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教很多東西，連天?象、地理都教，我想?學。”

    “等我們考上?副隊長，去學堂學，肯定不會趕我們走。”

    “對啊。”何涵轉(zhuǎn)頭望著何凱，“二叔，我考上?副隊長后?，就把你?招進民兵隊，空閑時我們一起來學堂聽先?生講課?！?/br>
    副隊長只招一個，兩人從京城來的路上?就說好了，一個當副隊長，另一個就當民兵。

    何凱：“那也不一定就是你?當副隊長啊?！?/br>
    何涵覷他一眼，“二叔，我現(xiàn)在?年紀小，武藝暫時比你?差點，但招聘告示上?寫著，武藝只占兩成，其它的，筆試、兵法、戰(zhàn)術(shù)、指揮占八成，這?些我可比你?強。從我十?五歲以后?，你?在?這?些上?面從沒贏過我一次。這?個副隊長，有?我在?，你?當不上??！?/br>
    何凱：“……”

    何涵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好心地安慰他：“二叔，等我當上?副隊長，馬上?招你?當民兵。你?不是總想?上?戰(zhàn)場嗎？平陽縣的民兵隊現(xiàn)在?在?金石縣實?戰(zhàn)，二叔你?當了民兵，就能?大施拳腳啦。副隊長雖然?好，真刀真槍上?戰(zhàn)場的機會反而比兵士少，我覺得二叔你?會更喜歡當民兵?！?/br>
    何凱一想?也是，比起指揮作戰(zhàn)，他更喜歡親手砍下敵人的頭顱。

    兩人說著話，快要走到教室，他們在?不同的教室考試，于是分開，各自到自己的教室去。

    何涵到教室門口時，門外一個先?生示意她把東西都放在?教室外靠墻放著的兩張桌子上?，除了筆墨，連一張紙都不能?帶進去。

    參加考試的人們在?門口排成隊伍，先?生逐一搜查他們的衣裳、口袋。

    輪到何涵時，先?生訝異一瞬。

    但在?學堂里，女學生將近有?一半，現(xiàn)在?來了一個女子考軍職，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他上?下看何涵幾眼，就讓她進去了。

    何涵坐在?座位上?，等著先?生發(fā)?考卷和答卷，滿是信心。

    這?個副隊長，她勢在?必得。

    =

    八月初一上?午考完筆試，云婉馬上?開始看卷子。

    這?卷子別人都看不好，只因答案不是唯一的，也拿不準答的好壞。

    明天?就要舉行武試，今天?必須把五百二十?張卷子全部看出來，謝亦云先?前還擔心云婉一個人看卷子有?些困難，不想?她的速度很快，一眼掃過，就把大部分卷子甩到了一邊，余下百來份卷子。

    云婉又從頭把這?百來份卷子看一遍，這?次看的慢一些，但也只是相比較前面而言，實?際上?速度還是比較快的。

    一個半時辰后?，云婉就把卷子全部看完了。

    “四十?人?！痹仆衽闹碜樱斑@?四十?人參加明天?的武試。”

    謝亦云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有?四十?個人，比她想?的多。

    “這?里面有?兩個人很不錯?！痹仆衲贸鰞煞菥碜咏o謝亦云看，點著其中一份卷子的上?方寫著的名字，“特別是這?個人?！?/br>
    “何涵?！敝x亦云看著名字念出聲，又看向另一份卷子，找到上?面的名字，“何凱。”

    “都姓何？”她訝異地抬頭。

    云婉慢慢道：“何大將軍次子正?好叫何凱，長子有?一個女兒，今年十?六歲，正?好叫何涵?！?/br>
    謝亦云驚喜：“難道這?兩人是……？”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升起期待。

    出身將門，自小就受到這?方面的教育，應(yīng)該比一般人強許多。若真是這?兩人，她們飛云軍的副將或許就找到了。

    =

    八月初二，學堂的cao場上?，四十?人到齊，進行武試，謝亦云、云婉、裴言和江護衛(wèi)一起見考。

    先?點名，按照筆試的名次，從后?往前點，點到最后?兩人時，云婉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何凱！”

    人群中有?人應(yīng)答，“到！”是一個成年男子聲音。

    “何涵！”

    “到！”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

    上?午先?比試武藝，一番打斗后?排出名次，第一名何凱，第二名何涵。

    下午四十?人到教室，走進教室時還在?疑惑。

    按照招聘告示上?所說的，下午是考察兵法、戰(zhàn)術(shù)和指揮作戰(zhàn)的能?力，在?他們的想?象中，是各給他們一隊兵，互相較量，決出勝負。

    那就應(yīng)該是找一個開闊地帶，cao場里就很好，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在?教室里。

    教室里怎么打得開？

    走進教室里面，他們發(fā)?現(xiàn)桌椅的擺放和其它教室不同，桌子不是一張張單獨放著的，而是每兩張對拼在?一起，兩頭放著兩把椅子。

    桌子上?放著木盤。

    何家?倆叔侄湊攏去看，盤子里用土、沙子和木條搭建成城池、山峰、樹林、河流模樣，還插著顏色各異的旗幟。

    這?些是謝亦云事先?讓人做好的簡易的沙盤。

    大部分人還沒想?明白這?些沙盤的用處，何凱和何涵卻是一眼就看出了沙盤的價值，目光炯炯地盯著。

    桌子的左右兩角貼著紙，上?面寫有?名字，眾人找到自己的名字，各自就坐，兩兩相對。

    云婉先?說考試方法：“沙盤上?模擬了某個城市的地形，相對的兩人各領(lǐng)一支兵，一方攻城，一方防守，以決勝負。兩人戰(zhàn)三?回合，勝兩回合者留下，留下的二十?人重新分組對戰(zhàn)，又勝兩回合者留下，最后?留下的十?人一一與我對戰(zhàn)，從中選出民兵隊的副隊長。”

    接著又詳細地介紹了沙盤對戰(zhàn)的一些規(guī)則。

    何涵眼睛亮亮地望著站在?教室前面的云婉。

    她爹說，云婉姑姑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將才，連她爹都不見得是對手，今天?，她有?機會和云婉姑姑在?沙盤上?對戰(zhàn)了。

    一整個下午，終于決出了最后?的十?人。

    晚上?，謝亦云命人在?教室里點起燈籠，云婉坐在?桌子前，十?人依次上?前與她對戰(zhàn)。

    前面的九次對戰(zhàn)進行得很快，只有?何凱多堅持了一會兒，其他人都是一刻來鐘就不得不認輸。

    最后?輪到何涵。

    “請云將軍指教。”何涵抱拳。

    除了何凱，其他八人都不由得側(cè)目。

    剛剛他們有?喊云夫人的，有?喊云隊長的，就是沒有?喊云將軍的。

    將軍當領(lǐng)千軍萬馬，民兵隊不過是一千人，隊長怎能?稱為將軍？

    何凱倒是沒覺得這?稱呼有?問題，當年義妹領(lǐng)兵打的幾場戰(zhàn)斗，他爹至今都常提起，夸贊不已，如今侄女叫義妹一聲云將軍，義妹當?shù)闷稹?/br>
    云婉微笑：“你?先?選方?！?/br>
    “我選進攻?！?/br>
    云婉有?些驚訝，防守可依仗城池，能?夠占一點便宜，剛剛其他九人都是選的防守，這?小姑娘倒是膽大。

    沙盤上?，你?來我往。

    云婉防守嚴密，沒有?一絲漏洞。何涵奇招迭出，常常令人意想?不到，若不是云婉思慮嚴謹，又經(jīng)驗豐富，早就被?她攻下城池。

    何涵組織了兩次進攻，都被?擋下，卻毫不氣餒，又一次發(fā)?起進攻。

    謝亦云在?一旁看著兩人斗智斗勇，只覺心馳神搖。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一個時辰后?，這?場對戰(zhàn)有?了結(jié)果，何涵不敵，兵馬折損大半，還是沒能?攻下城池。

    放下旗子，云婉夸了她一句：“不錯?！?/br>
    此言一出，那八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在?他們看來，副隊長的人選已經(jīng)定了。

    不過謝亦云沒當場公布，她讓十?人回去，等候通知。

    第二天?，何凱和何涵接到通知來縣衙，謝亦云和云婉等著他們。

    謝亦云拿著報名表，問：“你?們是京城人氏？”

    “是。”

    “兩人是叔侄關(guān)系？”

    “是?！?/br>
    謝亦云對著何涵：“你?祖父叫何安，父親叫何強？”

    何涵心虛道：“是?！?/br>
    謝亦云看著她：“我這?個副隊長職務(wù)很重要，必須慎重。我會派人去京城調(diào)查，如果你?說的是實?話，副隊長就是你?了，若是說謊，平陽縣從此不許你?們進入。”

    何凱急了，他們先?前隱瞞身份，是想?憑真本事爭取副隊長，不是故意要說謊。

    “云婉義妹，我是你?義兄啊，這?是你?侄女?！?/br>
    云婉：“以何為證？”

    “以劍為證?！焙蝿P喊著侄女，“你?把劍給姑姑看。義妹，這?把劍和云大將軍的是一對，當年我爹和你?爹結(jié)拜，我爹把這?對劍中的一把送給了你?爹，后?來我爹的那把傳給了涵兒。義妹你?仔細看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話?！?/br>
    第90章

    九月上旬, 京城何府內(nèi)接到一封來自平陽縣的信。

    何勝一邊拆信一邊罵：“混小子，混丫頭，出了家心就飛了, 這么?久才寫信回來，也不?管家里著急。”

    “快念信?！焙未髮④娮跁康囊话训窕ㄌ珟熞紊希驍鄡鹤?。

    何勝馬上停聲, 加快手上拆信的動作。

    二?弟和女兒離家一個多月, 他?心里一直掛念。

    兩人都是從未出過遠門的, 雖說有武藝在身, 但人心險惡, 有時不?是有武藝就能保全的，他?擔心兩人在外面吃虧。

    他?爹嘴上沒說什么?, 心里也是擔心的。今天?他?的信才剛剛拿到?手, 還?沒來得及拆開, 他?爹就聽到?消息迫不?及待地趕來了。

    何勝念著信：“爹、大哥, 我和涵兒是去徐州啦，你?們別生氣。徐州好遠, 我們雇了一輛馬車, 在路上走?了二?十多天?, 中間遇到?過一次黑店, 想迷暈我們奪取錢財，被我和涵兒打了一頓, 綁著送官了。走?到?豐州的時候，一窩山匪搶劫路人，我和涵兒見?義勇為?, 把山匪打跑了，還?有一次……”

    何勝連翻三頁, 他?二?弟絮絮叨叨的，都在講路上的見?聞，以及他?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勇事跡。

    他?二?弟年紀不?小了，今年都三十歲了，長得也威武雄壯，偏偏在家人面前十分嘮叨，一件小事都要呱啦呱啦地說半天?。

    現(xiàn)在寫來的信，也是說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