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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陶清漪并沒有閑心去生出這樣的感情,因為在她好不容易適應了那額頭之上的疼痛時,從密林中正走出一人,那人一身紫衣,身姿挺拔,相貌英朗。不是元恪,又是誰? 元恪其實長得與蕭子杞是有五六分的相像的,只不過蕭子杞稍顯孱弱,本人與氣質(zhì)都要內(nèi)斂溫柔一些。但是元恪卻不同,他是一個周正且一臉正氣的長相,若不是他天生患有腿疾,恐怕也是戰(zhàn)場上的一個殺敵好手。 陶清漪下意識地就要往元恪的腿上看,這一看,她卻怔怔地愣在那里,好半晌也沒回過勁兒來。 從遠處走來的元恪似乎看出了陶清漪的疑惑,笑著為她答疑解惑道:我這條腿,是一條健康的好腿。 說到他這條腿,元恪失笑。 那年他生下不足一月,因照顧他的奶娘冒失,失手將他那胯骨與腿連接的地方拉扯脫臼,奶娘又不敢聲張,等到他母妃衛(wèi)夫人發(fā)覺他兩腿不一樣長度時,已經(jīng)是半年后了。 當時適逢宮中要立儲君,他外祖衛(wèi)崇武又屢立戰(zhàn)功。那些年間鮮卑舊族自視清高,自然很看不上這個漢人將軍。皇帝立儲的消息一放出,有心懷不軌的鮮卑舊族,紛紛推薦方出生的二皇子元恪。明著說他一出生便是祥云漫天,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人物。背地里卻希望皇帝快快搞死衛(wèi)崇武,煞一煞這漢人將軍的威風。 大魏舊時的制度,立儲也要看其母出身。元恪之母出身于衛(wèi)府,身份自然尊貴,加上生下皇子后又被封了夫人,在這后宮之中除了皇后外一時無人企及。中宮皇后娘家也很有背景,只可惜是個有名的不會生養(yǎng)的,剩下一個唯一誕下過皇子很會生養(yǎng)的林妃,出身卻不如衛(wèi)夫人那樣高。 但子貴母是要死的。他衛(wèi)大將軍還沒活夠,私以為他女兒衛(wèi)夫人也沒活夠。正巧此時元恪胯骨脫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重金買通了御醫(yī),只說元恪生來便有腿疾,人眼可見的一個腿長一個腿短,沒有競選儲君的資格。 皇帝當年愛林妃愛得要死,自然也舍不得讓他人的兒子當儲君。更何況林妃的兒子是他的皇長子,大抵人對于自己第一個兒子的感情都要深厚些,皇帝看慣了皇長子,自然眼中就看不上其他兒子了。 只不過,一旦皇長子元恂被立為太子,他的母妃便要被處死。這制度在大魏延續(xù)百年,并不是一朝說廢便能廢的。而朝中提議廢除子貴母死制度聲音最大的,好死不死,就是林氏。 當年林家是有名的諫臣之家,林妃的兄長多次與皇帝在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皮,甚至于有一次,竟公然指責皇帝不作為。她兄長便也罷了,她父親更甚,在朝期間,還曾組織過大臣集體上表,要求制定上位者自甄自查獎罰制度。 這制度很好理解,舉個例子,就是今日皇帝睡晚了,扣三兩銀子;皇帝今日起晚了,扣五兩銀子;皇帝今日白日宣yin了,扣一百兩銀子 第115章 (一百一十五)殺機 整個大魏都是皇帝的,更遑論是銀子?皇帝聽罷當即便怒了,差點還因此事斬了林家父子。若不是一眾大臣表面求情,背地里說皇帝容不下諫臣,他恨不得立刻就要將這林氏抄家滅門。 皇帝向來愛江山勝過愛美人,此時再看那子貴母死制度,竟意外地品出了大魏先人的高明之處。 于是,他無視了林氏在朝堂之上的作妖,干脆公然地與林氏唱了反調(diào)。還刻意請出了禮部,為那極不懂事的林氏父子普及了一下子貴母死制度乃是先人所為,與他這個在位皇帝毫無關聯(lián)。言下之意,便是:你們想說理便去找死去的拓跋氏先祖說理,別找我! 憑借著對于長子非凡的愛意,他不負眾望地立了皇長子元恂為儲君,并且在林氏每日的吵嚷中,公然賜死了林妃。 林妃死后,那一貫仇視林氏的皇帝,終于從雙方的對峙中清醒過來,并且終于在意氣用事之后,品嘗到了失卻最愛的痛苦。 林妃,也在死后搖身一變,成了一位溫良賢淑的先皇后,并以國母之禮厚葬。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之后皇帝每每想起林妃,恐怕也只能從他寢殿的畫上,或是新選的嬪妃臉上,找到一些慰藉了吧。 而與此同時,那被冠上先天腿疾的元恪,雖然在立儲之后,偷偷地被母妃與外祖尋來御醫(yī)醫(yī)好了腿。但畢竟這個腿疾是天下皆知了。自他記事開始,他每走一步,便是謹小慎微,因為一個走得不好,一個走得不像,便是五雷轟頂?shù)钠劬刈?。就連太子被廢時,明明最有資格被立為太子的是他,他也只能以身患腿疾為名,被排除在了立儲的名單之外,只能默默地干看著,干看著,最后竟還要用這世間最不入流的方法,來獲得權力與地位。 元恪的目光自自己的腿上移到陶清漪的臉上,緊接著悠長地感慨道:我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走路了,我從前做夢都想好好走路,可真正好好地走起路來,才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他愁苦地笑了笑,也不管陶清漪能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陶清漪自然不能理解他的心情,看到他明明兩條腿完好無損,平日中卻非要裝跛子,雖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總歸是有目的,所以她在面對元恪的時候,那原本就戒備的心思,更加的濃厚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