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3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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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這些姹兒姨母女也回樓上去收拾東西,因?yàn)榧敝?,便只是揀最要緊的收拾。 其余的人也都不怠慢,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一番收拾歸置下來總要個兩三天。 整個楚腰館最先走的便是那些下人們,一來他們東西本就不多,二來不在楚腰館這里了,還得趕著去找下家。 只有沈慧娘走得最早。 她原本就和黃州的一個綢緞商相好,這二年兩人打得火熱。 因此,她自己心里早就有從良的念頭。 但沈慧娘必竟是花魁出身,而那綢緞商也并不是什么大商賈,家里還有老子娘主事,他能動用的錢并不多。平日里喝喝花酒、追歡賣笑還使得,真要動大筆銀子可就不行了。 沈慧娘雖然賺的多,可她畢竟入這行的日子還淺,總共也才兩年多。手里頭也有千八百兩銀子,可贖身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因此這筆贖身錢便將二人難住了。 沒成想姹兒姨忽地將眾人遣散,不但沒要贖身的銀子,反倒還貼補(bǔ)大伙兒。 沈慧娘遂了心愿,高興得無可不可。一面使人去城外追那商人,把這消息告訴他。 那人本要回黃州去的,剛剛上路。 接了沈慧娘的信又立刻返回城中。 沈慧娘收拾好了東西,同那商人一起向眾人告別。 又特意謝了姹兒姨,然后坐了船離京。 眾人在碼頭上送別了沈慧娘,又回過頭來繼續(xù)收拾東西。 蘇好意母女倆盡管已經(jīng)能省則省,可因?yàn)橛袔讉€實(shí)在要好的朋友不能不道別,這么一耽擱也就過去了三天。 第541章 欲加之罪必有辭 到了之前說好的第三日,楚腰館的人已經(jīng)走了一多半。 還有許多能走卻未走的,比如軟玉等人,因?yàn)槠饺绽锞屯眱阂棠概H厚,所以要送一送她們。 畢竟她們都要留在京城,而蘇好意母女卻是要出京去的。 早上起來,廚房里做了寬心面,眾人準(zhǔn)備吃了早飯好送蘇好意她們走。 粗使的傭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廚下的三娘和邵伯還在,眾人便都自己去廚房里頭端面。 各人的行李都?xì)w置好了,碼放在一樓的戲臺上,等著稍后搬上車去。 蘇好意從房里出來,把各個屋子都看了一遍。 晨曦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每一處都空落落的,只有戲臺上堆放著包袱行李,顯得擁擠凌亂,兩廂對照更令人心酸。 她在這里住了十幾年,期間悲歡過往難以細(xì)數(shù)。 昔日熱鬧奢靡的歡場如今就要人去樓空,想來人生大抵總要有幾次離別,之后便再難團(tuán)聚。 蘇好意站在二樓的看臺上,旁邊柱子上有一道不大顯眼的痕跡,那還是當(dāng)初眾人打群架時,有人擲了茶盞過來磕碰的。 蘇好意輕輕伸出手去摸那道印痕,眼里不禁浮起了淚光。 這時軟玉在樓下招呼道:“八郎下來吃面,我特意給你盛了兩只荷包蛋?!?/br> 蘇好意扭過臉,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 說起不舍,實(shí)在有太多了。 可再怎么舍不得,該放手時還是要放手。 蘇好意把手放在小腹上,輕輕地?fù)崃藫帷?/br> 她來到樓下,剛要從軟玉手里接過那碗面,忽聽哐當(dāng)一聲,楚腰館的門被人從外面踢開。 這一聲來得太過突然,軟玉的手一抖,蘇好意這頭也沒接住,那碗面便摔到地下,汁水四濺,碗也應(yīng)聲碎了。 進(jìn)來的是一隊官差,打頭的人誰都沒見過,說實(shí)話,自從新皇登基,這朝廷上下已經(jīng)換了太多人了。 那人黑著臉喝問道:“蘇八郎何在?!” 眾人頓時覺得不妙,姹兒姨不禁要把蘇好意扯到自己身后去。 但蘇好意知道這是躲不過的,于是便站出來說道:“在下便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那官差從上到下打量了蘇好意幾眼,說道:“有人告發(fā)你與叛黨高家來往親密,且在城中散布瘟疫。且隨我們回衙門去!” 眾人忍不住說道:“這是誰告的黑狀?可是從來沒有的事。” 官差卻不管這些,直接扯過蘇好意就要把她捆起來。 姹兒姨撲過來抱住蘇好意,哭道:“你們有什么憑據(jù)就要抓人?這簡直沒天理!” 那些人蠻橫地將姹兒姨推倒,罵道:“老娼婦!真是瞎了眼!朝廷的命令由得你爭辯嗎?!” 又說道:“蘇八郎是叛黨,這是死罪!你們這些人都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的待著,一個也不許走!” 說著便把蘇好意拖出去,又將楚腰館圍了起來。 玉山公主府。 此時公主并不在府中,而是去了長公主的府上做客。 墨童從外頭回來,打西角門兒進(jìn)了府,他一路上腳步不停,一頭的汗,兩眼的淚。 司馬蘭臺自從和公主成了親,極少出府去。就是在府中也并不四處走動,多數(shù)時候都只在書房里。 墨童急匆匆闖進(jìn)來,司馬蘭臺正在書案前習(xí)字,墨童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腿跪下,哭道:“公子爺!不好了!” 司馬蘭臺手中的筆掉下來,在紙上落下一朵墨花。 墨童大放悲聲,之前這一路他已經(jīng)在拼命忍著了。 “怎么回事?!”司馬蘭臺也覺得不好,把他拉起來問。 “是……是蘇公子……”墨童的兩只袖子早已經(jīng)濕了,他一邊擦淚一邊說:“我才在街上聽說她叫官府……給……給抓起來了……” 司馬蘭臺的心如同被狠狠摜到地上,疼得血rou模糊,顫著聲追問:“官府憑什么抓她?” “說是她勾結(jié)高家,還說……還說她是妖人,之前的瘟疫便是她散播的。”墨童哭道。 “胡說八道!”司馬蘭臺目眥欲裂:“她現(xiàn)被關(guān)在哪里?!” “蘇公子被裝在一輛囚車上游街示眾,和她關(guān)在一起的,還有幾個染了瘟疫、快要死了的人?!闭f起這個墨童倒不流淚了,而是氣憤得要死:“人們避之不及,根本沒人敢上前去?!?/br> 雖然司馬蘭臺已經(jīng)找到對付瘟疫的法子,可只是針對輕中癥狀的人。對于已經(jīng)病重的,效果并不明顯。 瘟疫所以止住,也只是因?yàn)閷⒛切﹦倓傆邪Y狀的病人治愈,至于已經(jīng)病重的,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別人不知道,司馬蘭臺卻一下就明白了那些人之所以把蘇好意和染了重癥瘟疫的人放在一起目的為何。 因?yàn)樘K好意是不可能染瘟疫的,他們這樣做,就是要坐實(shí)蘇好意是妖人。 因?yàn)橐话闳司退闶前Y狀好了,也不可以再與染病之人接觸。 這就是這次瘟疫與眾不同的地方。 “備馬,我要出府去!”司馬蘭臺是絕不能放任蘇好意不管的。 此刻的他也根本來不及多考慮。 他平日里對人對事都冷靜克制,可一旦牽涉蘇好意,便亂了方寸。 司馬蘭臺正要出門,公主恰好回了府。 “駙馬這是要做什么去?”公主和她的隨從將門擋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她看著司馬蘭臺,眼底多了幾絲慍怒。 司馬蘭臺不想同她說話,自從那一夜,他對公主更是敬而遠(yuǎn)之。 “把府門關(guān)上,沒有我的話誰也不準(zhǔn)出去?!惫骱让窒碌娜耍骸胺駝t放走一個,便將你們亂棍打死!” 昔日心善隨和的公主已經(jīng)換了面目,可那又怎么樣?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把駙馬送回房去,”玉山公主頭上戴著高高的花冠,那用寶石攢成的花片閃著高貴冷漠的光澤:“墨童不守本分,將他帶離公主府,另找地方安置?!?/br> “是你下的手,”司馬蘭臺看著玉山公主,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憤恨:“為何一定要趕盡殺絕?” 除了玉山公主,沒有人一定要把蘇好意置之死地,畢竟她對別人又沒什么威脅。 第542章 無情人終成怨偶 玉山公主不讓司馬蘭臺出府去,更是將墨童趕走。 府里的人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被公主的怒火燒到。 房中再無他人。 司馬蘭臺咽下心中的不甘,向公主懇求道:“求你放過她,我和她已然沒有瓜葛,就放她一條生路吧!” “別的事都可商量,唯獨(dú)那個妖女不行,”玉山公主提到蘇好意就咬牙切齒:“我與她不共戴天!” “你為何如此恨她?”司馬蘭臺嘆息:“你貴為公主,何況我已經(jīng)與你成親?!?/br> 玉山公主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指著司馬蘭臺道:“你也知道是與我成親了么!那為何數(shù)月來不盡丈夫之責(zé)呢?!我不是不知你與她的事,之前不翻舊賬,是在給你機(jī)會??扇缃裎颐靼琢耍愀就涣怂?!” “只要你放了她,我聽你的就是?!彼抉R蘭臺哀求道。 “我要你的心!你能給嗎?!”玉山公主說著把司馬蘭臺素日寫的醫(yī)案扯出來,隨手翻開一頁,指著說道:“你每日耗在書房,寫的卻都是她的名字!但凡你肯敷衍我一些,也不至于到今天這種地步。我要你心里有我,不只是表面上的敷衍,你可敢答應(yīng)嗎?!” 見司馬蘭臺不語,玉山公主又道:“你無話可說了,對不對?你從來對我三緘其口,可一提到她,你便繃不住了!你不是對我不屑一顧嗎?卻為何又肯俯就了呢?!可惜我不是傻子,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那個賤人不能留!只要她在,你心里就永遠(yuǎn)存著希冀!” “你真的不肯放過她?!”司馬蘭臺心底一片冰涼,他看著玉山公主道:“她死了,我也活不得了?!?/br> “你若是敢死,我便叫司馬家族的人給你陪葬!”玉山公主手里還抓著一張牌:“你若不信,大可一試?!?/br> “你為何如此狠毒,”司馬蘭臺對她失望之極:“就算我不死,也會恨你?!?/br> “就算恨我也好過你總是想著她!”玉山公主神情癲狂:“我猜你會說,就算她死了你也只愛她一個??蓯垡粋€活人和愛一個死人是不一樣的,畢竟死者為大,我心里多少會好受些。” 兩個人無法再維持之前的相敬如冰,徹底撕破了臉。 司馬蘭臺知道,自己無論哀求還是怎樣,玉山公主都不可能放過蘇好意。 哪怕自己委曲求全,玉山公主也一樣會對她心存芥蒂,且必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