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種情況持續(xù)多久了? 第78節(jié)
“知道。”霍燃皺眉道,“一個男人?!?/br> “所以不能讓他送你回家?!?/br> 霍燃在平時的相處中,完全不干涉他的生活和交友,再加上陶知越自己也很注意分寸,所以他從來沒有表現(xiàn)過吃醋的意思。 此刻看見亂吃飛醋的霍燃,陶知越覺得很新鮮。 “他是我的同事,喜歡女生?!?/br> “那也不行,只有我可以送你回家?!?/br> “現(xiàn)在明明是我送你?!?/br> “送我是對的,因為你不能送別人回家?!?/br> 陶知越笑意漸深:“你不講道理?!?/br> “對,我不講道理?!?/br> 霍燃理直氣壯地開始搞霸權(quán)主義。 等最后一位同事上了車,路邊只剩下他們倆和江野。 目送員工們安全上車后,江野準備走向停車場,隨口問道:“要載你們一程嗎?我開了車?!?/br> “不用?!被羧脊麛嗟溃拔覀冏呋厝??!?/br> “哦,注意安全,快十二點了?!?/br> 江野抬手看了看手表,感慨道:“今天果然結(jié)束得很晚?!?/br> 陶知越想起了傍晚時同事們說的話:老板估計今天會結(jié)束得很晚,所以先送榕總回家了,晚點直接過來店里。 他不禁好奇道:“這真的是玄學嗎?” “是直覺?!苯把院喴赓W,“大部分時候,直覺很有用?!?/br> 陶知越靈光一閃:“比如看氣場合不合來招聘員工嗎?” “是啊。”江野平靜道,“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錯過。” 想到一棵樹游戲公司里異常和諧歡快的氣氛,陶知越心服口服:“很神奇?!?/br> 霍燃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沉默不語,存在感卻很強烈。 “他好像很不爽。”江野的直覺再次觸發(fā),“走了,明天見。” 江野的身影沒入夜色后,他們也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去。 霍燃的靈魂拷問如期到來。 “這個人為什么要明天見?” 陶知越漸漸適應(yīng):“因為他也是我的同事,明天下午要上班?!?/br> “你跟他說了三句話,剛才那個同事只有一句?!?/br> “……我很想開錄音,把你現(xiàn)在說的話都錄下來?!?/br> “為什么?” “想等你酒醒了給你聽,看你是什么反應(yīng)。” 霍燃言之鑿鑿:“當然是贊同的反應(yīng),我又沒有數(shù)錯?!?/br> “真的嗎?”陶知越笑得不行,“那我開錄音了?” 霍燃認真地看著他笑成彎月的眼睛:“你好像在笑我?!?/br> “我沒有笑你,是覺得很好玩?!?/br> “沒想到你喝醉以后竟然是這樣的?!碧罩叫Φ寐曇舳紨鄶嗬m(xù)續(xù),“……有點霸道,又有點可愛?!?/br> “霸道嗎?”霍燃像是思考了一下,“我還沒有開始霸道。” “嗯?那什么才算——” 灼熱的薄荷氣息忽然侵入呼吸。 話語被潮水湮沒,路燈昏黃,照出兩道靜止的影子,在深灰色的柏油路面上安靜地交疊。 不記得過了多久,緊緊圈著腰際的手終于松開,陶知越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臉頰因為缺氧而泛紅,他捂了捂臉,小聲道:“你什么時候偷吃了薄荷糖?” “不告訴你?!?/br> “我知道了,肯定是臨走前店長來找你說話的時候?!?/br> “什么店長?” 陶知越徹底反應(yīng)過來:“你是不是不認識別人了?” 霍燃想了想,鄭重地點點頭:“我只記得你?!?/br> 這句話比三個月亮更平常,陶知越卻一時失神,停下了腳步。 霍燃跟著停下來:“怎么了?” 陶知越凝視著他的面龐,英挺的眉眼在月色里顯得格外柔和。 “你想繼續(xù)喝酒嗎?” 霍燃掙扎了一下,誠實道:“想,現(xiàn)在心情很好,也許再喝一點,心情會更好?!?/br> “那我陪你喝?!碧罩阶鞒隽藳Q定,“剛好樓下有小超市,買酒很方便?!?/br> “但你喝醉之后,會什么都不記得?!被羧加悬c擔憂,“所以今天晚上我全都替你喝了?!?/br> “我不管,反正剛才已經(jīng)間接喝過了?!?/br> “間接?”霍燃愣了一下,很快順勢道,“那還要再間接喝一點嗎?” “不要!” “你走錯了,應(yīng)該往左邊的路口拐彎。” “為什么你還能記得地圖?” “因為是回家的路?!?/br> 霍燃提著一袋冰啤酒,陶知越低頭用鑰匙開門,客廳的白紗簾沒有拉上,從玻璃窗外透進黯淡的光。 陶知越進屋打開燈,霍燃很配合地在他身后關(guān)上門。 裝過荷焦蛋的瓷盤還放在廚房吧臺上,兩個玻璃杯里殘留著白色的牛奶漬,吐司剩了一片沒有吃完,一切原封不動地保持著早上離開時的模樣,散發(fā)著淡淡的食物香氣。 漫長的一天過去,霍燃又和他一起回到了家。 霍燃也注意到了凌亂的吧臺,中肯地評價道:“你早上出門很匆忙?!?/br> “……你還好意思說?!碧罩狡沉怂谎郏澳愕姆孔用髅髟跇巧?,為什么吃個早飯也要跑下來?” “因為我更喜歡這個家?!被羧碱D了頓,“不,因為我喜歡你。要我來洗嗎?” “不用,馬上就好。” 陶知越玻璃杯洗干凈,拿到茶幾上。 “你喝醉以后,好像比平時更會說話了?!?/br> “是嗎?那我明天學習一下自己。” 開瓶器輕巧地叩開了瓶蓋,啤酒像瀑布一樣落進寬闊的杯底,激起大量白色泡沫,差一點要涌出杯口。 “那是不是應(yīng)該幫你錄音?”陶知越提問,“你會像我一樣喝斷片嗎?” “不會,基本都記得?!?/br> 苦澀的啤酒流過喉嚨,留下淡淡的甘甜。 陶知越遺憾道:“那就不能跟你說很多了,不然你記得,我不記得,豈不是很虧。” 霍燃沉思片刻:“我也可以嘗試一下忘記,不同酒混著喝好像斷片概率更高,剛才應(yīng)該看一眼樓下有沒有紅酒。” “不過這樣傷身體?!彼址穸ǖ?,“或者你給我催眠也可以。” 陶知越端著杯子發(fā)笑:“怎么催眠?在你眼前來回晃手指,然后念上一百遍快點失憶嗎?” 霍燃專注地看著他:“不是,在意志力薄弱的時候,我容易被催眠。” 陶知越正在伸手拿酒瓶,絲毫沒有察覺他的眼神。 他順口問道:“那你什么時候意志力薄弱?” 下一秒,手里冰涼的玻璃杯驀地被人抽走,放在了茶幾上,澄黃色的酒液在來回晃蕩中,溢出邊緣。 “現(xiàn)在?!?/br> 沙發(fā)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深深地往里陷去。 世界在瞬間顛倒。 月光皎潔,頂燈暖黃,但一切光線都被眼前高大的身影遮去,周圍萬物漸漸變得模糊。 “為什么你突然想喝酒?” 上方灑落溫熱的鼻息,殘存的理智僅僅能支撐他回答最后一個問題。 “因為我想和你一樣?!?/br> “什么事都不用想,只需要記得你?!?/br> 于是渺小的世界里傳出低低的笑聲,在剎那間傾覆下來。 第65章 昏沉的日光漫進臥室, 淌過冷白的墻壁,籠上一層朦朧暗色。 半夢半醒間,陶知越隱約聽見窗外傳來沉悶的雨聲。 這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場雨, 他迷迷糊糊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