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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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便騎著馬在城中各處走動,最后將馬停在了一處道觀前。 道觀中的觀主道號無為,四十上下年紀,生的仙風(fēng)道骨。 金渡人說自己到這里討杯茶喝。 道觀這里來者不拒,自然就將他請了進去。 金渡人到了那里之后,說自己早年有個心愿。要尋一處安靜道觀,修身養(yǎng)性。當然并不是真的出家,不過是躲一陣清凈而已。 無為老道便說他們院中有許多靜室,可供居住,只是每月需要香資若干。 金渡人當即給了十兩銀子,便在這道觀住了下來。每天不是喝茶就是下棋,當真是一副修身養(yǎng)性的樣子。 過了數(shù)日,劉大人坐不住了,親自來道觀來找金渡人,問他事情可有下落。 彼時金渡人正在同無為下棋,當即笑著指著無為說道:“大人只管問他就是。” 那倒那道士自然大喊冤枉,卻被官差給摁住了了,捆了個結(jié)實,帶回了衙門里去。 劉大人當即升堂,叫王家和張家的人都叫上堂來,一同審訊無為道士。 無為抵死不認,反倒要告金渡人誣陷自己。 金渡人冷冷一笑,說道:“妖道還不說出實情!你以為能隱瞞的過去嗎?王家小姐根本沒死,你將她藏在了道觀中。不信劉大人可派衙役去無為房里尋找,張小姐就被他關(guān)在那里?!?/br> 劉大人將信將疑,派了一隊官差前去,果然,在三清佛像后面有個開關(guān),是一扇轉(zhuǎn)門,打開后是小小一間密室,里頭果然藏著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眾人以為早就死了的張小姐?!?/br> 蘇好意講到這里的時候,一下子收住了。 石勉正聽得有趣,不防她停了嘴。 想都沒想就開口催促道:“你倒是接著說呀!那張小姐為什么沒死?那道士又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張公子呢?” 蘇好意卻只是看著他笑,并不肯說話。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石勉急了:“故意吊我們兩個的胃口,真有你的!” “石師弟啊,不是我吊你胃口,而是香已經(jīng)燃盡了,不信你瞧瞧?!?/br> 蘇好意用下巴指指那邊,果然香已經(jīng)燃盡了。 “哎呀,好困,說了這么一大套我也累了,得睡一覺才行。”蘇好意說著往后一仰就躺了下去:“哎呦,這金渡人的故事實在太多了。就這個小故事實在微不足道,后面的還有更精彩的。這金渡人真真是個大英雄啊,朝野敬佩萬民感戴,真是令人敬仰?!?/br> “自勵兄,若是蘇師兄離開了仙源山,可就沒人給咱們講這么有趣的故事了?!辟R天酬小聲對石勉說,他也喜歡聽。 石勉看看他又看看那柱香燃燒的灰燼,咬了咬牙對蘇好意說道:“好吧,這次算我輸,但你得把故事講完。” “你認輸就好。”蘇好意舒心地笑了:“不過嘛,我是真的累了。想聽故事,改天吧!” 第256章 爪子尖牙亮出來 第二天,蘇好意直睡到太陽三竿高才起床。 洗漱完了穿好衣服,神清氣爽地去探望花芽。帶著一包話梅一包櫻桃蜜餞,算是禮物。 花芽的氣色的確不太好,蘇好意才知道花芽真正的病因,忍不住調(diào)侃他:“你沒事兒學(xué)神農(nóng)嘗百草干嗎?萬一是劇毒,豈不要了你的小命?” “我也不過是想體驗一下藥性,”花芽也自嘲地笑了:“一小口而已,沒想到會那么猛?!?/br> “還撐得住吧?”蘇好意問他:“后日能不能進學(xué)堂?” “沒事了,花顏夫子已經(jīng)給我開了藥服下,再休息一半天就徹底無礙了?!被ㄑ空UK拇笱劬?。 “我一會兒去思源堂,要不要給你帶些飯菜回來?”蘇好意記著花芽給她拿包子的情義。 “不用,任千秋他們一會兒給我?guī)е嗷貋?。”花芽道:“你快去吃吧,再晚了,只怕連稀粥都沒了。趙守財和劉雙喜一個比一個能吃,每天挨到最后包圓呢!” 趙守財和劉雙喜是農(nóng)戶出身,平時在家里做的都是力氣活,所以飯量比所有人都大。 蘇好意聽了笑著點頭道:“那好,我先去吃飯,回頭再找你玩兒?!?/br> 一徑來到飯廳,里頭還有不少人。 蘇好意去拿飯,見還有最后一份紅燒豆腐丸子,雖然也是素菜,卻難得有幾分rou味。 于是便去拿,剛碰到碗邊,不妨從身后伸出一條長胳膊,一把將那碗豆腐丸子搶了去。 蘇好意回頭,對方人高馬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輕蔑道:“你個繡花枕頭吃什么吃?敗壞師門的東西!” 說完轉(zhuǎn)身就到那邊坐著吃飯去了,其余的人見到這一幕,有的視若無睹,有的跟著嘲笑。 在他們看來,蘇好意實在與仙源山格格不入。 她多半是司馬蘭臺的玩物,反正仙源山每年都會有那么一兩個被逐出去的,想必蘇好意也撐不了多久。 以往那些被逐的人都是光明正大考核進來的,尚且未能善終,更何況這個走后門來的。 蘇好意平時為人處事講究的都是與人為善,可她也明白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當別人都以為你軟弱可欺的時候,就必須丟掉善良,把尖牙和爪子亮出來。 雖然不過一碗素丸子,可那代表的是尊嚴。 就算有司馬蘭臺護著,可也不能時時處處倚靠他,自己能解決的事何必麻煩別人。 蘇好意認得那人名叫袁典,字成則,比她早兩年進仙源山。 蘇好意只拿了一碗白飯,坐到了袁典對面,也不生氣,滿面含笑道:“袁師兄,這丸子是我先拿的。” “跟我講先來后到?”袁典冷哼:“你也配么?” “我一樣是仙源山弟子,怎的不配?”蘇好意反問。 “你的臉皮還真厚,”袁典放下筷子道:“你被人舉薦來也還罷了,要是能像花芽那樣資質(zhì)上佳,用功進取也不算丟人。偏偏蠢笨如牛,處處露怯,還好意思賴著不走。我們早看你不順眼了,一顆老鼠屎害了一鍋粥!讓人知道我們仙源山容留你這樣的敗類,豈不是所有人都要跟著你一起丟臉!” 這里不少人對蘇好意心存芥蒂,想他們是經(jīng)過多少年的努力才被選拔進來,他蘇八郎憑什么?! 以后若是人人都舉薦這樣的繡花枕頭來,那仙源山的名頭豈不要低到泥里去! 越是出身高的人越愛惜羽毛,何況將來他們都會被世人奉為神醫(yī),清譽比性命還要重要。 蘇好意靜靜聽著袁典數(shù)落自己,絲毫也不生氣,她早知道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當成害群之馬,必要驅(qū)之而后快。 只是這些清高自詡的人難道就真的完美無瑕么?不見得。 蘇好意靜靜打量著袁典,此人身材高大,眉骨強起,可見性格強硬。人中短促,喜聽贊揚。 這些還罷了,主要是鼻骨三彎,山根帶筋,主著一樣不好說的毛病。 蘇好意給男人相面,相的是風(fēng)月,跟仙源山的夫子考察形貌不是一個路數(shù)。 “袁師兄對我破口大罵,認為我一無是處,可天下哪有完人?是人便都有缺點,就比如師兄您,”蘇好意挑挑眉歪嘴一笑,用扇子遮著臉,悄聲對袁典道:“您不是見了大奶女人也走不動路嗎?” “你——”袁典一下子就怒了,騰地一下子站起來,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動手打蘇好意。 “師兄息怒,開個玩笑而已?!碧K好意說著用扇子壓住袁典的肩膀?qū)⑺艋氐阶簧希曇舻偷偷溃骸安灰烟玫牡茏佣际菦]娶親的,師兄為何已經(jīng)不是純陽之身?” “你……”袁典臉紅脖子粗,但明顯色厲內(nèi)荏。 其實蘇好意根本看不出原袁典是否是純陽男子,不過是在詐他罷了。 “袁師兄莫怕,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人無完人。我不過是根基差點兒,又沒殺人放火,何必容不下我?”蘇好意笑了:“就又何況您那也不算毛病,不過是男兒本色罷了。不過說實話,胸大的女人長相往往在好看和難看之間。我倒認得幾個貌美又胸大的女子,等你什么時候去京城我定把那幾個尤物引薦給你。小弟于風(fēng)月之道頗有造詣,屆時只要傳授給你兩招,必定受用終身?!?/br> 袁成則此時已經(jīng)徹底傻了,長這么大小,何曾有人對他說過如此不要臉之言語?可偏偏又讓他無力辯駁。 蘇好意心中暗自得意,她除了在司馬蘭臺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造次,當著其他人什么話都不敢說。 這里的人聰明歸聰明,可都太要臉了。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還要倒怕著不要臉的。 人人都說這仙源山是洞天福地,她這rou體凡胎的小潑皮非要來鬧一鬧。 她蘇八郎這張面皮,是熟鐵煅造,銅汁澆鑄,鋼刀砍上去都要卷刃的。 袁典不敢跟她硬碰硬,生怕她吵嚷出來,讓別人聽了去,從而自己顏面掃地。 蘇好意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心滿意足地拿起那碗豆腐丸子,到另一邊的空桌上去了。 不一會兒石勉和賀天酬也抱著碗過來坐下。 “你還沒說完那無為妖道是怎么害人的?!笔憷履槅柼K好意,他熬了一天,實在撐不住了。 “想接著聽啊?”蘇好意問他:“回頭給我整理一份藥性相近的藥石譜來,能一眼明了的那種。學(xué)堂里的講義太散亂了,我根本摸不上去?!?/br> 第257章 芳心無意生春草 斜照映窗,花影偏移,歸巢的鳥兒不時從院中掠過,拋下一兩聲啼叫。 蘇好意盤膝坐在書案前,看著半幅宣紙上越寫越不像樣的字,嘆息一聲放下了筆。 心像長了草,荒荒的連成一片,望也望不到頭。想放一把火,又怕燒完之后春風(fēng)吹又生。 司馬蘭臺離開仙源山已經(jīng)半個月了,還沒回來。 古琴上落了薄薄的灰,伸手撥弄一下,反倒被嗆得咳嗽起來。 青蕪院空落落的,蘇好意的心也一樣。 “公子不在,這地方越發(fā)像個和尚廟了,”蘇好意望著窗外的云蘿藤自言自語道:“夫子們不帶家室,弟子們都沒娶親,天天吃的都是素齋,一本本醫(yī)經(jīng)早念晚也念,就差剃光頭了?!?/br> 來到仙源山一段日子,蘇好意從最初的驚艷與陶醉中緩過神來,慢慢察覺到了不足。 這里的景致的確不俗,氣候也極合宜。 只是這里的人都太無趣了,除了學(xué)還是學(xué),吃喝玩樂樣樣沒有,枯燥死板得讓人喘不過氣。 平時在學(xué)堂里還罷了,就連每個月休息的那么幾天,也幾乎都是人人捧著書本。 仿佛他們最愿做的事便是讀書學(xué)習(xí),此外再無其他。 難怪司馬蘭臺的性子如此冷清,自幼便在這里,一住就是十年,簡直跟帶發(fā)修行沒有兩樣。 不過蘇好意并不覺得司馬蘭臺無聊,相反,和他在一處的時候會莫名覺得心安。 哪怕他一句話也不跟自己說,只是在那里彈彈琴,或是靜靜地讀書寫醫(yī)案,也就夠了。 若他長時間不在,自己就覺得無依無靠的,像被逐出家門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