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2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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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便是想要處罰司馬蘭臺和蘇好意,既要礙于這兩位夫子的情面,又得考慮蘇好意如今病人的身份。 因此只能先放一放。 第426章 離群索居孤云峰 “她這脈象似乎正常又似乎怪異,在平穩(wěn)和雜亂之間,”泊云夫子道:“一時難以斷透。” 青云夫子說:“也許她這只是情志病,畢竟大悲大喜之后,難免有些不可預之癥,這在以往也是有過的。依我看不必過于著急,莫如緩下來,觀察些時候再下定論?!?/br> 月溪夫子認同青云夫子的看法。 斷鴻夫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泊云夫子便問他的意見。 斷鴻夫子道:“我亦未有定論,不過方才聽丹鳳夫子的話,懷疑她是中了惡世之毒,我想不妨請一個人給她診斷一下是也不是?!?/br> 斷鴻夫子的話說完,屋子里變得異常安靜,好半天都沒有人作聲。 最后還是丹鳳夫子開口道:“不錯,你若不提我倒一時沒能想起他來。若八郎的病真與惡世有關,怕只有他能斷明了?!?/br> 蘇好意聽得一頭霧水,輕輕扯了扯司馬蘭臺的衣袖,司馬蘭臺便俯下身,蘇好意在他耳邊問道:“夫子們說的是哪一位?” 司馬蘭臺低聲回復道:“我亦不知?!?/br> 泊云夫子是主事夫子,這件事最后還得由他來拍板。 于是發(fā)話道:“我先去問問他是否愿意,總不好強求?!?/br> 青鸞夫子道:“我與你同去吧!” 蘇好意是司馬蘭臺的心上人,他這個做師父的總得替徒兒出頭,若是那人不答應,他還可以舍著老臉求一求。 眾人走后,蘇好意問丹鳳夫子:“師父,您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好生神秘?!?/br> 丹鳳夫子道:“你們兩個是知道輕重的,告訴你們也無妨。 還記得當初百草會的時候,你曾下山詢問我關于《青衿錄》的事,提起了四十多年前的舊事。當年大巫山的掌壇巫女女扮男裝,化名陳魚來到仙源山。后來就與仙源山的弟子葉寒星結為夫婦,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之后,陳魚被大巫山的人追殺,下落不明。葉寒星也受了重傷,只是他命大活了下來。此后也曾四處找尋陳魚的下落,卻始終無果。 他覺得愧對仙源山的眾人,因為陳魚的事山上的人死傷甚重,更何況他始終未能尋得妻子的下落,因此難免心灰意冷。 于是便將自己幽禁起來,算是自懲自罰。這幾十年來,他一直在后山的孤云峰上住著。只是眾人都不提及,知道這些事的便越來越少。 當年我中毒便是他出手才保住了性命,如今你的病無法辨明原因,請他出手應該會穩(wěn)妥些。姑且等著青鸞和泊云兩位回話,這事總要他自愿才行?!?/br> 蘇好意聽了忍不住嘆息,說道:“這位葉前輩也是個苦命的人,其實他又有什么錯呢?只能說天意弄人了?!?/br> 第二日一早,幾位夫子和司馬蘭臺蘇好意上了孤云峰。 孤云峰在仙源山的后山,要到那里去需得經(jīng)過一座吊橋。 這吊橋平日里都是吊起來的,只有允許通行的時候才會放下來。 倘若這橋不放下,孤云峰便真的是一座孤峰了。 眾人過了橋,又走過一段山路,司馬蘭臺看到一處用石頭和木欄搭成的牢房。 里頭坐著一個身著白袍,披散著頭發(fā)的人。 原來丹鳳夫子所說的幽禁竟是真的建了牢房將自己關在里頭,足見葉前輩自責之深切。 眾人走上前,牢房里的人抬起頭。 司馬蘭臺第一次見葉寒星,他六十歲出頭,不修邊幅,卻依舊難掩其出塵的氣質(zhì)。 葉寒星臉上無甚表情,眼波平靜地掃過眾人。 泊云夫子指著蘇好意向他說道:“葉師兄,這個便是昨日我同你提起的弟子了,勞煩你給她斷一斷病因?!?/br> 蘇好意眼睛雖然看不見,可該有的禮數(shù)卻不能缺,含笑說道:“葉前輩,勞煩您了,弟子蘇八郎這廂有禮。” “你眼睛看不見,不必行禮了?!比~寒星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很疏離,一但開口又讓人覺得他是位謙謙君子。 司馬蘭臺也向葉寒星行禮,葉寒星看了看他,又看看蘇好意,問道:“你是如何看不見的?” 蘇好意便把自己失明的經(jīng)過簡短說了。 葉寒星聽了之后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把你的手伸過來?!?/br> 蘇好意把手伸過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葉寒星的眼眸低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司馬蘭臺的心懸得厲害,便是他自己失明了也不會如此焦急。 過了許久,葉寒星把手從蘇好意手腕上移開。 “葉前輩……”司馬蘭臺搶先開口詢問:“八郎的眼睛……” “你是她什么人?”葉寒星反問他。 眾夫子在旁一凜,盡管他們已經(jīng)猜出蘇好意和司馬蘭臺是什么關系,可被葉寒星這么當眾一質(zhì)問,難免覺得有些尷尬。 丹鳳夫子不在,若他在只怕還好些。 “她是我的心上人,”司馬蘭臺毫不避諱:“是我的妻子。” “既然如此,你可愿意將你的眼睛換給她?”葉寒星雙目炯炯地盯著司馬蘭臺問。 “愿意,”司馬蘭臺向前一步:“前輩果真能把她治好嗎?” “這怎么行?!”蘇好意急得一把抓住司馬蘭臺:“你不許犯傻!我瞎了就瞎了,沒什么大不了。這病我不治了,咱們回去吧!” 葉寒星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到蘇好意的后腦上摸了摸,說道:“何必急成這個樣子,我不過同你們開了個玩笑而已?!?/br> “葉師兄,那八郎的病可能治好嗎?”青鸞夫子問。 “不必治,過兩天就會自愈的。”葉寒星收回手,又恢復了之前的疏離神情。 “當真?”眾人都頗為震驚:“她這究竟是什么病因?” “病因一時難以說清,”葉寒星道:“不過不要緊,過幾天她一定會復明的?!?/br> 葉寒星說完之后就不再說話了。 這幾十年,他離群索居,眾人與他接觸甚少,見他如此也不便深問。 蘇好意和司馬蘭臺向他道謝,他也只是擺擺手,并沒有再說話。 離開孤云峰,司馬蘭臺又向眾位夫子說道:“有勞各位夫子,弟子感激不盡?!?/br> “希望葉師兄說的是真的,”泊云夫子道:“你把八郎帶回去吧,靜候幾日,看看能不能復明。” 第427章 月色皎皎影雙雙 從孤云峰回來,司馬蘭臺尚有疑慮。 蘇好意卻老神在在,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蕩然無憂。 閑下來的時候,蘇好意拉著司馬蘭臺的手,讓他挨著自己坐下。 一邊吃他剝的蓮子一邊說道:“師兄,你不必擔心。葉前輩既然說我不日就會復明,咱們只要安心等待即可。” 雖然司馬蘭臺不說,她也能感覺得到他的擔憂。 司馬蘭臺伸出手給她理了理頭發(fā),見蘇好意原本的橫波妙目如今失去神采,心中還是難過,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說道:“難得你遇到這樣的事還能如此安定,比我鎮(zhèn)靜多了。” 蘇好意笑道:“我自己當然不著急,若換成你看不見了只怕我也沒法子鎮(zhèn)定?!?/br> 相愛至深的兩個人,總是心疼對方勝過心疼自己。 此時快到仲秋,丹桂的香氣透過紗窗繚繞在周身。 蘇好意不禁想起了在京城的日子:“記得往年每到八月,吉星都會叫我和他一起去打桂花,親手做了桂花油巴巴地拿來給我用。可惜我不喜歡用那些太香的東西,總是隨手給了別人?!?/br> “吉星和你仿佛孿生的一般,”司馬蘭臺失笑:“只是你比他要穩(wěn)重?!?/br> “他雖然脾氣古怪,卻不失赤子之心,”蘇好意道:“只是不知他若是知道了你和我在一起會不會大鬧。” “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怕不好干休。”司馬蘭臺一提這個也覺得頭疼。 “沒辦法,到時候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碧K好意嘆了一聲:“總歸是要鬧一鬧的?!?/br> 蘇好意從來沒向司馬蘭臺要過承諾,司馬蘭臺也從未問過蘇好意是否后悔。 他們兩人,一個是孤高自許不染凡俗的貴胄公子,一個是生長歡場女扮男裝的市儈人精。 這兩個人想破腦袋也不可能在一處,卻偏偏湊成了一對兒。 因此兩個人相處起來也不能以常理推之。 “說來也好笑,不知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見葉前輩,我卻覺得莫名安心。跟你帶給我的感覺很像?!辈恢裁磿r候蘇好意的心思又轉了回去。 其實這兩日司馬蘭臺也常常想起葉寒星,也許是因為他的遭際太過悲苦,也許是他對蘇好意的診斷太過輕易:“葉前輩是個情篤之人,所以你會覺得他可靠?!?/br> 當他再低頭看蘇好意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兩只腳輕輕搓著。 司馬蘭臺伸手給她去脫鞋襪,一邊說:“覺得困了就睡一會兒吧!” “眼前黑漆漆的只想睡覺,”蘇好意輕聲應道:“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必陪著我。” “我無事可做,陪你才是正事。”司馬蘭臺扶著她躺下后說。 蘇好意忍不住笑,說道的:“初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冷冰冰的,不敢親近。哪想到如今甜言蜜語張口就來?!?/br> 司馬蘭臺道:“那些話都是由心而發(fā),并非刻意為之。偏偏每次一說,你就要調(diào)侃我。” 蘇好意忙擺手道:“不敢不敢,說實話,我見過的人真是不少,可只有你最對我的胃口。就如同我最愛吃的紅豆冰雪丸子,看上去是冷的,聞上去是香的,吃起來是甜的。紅豆寓意相思,冰雪如如你的相貌。就該細細地品味,好好地端詳,才不辜負你這樣一個妙人?。 ?/br> 她淺笑低語,令司馬蘭臺心中蕩漾,不禁抱緊了她,說道:“你這個哄人精,合該是我命里的劫數(shù)?!?/br> 蘇好意忽然就黯淡下來,道:“師兄,是我拖累了你。就算我眼睛看得見,身份地位也配不上你?!?/br> 司馬蘭臺忙說:“不許胡說,只因你我才覺得世間萬物可愛,若沒了你還有什么趣味?!?/br> 蘇好意嘻嘻一笑,果然不再說了。 又過了一天多,夜半時分,蘇好意恍惚從夢里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