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軟汁糖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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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蝸的家人覺得蝸蝸被黑的蹊蹺,報了警——陳俊和何沐這一對黑心的被順著網(wǎng)線給扒了出來。] 文棉看著評論里的文字,來回讀了好幾遍。 又點開所謂的思維導(dǎo)讀…… 點開評論。 全部看過一遍之后,點開了粉絲們上傳的視頻。 是那種錄音內(nèi)容整理出來的文字視頻,黑色的背景框,白色的字幕開始一條條往外冒。 許某:“我也不是把文棉賣給他(陳俊),就是他挺喜歡我介紹的姑娘,給我二十萬回禮。我覺得這和買賣新娘完全不是一回事,你們怎么血口噴人?!?/br> 記者:“陳俊為什么因為你介紹一個姑娘,就給你二十萬?” 許某:“那,我怎么知道陳俊怎么想的,你問他啊?!?/br> [下面是陳俊朋友揭發(fā)陳俊的內(nèi)容:] 陳俊朋友:“各位網(wǎng)友,身為陳俊的朋友,我決定不能再包庇這個人了。這個人實在喪心病狂,我決定實名揭發(fā)他。文棉小姐,也就是網(wǎng)上的小牛蝸蝸,是個自閉癥妹子。有天陳俊喝多了,就和我聊起了這位姑娘。陳俊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我只錄了一小段,其中有我釣魚的套話,現(xiàn)在放出來給大家聽聽?!?/br> [電流聲……] [笑聲……] 陳俊:“兄弟,等以后我娶了文棉,她就是我的了?!?/br> 陳俊朋友:“你娶一個自閉癥干什么?” 陳俊:“嗝,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看上的是那個自閉癥嗎?我看上的,當(dāng)然是她的家產(chǎn)。我跟你說,那個自閉癥,還有個絕癥的媽。她媽的同事都和我說了,她媽放棄治療了。到時候,我只要在她媽面前裝裝深情,用不了多久,她mama就死了,到時候他們家財產(chǎn)全得落我口袋?!?/br> 陳俊朋友:“但是,她不是單親么?母女倆能攢下什么錢?” 陳俊:“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可別看她是個傻子,她畫的畫,之前美術(shù)館里可是隨隨便便就能賣出去大幾萬。我到時候搞個假的結(jié)婚證給那傻子,她的錢還不是我的錢?我拿著她賺的錢,出去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而且,那小傻子長得可好看了,說不定別有滋味呢?!?/br> 黑底白字,足足放了整整十分多鐘,所有的揭發(fā)、證詞,都被剪了進去。 看完之后,文棉卻覺得,眼前一片不見光的紅。 各種各樣的信息充斥在腦海里。 她身上是冷的,腦袋是麻木的。 “棉棉,賀師哥讓你先別看微……博……” 鹿小小拿著手機過來,聲音里滿是擔(dān)心。 文棉手里的pad應(yīng)聲落下。 玻璃的屏幕,頓時摔的四分五裂。 卻把靜音按鈕給摔了上去。 那些惡心的、冰冷的、氣憤的聲音,一股腦的從pad里涌出來。 祝希堯蹲下身去,把pad撿起來,關(guān)了聲音。 于是……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外面,瓢潑的大雨把整個世界都染上一層霜雪般的白。 風(fēng)中的祈福木牌,依舊叮當(dāng)作響。 第三十二章 師哥,我好冷,又好熱………… “那個, 棉棉……你……” 鹿小小斟酌著字句,卻只能叫出她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呆立的女孩兒,想伸手, 抻抻她的衣服。 文棉卻是后退一步,躲過了。 眼睛一直望著地上、屏幕碎掉的玻璃片, 片刻都沒有離開。 祝希堯也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正對面。 男生微微曲了膝蓋, 與她平視著,輕聲開口:“棉棉?” 說完,又和鹿小小對視了一眼, 之后才艱難地問:“你……怎么了?” 他覺得, 文棉應(yīng)該是沒有看明白什么的。 他們倆都覺得, 這個聽不懂人講話、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自閉的姑娘, 應(yīng)該是看不出什么的。 但他們忘了。 越是無法與這個世界鏈接的人, 越會拼了命地用盡所有的方式,與這個世界取得聯(lián)系。 就像一個被困在水里幾乎快要溺斃的人,即便是一根稻草, 也要死死地抓住。 文字, 就是文棉的那一根稻草。 那些所有聽不懂也看不明白的事,只要放到文字里,就變成她擅長的領(lǐng)域。 所以她看懂了, 每一個字都看懂了。 她知道m(xù)ama得了絕癥。 陳俊說,要不了多久, mama就會死掉。 她也知道了,自己被一個陌生人賣給了另一個陌生人做新娘。 原來,不只是書里寫過的,那些被強行拐走, 或是因為家里太窮、重男輕女,被父母賣掉的,才會成為被賣給壞人。 壞人,是不會把“我是壞人”寫在臉上的。 善意與熟悉,才往往是遮掩罪行的利器。 “棉棉。”祝希堯見她一直不說話,又牽起她的胳膊,柔聲問她:“到底怎么了,你和希堯哥說句話?!?/br> 可是,衣衫單薄的姑娘…… 卻忽然狠狠把他甩開。 然后,沖進了漫天傾盆的雨里。 * “棉棉!” “棉棉!你去哪兒!” “棉棉,你回來!” 身后傳來祝希堯和鹿小小的呼喊。 到最后,變成聲嘶力竭的哭聲。 淹沒在巨大的雨聲里、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里。 大雨遮住了視線,她眼睛都睜不開。從長長的走廊,跑到木制的棧道,一路橫沖直撞。 甚至好幾次都撞上湖邊的護欄。 最后一次撞的狠了,半邊身子都是麻的。胳膊一陣火辣辣的疼,鼻子里、嘴巴里都是濕漉漉的木頭味道。 急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男人不規(guī)律的喘息聲。 她擦擦被雨水淋濕的睫毛,等不及看清來人的樣子,就被緊緊地按到了懷里。 潮濕、冰涼,一如這一場大雨。還有那人衣服深處,透出來的一絲溫?zé)帷?/br> 像是在雨里跋涉了很久……比她還要久。 這是文棉第一次從這個人身上,聞到這么純粹的味道。 香水被沖淡了,煙味也消散了。 從他的身上唯一能聞到的,就是濕乎乎的水汽,還有他衣服上殘留的皂莢香。 男人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文棉知道,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需要小心翼翼的試探,也不需要開口詢問。她的任何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賀懷就能將她的心思猜出大半。 女孩緩緩抬手,回抱在他的腰間,手指緊緊地揪著他身上的衣服。 * 隨后趕來的鹿小小,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揪著她的裙子大聲哭出來:“棉棉!你要嚇?biāo)牢覇帷闩苁裁窗?!我都要?dān)心死了,我還以為你要跳湖呢……嗚……你嚇?biāo)牢伊税 ?/br> 祝希堯沉默著走近了,舉著一把黑傘,撐到兩位姑娘的頭頂。 文棉卻對隨后趕來的兩人,充耳不聞。 只是抱著賀懷的胳膊,更緊了。 十一月的深秋時候,淋了這一場滂沱大雨,她凍得整個身子都在顫顫的抖。 賀懷脫了外套,蓋在她身上。 手臂剛剛下移,準(zhǔn)備蹲下身把她抱起來,女孩卻像只受驚的小獸一樣,揪著他的小手摳的更用力了。 本就僵硬的身子,也繃得更緊了。 她很沒有安全感。 像是在朝全世界對抗。 賀懷低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鹿小小,從剛才起就一直緊抿的唇,終于松了松,說:“小小,別哭了。起來。” 說完,又示意一旁的祝希堯:“把小小扶起來,先過去避雨。傘給我?!?/br> 祝希堯就依言照做,帶著鹿小小回了剛才避雨的回廊。 * 等到他們都走了,賀懷這才抬手,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fù)徇^。 就像是安撫某種受驚的小動物,無聲而又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