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楹看著她的神色，心情沉到了谷底。

    “師姐?！彼黹g咽了咽，“這心魔，是不是沒有辦法……”

    “并非完全?沒有辦法?！逼輸框嚾怀雎暎坪跫庇?切斷少女的失望。

    她唇瓣抿了抿：“只不過——辦法可能和往常有些不同?！?/br>
    聞楹眸光微亮，翹首看向眼前之人。

    不知為何，戚斂的眉眼間似乎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沉靜，她緩緩俯下?身，停在離少女不過幾寸的距離：“聞師妹，與我雙修?！?/br>
    波瀾不驚的嗓音，卻?猶如一道驚雷炸下?來，在聞楹腦海中轟一聲響。

    等等……聞楹懷疑師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向來清冷自?持的她，怎么可能會(huì)?說出這種話……

    不等聞楹想好要如何回應(yīng)，戚斂又接著開口：“我會(huì)?將你的心魔，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來，再設(shè)法克制?！?/br>
    原來如此。

    可是……聞楹陡然間意識(shí)到，自?己欠師姐的已經(jīng)夠多了，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搖了搖頭：“師姐，難道就沒有旁的辦法了嗎？”

    “抱歉，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戚斂頓了頓，“聞師妹莫要擔(dān)心，只是雙修而已?！?/br>
    這句話，似是在說服聞楹，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聞楹仍在猶豫：“可師姐為我分擔(dān)心魔，難道就不會(huì)?對(duì)你的修行有損？”

    “聞師妹大可放心?！逼輸恳蛔忠痪涞?，“以我如今的修為，克制心魔并不算一件難事?！?/br>
    聞楹唇瓣張了張，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少女方才?因?yàn)樨瑝?mèng)還滲著涼意的肌膚，莫名已開始發(fā)?燙。

    雖說在魔界的時(shí)候，她也曾……可那?時(shí)候，自?己因?yàn)橛X醒仙骨的痛意而神志不清，師姐亦只是一縷情絲。

    但眼下?兩人俱是清醒，雙修……豈不是最親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

    就在聞楹遲疑的時(shí)候，戚斂已問道：“聞師妹若是不習(xí)慣，可要我先熄了燈？”

    她面色平靜，燈下?那?張冷玉般精致的臉是一貫的從容。

    就好像……雙修于?她而言，不過是和練劍調(diào)息一樣的尋常事。

    這倒也是，雙修對(duì)修士而言，可不就是修煉途經(jīng)的一種。

    若是在遲疑下?去，反倒顯得自?己心思有些鬼鬼祟祟。

    聞楹咬了咬唇，輕聲應(yīng)道：“好?！?/br>
    油燈燈芯，猛地蓽撥炸了朵花。

    戚斂眼底那?雙漆黑雙瞳，亦不禁一顫。

    她喉間動(dòng)了動(dòng)，握住少女那?只正在散發(fā)?著魔氣的手。

    然后，緩緩與她十指相扣。

    聞楹隱約覺得，既然師姐是在幫自?己的忙，那?她應(yīng)該主動(dòng)些才?對(duì)。

    可她的身軀卻?是前所未有的僵硬，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閉上雙眼，感覺到戚斂的另一只手臂攬?jiān)谧?己后背。

    然后，一個(gè)略微帶著涼意的吻落到額間。

    戚斂的吻甚是小心翼翼，像是對(duì)待某種易碎品，蜻蜓點(diǎn)水般一觸即分的吻，沿著少女的額間到眉心，再是她挺翹的鼻尖……

    戚斂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一些畫面。

    那?是在魔族宮殿中，少女唇瓣柔軟，似剛從枝頭摘下?猶帶露水的水蜜桃。

    就在戚斂走?神的剎那?，聞楹雙手抵住了她的肩。

    “不……”睜眼之際，少女眸中已是霧氣氤氳。

    聞楹似被?一個(gè)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木頭浮出水面，她難得有幾分喘息的時(shí)機(jī)：“師姐，你……能不能幫我去要些酒來？”

    戚斂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我疏忽了?！彼?，“聞師妹等我?！?/br>
    .

    很快，戚斂帶著一壺酒回來了。

    屋子里沒有點(diǎn)燈，只有淡淡的月光。

    聞楹坐在床沿，從她手中接過酒瓶。

    聞楹端著酒瓶，她并沒有先飲酒，而是抬眸看向戚斂，冷不丁開口：“師姐，你知道嗎？其實(shí)……”

    “警告！宿主不得向文中任何角色透露自?己的任務(wù)。警告！宿主不得向文中任何角色透露自?己的任務(wù)。警告……”

    系統(tǒng)冰冷的電子音，剎那?間充斥在腦海中。

    聞楹沒想到，它?竟然會(huì)?察覺到自?己的意圖。

    她無視這警告聲，正要繼續(xù)開口，腦海中卻?一陣劇痛襲來。

    猶如一把鋼刃狠狠刺進(jìn)腦髓之中攪弄旋轉(zhuǎn)，要將她的大腦劈開成兩半。

    痛意叫聞楹呼吸一滯，剎那?間全?身冷汗直冒，險(xiǎn)些咬斷了舌頭。

    戚斂察覺到她的不對(duì)勁：“聞師妹？”

    清冷的嗓音，叫痛意瞬時(shí)化為虛無。

    聞楹感受到眼前之人的關(guān)切，她不禁伸手，握住戚斂垂在身側(cè)的手：“師姐……”

    雖說方才?的劇痛只是剎那?，來得快去得也快，可足以威懾到聞楹，讓她再不敢生出胡言亂語的心思。

    戚斂順勢(shì)握緊少女的手腕：“可是何處不舒服？”

    聞楹沒有吭聲，只是看著她搖了搖頭。

    然后，她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對(duì)琥珀杯，將它?們擺放在床頭春凳上：“師姐陪我一起喝酒可好？”

    雖說按照清徽宗門規(guī)，弟子無故不得飲酒，可戚斂卻?沒有片刻遲疑：“好?！?/br>
    酒液盛入盞中，是清冽的桃花釀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