:“今日過節(jié),別動不動扒皮?!?/br> 呂守一朝身后的人遞了個眼色,讓他們放了丁明輝。 邧帝看向呂守一,蹙眉道:“你別跟來,她不喜歡看見你。”頓了頓,又道:“以后沒事別往她跟前湊,也不要在朕耳邊嘴碎,她若真發(fā)起狠來真要將你扒皮解恨,朕也攔不住。” 呂守一躬身見禮,送邧帝走遠,待他再抬頭,眼睛里似淬了毒。 邧帝在御花園撲了個空,便決定去草櫻小棧。 宮里四處張燈結(jié)彩,草櫻小棧卻只掛著幾盞昏黃的燈,庭院里的花草還是枯枝,幾珠櫻花樹也是凋零之態(tài),在這個熱鬧喜慶的日子里,草櫻小棧顯得格外凄涼。 觸景生情,邧帝想起她埋怨這里太荒涼,心里不禁愧疚幾分。這里曾是她母親喜歡的地方,原以為她也會很喜歡。 邧帝兀自嘆息一聲后,踏入草櫻小棧。 沒看見幾個伺候的人,只有呂思凈在正廳。他正抱著林萱的狗祖宗,端著一盤rou干在喂它。 聽到腳步聲,呂思凈抬頭,見是邧帝來了,連忙放下狗和盤子,迎上前見禮。 邧帝問:“怎么只有你在這里,其他伺候的人呢?” “貴主怕吵,放他們玩去了?!?/br> 邧帝又問:“她沒出去?” “貴主原是不想出門的,惠蘭怕她悶出毛病,才強行將她哄出去。奴才陪著貴主在御花園走了走,貴主便乏了,要回來歇息。奴才剛伺候她躺下?!?/br> 邧帝眸光一黯,問:“她沒跟裴云瑾在一起嗎?” “奴才一直陪著貴主,沒見到裴世子?!?/br> “......” 見邧帝沉默了許久,呂思凈偷偷抬頭看一眼,卻只見邧帝在打量他。 呂思凈是呂守一的徒弟,他不可能幫林萱做偽證。邧帝便猜是呂守一臨時決定栽贓林萱,還沒來得及跟徒弟通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