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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該由他筆下文章決定,豈是認(rèn)得幾個官家貴婦人所能決定的? 但慈母的眼淚讓他只能沉默。 陳氏在那邊本就憋了許多氣,一時都發(fā)泄出來,指著旁邊坐著的幻娘說:幻姐兒,娘知道是你不讓我去,可你不想想咱們家不在那官宦人家里面有些體面,你哥哥婚事當(dāng)如何?你是有了著落,但你不看看我每年給桓家送的節(jié)禮,我是金的銀的玻璃的玉的往他家送,你看看他家每年給我們回的什么?太爺在的時候,他們巴巴的送的什么?現(xiàn)在又是送的什么?你一個小孩兒家的看著那些玩意兒倒是高興啊。 幻娘想回嘴,被方姨娘按住。 陸宣義抬頭說:母親,這不干meimei的事。孩兒是覺得您不用多出去刻意交際。您以后的誥命,都在孩兒身上。不是您攀附那些官家太太奶奶能得的。 陳氏哭的更厲害了,直嚷嚷兩個小孽障不懂她良苦用心。 最后一家人哭成一團(tuán),陳氏拍板說:既然是那邊大太太可能要下藥害我,那我便不吃那邊的東西,每天早上出去都叫金枝金朵把一天的食水帶上。 幻娘仍有些不安心,輕輕地撩撥起琴弦。 她那一世是在安靜養(yǎng)腿傷,只知道未來的一些關(guān)鍵節(jié)點點。并不知道許多細(xì)節(jié),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琴聲止。 樁兒,明天早上你去外院問問大夫,我這腿一個月時間能不能下地走路?她想如果可以,自己還是得親自到壽宴上看著。 住進(jìn)了繪香園,有了陸家仆人伺候,李令琦倒是少了許多雜事,他與師父一道做完膏藥,就在小院里打拳。 秦神醫(yī)就坐在搬了把太師椅指點他。 一套拳打完花了大半個時辰。 秦神醫(yī)捋著胡須說:不錯,我也算后繼有人。再等兩三年,你真正將這套拳練至最高層,全身可百毒不侵。以后回那污穢地方,也不怕再被人毒害。 李令琦抱拳道:都是師父教導(dǎo)有方。 嗯嗯,為師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李令琦站在原地,又繼續(xù)練師父剛剛指導(dǎo)的錯處。 風(fēng)里傳來絲絲琴音,帶著無盡沉郁幽思。 李令琦停了手上動作,凝神細(xì)聽,出宮五年,他再未聽過國手林清風(fēng)級別的琴音,尋常才子佳人,不過是能熟練撥弄譜子罷了,以情入琴,難得。 那琴音只奏了一個小段,便停了,余音裊裊,無聲勝有聲。 李令琦拿出自己手削的竹笛,吹了一曲相見歡。 指法生疏,曲子記不熟,吹的有些喑啞刺耳。 吹什么呢,老夫本來能活一百二,聽你這呱噪東西,今晚就能咽氣。秦神醫(yī)抬起窗戶丟出一個核桃,正好砸到李令琦頭上。 少年方收了竹笛,在院里沖了個涼,然后上床睡覺。 夢里李令琦看見一個半邊臉燒傷的中年男人。 他跟著秦神醫(yī)走南闖北五年,也未見過這般恐怖的臉。 那男人拉著他的袖子,聲嘶力竭地說:保護(hù)好幻娘。她喜歡你。 李令琦夢里思維清晰的很,他好整以暇地問:你臉上是怎么燒傷的?尋常人像你這樣都會感染至死,是有什么秘方么? 那中年男人不回答他,只竭力喊著:保護(hù)好她。 李令琦醒來,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老半天,陸家小姐小名不就是幻姐兒么?這沒頭沒腦的一個夢,說她喜歡我? 聽說她爹是去山上摔死的,夢里那男人不會是她爹吧? 第十二章 他有點竊喜的想了半天,愈發(fā)確定。 雖然這個小姐有點太不端莊,但是模樣倒是一等一的好,以后回京,倒可以考慮讓她做個側(cè)妃。 下人來給他們師徒送了早餐。 前些日子,李令琦為了守旅店的老太爺,晚上都沒睡過整覺。 秦神醫(yī)便讓他休息兩天,自己去出去給幾戶病人上門針灸。 如今難得清閑,他在陸宣義的書房看書。 王大夫,我家姑娘有話問你。 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巴著門探個腦袋進(jìn)來說話。 李令琦氣定神閑地叫她進(jìn)來。 心想陸小姐昨兒還幫我出氣,派嬤嬤去將那忘恩負(fù)義的旅店老板一家罵的狗血淋頭。又要我住她家里,現(xiàn)在就是派小丫頭來探路,果然是喜歡我的,沒想到她小小年紀(jì),就這般有心機,再過幾天大概就是要小丫頭來送我她繡的小玩意兒了。 樁兒走進(jìn)屋,說:大夫,姑娘想知道她一個月后能不能下地走路?她祖母一個月后辦六十大壽呢,姑娘想去祝壽。 這當(dāng)然是不行的。不過可以拄拐杖。李令琦說,他又想到一個小姑娘在宴會上拄著拐杖,那是何等笨拙丟臉,于是磨了墨,唰唰幾筆畫了張圖紙給樁兒。 他想可不能讓陸小姐知道我知道她喜歡我,大家小姐面子還是要有的。得保持適當(dāng)距離。 嗯,小大夫給個四輪車的圖紙,這樣倒也行動便利?;媚锬弥@張四輪車的圖,越看越覺得精巧,在椅子旁加兩輪子,到時候在外面行動,她就是坐著的,不用人背,也不用人抬,倒也體面。 她立即讓人把圖紙送到臨安去,找能工巧匠趕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