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有大海一樣湛藍的眼睛，卡喀亞也想摸她的臉，不過人魚很快張開嘴巴，像是要嚇唬小姑娘一樣，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

    卡喀亞也樂了，猛地張開嘴，也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吸血鬼的牙齒——她像是要咬人魚一樣，把尖牙沖著人魚的肩膀方向懟了懟。

    美人魚沒有嚇到她，反而被她的回敬嚇到了，頓時一哄而散，又沒有跑太遠，圍著她轉(zhuǎn)著圈。

    卡喀亞指了指下面，問：“你聽說過‘深海怪物’嗎？不是說你們，是喜歡活人祭祀的那種。”

    水也能傳播聲音，她又是吸血鬼，能在水中說話。

    美人魚妖嬈地打轉(zhuǎn)，問：“你找‘深潛者’做什么？尋死嗎？小怪物?！?/br>
    卡喀亞覺得，“被美人魚當面叫怪物”真是世上最奇怪的一件事，尤其知道人類也把美人魚叫做怪物的情況下。

    不過，她也因此得知了那些“深海怪物”在海洋中的稱呼，“深潛者”。

    “我想幫艾倫解除‘深潛者’的詛咒，”她向往地說，“這樣的話，那些海盜說不定會把那一箱阿茲泰克金幣都送給我?！?/br>
    在艾倫說的話中，只有“阿茲泰克金幣”讓卡喀亞分外心動：能夠讓人變成一具沒有感覺的骷髏，這必須給她的員工們每人安排上一枚呀！什么“永動勞動力制造器”！

    美人魚逗弄地問：“我們?yōu)槭裁匆獛椭?？?/br>
    卡喀亞掏出剪刀，認真地說：“你的頭發(fā)很漂亮，我可以給你剪一個海底最時髦的發(fā)型，免費的。”

    美人魚：“……”

    卡喀亞又提出更優(yōu)厚的條件：“假如你有一個愛上王子的人魚meimei，或者你愛上王子，我也愿意幫你們把王子綁架過來。別看我小，可我有經(jīng)驗。”

    手持鋒利的剪刀，她對人魚露出真誠的微笑。

    第82章 082

    曾經(jīng),愛德華告訴過卡喀亞：“理發(fā)是一門就地取材的藝術(shù)。我只能教你最基本的理念，你要培養(yǎng)自己的審美?！?/br>
    平原上，她可以用花,用金箔，用銀飾，用花環(huán)，用彩色的發(fā)帶和手帕裝飾女孩子們的頭發(fā)。

    現(xiàn)在,她身處深海中，當然要從海中尋找美麗的物體裝飾美人魚的頭發(fā)。

    比如,漂亮的小貝殼，絢麗的珊瑚樹，完整的小海星,發(fā)光的小魚,結(jié)實的海帶片……

    按照心中的設(shè)計，她一邊用剪刀修剪美人魚的頭發(fā)，一邊隨手撿起各種小東西裝扮美人魚的頭頂。

    “重嗎？”她把彩色的貝殼夾在美人魚的頭發(fā)上，然后問，“如果妨礙行動的話,我再換一個?！?/br>
    “不很重?！泵廊唆~回答,看樣子還挺高興的，對著姐妹們偏過頭，“好看嗎？”

    “我們喜歡，”其他的美人魚們游著圈圈，紛紛表示，“我們也想要。”

    卡喀亞有些上癮,她很久沒有接待過這么多的“客人”,甚至回憶起在鎮(zhèn)上的日子。

    那時,隨著時間的增長和經(jīng)驗的累積，她成了鎮(zhèn)上最受歡迎的理發(fā)師。

    只要在路邊放一把椅子，亮出兩把剪刀，愿意來換新發(fā)型的女士能排一條長隊。

    連交警都不得不出面維護秩序，大喊著：“別在這理發(fā)店！”

    美人魚天生麗質(zhì)，打扮起來難度和時間都減半，效果卻是更好。

    她遺憾地說：“如果有發(fā)膠更好了，我能給你們定更多的發(fā)型?！?/br>
    說著說著，更大的疑惑在她心中出現(xiàn)了：有在海洋中紋絲不動的防水發(fā)膠嗎？或者啫喱水？

    而且，美人魚會用化妝品嗎？美人魚的化妝品……能防住海水嗎？

    倒是身為“顧客”的美人魚自己想起來了。

    其中一條美人魚說：“我知道深海中有一種膠狀物質(zhì)，或許有用?！?/br>
    卡喀亞眼睛一亮：“在哪？快帶我去看看好不好用。”

    將一門心思放在發(fā)型上，她把最初的目光忘了個干凈。

    正在這時，水中激流涌動，龍卷風般的漩渦從海底涌起來，螺旋狀地上升，試圖與海面進行鏈接。

    人魚們一哄而散，只有被裝扮過的美人魚抱著卡喀亞避開這股激流，低聲警告：“它們來了?！?/br>
    卡喀亞低下頭，什么也看不見，海底漆黑幽深，仿佛連微生物都被嚇得倉皇消失。

    忽然，美人魚像是想起了什么，撩開卡喀亞的長發(fā)，在小女孩潔白如玉的脖子上，人魚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印記。

    她震驚地問：“莫非你……是作為活祭品被丟下來的？”

    “怎么了？”卡喀亞不解地問。

    美人魚小小聲回答：“你會被盯上，被那些怪物和它們的旁支……它們一旦認定你是祭品，就不會放手了，直到你成為它們的信徒為止。”

    卡喀亞抬起手，試探著摸著脖子，那里果然浮現(xiàn)一塊小小的烙印，像是兩個“x”一上一下組成的記號。

    海盜船上，達米安和杰森與身為“不死大軍”的海盜們你來我往地戰(zhàn)斗著，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他們幾次想跳下海救卡喀亞，都被海盜們生拉硬拽地扯了回去，不得不繼續(xù)迎戰(zhàn)。

    不知道卡喀亞掉下去多久，可能都有一個世紀，兩人心急如焚，擔憂地想：咔咔，還活著嗎？

    這時，他們同樣聽見了，發(fā)自深海的眾多道粗野的嚎叫。

    “海盜頭子”艾倫咧開嘴角，近乎失控地高喊：“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是這個聲音，父親每次祭祀時，來自大海的聲音！祭祀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