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3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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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臣把吉星護(hù)在身后,一雙老眼如虎,畢竟是身居高位多年,那眼神不是一般人當(dāng)?shù)米〉摹?/br> 皮狗子沒來由地一陣心虛,氣勢也變得弱了些。 但等他看清吉星的臉后,便立刻yin笑起來:“我滴個(gè)乖乖,你還真生的細(xì)皮嫩rou,比小娘們兒還勾人。前幾日我怎么就沒看清呢!” 說著便湊上前來,企圖把高大老爺推一邊去。 “狗奴才!就算我高家人成了囚犯,也輪不到你來欺辱!”吉星橫眉立目,好似乳虎發(fā)威。 可皮狗子這個(gè)酒囊飯袋,尤其見不得美色。 全然不在意吉星罵他,只是瞇縫了眼,一個(gè)勁兒地往前湊:“我看管犯人可有二十幾年了,什么樣的大官?zèng)]見過?到了這地界,全他媽的不如狗!實(shí)話跟你說,只要你乖乖的依了我,保證讓你過幾天神仙日子。連同你的這些大爺叔叔們,我一個(gè)也不為難。你道可好嗎?” “做夢!”吉星啐了一口道:“你要不怕我給你開膛破腹,你就盡管來招惹?!?/br> “嘿嘿,性子可真烈?!逼す纷右贿厜男σ贿呎f:“從今日起便不許你們吃飯,看你能挺幾天?!?/br> “你少放屁了!就算我們是犯人,也自有上公堂的那天,被你餓死在牢里,你就不怕吃不了兜著走嗎?”高熙冷笑道。 “只給水喝不吃飯,你們撐個(gè)十幾天都不會(huì)死,只是餓的發(fā)昏而已。”皮狗子笑道:“再不給你們倒糞桶,多放些蒼蠅進(jìn)去,那你們好好享受享受?!?/br> “狗東西,不得好死!”四老爺高德臣怒罵。 “一群不識抬舉的東西!”皮狗的甩起鞭子,沒頭沒腦地打去。 不少人身上都挨了鞭子,一道血痕接著一道血痕。 高明臣緊緊把吉星護(hù)在懷里,他的整個(gè)后背都讓了出去,縱橫交錯(cuò)幾道鞭痕,衣服都抽裂了,血珠子滴下來。 吉星急得要哭,高明臣道:“不許哭!記住,從現(xiàn)在起,無論千難萬難,不許再掉一滴淚!” “大伯,大伯,是我害了你。”吉星努力想要護(hù)住大伯,可高明臣如在地上生根了一般,無法撼動(dòng)。 “我沒事,這都是小傷?!备呙鞒贾袣馐愕卣f:“這小子虛著呢!自當(dāng)他給我松泛松泛筋骨!” 皮狗子一聽,頓時(shí)大怒,那鞭子便如雨點(diǎn)一般落下來。 高熙等人都連忙上前護(hù)住,每人都挨了幾鞭子。 等到皮狗子終于打累了,才一把扔下鞭子,罵道:“算你們有種,咱們走著瞧。還沒有人能從我手底下逃個(gè)囫圇身子去!” 然后又對一旁的獄卒說:“把這地上的稻草都收走,再潑幾桶水進(jìn)來。讓這些高貴的老爺少爺們在這泥坑里好好打幾天滾!” 皮狗子發(fā)夠了瘋終于走了。 吉星一邊查看大伯的傷勢,一邊難過的說:“都怪我,要不是逞一時(shí)口舌之快,也不會(huì)連累大伙挨打?!?/br> “他們無緣無故就要欺壓人的,便是一忍再忍也終究逃不掉?!备呙鞒疾话堰@事放在心上。 只對吉星說:“不要怕,只要有我在,絕不會(huì)讓他們傷到你。” 吉星聽了忍不住鼻子發(fā)酸,從小到大,大伯父都是最嚴(yán)厲的,不是罵他就是罰他。 自己最怕的人也就是他了。只要大伯父在家,他就如同被上了緊箍咒一般,天天盼著大伯父快點(diǎn)兒離家,最好是到京城以外去巡查。 可如今,他卻寧愿回到以前。好好的讀書,做個(gè)讓大伯父滿意的孩子。 只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jī)會(huì)了。 “吉星,倘若有一天你能離了這里,”高明臣向吉星耳語道:“記得要……” 夕陽昏黃,四處炊煙起了。 蘇好意站在羞花公主府門前,抬頭望了望那匾額。 她再也想不到,風(fēng)流成性的公主居然會(huì)為了一個(gè)和尚斬?cái)鄩m緣去出家。 她也是到了這里之后才知道,在這段期間,妙印染了瘟疫,幾番救治無效,還是撒手去了。 妙印在彌留之際,認(rèn)定自己是因?yàn)槲茨茏袷胤痖T戒律,破了色戒,方才有此報(bào)應(yīng)。 他不怨公主引誘,只說是自己立身不堅(jiān)。 彼時(shí),他已經(jīng)和公主在一起有數(shù)月了。二人如膠似漆,感情甚篤。 也許是前世的宿孽,自從和他在一起后,公主竟再也沒有對別人動(dòng)過心思。 妙印一死,公主于俗世再無留戀,已于數(shù)日前剃度出家了。 第531章 只疑此身在夢中 時(shí)近正午,天氣悶熱得如同蒸籠。 雖然陰著天,可是沒有一絲風(fēng)。稍微動(dòng)一動(dòng),便是一身黏膩的汗。 蘇好意的兩條腿又酸又漲,這些天她走了太多路,只可惜到如今也沒能奔波出一個(gè)結(jié)果來。 她想給吉星送些吃的,找了個(gè)姓張的牢頭,塞給他不少銀子。 高家人是重犯,她當(dāng)然是見不到的,只能拜托獄卒了。 街上異常擁擠,有許多人家往城外送喪。 染瘟疫而死的人太多了,死后就被燒化。但因?yàn)榍靶r(shí)候城門關(guān)著,所以到如今才能到城外去下葬。 死者為大,蘇好意于是讓到路邊。 恰在這時(shí),從城外進(jìn)來一隊(duì)車馬,披紅掛彩,巍巍赫赫,一看就非同小可。 前頭有兩個(gè)喝道的,對著送葬的人群喊道:“快快讓開!這是給公主大婚用的彩緞車!” “原來公主真的要大婚了!”路邊看熱鬧的人小聲議論。 “這難道還有假的嗎?早幾天就透出消息來了?!庇腥讼戎扔X。 “按理說也的確該讓喜事來沖一沖晦氣了,”玉山公主的婚事很得民心:“何況當(dāng)今圣上最疼愛這個(gè)meimei,公主大婚必要大赦天下免除賦稅的,咱們都受益?!?/br> “可說呢,駙馬是誰?這么好命?!蹦苋⒐鞯娜?,誰不羨慕? “還能是誰?當(dāng)然是舉世無雙蘭臺公子了。除了他,還有誰配得上公主呢?” “既然是蘭臺公子,那就不奇怪了。他那樣的神仙人物,別說是尚公主,就是娶天上的仙女也不奇怪。” 蘇好意看著眼前紅白交雜的景象,只覺得詭異又刺眼。 她想自己多半是在做夢,否則如何會(huì)看到這么荒唐的景象? 她撥開看熱鬧的人群,沿著一溜商鋪門前慢慢走著。 一間小飯鋪門前,老板娘倚門而立,見有人走過來,便招呼道:“客官可要吃飯嗎?新蒸的饅頭,現(xiàn)切熟rou?!?/br> 蘇好意一低頭便進(jìn)了店里,她恍惚記得自己已經(jīng)好幾頓沒吃東西了。 就是不知道在夢里吃東西管不管飽。 那老板娘見蘇好意眼睛發(fā)直,一頭一臉的汗,以為她是熱的,殷勤地說道:“客官稍等,我去給你端碗水來?!?/br> 青釉碗里盛著溫?zé)岬牟杷?,隨后雪白的饅頭和切好的熟rou也端了上來。 “客官請用吧!再要什么只管吩咐?!崩习迥镞呎f邊把筷子遞到蘇好意手上。 蘇好意坐在這桌前,如同木偶一般。 “客官這是怎么了?不合胃口嗎?”老板娘臉上的笑容有些發(fā)僵。 蘇好意把筷子松開,伸手去抓面前的饅頭。 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兩腮被撐得圓鼓鼓的,還在不停地吃。 老板娘見此情形越發(fā)慌了,這人怎么像害了失心瘋一樣? 她想說什么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退到一邊。 那盤切好的rou,蘇好意一口沒動(dòng),只是把一盤饅頭吃了個(gè)精光。 她解下錢袋,拍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路上有人狐疑地打量她,蘇好意全然不顧。 她還是覺得餓,那一盤子饅頭吃下去,她的心反倒更空了??磥韷衾锍詵|西并不管飽。 蘇好意苦笑著,忽然又覺得惡心。蹲在路邊一棵樹下開始嘔吐。 她想要快些從這個(gè)荒誕的夢里醒過來,她于是開始掐自己、咬自己。 可竟不覺得疼。 那該怎么辦? 蘇好意急的要死,她覺得自己被夢魘住了。 夢魘了的人,除非外頭有人叫醒她,否則自己是醒不來的。 蘇好意站在路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那些人也都用怪異的眼光望著她,像在看一個(gè)瘋子。蘇好意沒有求助,因?yàn)樗肋@些人對自己都沒用,夢里頭的人都是假的,他們根本叫不醒自己。 忽然間,這些人都開始奔跑起來。 蘇好意覺得這景象非常的古怪,便裂開嘴笑了笑,但是沒有聲音。 銅錢大的雨點(diǎn)砸落下來,路上的塵土被砸了起來,看上去熱氣騰騰的。 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大雨便瓢潑一般,兜頭澆了下來。 蘇好意一下子就濕透了,可她還是什么也感覺不到,感覺不到濕,感覺不到?jīng)觥?/br> 只感覺到天地間空空落落,只剩她自己。 雨勢大得嚇人,人人都找地方躲雨。向外望去,白茫茫一片,只能看見房屋和樹木的輪廓。 蘇好意在如此暴雨中呆立了許久,最后慢慢地躺下來,頭枕在胳膊上。 她想要睡去,既然在夢里醒不來,那就干脆睡吧。 恐怕不會(huì)有人相信,在這樣的狂風(fēng)暴雨中,還有人能睡得著,但蘇好意真的睡了。 炸雷一個(gè)接一個(gè)在耳邊響起,狂風(fēng)刮斷了樹枝,低洼處的積水越來越深。 蘇好意在夢里又回到了春鳴茶社,在二樓的雅間里,她和木惹兒公主憑欄眺望。 那個(gè)人白衣勝雪,眉頭輕皺,騎在馬上望過來,朝蘇好意招手。 “八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