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128節(jié)
這股氣息正由內(nèi)而外,源源不斷地滋養(yǎng)著她的靈脈,可尋常人一旦沾染上妖氣,必會引發(fā)身體的排異反應(yīng),在這世間能做到化妖氣為己用的,只有……妖。 但寧秋怎么會是妖? 池疏與她相處多年,若有端倪,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 無論如何,池疏都是相信寧秋的,對她的心意也絕不會改變。 只要她沒事就好。 池疏眉目舒展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握住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沒有多問,留下一只銅鈴放在她枕側(cè),摸著她的額頭,柔聲說:“總體上沒什么大問題,不過還是要多注意身體才好,若夜里突然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br> 寧秋想著自己身體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又見他笑了,便也沒太在意方才吐血的事。 “我知道了?!彼畔虏璞善娇s回被子里,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池疏,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說:“你也累了一整天,快點回去休息吧?!?/br> 池疏垂頭啞笑,看著她這副熟悉的、別別扭扭的樣子,渾身的疲憊都消減不少,心底柔軟一片。 * 一夜過去,厚重的烏云終于散開。 院中清風搖動翠綠的花枝,晾在璀璨的陽光里,生機涌動,半點也看不出昨日打蔫的痕跡。 “葉子都枯掉了還能復(fù)生,真是神奇……” 要不是昨日姜嶼的確親眼見過,大概會以為一切只是她的一場錯覺。 姜嶼一邊嘀咕著,一邊順手從窗臺摘了幾朵茉莉花,加進編好的花環(huán)里作為點綴。 “師姐。” 謝知予端著托盤從屋外走進來,他如今已然知曉了姜嶼的真實身份,但還是習慣了喊她師姐。 對他來說,師姐也永遠只會是眼前的姜嶼一人。 他將托盤里的食物依次擺好在桌上,抬頭見姜嶼站在窗邊背對著他,手里似乎在忙碌著什么。他的面容在一瞬間柔軟了下來,專注地望著她,濃稠的眼神里包裹著某種扭曲又狂熱的情緒。 他好愛她。 就連此刻的心臟也在劇烈跳動,瘋狂訴說對她的愛意。 要是姜嶼對他的愛,也能像自己對她的一樣多就好了。 他那么愛姜嶼,問題怎么會出在她身上? 一定是他做得不夠好。 昨晚劃出來的傷口還沒有愈合,謝知予指尖發(fā)力,用力掐住受傷的手臂,感受到傷口再次裂開的疼痛,他的身體輕微顫抖起來,眼神在一點點恢復(fù)清明。 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是平穩(wěn)柔和的,沒有絲毫的異常:“先過來吃早飯吧。” 姜嶼對身后發(fā)生的一切渾然不覺,她轉(zhuǎn)過身,將編好的花環(huán)藏在身后,背著手朝他走來。 “你怎么做了這么多……”桌上的食物還冒著熱氣,幾乎都是她愛吃的,她眨了下眼,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身前,示意他低下頭,飛快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做早飯辛苦了,獎勵你的。” 謝知予似乎愣住了,一動也不動。 “干嘛不說話?”姜嶼在他臉上戳了一下,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趁他還在發(fā)愣,將手里的花環(huán)給他戴上,退后一步欣賞了一會,滿意地一拍手掌,“好看!” 謝知予這才回過神,眼眸中泄出一點異樣的情緒,但被他迅速垂眸掩蓋住了。 他彎著唇角,盛了一碗南瓜粥,推到她面前:“只是每樣都做了一些,份量不多的。” 這是在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 “……” 不知怎的,姜嶼感覺他好像有點怪怪的,可她也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在姜嶼的預(yù)想中,謝知予知道了她要離開,應(yīng)該會比平時表現(xiàn)得更粘人,更愛對她撒嬌才對。 可是他沒有。不僅如此,他甚至放棄了早上起來和她貼貼的機會,醒了就去做早飯,一直忙到現(xiàn)在。 他表現(xiàn)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反而有點不太正常。 姜嶼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打算去猜,與其猜來猜去,還是再找個時間和他談?wù)劚容^好。畢竟她也沒指望靠昨天一晚上就能安撫好他。 姜嶼低頭喝了一口南瓜粥,突然想到什么,抬起眼看他:“你不坐下一起吃嗎?” 謝知予也看著她,頭歪了歪。 “我不餓,師姐先吃吧。” “你都忙了一個早上,怎么可能不餓?!苯獛Z起身按著他的肩膀坐下,往他碗里夾了一個紅糖饅頭,“更何況早上就算不餓也要吃點東西,不然對身體不好?!?/br> 紙窗迎著日光,整間屋子都被照得亮堂堂的。謝知予側(cè)臉浸在光束里,像一捧被曬化的清雪,白得格外細膩。 姜嶼一時沒忍住,指尖又作怪,往他臉上戳了一下。 力度不輕不重,卻好似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謝知予突然動了,但不是來蹭她,而是乖乖聽她的話,吃起了饅頭。 姜嶼:“……” 他真的很不對勁。 直接問他大概是沒有用的,姜嶼想了想,只好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打趣他:“你今天怎么這么聽我的話?” 謝知予完全沒有胃口吃下任何東西,胃里翻涌起一陣劇烈的惡心感,可他還是緩慢地嚼著饅頭,將它咽了下去,面色不變。 他輕聲問姜嶼:“這樣不好嗎?” “好是挺好的……”但就是有點好過頭,甚至都不像“謝知予”了。 姜嶼幽幽嘆了口氣,拖了個凳子在他右手邊坐下,撐著臉看他:“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以后我說什么就是什么的?!?/br> 原本只是她隨口一句的玩笑話,謝知予卻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嗯?!?/br> ??? 姜嶼怔了怔,整個人都支棱起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我說天是綠的,草是藍的?!?/br> “那天就是綠的,草就是藍的?!?/br> “那要是有其他人質(zhì)疑我怎么辦?” “殺光他們就好了。”謝知予轉(zhuǎn)臉看向她,他輕輕微笑,聲音也變得愈發(fā)輕柔,“師姐是最好的,我會按你的要求建立起新的規(guī)則,任何不服從,或者質(zhì)疑你的人都會下地獄去的?!?/br> 這話若是從其他人嘴里說出來,八成概率是在開玩笑。但若是謝知予,他就絕對是認真的。 如此看來謝知予對她的濾鏡也不小。 姜嶼抓著他的肩膀搖晃,痛心疾首:“清醒一點,你這是在助紂為虐,這個家吃棗藥丸?!?/br> 謝知予沒聽懂她的意思,愣了一瞬,隨即反應(yīng)過來,傾身靠在她肩上笑出了聲。 見他放松下來,姜嶼積聚在心頭的陰云也消散不少,暫時松了一口氣。 她拍了拍謝知予的肩膀,輕聲哄他:“快點吃飯,粥要涼了?!?/br> 謝知予卻沒動。 他安靜地靠著她,過了好半晌才直起身,手掌一翻變出一只紙鶴。 “他們約你今日見面,待會吃完早飯就出門吧?!?/br> 會用紙鶴聯(lián)系她的只有寧秋。 姜嶼面上有些詫異,倒不是因為他知道傳信的內(nèi)容,而是他的后半句話。 “……吃完早飯就能出門嗎?” 謝知予點了下頭,蹲下身,輕輕握住她的腳腕,觸摸到鎖鏈,指尖頓了一瞬,隨后便解開了它。 姜嶼提起裙擺,低頭一看,鎖鏈已然消失不見,被他徹底收了回去 她晃了晃腳腕,提醒他:“我還沒吃早飯呢,你就不打算繼續(xù)綁了嗎?” 謝知予搖頭,仰起臉看她,說:“以后也不會綁了。” “……什么意思?” 姜嶼對上他的視線,心底不由冒出了一堆問號。 謝知予神色不變,彎著唇角,眼睫很輕地顫了下,不急不緩地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再關(guān)著你了?!?/br> 才過去一個晚上,他居然就自己想開了? 這不太可能吧…… 姜嶼心里愈發(fā)覺得奇怪,雙手捧起他的臉,仔細端詳。 “你真的是謝知予嗎?” 日光照在他的側(cè)臉上,將他的眉眼也染上了一點暖色。 他兀地輕輕一笑,卻是答非所問:“我愛你。” …… 眼前這個人的確是謝知予沒錯,但姜嶼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心底的違和感也愈發(fā)強烈。 不等她先開口問,謝知予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神情變得有點焦灼。 “你開心嗎?”他急切地問道,像是在尋求某種驗證。 沒有人會不喜歡自由,不用再被關(guān)小黑屋,姜嶼的確是開心的。 得到肯定的回復(fù),謝知予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只是沒過多久,他又陷入了新的焦慮中,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表情。 “開心的話,對我的愛可以多一點嗎?” 姜嶼總算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雖然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但她多少也能猜到一點他的心思。 “謝知予,我愛你?!苯獛Z捧住他的臉,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無比真誠,“所以不要這么卑微,你也不用事事都順我心意,讓你覺得難受不開心的事可以不做,在我面前你只用做你自己就好了?!?/br> 她的話語一字一句清晰傳入耳中,謝知予靜靜地注視著她。 盡管他此刻心潮瘋狂迭起,可面上卻不見半點情緒波動。晨光穿過窗戶,如同一束投進崖底的光,映照在他溫柔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