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敗后[穿書] 第98節(jié)
第73章 踏雪行(七) “謝知予、謝知予?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人不停在耳邊喊他, 清脆的聲音里糅雜了幾分無奈。 不知飄到何處的思緒慢慢回攏,謝知予回過神,眼眸微動, 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窗邊。 窗外傳來幾聲鳥鳴,謝知予怔然片刻,轉(zhuǎn)頭望見了一片蔥蘢的夏日盛景。 恰是正午, 日頭正盛。 天空藍(lán)得澄澈純凈, 大雁飛過,萬里無云,陽光直直地從窗外照射進(jìn)來, 穿過他額前垂落的發(fā), 在眼睫上落了些許暖色。 院中山茶花開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綴在枝頭, 將枝丫都壓得低垂下來,蝴蝶繞著花間飛舞盤旋。 南詔一年四季如春,即使在盛夏時節(jié),這里也仍是涼爽舒適的。 謝知予將手伸出窗外, 裹著花香的微風(fēng)從指尖拂過, 輕輕柔柔。 ……他這是回家了嗎? “謝知予,你還在不在, 怎么不出聲?” 謝知予目光轉(zhuǎn)回屋內(nèi),空氣里有浮塵隨著光束流轉(zhuǎn)漂浮, 整間屋子都亮堂堂的。 往更深處望去,層層輕紗制的床帳落下, 似乎映出道人影, 他眉心驀地一跳,起身走過去。 拉開床帳。 又猛地合上。 謝知予眼神盯著飄動的床帳, 似乎怔住了,白玉般的耳尖飛快地躥起一點紅。 “……師姐,你” “剛才出了汗,裙子都臟了?!苯獛Z打斷她,帳中傳來翻身時被子摩擦的聲音,她直接命令道:“你去幫我拿過一條,要那條裙頭繡了海棠的?!?/br> 謝知予沒動。 他低下頭,烏發(fā)從臉側(cè)滑落下來,正巧擋住通紅的耳尖。 “你可以自己去……” “哈?!?/br> 里面的人像是被他的回答氣笑了。 她干脆坐起身,隔著床帳,不由分說便踢了他一腳。 “你讓我自己去,那你倒是給我解開???” 少女纖細(xì)如玉的腳腕上綁著一圈鎖鏈,白雪般柔嫩的皮膚上被咯出了一道曖昧的紅痕,看著不免惹人遐思。 ……這是他對她做的嗎? 謝知予垂眼看著抵在自己腿上的那抹雪白,很快又抬起眼,喉口一陣干澀。 默然片刻后,在解開鎖鏈和幫她拿裙子之間還是選擇了后者。 “你看仔細(xì)些,要上次新買的那條,別拿錯了?!?/br> “好?!?/br> 謝知予按照她的指示找到裙子,走回床邊時猶豫了一下,只將床帳掀起一點,眼神看向別處,將裙子遞了進(jìn)去。 但等了許久也沒有人接。 “師姐?” 謝知予喊了她一聲,隨即拉開床帳,剎那間,數(shù)不清的蝴蝶撲面而來,而帳中卻空無一人。 他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追上去想抓住那些蝴蝶,但窗外日光愈來愈盛,直將他晃得睜不開眼。 * “我來照顧他就好了,你去看看寧秋吧。” 姜嶼站在門外,看著前來探望的池疏。 她一手端著碗藥,另一只手抱著藥箱,用手肘將屋門推開了些。 “他身上的妖毒已經(jīng)解了,沒有大礙,很快就能醒過來。” 池疏往屋里看了一眼,這一次謝知予會受傷其實和他有直接的關(guān)系,他心里難免內(nèi)疚自責(zé)。 “若有什么需要直接搖鈴喚我來就好?!?/br> 姜嶼點點頭,側(cè)著身子將門徹底推開,邁進(jìn)了屋內(nèi)。 骨妖一死,池疏用移行陣帶著他們離開了洞xue,池既明收到消息后守在宗門外接應(yīng),直接將謝知予帶去解了毒。 為了答謝他們,池既明非常爽快地交出了過去鏡,甚至翻出家底,將平日里連他自己也舍不得用的上等丹藥統(tǒng)統(tǒng)送給了謝知予。 但謝知予尚且還在昏迷,只好由姜嶼先代為收下。 “總算到了,累死我了……”姜嶼把藥箱放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師姐。” 謝知予不知何時醒了,坐在床上,看著她的方向,一瞬不瞬。 “這里面裝的都是上好的丹藥,是池宗主給你的?!苯獛Z拍拍藥箱,向他解釋道。 謝知予只瞥了一眼藥箱,眸光淡淡,似乎對這些丹藥不感興趣。 “本來想過一會再喊你的,沒想到你自己醒了?!苯獛Z找了個凳子放在床前,將藥碗放在凳子上,“藥剛熬好,還有點燙,你可以等涼一點再喝。” 屋里的窗戶為了通風(fēng)沒有完全關(guān)上,風(fēng)從縫隙里溜進(jìn)來,今日外面沒有下雪,這風(fēng)吹在身上倒也不覺得冷。 謝知予向窗外看了一眼,旋即又看向她:“師姐,可以陪我說會話嗎?” “當(dāng)然可以?!苯獛Z點了下頭,將被子往里推了一下,就坐在床邊,“你醒過來多久了,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謝知予搖頭。 他傾身湊過來,靠在她身上,安靜了好一會,突然道:“我以前在南詔王宮見過一只很特別的蝴蝶,雙翅上布滿了淡色花斑,飛起來的樣子很漂亮?!?/br> “但它不常來我住的地方,總是想要飛到宮外去?!?/br> 謝知予微仰起頭,注視著姜嶼。 “后來它被其他宮人抓走,他們用絲線穿過它的翅膀固定在絲絹,永遠(yuǎn)留住了它?!?/br> 他問她:“師姐,你認(rèn)為他們做得對嗎?” 這聽起來就是一個簡易的制作蝴蝶標(biāo)本的方法,行為倒是論不上對與錯。 謝知予抬手撫上她臉側(cè),指腹擦過眼角,動作不算輕柔。 姜嶼覺得有些癢,又有一點痛,便仰著腦袋往后退了一些。 “想把喜歡的東西留在身邊是人之常情?!?/br> “是這樣嗎?!敝x知予喃喃道。 他凝視著她的眼眸,眼底晦暗不明,半晌,又答一句:“我知道了?!?/br> ???他知道什么了 姜嶼不明所以,正要再問,他倏忽靠近,抱著她悶聲笑了起來。 “……” 恕她直言,她果然還是不能理解他這莫名其妙的笑點。 絲毫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坑了自己一把的姜嶼選擇了跳過這個話題。 “別笑了,先起來?!彼檬峙隽伺鏊幫耄杏X到溫度差不多了,拍拍他的胳膊,“藥快涼了,快點喝了?!?/br> 謝知予直起身,眉眼舒展,嘴角勾著笑,心情明顯比她進(jìn)房時要好了許多。 他從姜嶼手里接過藥碗,窗外驀地起了一陣風(fēng),吹得窗戶吱呀搖晃不停。 姜嶼走到窗邊,正要將窗戶關(guān)上,卻見一只紙鶴乘風(fēng)而來,晃晃悠悠,懸停在她眼前,閃爍著亮光。 她有些遲疑:“……給我的?” 紙鶴動了動腦袋,下一刻,繞在周身的亮光便聚成一道光幕。 是歐陽師叔的傳信,言簡意賅,只有一句話。 【阿沅病危,想見你們最后一面,速歸,我在渝州等你們?!?/br> * “寧姑娘,你這次傷得比較重,周身靈脈都受了損傷,以后可要小心些,最好不要隨便用靈力了?!?/br> 對于一名修道者來說,不能使用靈力便和廢人無異,幾乎可以放棄修道這條路了。 負(fù)責(zé)給寧秋治傷的弟子不清楚她之前的狀況,只以為她是這次受了重傷,惋惜地嘆了一聲。 寧秋也沒太在意他的語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她覺得有些奇怪。 “靈脈受損?可我之前一直都沒有用過靈力,怎么會受損?” 弟子沒注意到她話里的異樣,只道:“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的靈脈天生比旁人要脆弱,承受不住大量的靈力,以后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寧秋點了點頭,說:“多謝。”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在洞xue里面對骨妖時都發(fā)生了什么,只感覺到自那以后,身體里仿佛有股壓抑許久的力量被釋放了出來。 等弟子離開后,寧秋垂首攤開雙手,嘗試著回憶起最基礎(chǔ)的術(shù)法口訣。 一簇微弱的火苗自掌心憑空躥了起來,轉(zhuǎn)瞬即逝。 ……居然成功了。 可她不是靈脈堵塞,天生就用不了靈力嗎? 寧秋眉頭緊皺著,可還未待她多想,只覺得胸口悶悶作痛,她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又吐出一口血。 “師姐!” 池疏恰好從屋外進(jìn)來,見到這一幕,忙不迭跑過去,找了干凈帕子替她擦掉了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