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孔知晚微頓,有些落寞地放開手,就在此時,她那條金鎖忽然冒頭,她們分開后,金鎖就回到她的袖子,此時卻只剩了一條孤零零的鎖鞭,金鎖自己在她袖子里拆解了。 另一條鎖鞭從金墻里射出來,和整面金鎖同源,卻像逆反的賊子,背離大本營,與孔知晚的單條鎖鞭勾連到一起,打成一個死結——還是同心結的模樣,兩人的位置瞬間對調(diào)! 從金墻抽離的石漫和被轉入金墻的孔知晚對視一眼,像繞了一圈東南西北,世界之大,乍眼之間,孔知晚被綁進了金墻。 “連枝……!”相柳的聲音被金墻淹沒,再次陷入沉睡。 石漫擦了擦臉,滿手都是血,她的衣服更加狼狽,都是被勒破的口子,金鎖吮吸她的皮膚,都是滲出鮮血的紅痕,渾身都灼熱得疼。 滿墻金鎖下的咒令,在吸她的血。 她站在孔知晚剛才的位置,也下意識去聽,孔女士果然悶哼了聲,但除此之外就沒有聲音了,石漫抿唇,敲了敲金墻示意,金鎖收進墻里,她迅速趕去地宮的中心。 如相柳所說,那是破局的關鍵。! 第118章 全貌 相柳住進孔知晚的腦子之后,一直端著“最后之神”的尊嚴,哪怕調(diào)笑,也是居高臨下的,陷入沉睡也睡得心安理得,透露著“一群螻蟻能掀起什么風浪”的傲慢。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相柳大人剛剛強制入睡,又抵抗因果,強行醒過來了,完全失去往日的莫測,在孔知晚的意識島嶼里發(fā)瘋。 “你瘋了向家子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孔知晚被金鎖捆成木乃伊,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連枝包裹住她,竟然能隔絕一切的感知,唯有鎖鏈勒緊皮rou的痛令她清醒,她心說這樣子還不知道誰在瘋。 “你祖宗怎么滅的巫毒一族,你知道嗎?”相柳怒道,“千人坑,一族都在這,活埋而死,知道怎么埋的嗎?說起咒傀之術,最出名雖不出自向家,但你們第一任家主也算小有成就,巫毒被打到‘滿地飄零’,無人能反后,就是被控制著夫埋妻,子埋母,至親淚眼葬至親,挖坑和被埋的人互相盯著對方死的,你覺得這恨如何,是不是該剝皮抽筋喝凈你那骯臟的血??!” 神明大人難得的長篇大論結束,金鎖配合地勒進可恨后裔的皮rou,吸著罪孽的血,鎏金都被染出血光,孔知晚的痛呼也被封在金鎖之中,成了沉默。 “你那小愛人,命不錯?!毕嗔鋈淮▌∽兡槪瑴厝嵊株帎艕诺卣f。 石漫命好,這話荒唐又新鮮??字砭吐犗嗔f:“你不覺得奇怪嗎,她又不像你本就是非常人,偏愛無趣的平淡而隱藏,她一個尋常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突然就‘戰(zhàn)神轉世’了?” “——她身上有圣獸的眷顧,你以為偽神為什么獨獨夢境見她?貪心不足,不只想吃鳳凰,還想吞了圣獸而已。這個咒令以四象為令,更何況南位還是巫毒供奉的朱雀,定是‘咒令的咒令’,她入南位,不會受傷,還能破局。” 相柳被金鎖擺了一道,但眼下叛變的金鎖是僅剩的轉機,祂說:“你看到那東西了,我如今不能長醒,神身不在,要靠你們找到玉佩,我不能看著你死……孔知晚,她命長著呢,你不會想先走一步的?!?/br> “琉璃寶匣石板里的咒令,背離的四圣獸?!笨字頊喩硎苤朴阪i鏈,疼痛淹沒了她,但她眉眼低垂間的冷淡八風不動,到了無情的地步,“和如今的咒令不謀而合,驚退四象之靈,喚醒中位的怪異,所以這是獻祭用的咒令,中位是你么……最后之神?” 整座地宮就是咒令的范圍,中位正好是黑木棺材。 四周墻壁延伸出的金鎖仍然緊緊捆綁正中間的棺材,只是顏色一路從璀璨的黃金變成了暗沉的血色,石漫抿唇,這是向家四個子嗣“傳送”來的血。 她不再猶豫,翻身進了黑木棺,這次底部沒有塌陷,指背敲了敲,棺材底下不再是空的,而是實心的堅石與厚土。 剛離開不久,這就填上了? 不對,空茫無垠的沙土是屬于偽神的非常世界,如今退去,給巫毒家的因果報復讓道罷了,石漫品出了點“看好戲”的意味。 石漫雖然沒死過,但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以她埋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她躺得十分標準,雙手交疊在胸前,甚至可以說安詳,就差閉上眼睛。 地宮里陰風陣陣,像無數(shù)訴不完也不會訴完的哀怨,吹得人從身體涼到了心里,石漫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解開隨意系的紅嫁衣,蓋在自己身上,物盡其用。 結果,一直對她送死行為無動于衷的金鎖忽然顫抖,洞穿了棺木,將石漫也纏成了木乃伊。 她和別的木乃伊不一樣,延伸到她身上的鎖,都已經(jīng)深到了血紅色,咒文開始灼燒,本來被她劈碎的棺材蓋,頑強地拼起四分五裂的殘軀,不用人幫,自己復原,將罪魁禍首親自封好。 石漫陷入黑暗,咒令啟動。 她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另一側的孔知晚也不知道。 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演相柳,互換是她們一個眼神間得到的共識,不能讓孔知晚當“中位”——她們懷疑,這本身就是獻祭的咒令。 關鍵不在孔知晚,而是孔知晚意識里的相柳。 不管這個咒令要獻祭給誰,也許是偽神,但如果孔知晚站在了被獻祭的中位,相柳就可能借咒令“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