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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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容易,這里頭的文章多著呢。”蘇好意并不樂觀:“我得想辦法打聽打聽,這董清平背后的靠山是誰。華奎大會要請諸多評判,都是京城中的名士,這些人十分重要?!?/br> “花魁大會我還是小時候見過兩次,后來家人就不許我看了?!奔菬o比遺憾地說:“今年這場我無論如何也要從頭跟到尾,你也別太擔(dān)心,剛才我也留心看了,他那里雖然新奇,可也不是毫無缺點。就比如那些姑娘們的妝容太千篇一律,也不夠精致?!?/br> “對呀,吉星,今年有你在可以幫我們館里的姑娘們上妝了!”蘇好意眼睛一亮,像烏云散盡露出的寒星。 吉星這小子不務(wù)正業(yè),歪才情卻有的是。 他畫的妝容不但新巧,更兼因人而異,總能讓人的姿色大放異彩又不顯得虛假。 所謂內(nèi)行看門道,剛剛在良宵苑吉星把里頭姑娘們的妝容都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遍,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破綻。 “那是當(dāng)然,我一定會幫你的?!奔桥闹馗WC。 蘇好意的事比他自己的事還重要,何況這又是緊要關(guān)頭,自然是責(zé)無旁貸了。 “可是,”蘇好意又一轉(zhuǎn)念,神情再次低落下來:“妝容只是一方面,還有衣服鞋子甚至香料,更重要的是姑娘們的各項技藝,哪里落了下風(fēng)都有可能輸了。簡直是千頭萬緒,真讓人頭大!” “衣裳嘛,我倒是可以畫幾樣出來,可是上手做就不成了?!闭f到這點吉星也撓頭了。 “所以說這事兒得從長計議,可時間又不多?!碧K好意真是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難題:“你知道的,楚腰館是我娘的心血,不能毀在我手里。否則等我娘回來了,我怎么交代呢?” 雖說姹兒姨久有抽身之意,可也不能被人趕走吧!砸了總花魁的名頭不說,館里的姑娘們還得尋出路呢! “那就多找些人商議對策,”吉星道:“集思廣益嘛!” “也只要如此,”蘇好意道:“反正沒有退路?!?/br> 兩個人邊走邊說,快到楚腰館的時候,路邊停了一輛馬車,蘇好意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司馬蘭臺的。有些奇怪這么晚了蘭臺公子在這里做什么? “糟了,是七哥?!奔呛芘滤抉R蘭臺,倒不是怕他告狀,而是對他本人比較畏懼。 可這個時候想溜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司馬蘭臺掀起車簾,蘇好意拉了吉星一把,兩個人上前去跟司馬蘭臺見禮。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家?”司馬蘭臺一開口就是沖著吉星,根本沒理蘇好意。 “我……”吉星吭吭唧唧的,欲言又止。 “尚書大人離京前特意找到我,托付說他不在京的日子要我多多看覷你,免得你淘氣生事?!彼抉R蘭臺一副長者口吻,實則他也不過只比吉星大個三四歲??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絲毫也不違和,反倒十分威嚴(yán)。 “八郎有事,我陪她出來一趟?!奔强刹幌牖丶胰?,他早已經(jīng)說好了,這幾日不回府去住。 司馬蘭臺似乎窺破了他的心事,說道:“這么晚你也不必回家去了,我今天剛好無事,便查查你的課業(yè)。且隨我回醫(yī)館去,上車吧!” 吉星當(dāng)然不想去,可又不敢拒絕。看了蘇好意一眼,蘇好意回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在司馬蘭臺面前,她只能老老實實,哪還敢?guī)图谴蜓谧o(hù)? 此時的吉星像被抽去了橫骨,塌著肩膀一步一挨地上了車。 墨童笑著向蘇好意哈了哈腰,牽著車走了。 他家公子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高熙少爺去找了司馬蘭臺,說吉星只怕偷跑出去玩兒了,打著去表兄家的幌子。實則未必到那里去,他不好直接說破,因為吉星這家伙臉太急。 所以就托了司馬蘭臺,司馬蘭臺聽了之后不做第二想,知道他一定來找蘇好意。 因此讓墨童驅(qū)車到了楚腰館,叫墨童進(jìn)去去打聽,蘇好意和吉星都不在家,于是便將馬車停在楚腰館前頭的巷子里,等著這兩個人。 果不其然,二人被逮了個正著。 吉星懊喪的要死,本來都謀劃得好好的,這些日子姹兒姨不在家,他剛好能跟蘇好意在一塊兒玩兒,晚上不回去就在一個被窩里睡。 他已經(jīng)都好多年沒和蘇好意整天在一起了。 司馬蘭臺坐在車?yán)?,容止安然,對吉星的神色視而不見?/br> “七哥,我……還沒吃晚飯。”吉星小聲說:“前面的餛飩攤子停一停,我買碗餛飩吃?!?/br> 他其實在扯謊,打算吃兩口餛飩就鬧肚子痛,這樣就不用被問功課了。 司馬蘭臺伸手號了號他的脈象:“你不但吃了飯,還飲了酒?!?/br> 吉星嚇得忙把手抽回去:“這也能號出來?” 他在楚腰館吃的晚飯,去良宵苑的時候喝了兩杯酒。 “不許?;樱彼抉R蘭臺正告吉星:“否則我直接叫護(hù)衛(wèi)送你到潭州去。” 吉星嚇得老老實實縮在一角,再也不敢耍滑頭了。 高明臣要去的第一站就是潭州,要在那里盤桓將近一個月。 司馬蘭臺是有官職在身的,且是軍中職位,隨從侍衛(wèi)上百人。 只是他從不讓跟著,但這些人隨時待命,只聽他的吩咐。 第118章 蘭臺公子知道了 楚腰館里雖然沒什么客人,但蘇好意還是熬到很晚。 她在謀劃,怎么樣才能不輸。 而吉星跟隨司馬蘭臺到醫(yī)館后被問了幾句書,他聰明勁兒時是有的,糊弄了個七八分,有不到之處,司馬蘭臺又為他點撥了。 吉星本來是抗拒的,但司馬蘭臺的譬解準(zhǔn)確獨到,切中要害而不啰嗦,倒把吉星給聽住了。 他畢竟出身書香世家,就算不好學(xué),耳濡目染也聽了不少。往日里兄弟們探討問題,相互辯論,他時常聽見,于是就拿幾個難解的問題請教司馬蘭臺。 這些問題到了司馬蘭臺面前被簡明扼要地一分析,就變得簡單明了起來。 吉星忍不住贊道:“七哥,你可真博學(xué)。難怪伯父說你是個聰明絕頂又刻苦自律的人?!?/br> 司馬蘭臺學(xué)醫(yī)十年,盡管有名師指點,可在眾弟子中也是進(jìn)步最快,造詣最精的一個。 不單如此,他對經(jīng)史子集也是熟讀于胸,雖然無意科舉,但依舊十分刻苦,所以十分博學(xué)。 在眾親友眼中司馬蘭臺之所以從醫(yī),只是他選擇了懸壺濟(jì)世這條路,并不是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換句話說,如果他想做別的,也一樣能做好。 高明臣異常賞識他,只可惜自己沒有女兒,否則早就上門提親了。 吉星總是聽他夸贊司馬蘭臺,尤其是自己闖禍被訓(xùn)斥的時候。 高明臣評價司馬蘭臺只有兩個字——清慎。 清為神,慎為形。言雖簡,譽則高。 吉星知道,他大伯可是輕易不會夸贊小輩的,怕他們驕傲,但司馬蘭臺卻是個例外。 司馬蘭臺聽了吉星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絲毫也不在意,說道:“高伯父對你寄予厚望,不獨因你是他的子侄,更因為良才美質(zhì)棄之可惜。你能明白他的苦心,也不至于畏懼殊甚。何況讀書可明智,與入不入仕途并無相干?!?/br> 吉星低著頭不說話,他知道司馬蘭臺說的有道理,但自己就是不愛讀書。 “好了,天晚了,你去休息吧!”司馬蘭臺不喜歡說教別人,只是因為答應(yīng)了高明臣,才不得不勉力勸上一勸。 毛婆婆已經(jīng)單獨收拾出房間來給吉星,就在司馬蘭臺臥房的對面。 “七哥,你白天那么忙,我就不多打擾了,”吉星一邊仔細(xì)觀察司馬蘭臺的神色一邊小心地說:“明日一早我就回去,不給你添麻煩了?!?/br> “好,明早我把你送回去。”司馬蘭臺眉毛都不動一下,像尊精雕細(xì)刻的玉石佛像。 “不必勞動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奔敲φf:“我這是小事,耽誤了您治病救人可就不好了?!?/br> “不用擔(dān)心,我?guī)熜謴南稍瓷絹硖酵遥梢蕴嫖以卺t(yī)館坐堂?!彼抉R蘭臺道:“我恰好同你去看看堂姐和小外甥?!?/br> 吉星一聽司馬蘭臺執(zhí)意要送自己回去,便渾身不自在起來,站在那里扭啊晃啊,遲遲不肯走。 司馬蘭臺這人看上去至純至凈,但他表情很少,喜怒不形于色,又讓人莫名覺得他城府很深。 吉星斷不透他是不是清楚自己在撒謊,只知道自己明天絕不回家去。 沒有辦法,只好說了實話:“七哥,我不是有意誆你。實在是八郎那邊有事,我不能不去。” “蘇八郎怎么了?”司馬蘭臺一挑眉問道:“她不是好好的么?” “好什么呀,一點都不好,”吉星到底還是小,提到自己關(guān)心的人和事總是不自覺撅起小嘴,奶氣十足,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姹兒姨出門去了,要好幾個月才回來,把偌大一個楚腰館都交給了她。這還罷了,左不過辛苦些??烧l知憑空出來了個良宵苑,不但搶生意,還公然叫板八郎,說要在花魁大會上贏過她。如果輸了,就讓她去那里做頭牌!這不是欺人太甚么!” 司馬蘭臺聽著,神情看不出什么變化,只是修長有力的手指不自覺蜷了起來。 吉星為了說服司馬蘭臺,極力表現(xiàn)自己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意氣,慨然道:“八郎都要愁壞了,說那良宵苑實力不容小覷,自己實在沒有把握,況且又沒有姹兒姨坐鎮(zhèn),楚腰館里也都人心不定。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你也知道我對她是怎樣的情義,所以無論如何也得幫她?!?/br> 這話在別人面前吉星不會說,但司馬蘭臺不同,他是認(rèn)得蘇好意的,且交情也不淺。 吉星覺得司馬蘭臺既然能邀蘇好意同游上元,說明對她也算看重。如今蘇好意有難,他應(yīng)該不會強令自己回家去。 當(dāng)初還是他把蘇好意從大牢里救出來的呢! “去睡吧!”司馬蘭臺沒再多問,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他的態(tài)度讓吉星的心一下就涼透了:“明早我和你一同出門。” 吉星還要說什么,墨童從外頭進(jìn)來陪著小心道:“吉星少爺,床都給您鋪好了,時候不早了,該安歇了。否則會影響身體的,我們公子也該就寢了?!?/br> 吉星百般不愿,卻也無可奈何,只得隨著墨童去了。 這一晚翻來覆去,輾轉(zhuǎn)無眠,別提多煎熬。 司馬蘭臺執(zhí)意要把自己送回去,那么就絕對不會輕易讓自己再跑出來。想必明天一定會知會家中長輩將自己牢牢看住,免得出來生事。他的話長輩們一定會采納,自己算是完了。 說到底,自己剛才將實情和盤托出,還是太魯莽了。 像司馬蘭臺這么老成持重的人,又有伯父的囑托,必定不會讓自己到楚腰館去幫蘇好意。 雖然他會和蘇好意同游上元,可不代表他會讓自己參與到花魁大會上去。 畢竟顯貴們可以私下進(jìn)出風(fēng)月之地,但不會公開表明自己和哪位姑娘親厚。 沒什么別的緣由,單是覺得于名譽身份有損。 倘若自己幫蘇好意的事被傳揚開,伯父他們一定會覺得顏面掃地。 畢竟有些事可以心知肚明,卻絕不能宣之于口。他又想起蘇好意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有些事說得做不得,還有些事做得說不得。 第119章 八郎真是好人緣 第二日早起,吉星當(dāng)真是千般不情萬般不愿。 磨磨蹭蹭地吃過了早飯,隨著司馬蘭臺上車,一路上都低頭不語。 直到馬車停下,墨童在車外說了聲“到了”,吉星才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