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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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又給她發(fā)了消息。 依舊是很簡單的兩個字:過來。 一個月了,兩人的微信消息還是幾乎一眼就能望到頭,周宴不發(fā)朋友圈,她也不發(fā)。周宴不愛發(fā)消息,基本跟她發(fā)微信消息就是兩個字“過來?!?,她在微信上也顯得很公事公辦。 她輕車熟路的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宿舍,夏語清看到了,問她:“你又要上夜班?。俊?。 “嗯。”溫嬈說。 “注意安全,沒……”沒錢我可以借你錢,夏語清本來想脫口而出,但是又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她不能這樣說,這樣會傷溫嬈的自尊心。 溫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說什么?” “沒事,你小心點,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如果輔導(dǎo)員突然要查寢,我給你發(fā)消息?!毕恼Z清最后這樣說。 “嗯嗯,好的,謝謝你語清?!睖貗菩南掠悬c感動,道:“那我走啦。” 六點到24點都有地鐵可以坐,所以去周宴家也挺方便。 但這一次,來開門的周宴有點不一樣——他的臉上泛著點不正常的緋紅。 “……”溫嬈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你發(fā)燒了?” “嗯。”簡簡單單一個鼻音,居然有點迷糊感。 溫嬈看得出來周宴不怎么有精神,狹長的眼睛有些不自覺的瞇著,一副又困又難受的病號樣。 周宴這個樣子,溫嬈還是第一次見。 大概是男色當前,加之周宴好像沒有了往常的攻擊性,溫嬈的膽子大了一些,便拉著他走:“你去床上躺著,我出去給你買點發(fā)燒藥?!?/br> “不用。”周宴拒絕得言簡意賅。 這個時候,溫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藥箱,于是走了過去問:“你是家里有藥嗎?” “不吃?!敝苎缯f。 “……” 正當兩人陷入尷尬的僵持時,溫嬈的電話響了,陶彩華居然又給她打了電話來,溫嬈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接聽。 “溫嬈,你是不是手里有錢不想給?”陶彩華在電話那頭狐疑的說,“還能真被車撞了?哪有這么巧的事!” “媽,我是真的被車撞了?!睖貗泼鏌o表情,語氣卻依舊十分軟弱委屈:“我當時還有現(xiàn)場拍的照片,要不我等會發(fā)給你看……” 又跟陶彩華周旋了幾句,陶彩華才勉強算是相信了,罵罵嚷嚷的掛掉了電話。 溫嬈關(guān)了電話,抬頭看見周宴注視著自己。 溫嬈聳聳肩:“是我媽。上大學(xué)沒給過我一分錢學(xué)費和生活費,就知道問我要錢,或者讓我出錢給弟弟買東西?!?/br> “所以你借了裸貸?”周宴這樣問她。 “是啊,而且我覺得,我還應(yīng)該再早點,在我高中時就借裸貸的?!睖貗菩χf,“那個時候我只有向她討,好話說盡才會給我一點錢,根本吃不飽,最后高考也考得不盡人意?!?/br> 高中不是義務(wù)教育,但是溫嬈初中畢業(yè)成績很好,溫嬈的老師親自上門游說陶彩華,而且這位老師德高望重,左鄰右舍很多家都認識這位老師,好說歹說,陶彩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才答應(yīng)了讓溫嬈讀高中。 “……就是不知道,我當時是未成年的話,他們會不會借給我?!?/br> 溫嬈也度過了一個非??嚯y的高中,她為了能離開家庭申請了住校,但是陶彩華扣緊每一分錢不給她,溫嬈只有每天去食堂做義工,才能換得一碗飯吃。 這些很難過的事,溫嬈都沒有講出來,她不是不想博取周宴的同情,但是潛意識告訴她,周宴可沒耐心聽他說這些對于他來說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她自覺的轉(zhuǎn)移話題,只是莫名的有些尷尬:“你今天的狀態(tài)好像很不好,那……我們還做嗎?” 周宴沒說話,卻帶著她徑直走向了臥室,意思倒是挺明顯,不cao她,叫她過來做什么呢。 這一次他明顯有點躁郁,粗暴的撕扯開了她的衣裙,掐著她的脖子cao她,強迫她像母狗一樣伸舌頭露出yin蕩的表情,甚至還在她高潮時扇了她幾耳光,折騰了大半夜。 周宴心情不好的時候慣會這樣折騰她。 溫嬈暈了過去,再昏昏沉沉醒來應(yīng)該是深夜了,卻模糊的見周宴好像坐在床頭,手指夾著煙,卻是跟誰打著電話,開口的第一句語氣溫柔恭謹?shù)煤芮‘敚骸澳赣H?!?/br> 她徹底驚醒了過來,簡直是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雖然心里隱約知道周宴對別人跟對她也許是不一樣的,但第一次見周宴這副樣子,真是覺得仿佛見了鬼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大腦宕機。周宴說了幾句,掛了電話,神色立馬變得冷淡——這倒跟她一樣,京劇換臉譜似的。 周宴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注視。 也許是心里煩悶想找個人說話,也許是覺得她本就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周宴眼睫微斂,吸了口煙,居然難得又冒出一句,像是跟她解釋了:“她并非我的生母?!?/br> “不過我的生母,也不算什么好東西?!?/br> “……”溫嬈徹底不知道說什么,她剛剛好像聽到了一出豪門狗血家庭劇,關(guān)鍵是這個劇情,居然還是發(fā)生在周宴身上的。 也許是她像只呆頭鵝的樣子取悅了他,周宴竟然十分難得的說了下去,繼續(xù)跟她解釋:“我生母是情婦,養(yǎng)母沒有生育功能,就把我從小時候開始就接到她身邊去了?!?/br> 當成他父親的繼承人培養(yǎng)。 只是,小叁的孩子,哪有那么好當呢。 “那還挺不容易的?!睖貗普f。 溫嬈的表情卻難掩敷衍,她并不是圣母,聽到誰的苦難就感同身受的同情,她童年到成年都經(jīng)常飯都吃不飽,像周宴這樣命比她好太多的人,如果換作是她童年受點虐待但是能大富大貴,她簡直不要太愿意。 如果兩人的命運可以交換,溫嬈恨不得把錢砸他臉上包養(yǎng)他羞辱他命令他。 周宴沉默半響,居然提問了她一個非常匪夷所思的問題:“假如你能把你的家人殺了,并且不負任何法律責(zé)任,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你會愿意嗎?” 溫嬈一顆心緊密的跳了起來,她下意識的就擠出一絲笑來,僵硬的假笑不倫不類的掛在了臉上,她聽見自己輕飄飄的,好像發(fā)出了聲音:“愿意啊?!?/br> 只是她膽子小,其實一向害怕血腥暴力和神神鬼鬼的東西,能不讓她親自動手,那便更好了。 周宴居然神色中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說:“我倒也愿意?!?/br> “……”知道了他好像在開玩笑,溫嬈不僅有點失落和沮喪。 她這副神情自然落入了周宴眼底,但是溫嬈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居然湊了過來,手輕輕的抬起,搭在他肩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嫵媚,她低頭倚著他,在他耳邊軟聲絮語:“我對我母親的感情全憑一腔恨意在支撐,只是我這人膽子小,見不得血腥,恐怕是殺不了人??墒俏胰裟苤浪笥嗌歼^得很不好很不好,那我便也能心滿意足了?!?/br> 她說完,微微笑著看著他,并不懇求,也不軟弱,甚至有點像古代話本里蛇蝎化作的美人,嬌軀溫軟,美艷動人,眼眸里卻隱隱閃爍著嗜人的冷光。 他重新認識了她。 這帶給他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他的心好像狂跳了起來,血液卻是凝固而森寒的,他感覺冷——但是卻興奮不已。 “好。”周宴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