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260節(jié)
只有先從自己做起,王宵獵才能要求別人。如果自己不克制,哪怕手下的人聽話,也不是真地聽。一個領導者不只是要讓手下聽話,而是要讓他們主動地做自己要求的事。 第632章 劉子羽 陜州大捷之后不到一個月,閏四月十一,劉子羽來到洛陽。 得到消息,王宵獵不由吃了一驚。算著日子,劉子羽幾乎是得到消息便出發(fā),馬不停蹄才能趕來。 把劉子羽迎到河南府衙,王宵獵道:“參議來得好快!我還以為,其他地方才得到消息呢。” 劉子羽道:“節(jié)帥一戰(zhàn)斬兩萬余金軍,是前所未有之大勝,我等豈能充耳不聞!你在陜州斬拔離速,天下形勢就一下不一樣了。樞密命我前來,與節(jié)帥商量接下來的戰(zhàn)事?!?/br> 王宵獵聽了,情緒冷靜下來。道:“不知樞密欲要如何?” 劉子羽道:“富平一戰(zhàn)后,金軍席卷陜西五路,十幾萬大軍堵在蜀口,戰(zhàn)了兩年了。賴三軍用命,吳家兄弟諸將拼死作戰(zhàn),才保得川蜀太平。實話說,朝廷兵馬保住蜀口已是艱難,再無余力?,F在你斬了拔離速,進攻蜀口的就只剩下兀術而已。其余陜西兵馬,其實無大用。” 王宵獵點頭:“參議說的不錯。只是我沒有想到,川蜀前線如此艱難嗎?” 劉子羽嘆了口氣:“難,確實是難。陜西的兵馬入川的極少,現在前線只有兩三萬人而已。全靠著蜀道艱險,勉強擋得住金軍。這次你在陜州大捷,著實是救了川蜀!” 北宋的兵來源非常集中,主要是以陜西、河東、河北三路為主,京東、京西兩路補充。南方地區(qū)的百姓,一般是不當兵的。靖康之變后,宋朝兵源地丟失,兵力補充不容易。 在川蜀前線,雖然有富庶的川蜀之地做后方,張浚卻很難補充富平一戰(zhàn)兵力的損失。很長的時間,包括吳階、吳璘、楊政等大將,手下兵力都不多??恐乩韮?yōu)勢,勉強守住而已。 要到很多年之后,宋朝才習慣使用南方兵,兵力多起來。在趙構當政的前期,宋朝的正規(guī)軍大多來自北方,兵力并不比金軍占據什么優(yōu)勢。王宵獵這樣,通過系統(tǒng)化訓練,招本地人參軍的,只此一家。 王宵獵想了想,對劉子羽道:“若如此,諸將可以趁機休整,好好休息一下了?!?/br> 劉子羽道:“天下未復,怎么能夠休息呢?陜州之戰(zhàn)后,金軍在陜西只剩兀術和撒離喝兩人。撒離喝的兵馬不足萬人,主要與我們爭壓秦鳳路以西地區(qū)。兀術三萬人,進攻蜀口。三萬人,只比拔離速多七千人而已!” 王宵獵聽了,慢慢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對劉子羽道:“參議喝茶?!?/br> 劉子羽見王宵獵如此,臉上不由變了顏色。道:“節(jié)帥,看你的樣子,一時半刻不想動兵了?” 王宵獵道:“已經是夏天了,要動兵,怎么也要等到秋高馬肥的時候才好?!?/br> 劉子羽道:“我們漢人,哪里還要秋冬動兵!不瞞節(jié)帥,聽聞你在陜州大捷,天下軍民無不興奮!樞密決定,你的軍隊在一兩個月內,向西進攻。先取京兆府,而后進攻鳳翔府,堵住兀術一軍的退路!我們東西對進,全殲兀術一軍于終南山下!節(jié)帥一個陜州大捷,便改變了天下局勢。如果我們聯(lián)手,再打一個陜州大捷,何愁中原不復!” 王宵獵放下茶杯,道:“參議,仗不是這么打的?!?/br> 劉子羽猛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那是怎么打的?現在正是節(jié)帥為朝廷效力的時候,怎可推三阻四,白白錯失了戰(zhàn)機!富平一戰(zhàn),若不是曲端不聽樞密命令,怎么會大???” 王宵獵抬起頭,看著劉子羽,沉默了一會。才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一場戰(zhàn)役,戰(zhàn)前必須仔細謀劃,方方面面都想到。計劃要訂得周詳,出兵的時候要果斷,作戰(zhàn)的時候要勇猛,才能夠抓得住勝機。如果戰(zhàn)事不利,怎么撤退,怎么反擊,必須都要考慮到。從陜州之戰(zhàn)到現不足一個月,參議急馳近千里來到洛陽,我不相信你們仔細謀劃過!一進興起就要打一場仗?我沒有那么瘋!” 劉子羽道:“兀術三萬兵馬孤懸陜西,周圍千里之內并無良援,這不是戰(zhàn)機什么是戰(zhàn)機?你的大軍新勝之后,士氣正銳,西出陜西誰人可擋?我們東西對進,斬兀術于陜西,此不世之大功!” 王宵獵道:“這么明顯的戰(zhàn)機,樞密想得到,參議也想得到,那么兀術能不能想到?” 劉子羽聽了不由一愣。過了一會才道:“自然想得到?!?/br> 王宵獵道:“兀術想得到,還會在鳳翔府等著我們東西對進嗎?他的部下最少一人兩馬,哪怕我到了京兆府,兀術依然可以率領三萬人逃之夭夭!我數萬大軍,到鳳翔去干什么?” 劉子羽道:“即使兀術逃了,我們也收復了關中?!?/br> 王宵獵嘆了口氣:“女真人的兵馬,極限不超過二十萬。斬了拔離速,現在最多還剩十八萬人。十八萬人,要守萬里疆土,怎么能夠做得到?要收復地方,金軍的防守處處是漏洞!關中又算得了什么!” 劉子羽看著王宵獵,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過了好一會,才道:“若節(jié)帥認為不應該西進,那該怎樣?” 王宵獵道:“金人以小國擊大國,本來就隱患重重。我們應該緊緊抓住金軍的弱點,不要分散精力。金軍最大的弱點,就是兵力不足,而不是地盤太小。所以呢,我們與金軍作戰(zhàn),暫時不要在意地盤。所謂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只要擊滅金軍,不要說關中,女真人能守住哪里呢?我的軍隊暫時不西進,偌大陜西,金軍總要派兵去守。哪怕兀術退了,撒離喝不能退。能拖住幾萬金軍,比占據關中強得多了?!?/br> 劉子羽看著王宵獵,過了一會道:“節(jié)帥的意思,還是大軍不西進?” 王宵獵點頭:“不錯。我下一步的目標是河東。金軍的規(guī)劃,是占據黃河以北,黃河以南的地盤全給劉豫。河東是黃河以北,金軍不能置之不理吧。而且只要占據了河東,陜西也就收回來了?!?/br> 其實王宵獵的軍隊西進,占據關中,費不了多少力氣。把金軍趕出陜西之后,再進攻河東,形勢會更好。但王宵獵實在怕了張浚,盡量要避免軍隊落入張浚手中。諸般借口,種種說法,都是一個目的,離張浚遠一點?;蛘哒f,離著朝廷遠一點。大宋的朝廷,現在實在沒有人能夠當得起恢復中原的重任。把軍隊交給他們,實在兇多吉少。 劉子羽自小隨著父親長在軍旅中,眼光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他感覺得出來,王宵獵說得有道理,但又不是那么有道理。甚至有一種感覺,王宵獵故意躲著張浚。 過了很久,劉子羽才道:“若是如此,只怕要錯失殲滅兀術的機會了?!?/br> 王宵獵淡淡地道:“一個兀術,算不得是什么強勁對手,錯過就錯過了,有什么關系?” 又不是第一次錯過兀術,王宵獵不覺得有什么可惜。想殺兀術,當年在澠池圍住他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做,何必等到今天?一是機緣巧合,再一個王宵獵確實不覺得兀術厲害,不如留著他。 金朝初年的將領,確實有許多能打的。在這個將星云集的時候,兀術即使不是最弱的那一個,也是相對較弱的那一個。而且他的身份特殊,政治作用比軍事作用大多了。 建炎四年搜山檢海,聽起來威風無比,但在撤退的時候,差點在黃天蕩被韓世忠堵住,兀術的指揮能力不得不讓人懷疑。到了陜西,與宋軍戰(zhàn)了幾年,兀術也沒有取得什么像樣的戰(zhàn)績。與金朝初年的其他將領比起來,兀術的軍事能力讓人懷疑。王宵獵的感覺,自己寧愿與兀術對敵。 第633章 我也沒聽過 劉子羽派了兩個親兵回去,報告張浚王宵獵的意見。自己留在洛陽,等張浚的命令再做決定。 此時的王宵獵,不是幾年前張浚去陜西的時候,在襄陽見的那個小兄弟了。那個時候,王宵獵占據襄陽不久,力量不強,沒有影響天下的能力。張浚多多鼓勵,是應有之義?,F在王宵獵大軍十余萬,治下二三十州,其行動足可以撼動天下,怎么可能跟那個時候同日而語? 張浚宣撫陜西,陜西、川蜀、荊湖、京西皆受其節(jié)制。從權限上說,現在的王宵獵也要聽張浚指揮。不過陜州大捷影響太大,已經不是張??梢宰鰶Q定的了。所以派劉子羽來,措辭雖然嚴厲,也還只是商量。 王宵獵不理劉子羽,命陳與義陪著,逛一逛洛陽。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軍事指揮的事情沒得商量。 華燈初上,劉子羽看著街上行人,對陳與義道:“靖康年間被金軍攻破之后,洛陽何其殘破!節(jié)帥恢復洛陽,這城市眼看著一天一天繁華起來了。我在這里三日,就連街上的行人也多了?!?/br> 陳與義道:“節(jié)帥制置京西南北路,在襄陽的官署,大多都搬到洛陽來了。而這幾天,全軍的鈐轄、都監(jiān)都到洛陽來議事,當然熱鬧多了。” 劉子羽心中一動。問道:“我聽聞鄧州軍制與天下不同,到底有哪些不一樣?” 陳與義道:“不一樣的地方可多了,一時之間哪里能夠說清楚?” 劉子羽指著前方一塊“人間煙火”的招牌,道:“這一家店新開,生意卻著實是好。不如我們過去嘗一嘗,你慢慢講給我聽好不好?” 陳與義看看招牌,笑道:“人間煙火是制置司的產業(yè),各州各縣都有,當然也開到了洛陽城來。制置司下面,有許多產業(yè),酒樓就有好幾家。這家人間煙火,恰是地位最低的。參議真要過去吃?” 劉子羽奇道:“為什么地位低?是做得不好嗎?” 陳與義搖了搖頭:“是因為這里賣的吃食比較普通,而且價錢不貴。到底是制置司下的產業(yè),集中各地名廚,精研賣的菜色,味道當然不會差?!?/br> “既然味道不差,不是越便宜越好!”劉子羽聽了,不由笑起來,拉著陳與義向小攤走去。 洛陽的“人間煙火”建在洛河邊,官府劃了很大的面積。此時只開了一部分,在破敗的洛陽城里,規(guī)模已經是很大了。只是與襄陽等地的比起來,面積顯得小而已。 此時河邊已經坐了很多人,熙熙攘攘。 小廝見是陳與義,不敢怠慢,急忙引著兩人到了一處清靜的小閣子里。 這處小閣子,是用修竹與旁邊隔開。中間擺一張竹木方桌,旁邊還有一個屏風。 兩人落座。陳與義問小廝:“今天你們這里有什么出色的菜肴?還有,要上好的酒水?!?/br> 小廝笑著道:“回參議,洛陽附近產上好的鲇魚,這里的烤鲇魚可比襄陽的好。還有季節(jié)到了,這些日子我們現殺的田雞味道著實不錯。還有,附近的州縣產上好的黃牛,我們的涮牛肚賣得好。” 陳與義道:“那便來一條烤鲇魚,一盤爆炒田雞,再來些毛肚。對了,拿你們最好的冰鎮(zhèn)葡萄酒來。” 小廝答應,飛快去了。 看著小廝的背影,劉子羽道:“這里的吃食貌似都極簡單。” 陳與義道:“聽著簡單,實際不簡單。這里的廚子,都是經過培訓的,別的地方很難做出來這種味道。他們之所以便宜,是因為用的食材都是家里很少用到的,原料進價便宜。而且菜出得快,客人多?!?/br> 劉子羽道:“原來如此。我哪里會知道這些?” 陳與義道:“這些年我一樣要顧著家里,要知道菜多少錢,rou多少錢,慢慢就習慣了?!?/br> 劉子羽聽了不由一驚:“你是制置司的參議,還要做這些事情?” “不做怎么辦?我家里一樣要吃飯,要有柴米油鹽。”陳與義不以為意,搖了搖頭。 劉子羽道:“要你來做,家里的仆人呢?” 陳與義嘆了口氣。道:“節(jié)帥與別人不同,不主張我們顧傭仆人。實際上,現在雇仆人也非常麻煩。他們都有自己的行會,雇傭的價錢、平時的飲食、一個月做多少日子,都有人管著。一個不小心,就生齟齬,不如不雇。現在我做參議,有官方的親兵照顧,不比雇仆人好?” 劉子羽看著陳子義,根本想象不出這是什么生活。雖然自己不是個奢侈的人,還是想象不出,家里沒有仆人照顧怎么辦。自己這樣的人需要仆人照顧,仆人也可賺錢養(yǎng)家糊口,本是兩便,怎么王宵獵這里就生出這么多事來? 一會酒菜上來,陳與義舉著葡萄酒道:“天氣熱了,飲一杯冰酒,著實是難得的美事。參議,且飲一杯!” 兩人飲了酒,吃了魚。 夜晚的風從河面上吹來,帶著水汽,格外沁人心脾。外面人聲鼎沸,小閣子里卻格外清靜,體驗著實不同。 喝了幾杯酒,陳與義道:“我看你們的軍隊,與其他人不同。此次陜州大捷,說明這支軍隊確實是能打,不是其他軍隊可以比的。左右無事,參議不妨跟我說一說有哪些不同,可好?” 陳與義道:“這都是節(jié)帥的主意。我初時看著,覺得這樣怎么可能把軍隊帶好?時間長了,慢慢也就習慣了。等到習慣了,其中許多道理,也悟了一些出來?!?/br> 劉子羽忙道:“愿聞其詳!” 陳與義想了想,道:“最不同的,是節(jié)帥對軍隊的定位。節(jié)帥認為,軍隊來自于人民,服務于人民,必須深深植根于人民之中。最初聽到這些話,我都覺得可笑。軍隊是王之爪牙,朝廷鷹犬,跟百姓有什么關系?百姓只需要老老實實納糧完稅就好,朝廷有錢,自然就能養(yǎng)出能打的軍隊來。過了幾年,看了現在軍隊的樣子,我才知道,當時我覺得可笑,只是我認識不夠,想得淺了?!?/br> 劉子羽道:“怎么說?我們從小學的,難道錯了?” 陳與點了點頭:“節(jié)帥說,軍隊是有組織的暴力集團,核心在組織。組織嚴密,紀律嚴格,軍隊沒有不能打的。相反,如果組織粗疏,紀律松馳,縱然一時能打,也不能保證戰(zhàn)斗力。軍隊建設,重點應該在組織建設。把軍隊的組織搞好了,軍隊的架子也就起來了。在這個基礎上,再去說軍事訓練等等,才有跡可循。” 劉子羽搖搖頭:“這是什么話?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說法!” 陳與義看著劉子羽,道:“我也沒有聽過,都是從節(jié)帥那里學來的。我們沒有聽說過,所以禁軍打不金軍,金軍打不鄧州軍隊,實在是理所應當!” 第634章 這是我們的辦法 劉子羽想了一會,還是不得要領。喃喃道:“組織?組織是個什么東西?軍隊的核心怎么是組織了?” 組織這個詞,本指的是織布時經緯交織,有時也稱織成的織物。在這個基礎上,又衍生出文采架來的意思來。到了唐宋時期,慢慢生出羅織或者安排事情等意思。但后世的意思,這時是沒有的。 像組織、政治等這些詞匯,成為人們的日常用語,有很大的偶然因素。如果不是王宵獵因為前世的記憶,經常講這些詞,手下的人慢慢熟悉,很可能根本不會成為漢語的日常用詞。 見劉子羽緊皺雙眉,陳與義笑道:“這些詞是節(jié)帥常講,我們就慢慢熟悉了。不是節(jié)帥手下,如何認得?不過細細想來,節(jié)帥用這些詞很是精準。換一個詞,就講得不那么明白了?!?/br> 劉子羽聽了,問道:“參議,那組織是個什么意思?” 陳與義道:“簡單一點說,軍隊本來是一個一個人的將士組成。但是軍隊形成之后,作為一個整體,就與這些單獨的將士有了不同的面目。一樣的將士,不同的軍隊,會有不同的面目。讓軍隊形成這些不同面目的,就是組織。以前的禁軍,也是有自己組織的。比如階級法,比如各級統(tǒng)兵官,就是禁軍的組織。只是那個時候,我們不在意軍隊的組織。鄧州軍隊不同,格外在意組織,格外在意一支軍隊是怎么組成的。從軍隊的定位、使命出發(fā),來安排這支軍隊的框架。里面有多少將領,又有多少士卒。哪些是官,哪些是兵。確定好了,再選合適的人,安排進這個框架里。這一個框架,就叫做組織架構。軍隊是先有組織架構,再填將士進去。而不是先有將士,再安排組織架構。” 劉子羽點頭:“原來如此!我有些明白了。——不過,你憑空想出個框架,哪里找到合適的人安排進去?” 陳與義道:“所有我們有新兵營,有軍校啊。合格的士兵,是從新兵營訓練出來的。合格的軍官,是從軍校里面學習出來的。每個人進軍隊,都學習了需要的知識,受到了合格的訓練。學習好了,訓練好了,才被安排進軍隊的組織中來。進了軍隊,是按組織原則辦事,維持軍隊的組織穩(wěn)定?!?/br> “世上還有這種事情!”劉子羽聽了,不由連連稱奇。這樣做事,還是第一次聽說。 陳與義道:“從襄陽開始,我就隨在節(jié)帥身邊。最開始對節(jié)帥做事的方法,我也想不通,覺得不對。經過幾年,才慢慢明白節(jié)帥為什么要這么做?,F在鄧州軍隊,不管是將領還是士卒,都是組織一部分。一支軍隊,不會因為換個將領就會面目全非。有了地盤,有了人力,很快就可以按照已有的組織架構擴軍。新成立的軍隊,訓練一段時間,戰(zhàn)斗力不會比原來的軍隊相差太多。若是在以前,哪里敢想!” 劉子羽聽了,覺得不敢相信。張浚于富平一戰(zhàn)損失了大量的宋朝老兵,退到四川,很長時間無法補充。只能靠著蜀道天險,苦苦支撐。若是王宵獵的軍隊面臨這種局面,按陳與義說法,豈不是很快就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