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神情讓布魯斯都有些不忍心，補充道：“不過，如果你能挑出那些普通的，沒有特殊效果的糖果品種……”

    旺卡置若罔聞地走出巧克力間。

    “旺卡先生?！辈槔磉B忙追過去，路過布魯斯身邊，他停下來致意，“抱歉，請你們繼續(xù)玩吧，時間還很充足呢?！?/br>
    說完，他追著旺卡跑了出去，卡喀亞也連忙跟了過去。

    卡喀亞跟著查理，在工廠的辦公室里找到旺卡。

    他坐在桌子前，雙手抱著腦袋，沉默不語，看上去很苦惱。

    查理喊了一聲：“旺卡先生……”

    可旺卡沒有理會。

    他們知道，旺卡依舊沉浸在“在看過那么多神奇糖果后，布魯斯為什么還會拒絕”的困惑里。

    對這個問題，卡喀亞同樣很困惑。

    在她看來，旺卡的產(chǎn)品已經(jīng)是無可挑剔了，如果布魯斯覺得這樣的產(chǎn)品都無法在哥譚打開市場，那什么樣的……

    她反應過來，提醒道：“布魯斯說我們不了解哥譚，會不會因為這個城市歡迎的東西另有特色？”

    雖然她在哥譚沒住多長時間，但通過夜訪阿卡姆，在街上冒險，和韋恩一家的相處，已經(jīng)建立起對這座城市的初步印象：

    “哥譚經(jīng)常電閃雷鳴，上流家族會用鋼板和毒煙歡迎新住戶，后代會殺死長輩表達‘傳承’。杰森和達米安……就是那兩個韋恩家的孩子，喜歡穿著緊身衣打架，不是和女孩打就是和男孩打。達米安的家庭教師希望能在人（伊特）身上做實驗，哥譚的郊外每晚都開爆，炸派對，杰森的屋子也被哥譚人炸了?！?/br>
    說著說著，她愈發(fā)覺得，哥譚不歡迎旺卡的產(chǎn)品，就是因為旺卡展示的產(chǎn)品太……

    璀璨？多彩？充滿溫度？沒有個性？

    總之，就是和哥譚整體的氛圍確實格格不入。

    哥譚人喜歡暴力的，和刺激的，對鳥語花香沒興趣。

    聽著聽著，旺卡逐漸放下手，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展示的商品錯了？原來如此，我應該……我想到了！”

    他拍了拍手，抓著禮帽和手杖跳起來，說：“是我的疏忽。我早知道哥譚市之前沒有旺卡產(chǎn)品，就應該更加謹慎地考慮多方面因素。查理，來，我們再展示一版新產(chǎn)品?！?/br>
    看見他振作起來，兩個孩子都開心起來，卡喀亞問：“旺卡先生，我應該做什么？”

    旺卡拿出一顆糖果，說：“幫忙把這顆新品送給韋恩先生，我相信他會喜歡這個。”

    這顆糖外表看上去沒什么特別，只是比普通的糖塊又小了一圈。

    卡喀亞拿著糖果，回到車間，將糖送給布魯斯。

    布魯斯拒絕道：“讓旺卡先生不要再白費功夫了，我是不會被打動的?！?/br>
    卡喀亞堅持道：“可是，只是一顆糖，嘗嘗又能怎么樣？”

    布魯斯不好跟一個小女孩叫勁，拿過糖放進嘴里：“這樣可以嗎？”

    卡喀亞追問：“好吃嗎？”

    布魯斯回答：“可以，但和其他產(chǎn)品有什么區(qū)別？”

    這個問題，卡喀亞也沒法回答。

    這時，芭芭拉走過來：“我們今天吃了多少糖了？可是為什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卡喀亞說：“這就是旺卡產(chǎn)品獨一無二的秘密了。如果別人知道，他們也早做出競品。”

    獨家秘訣不能分給別人，這點她也早有體會：

    很早以前，當她在小鎮(zhèn)上做生意的時候，制作了一款彩虹泡泡水，只要用力吹出一串泡泡，就可以延展出一道彩虹，銷量起飛。

    有人問原理，她很樂意地做了解釋，第二年，鎮(zhèn)上全是彩虹泡泡水的銷售員，已經(jīng)沒有她的位置。

    分完糖，她又回到辦公室，想知道旺卡會做出什么樣的改變?nèi)ゴ騽硬剪斔埂?/br>
    辦公室同時也是個“調(diào)整控制中心”，這里可以調(diào)整工廠的每個車間里的設備。

    放在辦公室里的眾多顯示屏，可以直接看見每個車間的景象。

    從這里的屏幕上看，巧克力車間現(xiàn)在非常明亮，草長鶯飛，灑滿陽光。

    旺卡活動著手指說：“讓我們把它的氣氛調(diào)整到符合客人們的家鄉(xiāng)吧?！?/br>
    他擰動控制臺上的幾個按鈕——這機器十分巨大，cao作臺上分布著少說幾千個按鈕。

    卡喀亞和查理看見，巧克力車間的氣氛立刻改變了：

    天上的陽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詭異如同褪色的暗色，在暗色的濾鏡下，地面上鮮艷的花草反而變得詭異起來。

    韋恩家的成員們同時站起來，四處觀察著，神色凝重。

    “他們開始感興趣了！”旺卡興奮地說，然后又cao作了幾個按鈕。

    工廠里，青翠欲滴的草坪褪了色，瞬間變得荒草萋萋。

    “暴風雪”的效果被加強了，在陰暗的山谷間產(chǎn)生如泣如訴的回響，仿佛一個含冤而亡的鬼魂，在不停地哀嚎。

    蘋果樹也紛紛枯萎，指條無精打采地垂下來，變成褐色，隨風舞動如同妖怪的大手。

    屏幕上，韋恩家的成員們開始手舞足蹈，張著嘴紛紛地說什么。

    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更加鮮明，看起來更加激動了，并且分散開到處欣賞著。

    游泳池里的檸檬水膨脹起來，變成了漿紅色，噴出一個個大泡泡，如同地獄里的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