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2003那個群，至今一直熱鬧，除非有什么過于敏感的事情，我們四人之間很少私聊，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在群里面分享，所以哪怕不常見面，我們和趙雨停之間也沒有太遠的距離。

    可是群聊和見面到底不一樣，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和手機上一串冰冷的文字有著天壤地別的不同。

    趙雨?？次液屯醺枵驹谲嚭筮t遲不上車，她也遲遲不想走，司機師傅倒是犯了難，在我們身后猶豫著開口：“老師們，這邊只能停三分鐘?！?/br>
    “哦哦哦。”我和王歌如夢初醒，腳下卻沒有動。

    “抱抱?！壁w雨停張開雙臂：“我今年巡演有帝都站，到時候你們提前給我留檔期?！?/br>
    我們仨包成一團，但又很快分開。

    縱然依依不舍，卻不能讓司機師傅因為我們的原因被罰款扣分，該說再見的時候還是要說再見。

    那邊快門聲就沒有停下過，縱然我們從call for me這個節(jié)目畢業(yè)已久，當年的節(jié)目粉大多轉(zhuǎn)身投向另一場轟轟烈烈的夢，留下的粉絲雖然各有所愛，但也不是所有粉絲都只顧著“專注自家”，看見我們仨人的擁抱，只恨自己不能多按幾次快門。

    當然了，還有人本就在錄像，這會兒只求自己的手更穩(wěn)一點，站在身邊的人不要擠，可以錄得更清楚一些。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趙雨停率先轉(zhuǎn)身走向機場大門，我們倆也火速轉(zhuǎn)身上車離開。

    “我會多點好奇心的。”我在群里發(fā)了條消息出去。

    “你們又在打什么謎語?！币驗橛衅渌臄z任務沒能來送趙雨停的邢楚姚在群里暴躁發(fā)言。

    “快點回來，朗月她們已經(jīng)在化妝了?！?/br>
    “回來了回來了，在路上了?！?/br>
    我們?nèi)齻€運氣很好，因為有f-star，所以比起和趙雨停，要在一起多“捆綁”999天，雖談不上形影不離，但也是聚多離別少。

    可如果我們從f-star畢業(yè)了呢？會不會變成和趙雨停一樣，一年見湊湊合合也只能見一面？或者因為四個人都不同步了，所以一年都聚不齊一次？

    我和邢楚姚還好，我們倆的公司都在帝都，為了工作方便，未來一段時間居住點也會在帝都，趙雨停已經(jīng)確定在山城了，王歌呢？會不會還得和卓悅在一個城市。

    “說起來……”我終于開口：“年底解散后你怎么辦？回dx嗎？”

    “我當然想回去，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能不能回去?！?/br>
    我們也不避諱司機，畢竟是節(jié)目組請的司機都簽了保密合同，雖然我們這部分聊天內(nèi)容與節(jié)目無關(guān)，但還是相信司機師傅的職業(yè)道德。

    “不然別回去了吧，你回去也會和現(xiàn)在的dx脫節(jié)了吧？dx已經(jīng)有了新的c，有了新的人，你回去多尷尬啊?！?/br>
    “我也知道，”她嘆口氣：“但是我還記得我來時候的目標。”

    “讓更多人知道dx？”我自問自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了，目前看起來dx的受眾比以前多了很多。”

    “還有，也想讓dx知道外邊的世界是怎么運轉(zhuǎn)的?！彼πΓ骸翱墒沁@部分我還沒來得及回去好好跟學妹們聊一聊?！?/br>
    鄭悅想讓王歌早日畢業(yè)也不全是私心。

    早已脫離了dreaming x的王歌畢業(yè)之后如果回團里還能做什么呢？王歌的粉絲應該也很難接受這個在各大綜藝上刷過臉，在萬人舞臺上跳過舞的王歌再回到dreaming x 的狹小舞臺上跳公演吧？

    “主要是我自己還沒跳夠，”王歌說：“你看，我們現(xiàn)在雖然沒年都有巡演，逢年過節(jié)有晚會，可是dx每周都有自己的公演啊，每周，每周都有舞臺，雖然很小，但是我舍不得那個舞臺?！?/br>
    “鄭悅怎么說？”

    “我畢業(yè)他比較省心?！?/br>
    “也對?！蔽尹c點頭：“你和卓悅的合約還剩幾年？”

    “兩年又四個月?！?/br>
    “算在碎片的時間嗎？”

    “不算?！?/br>
    “哦，那你畢業(yè)了，然后呢？”

    “然后，和之前畢業(yè)的學姐們一樣，成為卓悅的藝人，該干啥干啥?！?/br>
    “其實……”我頓了一下：“我還以為鄭悅是想像當年逼走成姐那樣逼走你?！?/br>
    “不，”她搖搖頭：“鄭總雖然當初和成姐分歧挺大的，但是成姐沒必要走的那么決絕的，但是你知道，兩個人都在氣頭上，誰都不讓誰，最后成姐就負氣出走了?！?/br>
    “所以不是鄭悅逼走的？”不管是江湖傳聞，還是在上次聽周沐講她和馮翎的故事時捎帶的那么一點關(guān)于成城與鄭悅的過往中，我都以為是鄭悅逼走了成城。

    “不算是，成姐那個性格其實有點寧折不彎，鄭總有些事情雖然做得不好，但也不至于逼走成姐，你也知道，成姐走之后dx人氣跑了多少?！?/br>
    是了，成城的陡然出走讓dreaming x陷入了很困難的境地，粉絲們不解，投資人也有了要撤資的想法，如果不是成城勸周沐和馮翎留下，dreaming x可能早就不復存在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比起一兩年甚至兩三年跳同一場公演，自己一年一張專輯開幾場個唱更暢快呢？”

    “嗯……你讓我想想?！?/br>
    于是我留下空間給王歌自己考慮，我們肩并肩坐著但不再說話，就在這樣的沉默里，車駛回度假村，停在錄影棚隔壁的“妝造樓”前。

    說是妝造樓其實也是錄影棚的附樓，和錄影棚內(nèi)部連著，外部有自己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