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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近臣中,此刻正有人得了命令去辦此事。然那位將軍還未走出門外,皇帝嘶啞的聲音卻又遠遠地響起。 那將軍聞聲回頭,弓著身子耐心地等待皇帝吩咐,皇帝斟酌半晌,這才又嚴肅道:此事事關重大,務必悄悄進行。 神一般的悄悄進行! 元恪低垂的眉眼間帶了諷刺。抬起頭來的時候,那位將軍已經(jīng)攜著命令遠去了。 此刻,那大殿中,唯有香鼎之中燃著的龍涎香還帶著幾許活泛的姿態(tài),眾人皆是一片死寂無聲,幾位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各自搖頭,各懷心事。 在這樣一種壓抑的氛圍里,七皇子元敏朝著元恪望去,見元恪一臉平靜無波的表情,不禁蹙起了眉頭。權衡再三,他突然朝前作了揖:父皇。他開口,兒臣有事要奏。 何事?皇帝一張臉上隱隱還帶了怒意,望向這個明明出身高貴,卻總不受自己重視的兒子,眉宇之間壓抑的火似乎更烈了些。 元敏定了定心神,低下頭來并不去看皇帝的臉。 事關戶部賦稅情況,事關重大,兒臣不敢隱瞞。元敏道,稍稍抬了頭望向皇帝,見皇帝有意出口打斷,復急速地開口道:父皇,上月初您派兒臣至戶部甄核地方賦稅上報情況,兒臣查到徐州郡稅收賬冊漏洞百出,追查下去卻有意外收獲,但此事事關重大,又與太子皇兄有關,兒臣不敢輕易決斷,不知父皇他頓了頓,不知父皇是否要看。 他一連說了幾個事關重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皇帝自然是不想看也得看。 陰沉沉地朝元敏瞪了一會兒,皇帝這才語氣不善地開口,道:那個孽障,是又犯了什么事嗎? 這種問法,一聽便知是明知故問。有一丁點眼力見的人,都知皇帝此刻并不想管那樣許多。偏偏元敏非要迎難直上,道:父皇明鑒。 果然,皇帝的臉上肌rou抽了抽,冷冽地瞇了瞇眼睛,那一張臉上的表情更加地不好看了。 呈上來!皇帝道。那聲音冰冷,如同結了厚厚的一層冰碴。 那元敏似乎正等這一句話,話音未落便已站起身子。右手從寬袍大袖中只一掏,便掏出一個物什。宦官全喜走過去恭恭敬敬地接了,又恭恭敬敬地奉到皇帝面前。 那皇帝將那物什拿在手中攤開,發(fā)現(xiàn)手中之物赫然是一封由鄉(xiāng)紳帶頭按著指印的實名請愿書,書中直指太子借助賦稅斂財,搜刮民脂民膏,其間涉案大大小小官員共計一十二人。 果然如同所預料的一般,皇帝狠狠地將那請愿書摜在幾案之上。連連吸了幾口氣,他才努力平復了心情,聲音顫抖著說:此事牽扯的人員,可有查辦嗎? 元敏拱了拱手:不敢查辦。 皇帝眉頭深深地皺著,額上青筋險些暴起,而后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氣來:所有涉案人員自今日起革職查辦,此事,便交由你去辦!這般說罷,那雙手緊緊地握了起來。 眾人都感到皇帝盛怒,皆跪在地上惴惴不安,不敢言語。 元恪自人群中稍稍抬起頭來,而后,又恭謹?shù)卮瓜铝嗣佳邸?/br> 與此同時,長秋宮,鳳凰殿。 寬廣的燭臺之上,燈火隨著關閉的門扉輕輕搖曳。天已經(jīng)大亮了,就連屋中都不再有什么暗沉的影子。 有隨侍鳳凰殿的宮人如意行至燭臺,一盞盞滅了燈。身后突然一聲咆哮,險些讓她將滅燈的桿子掉在地上砸了自己的腳。 大殿中,怒火中燒的皇后一把攥住面前如意的衣襟。 皇帝當真這樣說?保養(yǎng)得宜的皇后瞪圓了一雙眼,大亮的天光中更顯得她眼睛又大又圓。 如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被皇后拉扯住,連一張說話的嘴都哆嗦的語不成句。 那皇后似乎是覺得她礙眼,猛地將她甩開,憤憤然道:元敏只要敢查到本宮頭上,我必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那話語字字如刀,聲聲如戟,簡直就要刺穿耳膜。 如意趴在地上快要抖成篩子,好半天才聽得皇后又道:你且下去,不,慢著!給我徹查劉昭儀,還有燕州劉氏,務必掌握一些把柄。這一次,我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后!她怒極的聲音傳來,帶著滿腔的魚死網(wǎng)破。 這個宮中誰都想拉她下馬,但最后那些人全都死了。這個宮中,她樓氏依舊如日中天,不容置喙,不容置疑。 給太尉府送一封書信,就說本宮想爹了! 第92章 (九十二)生子 太和二十年臘月,魏帝廢太子恂為庶人,置于河陽,以兵守之,服食所供,粗免饑寒而已。 太和二十一年,魏帝往平城,遂如長安。中尉李彪承間密報,告恂復與左右謀逆。魏帝于長安,使中書侍郎邢巒與咸陽王禧,奉詔赍椒酒詣河陽,賜恂死。殮以粗棺常服,瘞于河陽城。 五月,春末的風自樹梢枝頭飄下來,散入碎金子似的明媚春光中,而后像是故意頑皮似的打著草香、花香、太陽香的旋兒,越刮越遠了,越刮越旺了。 陶清漪自軟靠上艱難地起身,由裊裊攙扶著,去用早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