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破城知縣做開國女帝 第17節(jié)
已經(jīng)挖了七天,滴水未見,他們本來沒存任何希望,只等著明天挖到縣太爺指定的地方,拿銀子就完事了。 誰知道真的挖出了水! 這里除了齊大夫,以及幾個謝亦云帶到平陽縣的,其他都是本地人。 他們很多要靠著田地活命,一個多月的干旱讓他們絕望,現(xiàn)在絕處逢生,激動不可言表。 一邊狂叫一邊揮手跺腳,有些已經(jīng)淚流滿面。 至于叫的什么,暗渠里喧鬧囂天,沒人聽得清。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口中在叫喊什么。 可是他們還是在叫,在喊。 不叫喊出來,滿心的激動怎能發(fā)泄? 還有一些人住在城里,自家沒有土地,不需要指望著土地的收成。 可是哪家又沒有鄉(xiāng)下的親友呢? 想著親友即將面臨的厄運,這些日子心頭一直沉甸甸的。 如今看到不一會兒就蓋住暗渠一截的水,臉上都露出笑容。 齊大夫望著這些人,有的哭,有的笑,心里感慨。 他們的少爺,這次立下的功德不小。 少爺說老天爺有錯,果真是老天爺錯看了少爺。 老天說少爺是大兇之人,可是就是這個大兇之人,給出了大半個縣城的百姓活命的路子。 = 謝亦云坐在樹蔭下,喝著和玉遞過來的水,突然聽得豎井那里一陣喧嘩,緊接著一個人跑過來:“縣太爺,出水了!” 陽光下,那人黝黑的臉上汗水瑩瑩閃亮,每一滴水珠都跳躍著喜悅。 第14章 杏子村里,王大虎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出水的人。 自從縣太爺帶人到杏子村挖井,他一有空就守在田邊,看著那些人不要踩到他的莊稼。 雖然從前幾天開始那些人已經(jīng)離開他的莊稼地,挖到那口枯井邊上去了,他還是每天在他們收工之前來盯著。 收工時是最混亂的時候,他要好好盯著,以防有人走過來踩壞莊稼找不到主。 今天在那些人收工前一刻鐘,他照例蹲在田頭,一抬眼就看見日漸枯萎的稻禾,不由得心中難受。 再過個十幾天,稻禾就會枯死,再也救不回來,家里存糧又少,日子可怎么過得下去? 老娘七十多歲了,這一年恐怕熬不過去。 正是在傷心的時候,他聽到枯井那頭吵鬧起來。 他開始沒理睬,后來吵鬧聲越來越大,他就伸長脖子張望。 起先聽不清楚他們在吵什么,但聲音里的激動興奮滿溢而出,直向他撲過來。 后來所有的聲音匯集成一個詞,一浪高過一浪,震動天地。 “水!水!水!” 王大虎一愣,腦中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下意識走到那些人挖的明渠邊低頭看去。 溝里有水緩緩地流過來,開始不多,但確實是水,源源不絕。 他伏到地上,伸手鞠了一捧水,捧到面前呆呆看了片刻,猛地把水潑在臉上。 清涼,像沁入了心里。 雙手和著水蓋在臉上,王大虎喉嚨里發(fā)出似哭似笑的一聲。 過了一會放下手,再看明渠里時,水越積越多,順著溝渠流入他的田地。 他恍惚看見莊稼吸飽水分,精神奕奕地挺立起來。 快速從地上爬起,他轉(zhuǎn)頭就往村子里跑:“出水了!出水了!縣太爺挖出水了!” 跑到半路,迎面撞上一個人,一把抓住他問:“你說什么?” 王大虎定睛一看,是村子里的賀師傅,連忙歡喜地道:“賀師傅,縣太爺不是騙我們的,他真的挖出水了!” “怎么可能?”賀師傅瞪大眼,滿面難以置信,“不可能!縣太爺看中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水,你聽誰說縣太爺挖出水了?胡說八道!” 王大虎怒道:“誰胡說八道了?我自己看見的。你要是不信去看,水都流到我家田里了?!?/br> 說著甩開賀師傅,繼續(xù)往村子里跑,一邊叫著:“出水了!出水了,縣太爺挖出水了!” 跑出幾步,村子里有人聽見,奔過來圍住他詢問。 賀師傅呆立原地,望望包圍著王大虎的人群,又朝村頭縣太爺他們這幾天挖井所在地的方向望去。 他覺得自己不會看走眼,那地方?jīng)]有地下水,可是王大虎的神情又不似作假。 最后他一跺腳,往王大虎剛剛過來的方向跑去。 還沒到王大虎家的田地,隔著老遠(yuǎn),他已經(jīng)聽到喧天的歡呼聲。 聽著這動靜,雖然沒見到水,他已經(jīng)確認(rèn)王大虎說的是真的,縣太爺果真從地下挖出了水。 他們的莊稼有救了。 而且按照縣太爺?shù)恼f法,平陽縣地下水資源豐富,不止他們這兒有水,許多地方都有,完全可以供應(yīng)全縣莊稼的澆灌。 全縣的莊稼都有救了啊! 自己家、隔壁村的妹夫家、三十里外的表弟家,莊稼全都有救了! 就在他往前跑的時候,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和叫嚷聲:“快去看,縣太爺挖出水了,王大虎親眼看見的?!?/br> “真的出水了,我們的莊稼不會枯死了?!?/br> “快去快去!” 他回頭一看,烏泱泱的一片人,男女老少,有些跑得快,有些跑得慢,但都在盡自己的全力,向前跑著。 那是杏子村的村民得到消息,正在往這兒趕來。 = 下午酉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距離平日收工的時間不到一刻鐘,今天場上卻熱鬧非凡,人從各處聚攏來,挨挨擠擠在豎井邊,明渠旁,田地里。 謝亦云一路走過來,查看水量及水流情況。 和她的預(yù)期相符,依靠這條坎兒井,即使今后遭遇再大的旱災(zāi),杏子村都將無所畏懼。 這點杏子村的村民也都想到了,正是因此才會越發(fā)激動。 “天啊!天??!”有人顫聲喃喃道。 太多太多的情緒堵積在胸口,不知如何表達(dá),最后就喊出了這一句。 這只是人在情緒最激烈時的一句習(xí)慣性口語,并不是真的在喊老天爺,旁邊卻立刻有人接話:“喊什么老天呢?這是縣太爺給我們挖出來的水,和老天爺沒半點關(guān)系?!?/br> “對對對,我們應(yīng)該謝的是縣太爺。” “是該謝縣太爺,隔壁平長縣都求了兩次雨了,老天爺還沒給他們降雨,我們縣太爺?shù)故窍韧诔鏊畞砹??!?/br> “他們求什么雨啊,這些年求雨就沒一次成的。” “就是,要我說,他們求老天爺還不如來求我們縣太爺呢?!?/br> 謝亦云走過,杏子村的村民不敢和她說話,可是那些議論卻飄到她耳邊。 她對他們口風(fēng)的迅速改變毫不意外。 人們敬畏老天是因為有所求,可是人也是最實際的。 老天不應(yīng)他們的苦苦哀求,若是沒有她的出現(xiàn),他們別無他法,會繼續(xù)求下去。 但她來了,解了他們的困境,相比之下,比老天顯得更可信任。 于是他們理所當(dāng)然地拋開老天,轉(zhuǎn)向自己這個能給他們實實在在解決問題的縣太爺。 站定在田頭,瞧著明渠里的水緩緩流入莊稼地,耳中聽著村民們興奮的談?wù)摚x亦云深深地吸了口氣。 穿越過來已經(jīng)八天,這些天她一直表現(xiàn)得胸有成竹,大局在握的樣子,其實心里深處有一絲不安。 雖然已經(jīng)通過各種途徑驗證地圖的準(zhǔn)確性,她還是怕地圖有誤。 若真是這樣,白忙一場是小事,平陽縣的民眾必然更加憎恨她。 她要依靠平陽縣發(fā)展力量對抗三年后的異族入侵,而民眾的抵觸必然給她在平陽縣的各種政策實施帶來很大的阻礙,效果會大打折扣,耽誤發(fā)展強大起來的時間。 只有三年時間,她耽誤不起。 那可是全民尚武,生而好戰(zhàn)的厲國人啊,三年后,十八萬厲國鐵蹄將直撲平陽縣。 在那本甜寵文里,平陽縣毫無抵抗之力,厲國軍隊長驅(qū)直入,在城里燒殺擄掠,殘暴至極。 朝廷集結(jié)三十萬大軍,卻被厲國軍隊兩次重創(chuàng),節(jié)節(jié)敗退。 最后還是因為厲國在徐州搶到了足夠的物資,且本國人口少不想再損傷兵士,這才主動退出徐州地界,返回自己國家。 三年后厲國來襲之時,她要是等著朝廷軍隊來救,黃花菜都涼了。 她只能依靠自己,平陽縣就是她的資本。 三年時間,要想把平陽縣建成固若金湯的碉堡,金錢和武力缺一不可,而且是大量的金錢,以及可抵抗十八萬厲國軍的絕強武力。 任務(wù)如此艱巨,如此緊急,她只恨時間太少,又怎經(jīng)得起耽誤。 所以最好是能化解平陽縣人對她的恨意,得到他們的全力配合,快速發(fā)展平陽縣。 現(xiàn)在,坎兒井挖成,地下水流出,她終于在平陽縣立穩(wěn)了腳跟。 后面十幾天,就是要在全縣挖掘坎兒井,搶救莊稼。 事不宜遲,謝亦云立刻開始布置,吩咐跟在身邊的江護(hù)衛(wèi):“我們今天不回縣城,要抓緊時間把別的地方的坎兒井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