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帶徒弟，甚至是父子相傳，技術(shù)進展是很慢的。而且沒有理論基礎(chǔ)，沒有一套規(guī)范，大家的經(jīng)驗不能相互借鑒。集中到一起，用一套規(guī)范交流，不但發(fā)展基礎(chǔ)，而且還要發(fā)展理論，進步的速度不知道比以前快多少。這里面的很多技術(shù)都可以很快投入實用，加上官辦的場務(wù)，再加上很行的貸款，很快就可以發(fā)展起來。發(fā)展起來幾個，衙門的投資就迅速可以收回來。

    這里的一兩百人，帶著王宵獵的夢想。王宵獵希望他們可以為自己的夢想插上翅膀，在這個時代綻放出絢麗的花朵。他們的成果，將直接帶來社會的改變。

    回到位子坐下，陳與義道：“觀察飲酒不少，不如回去歇息吧?！?/br>
    王宵獵點了點頭：“頭是有些暈了。參議，你在這里多做些時間，不要寒了這些人的心。接下來的許多事情，都仰仗這些人。要讓他們滿意，能盡心做事才好?！?/br>
    陳與義稱是。命崔青帶幾個親兵，扶王宵獵回去。

    看著王宵獵離去，陳與義不由嘆了口氣。王宵獵的許多做法，與其他人大不一樣。這個時代，不管是朝廷還是百姓，最獲重的還是讀書人。讀書人明事理，不管是什么事情，總能講出道理來。這些做各種會藝的，確實有用處，但對社會卻沒有大用處。

    若不是這些人里少有倡優(yōu)，王宵獵也不喜歡歌舞，不免讓人懷疑，王宵獵用心可疑。但是有什么辦法呢？王宵獵確實用幾州養(yǎng)出了五萬兵，確實與金人對戰(zhàn)不落下風(fēng)。這樣的戰(zhàn)績，其他人就沒有懷疑的資格。不管王宵獵做事多么古怪，照著做就是了。

    陳與義如此，王宵獵的屬下很多都是如此。他們不理解王宵獵的做法，但不懷疑王宵獵的能力。不管王宵獵說什么，只管照做就是。

    第280章 司令部

    新野官廳里，陳與義伏在案后，處理著這些日子的公文。牛皋和邵凌坐在一邊閑聊，說著這些日子邵凌在陜州的事。在陜州幾個月，把百姓大多遷入鄧州，發(fā)生了太多的事。

    過了許久，陳與義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

    在廳中踱了幾步。牛皋突然問陳與義：“參議，聽說這些日子襄陽城里好熱鬧！”

    陳與義點了點頭道：“不錯。最近印了會子，設(shè)了銀行，觀察又設(shè)蓋了一個研究院，把城中凡有伎藝的全部搬了過去。這些事做了，城中熱鬧不少?！?/br>
    牛皋嘆了口氣：“從荊門回來，觀察便大多時間待在襄陽城里，很少到新野來了。軍中一有錢，那些讀書人、伎藝人的日子便好過了起來，新野大軍反而沒人問了?！?/br>
    陳與義聽了心中一凜，轉(zhuǎn)身正色道：“為何這么說？觀察最用心的，還是大軍?！?/br>
    牛皋道：“只是說說罷了。看其他鎮(zhèn)撫使的地方，不管軍政民政，都是統(tǒng)兵官說了算。只有我們這里，大軍全部在新野，民政全不參與。”

    陳與義道：“人有所長。民政的事情，當然是文官來管。又不是非常時期，這些事情不必要委托于軍人。統(tǒng)兵官管民政，一是分心，再就是百姓也多不便?！?/br>
    聽了這話，牛皋便就笑：“手里拿毛錐子的，比我們手里拿刀的又強在哪里？我看那些文官，施政也不如何好。下面縣里，不知有多少亂事?！?/br>
    陳與義聽到這里，就知道這話不是牛皋隨便說說的。這幾個月，王宵獵大部分時間在襄陽，處理民政。軍政早已經(jīng)搭好了框架，委托給牛皋和邵凌，管的并不多。

    人不管多大，心態(tài)總是像孩子。以前王宵獵大部分時間在新野，軍隊士氣高，做事底氣足。這幾個月王宵獵的大部分時間在襄陽，軍隊便就覺得受了冷落，許多人心里有怨氣。

    還有一個問題是陳與義擔心的。最近時間招了許多士人，任命為州縣的官員。這些人良莠不齊，里面有做的好的，也有做的差的。看在軍人眼里，難免有想法。

    陳與義道：“不是特別緊急，或者沒有辦法，民政自然是文官來管，這一點無可置疑。觀察說過了無法數(shù)次，軍隊就把軍隊的事情辦好，拉出去能打仗，能打勝仗，就足夠了。其他事情，不能夠讓軍人多cao心，免得影響軍心。同樣，軍人也不應(yīng)該為政事cao心。如若不然，要不就是主管政事的人能力不夠，要不就是軍人的野心太大了！”

    見陳與義說得嚴肅，牛皋道：“我只是隨便說說，哪里來的野心？”

    陳與義道：“我是參議，軍中的事情管的不多，但要了解。政事的事情，同樣如此。軍政和民政怎么結(jié)合，是觀察的事情，我從旁協(xié)助。你們是軍人，政事不應(yīng)該多過問！有官員政事處置不好，民間有怨言，你們聽到了，說出來是對的。但由此懷疑官員做不好，覺得自己更合適，就過界了！”

    陳與義面色嚴肅，語氣也重，牛皋才知道剛才自己說的話過了。

    不許軍人過問政事，是王宵獵定下的原則。以前官員不齊，政事粗疏，這條原則還不明顯。這兩個月招收了大量士人，執(zhí)行得越來越嚴了。

    軍隊是干什么的？軍隊是對外敵的。內(nèi)部事務(wù)，軍隊不應(yīng)該干預(yù)。讓軍隊干預(yù)內(nèi)部事務(wù)，會引起無窮的禍端。這個問題很多人看不清，也想不明白，還有很多人覺得無所謂。不是那樣的，條件許可的情況下，不把軍隊與內(nèi)政隔離開，后邊很多事情都會很難做。

    內(nèi)政有問題，那就改革內(nèi)政。不能指望內(nèi)政出了問題，就引入軍隊解決，那樣內(nèi)政的問題永遠都改不好。而如果給軍隊開了干預(yù)內(nèi)政的口子，也就開了軍事政變的口子。

    從最根本上講，國家是人民的國家，政權(quán)是人民的政權(quán)。對人民，使用軍隊是什么道理？除非自己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或者認為政權(quán)不再是人民的政權(quán)。

    很多事情，不想到根本，不分析到極致，也就分不出對錯。對很多人來說，你不聽我的，我就命令軍隊干掉你，好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事情當然不是這樣的，凡事要講規(guī)矩的。沒有規(guī)矩，國家又憑什么建立？政權(quán)憑什么建立？社會如何運行？

    這個問題王宵獵講沒有用，需要下面的人理解。有幾個人理解？下面的幾位將軍，沒有人把問題想明白。只是有人覺得，連打了兩場勝仗，地盤穩(wěn)固了，到了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候，沒有軍隊的份了，心中有怨言而已。牛皋只聽手下的人說得多了，不自覺就說了出來。

    陳與義到位子上坐下，沉默了一會。道：“我是文臣，現(xiàn)在為參議，來管軍中的事務(wù)，許多人都覺得不合適。為什么不合適？因為我不知道軍旅的事情，怎么能管好呢？大可不必這樣想。軍隊的訓(xùn)練、作戰(zhàn)諸般事情我都不管，甚至評功、升遷，我也不管。我所管的，只是制度的執(zhí)行。軍中的制度，觀察的命令，都必須被執(zhí)行。說實話，如果讓武將做這些事情，其實不合適?！?/br>
    說到這里，陳與義示意邵凌和牛皋坐下來。對他們道：“觀察的想法，是自己的鎮(zhèn)撫使司，實際上是司令部。執(zhí)行司令部職能的，是參謀廳。現(xiàn)在參謀廳還頗簡陋，缺少許多官員。比如說，以后參謀廳里要有能制定全軍訓(xùn)練計劃的，要有能決定作戰(zhàn)計的，這些都要武將。但還有要保證軍需、糧草的，要有招新兵、安撫老兵的，還有其他一些雜事，都需要文官。也就是說，司令部里，既要有文官也要有武將。當然，如果文官的事情武將能做了，全用武將也可以。文官、武將只是一個身份而已，不必較真。最關(guān)鍵的是司令部里既有武將的事，也有文官的事?！?/br>
    見邵凌和牛皋睜大了眼睛，都坐在那里不說話。陳與義尷尬地笑笑：“這是觀察跟我講的，雖然我不能完全理解，大致意思總是錯不了。我們的軍隊跟以前不同。以前的軍隊是靠統(tǒng)兵官管理、訓(xùn)練、指揮作戰(zhàn)，以后不會這樣了。以后的軍隊的管理、訓(xùn)練、指揮，由司令部負責。下級接受的命令也主要司令部的命令為主，統(tǒng)兵官的為輔。司令部的核心是參謀廳，還有訓(xùn)練、作戰(zhàn)、糧草等許多廳。將領(lǐng)被任命為統(tǒng)兵官，也是以司令部行使自己的權(quán)力，而不是親近的將校、親兵等。”

    說完，陳與義道：“你們明白不明白？”

    邵凌和牛皋一起搖了搖頭：“回參議，實在不明白?！?/br>
    陳與義嘆了口氣：“說實話，我也不十分明白。不過觀察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以前靠統(tǒng)兵官，是靠某一個人。以后靠司令部，是靠一個機構(gòu)。不但是鎮(zhèn)撫使司如此，下面的一些有指揮職能的職級，同樣是如此。到底司令部要設(shè)到哪一級，現(xiàn)在還沒有定?！?/br>
    聽了這話，邵凌道：“這么說我們下面，也要設(shè)司令部？”

    陳與義點頭：“不錯，一定設(shè)的。不過司令部與司令部不一樣。有的是常設(shè)的，有的是臨時的。比如統(tǒng)兵作戰(zhàn)，臨時幾支軍隊合在一起，自然是要重設(shè)司令部?！?/br>
    邵凌和牛皋小聲議論，過了許久也沒議論明白。他們不知道王宵獵為什么要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對于他們這些統(tǒng)兵官事說，有什么意義。

    后世的人，有時候會說古典軍隊、近世軍隊、后世軍隊，其實都不明確。后世的軍隊，與古典軍隊最大的分別是什么？各種說法很多，但最重要的，應(yīng)該是司令部的設(shè)立。

    司令部不是司令，而是指揮機構(gòu)。比如新中國的軍隊，是團以上設(shè)司令部，一直到軍委。熟悉的四總部，嚴格說來，應(yīng)該是軍委下面的司令部機構(gòu)。

    有的人認為，后世軍隊與古典軍隊的區(qū)別是參謀部。其實不對。參謀部只是司令部的一部分，雖然可能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但終究不是全部。

    隨著前途開始明朗，王宵獵著手對軍隊進行正規(guī)化改革。全軍整頓是如此，設(shè)司令部同樣如此。進么了整頓，司令部得到完善，鄧州軍隊才能脫胎換骨，跟這個時代的其他軍隊徹底區(qū)分開。

    第281章 這面好吃

    放心手里的文書，王宵獵仰起頭，嘆了口氣。

    文書是陳與義寫來的。最近他到新野，發(fā)現(xiàn)軍心不似前些日子旺盛。一是軍中整頓，提拔了一批中下級軍官，但也有一批人受到了懲罰。再一個最近襄陽經(jīng)濟發(fā)展迅速，招收大量士人，任命為官員。這些官員良莠不齊，一批人很惡劣，受到官兵鄙視。

    放下文書，王宵獵想了一會，命令親兵把陳求道叫來。

    陳求道進了官廳，向王宵獵行禮。王宵獵吩咐落座。

    等陳求道坐了下來，王宵獵道：“從荊門回來，有不少士人投靠，被任命為官員。幾個月時間，有的官員做得很好，上下交口稱贊。但還有一批官員，政事一團亂麻，只知貪圖民財，民間怨言不小?！?/br>
    陳求道道：“這樣的事情確實有。不過，時間還短，不能輕易處置。我們這里與其他地方不同，很多人還不適應(yīng)。給他們一段時間，再觀后效?！?/br>
    王宵獵搖了搖頭：“參議，百姓對這些人的觀感，就是對我們的感觀。如果不能及時處置，只怕鎮(zhèn)撫使司的名聲也會受到連累。對政事不熟悉的，自然可以給時間。但還有一些貪圖民財，為害一方的，不能任他們胡作非為！必須及時處置！”

    陳求道想了一會。道：“觀察意欲如何？”

    王宵獵道：“秦并六國，以御史大夫為三公，糾察百官。從那時起，官員任職，不只是有上級對其考評，還有御史對其監(jiān)察?，F(xiàn)在朝廷離我們太遠，鎮(zhèn)撫使司又罷監(jiān)司，缺少了對官員的監(jiān)察。離襄陽比較遠的州縣，官員到任，肆意妄為。這樣下去是不行的?！?/br>
    陳求道道：“鎮(zhèn)撫使所守地方，朝廷罷監(jiān)司，當有深意——”

    王宵獵擺了擺手：“朝廷罷監(jiān)司，不過是表示朝廷不再管這些地方的政事，不必多想。既任命了官員，就必須有監(jiān)察！這樣吧，你回去想一想。限十日之內(nèi)，提出我們應(yīng)該設(shè)立什么樣的監(jiān)察制度，任命哪些官員，如何監(jiān)察各官。三個月之內(nèi)，巡視各州縣！”

    陳求道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反對的理由。只好拱手稱是。

    王宵獵又道：“監(jiān)察是對官員的監(jiān)察，我想，還是不夠的。對官府施政，百姓如何想，他們得到了哪些利處，又有哪些害處。哪些政策是百姓歡迎的，哪些政策是百姓不滿的，官府也應(yīng)該知道?！?/br>
    說到這里，王宵獵又覺得此事過于復(fù)雜。擺了擺手：“罷了，此事我再想想。你盡力考慮如何監(jiān)察官員。此事極為重要，不可拖延！”

    陳求道稱是，轉(zhuǎn)身出去了。

    看著陳求道的背影，王宵獵愣了很久。這幾個月，自己可以說是大刀闊斧，對以前的政治制度改變了很多。借著兩場大勝的威望，基本沒有阻力。這一切改變得太快，很多官員不適應(yīng)，百姓也不適應(yīng)。而且新的政治制度，許多規(guī)章不完善，有許多漏洞。又怎么會不出問題呢？

    在位子上坐下，王宵獵手托額頭，陷入深思。

    自己做事還是太心急了些。旁邊的官員雖然不說，其實很多人根本就不了解為什么這么改。現(xiàn)在的王宵獵不是以前的王宵獵了，官員們有意見，有想法，也不敢來說。很多事情，矛盾便就這樣長年累月積壓下來。點點滴滴，最后釀成大錯。

    看著窗外的陽光，王宵獵直起腰，輕吐了口氣。

    許多事情，改是一定要改的。不但是要改政治制度，還要改軍事制度，改經(jīng)濟制度，甚至民間也要移風(fēng)易俗。但也不能太急，讓官員和社會都不適應(yīng)。不能剛剛改成這樣子，不等官府和民間熟悉，又要改成另一個樣子。頗繁地改來改去，會讓整個社會不穩(wěn)定。

    站起身來，王宵獵在廳中踱了幾步。終于決定，襄陽的事情先放一放，自己應(yīng)該去一趟新野了。

    新野城經(jīng)過了一年半發(fā)展，迅速發(fā)展起來。由于大量軍隊駐扎，城中商鋪林立。與襄陽不同，周圍沒有大量鄉(xiāng)村，百姓也少，這里的店鋪以各種消費行業(yè)為主。吃的喝的，甚至比襄陽還多。

    定娘一只手牽著阿爹的袖子，一只手抱著一個小小包袱，邁著小碎步。不敢抬頭，一雙眼睛卻不停地看著路邊的鋪子，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走了一氣，陳慶有些腳累。停住腳步，對張馳的父親張炎道：“走得著實累了。天氣又熱，這樣走下去如何是頭？不如找個地方吃些飯，過了晌午再去找。”

    張炎急忙道：“前些日子我寫信問過了，二郎在軍中當了官，住的離城池不遠。只要找個熟人問一問路，并不花什么時間?！?/br>
    陳慶搖頭：“我們兩個大男人都走得累，更何況定娘？還是先找地方吃飯！”

    張炎沒有辦法，只好與陳慶父女一起，看旁邊有一家面館，走了進去。這些面館，在城里不算什么稀奇，鄉(xiāng)下可是沒有。很多鄉(xiāng)下人進城，都要先進來吃一碗面。

    三個人尋張空座坐了。一個小廝便跑了過來。

    陳慶道：“聽說你們這里面好吃，便給我們一人一碗！”

    小廝小笑道：“客官，我們這里有幾種面。一種是拉面，二十文一碗。要加rou，最少五文錢。還有一種刀削的砂鍋煮的面，新出來沒有多久，二十五文錢一碗。還有一種，有面有菜有rou，在鍋里燜過的叫作燜面。另外一種，則是加了雞蛋，在鍋中炒熟，叫做炒面。炒面只要二十文，燜面卻要二十五文。”

    陳慶看了看張炎，咬了咬牙道：“我們走了這么遠的路，自然要吃好一點的。便吃那有rou有菜的什么燜面，來三大碗，一人一碗！”

    小廝點頭，道聲好，快步回去了。

    張炎看小廝走了，搖頭道：“新野的東西好貴！襄陽城里，一碗拉面也不過十五文，有好多rou！”

    陳慶道：“說不定這里的面rou多，不然為何那么貴？周圍都是軍人，難道他們多有錢？”

    兩個人小聲議論著。店里面沒有太陽曬，又有過堂風(fēng)吹，身上的汗很快干了。

    過了一會，小廝端了三碗面上來，放在桌上。三人看看，面色較深，里面拌著有豬rou，還有豆角和芹菜在一起，跟以前吃的拉面、削面、手搟面等都不同。

    看了一會，陳慶對張炎道：“這面以前沒有吃過，不知好吃不好吃。”

    張炎道：“好不好吃，吃到嘴里才知道。你剛才說餓了，現(xiàn)在面上來，只管吃就是！”

    說完，拿起筷子，挑了一口就吃。吃進嘴里嚼了幾下，贊道：“果然好味道！”

    陳慶拿起筷子，對定娘道：“你必然也餓了，只管吃就是?！?/br>
    說完，大口吃起來。燜面有rou有菜，里面又有油，吃起味道十足。與拉面、削面比起來，燜面做起來復(fù)雜，價錢自然也要貴上一些。不過對農(nóng)人來說，這面更有味道。

    張炎一邊吃著，一邊心里思索。兒子張馳看著就要二十歲，該要娶親了。以前家里窮，而且兵荒馬亂，沒有這條件。現(xiàn)在他當了官，就要cao辦此事。此次就是家里人看定了陳家的定娘，張炎特意帶著來新野城里相親。若沒有意外，親事就定下來。

    第282章 探親

    出了面館，陳定問定娘：“剛才的面著實好味道！你可吃飽了？”

    定娘小聲道：“飽了?！?/br>
    張炎看看天色道：“我們快去找二郎。若是天黑前找不到，又要白花住宿錢?！?/br>
    現(xiàn)在農(nóng)民的日子并不十分貧窮，但地方小，賣rou的少，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頓rou。而且農(nóng)家做菜味道寡淡，舍不得放鹽，舍不得放油，這些飯館里的菜、面在他們看來實在味道鮮美。與后世相比，城里在外面吃慣的人不是一回事。

    正在三人商量著該去哪里問的時候，就聽見馬蹄聲傳來。街道上的人急忙避到路旁，好奇地盯著從城門過來的人群。陳定抬頭看，就見前面立著幾桿旗，后面一個大官，許多士卒圍繞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