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郎道：“我自小長在北方，到了這里，見到了許多稀奇物事。便如柑橘、黃橙、枇杷、竹筍之類，便都是以前未見。這里水多，有各種樣的魚。對了，以種縮頸鳊，最是美味。”

    說到這里，葛二郎又道：“還有，還有。年初從宜城縣引了些甘蔗到村里種了，現(xiàn)在都大了。我聽說此物最甜，可惜都說現(xiàn)在太小，吃不得?！?/br>
    王宵獵心中一動，卻是忘了甘蔗這種經(jīng)濟作物。

    南方很多地方都能種甘蔗，而且此時也比后世溫暖，襄陽一樣種的。只是此時比不得唐朝，襄陽只有宜城等靠南的地方，有山地阻擋寒流，甘蔗還能正常生長。不過這里的甘蔗，與明州、四川、番禺等盛產(chǎn)甘蔗的地方比，甜度遠遠不如。不用來榨糖，而只是當作水果食用。

    不夠甜又怎么了？這個時代的糖實在太貴重，成本高些，一樣是賺錢的買賣。

    王宵獵在這里設(shè)莊園，主要的目的是引種南北作物。襄陽正處南北中間，南方的作物能生長，北方的也可以。經(jīng)過在這里的種植，一部分南方的作物可以種到北方，北方的作物可以種到南方。

    不多時，蠽蟟螝炸好了端上來。王宵獵道：“這是一種美味，可惜當不了主食。你們過來，都嘗一嘗。以后等到閑時，可以去抓些，算作消遣?！?/br>
    葛二郎上前，拿了一只在嘴里。贊道：“果然好滋味！”

    王宵獵笑了笑。這孩子也沒吃過多少好東西，只要有些味道，都會贊一句。

    吃了一氣，葛二郎在一邊洗了水。問道：“觀察，那邊官員議論得熱鬧，怎么你這么清閑？”

    王宵獵道：“因為我不需要跟他們一起議論，自然就清閑了?！?/br>
    葛二郎也不知聽懂了沒有，到一邊與孫五郎玩去了。

    為什么不去參加議論？王宵獵去議論什么？他只要抓住了大方向，其他事情自然由屬下去辦。具體的情況又不清楚，怎么施政自然就不好干涉。對于王宵獵來說，只要牢牢抓住軍隊，政事自然可以放手由屬下去辦。經(jīng)過鍛煉，這些官員才能成長起來。

    第263章 文武分開

    看過了手中的文書，王宵獵對陳求道道：“這幾天商量的如何，你撿重要的說一說?！?/br>
    陳求道拱手：“依觀察吩咐，我們這幾日商量，定了一個大的框架出來。依著觀察所說，印多少會子由制置司決定，則管印會子的人不太重要，按令行事而已。存到三個銀行，哪個銀行存多少是非常重要的事，只怕也要由制置司來定?！?/br>
    王宵獵道：“此事當然由制置司定。而且與轉(zhuǎn)運司有關(guān)。哪個衙門多一些，哪個衙門少一些，下面各州各縣多少，都要有依據(jù)，不能由著性子來。所以我說各衙門、各州縣要定個五年計劃，在這個基礎(chǔ)上再定出一年的計劃。計劃報上司審核，審核之后根據(jù)報的計劃決定錢的劃分?！?/br>
    陳求道點頭：“如此最好。不過，一時之間官吏不足，而且許多人不知算學，不知會計，要訓練過才好。這不是小事，要制置司統(tǒng)一安排官吏學習。”

    王宵獵道：“可以。今年接下來的時間，便開始學習。三個月一期，到期輪換。學的好的人自然升官，學的不好的就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了?！?/br>
    王宵獵手下并沒有多少朝廷的正式官員，哪個升，哪個降，沒有一定之規(guī)。聽了這話，陳求道并沒有異議。他所擔心的，是按照要求，官吏嚴重不足。

    陳求道又道：“管印會子的人不重要，但管銀行的人非常重要。各衙門、各州縣的錢都要從他們這里出來，出一點事，便影響極大。這些人應(yīng)當用官，用吏不合適。而且這些官員的級別不能低了，不然怎么能夠震懾住各衙門？手中握有大筆錢財，可以說直接影響治下百姓衣食，不可馬虎！”

    王宵獵看著陳求道，點了點頭：“不錯，管銀行的人非常重要！要用何人，大家可以推薦，不必拘泥。毫無疑問，現(xiàn)在我們的人手嚴重不足，要想辦法。”

    陳求道連連點頭：“這些日子，大家議論最多的事情，就是銀行人選。各衙門、各州縣，用的錢都要從銀行取出來，人選不合適，影響極大。只是議論許久，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br>
    王宵獵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時，回去之后，慢慢再想。還有，衙門、州縣的錢雖然是從銀行里取出來，卻不是銀行說了算。而是上級把錢存進去，或者自己有錢存進銀行，才能取錢?！?/br>
    陳求道搖搖頭，笑笑。過了一會，才道：“觀察，你說的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銀行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除了讓人存錢，就是貸錢?。]有錢在銀行里又如何？衙門可以貸！”

    王宵獵想說銀行的錢不是隨便貸的，或者規(guī)范各級貸錢，想了想住了口。官員是干什么的？一地的大小事務(wù)，全在其手中。銀行天大的膽子跟他們作對。不管怎么規(guī)定，怎么防范，官員總會想出辦法從銀行把錢貸出來。不要說這個年代，哪怕在后世，官方從銀行貸錢又有何難？后世的時候常說法治，好像只要定好了的規(guī)矩，就不會出亂子一樣。卻不知道，世界本就是人治。所謂法治，不過是把權(quán)力從一些人手中移到了另一些人手中。想法治，最關(guān)鍵的不是法，而是怎么治人。

    見王宵獵同意，陳求道道：“實際最重要的事情，是管銀行的人，這些人怎么行事。只要此事定得好，會少很多亂子。其他的，便是銀行如何貸錢。觀察說的，這幾天我們商量一番，分為幾種。一種是官府要挖彼開渠，修橋鋪路，由很行貸錢。最重要的，還是民間貸錢。觀察一直說，以后治下的州軍不可以再設(shè)行會，而要代之以會社。這些會社有官辦，有民辦，遍及各行各業(yè)。我們想來想去，銀行貸錢最可能的主顧就是會社。會社怎么管理？怎么征稅？他們怎么貸錢？以及其他各種事務(wù)。眾人議論紛紛，一時也想不出個具體的章程。都說，此事以后必然繁劇?！?/br>
    聽了這話，王宵獵微笑：“不錯。以后官府收稅，不像以前容易，最大的來源就是會社。以前很容易啊，鄉(xiāng)下有里正，城里有行頭，各處還有攔頭。以后農(nóng)民種田只交糧稅，不交錢了。攔頭取消了，行會不再設(shè)了，收稅跟以前大不一樣了?！?/br>
    陳求道點了點頭：“是啊。我們議論，以后當官可不容易?！?/br>
    王宵獵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問道：“這幾天，你們議論的就是這些事情？還有其他的沒有？”

    陳求道：“最重要的就是這幾件事了。其他都是小事，觀察回去看文書即可。”

    王宵獵道：“什么都想安排得妥妥當當是不可能的。議論出個大概，便回去著手做吧。在做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問題，再慢慢改正。只要方向?qū)α?，犯些錯誤也沒有什么?！?/br>
    陳求道稱是。又聊了些其他事情，便告辭離去。

    看著陳求道離去，王宵獵對陳與義道：“現(xiàn)在京西南路，有兩位監(jiān)司官。陳求道管雜事，特別是錢糧。汪若海管情報，在京西各路建立我們的游擊區(qū)。你做參議，以后的心思放到軍隊上來?！?/br>
    陳與義拱手稱是。

    制置使司的幕僚官，參謀官最高，參議官第二，其下是干辦公事等。王宵獵起自草莽，幕僚設(shè)置沒有那么規(guī)范。直到最近，才開始慢慢補齊?，F(xiàn)在制置使司的參議官，是王宵獵之下的第二位人物。

    隨著地盤漸漸穩(wěn)固，王宵獵有意把手下的將領(lǐng)官員分成軍政兩部分，各不參與。用通俗的話講，就是文武分開。而且分開的比較徹底，非特殊情況，不再相互轉(zhuǎn)任。

    宋朝的官職，除了分文職武職之外，還有軍職。文武之間的分別其實并不太嚴格，一般來說，文職官員的要求較高，地位較高，升職也比較快。武職則來源非常雜，有軍職轉(zhuǎn)來的，有恩蔭的，還有各種其他途徑來的。軍職則比較單純，主要就是軍人。

    不管在朝廷還在地方，除了特殊要求，許多官職既可以是文官，也可以是武官。軍職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轉(zhuǎn)為武官，武官也可以轉(zhuǎn)為軍職。某種程度上，武官既有軍職的特點，也有文官的特點。而文官和軍職的分野非常明顯，除了特殊職位，兩者基本沒有交集。

    軍職主要就是禁軍中的一些官職。從都頭、指揮使，到將、虞候、都指揮使，他們的職就是官，官就是職，不像文武官員一樣除了差遣還有官。這些就是軍職。軍職最高是三衙管軍大將，最頂點是殿前都檢點。太祖朝慕容延釗之后，殿前都檢點不再設(shè)，之后殿前都指揮使正職也極少設(shè)，管軍大將就剩下了八個職位。八位管軍大將，位比宰執(zhí)，地位極高。

    在北宋，統(tǒng)兵的是軍職，轉(zhuǎn)到地方才會改為武職。說宋朝崇文抑武沒有道理，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武官實際上不統(tǒng)兵，禁軍的統(tǒng)兵官是軍職。軍職的待遇比武官好得多，只是官多闕少，升遷很難。

    與后世相比較，宋朝的軍職才是后世的軍官，武官并不是。宋朝的武官，在后世實際上一部分成了政務(wù)官員，一部分成了軍官。與后世相似，軍職到一定程度，可以轉(zhuǎn)為武官，到地方任職，實際上與后世的轉(zhuǎn)業(yè)相差不多。不過宋朝的武官，轉(zhuǎn)為軍職容易。

    把文官與軍職對立起來，武官作為兩者中間的一個過渡地帶，比較方便認識宋朝的制度。宋朝的軍隊是雇傭軍，是職業(yè)軍隊，在制度上，不可能過于混亂。

    宋朝軍隊的戰(zhàn)斗力不行，說什么崇文抑武，說社會壓制，說軍人地位不高，其實沒有道理。在制度上面，中國古代宋朝可能是最接近于后世的。宋朝不行，那后世也不行？全世界除了軍事獨裁的國家，也大多是如此，全世界都腦子壞掉了？

    軍隊戰(zhàn)斗力不行，有多方面的原因。有制度的原因，有國家政策的原因，有皇帝的原因，也有大臣的原因，當然也有社會的原因。這些原因方方面面，沒有什么稀奇。這樣的軍隊戰(zhàn)斗力不行，不但是在宋朝這個時候，后世還有很多國家，很多軍隊是這個樣子。歸結(jié)為是崇文抑武，那就只有軍事獨裁國家才能符合這些人的說法了。

    文武分開沒有問題，國家大事文官主導也沒有問題，實際上后世的大部分國家都是如此做的。宋朝武將的地位也不低。不說殿前都檢點，殿前、馬軍、步軍三位都指揮使，地位相當于宰相。地位最低的龍神衛(wèi)四廂都指揮使，地位也相當于參政。還要怎么高的地位？非要做宰相才行？

    改造舊軍隊，可不是一句改變崇文抑武。怎么改造？后世的軍隊從思想到行動，都給出了答案?？床灰娺@些，而只是強調(diào)什么文武分野，就走入了歧途。

    隨著宋金戰(zhàn)爭進入相持，開始變得緩和，王宵獵也要改造自己的軍隊。文武分開，各自改造，便是其中的應(yīng)有之意。

    第264章 鎮(zhèn)撫使

    五月底，天氣熱了起來。大批將領(lǐng)進入制置使司，說說笑笑?？粗贿叺奈墓訇犖槔?，有許多陌生面孔，在那里低聲品評。

    張馳剛剛升官，這里沒有熟人，一個人坐在角落里。

    眾人嘈嘈雜雜說話的時候，王宵獵和陳與義、李晦叔進來。王宵獵看了眾人一眼，嘈雜的話語聲立即停了，眾將一起叉手行禮。

    王宵獵道：“我這里不講究嚴刑峻法，軍隊里講一個官兵平等。這般給眾人講話，如果下面的人站著，講話的人就要站著。下面的人坐著，講話的人可以坐著，也可以站著?！渥?！”

    “諾！”眾將一起行禮，在擺好的交椅上坐下來。

    一眾文官看著，不由嚇了一跳。在武將面前，王宵獵就沒有在文官面前那么和藹了。

    坐了下來。王宵獵道：“進入夏天了。接下來的日子，金軍不會南犯，有幾個月太平。太平時間我們不能閑著，文官有文官的事，武將有武將的任務(wù)。前幾天在虎頭山，一眾官員議論了印制會子，設(shè)立銀行的一應(yīng)事務(wù)。接下來的幾個月，各州縣要把這件事做好。還有，設(shè)了銀行，軍隊的錢同樣也要從銀行來領(lǐng)，到底怎么安排，后邊聚眾將來議?！?/br>
    “接下來一直到十月，軍隊的任務(wù)是整頓。今年初，救了陜州。前幾個月，又救了荊門。數(shù)月之內(nèi)連打兩仗，是我們難得的經(jīng)驗。經(jīng)過整理，這些經(jīng)驗基本都印成了冊子。接下來的幾個月，就按照我們整理出來的冊子，學習、改造、訓練。爭取到年底的時候，軍隊的面貌煥然一新！”

    眾將一起稱諾。

    今天將一級的武將全部到了，人數(shù)很多。王宵獵沒有多說，只是簡單講了接下來的任務(wù)。文官是縣令以上全到，同樣只是籠統(tǒng)地介紹了接下來的任務(wù)。

    一個多時辰后便就講完，王宵獵吩咐文官武將不要走，在制置使司待一兩天。許多事情要向官員和將領(lǐng)單獨安排，不是幾句話能講完的。

    剛回到官廳落座，崔青急急進來。叉手道：“觀察，朝廷派了欽差，已過棗陽。按著路程，今天下午就應(yīng)當?shù)竭_襄陽城外了！”

    王宵獵吃了一驚：“朝廷因何派欽差來？有什么吩咐沒有？”

    崔青道：“聽隨州陳知州派來的人說，朝廷要建藩鎮(zhèn)。欽差來，是要封官的。欽差是從鄂州到德安府，而后入隨州，轉(zhuǎn)來襄陽?！?/br>
    王宵獵點了點頭。對陳與義道：“既是欽差來，不可馬虎。集合軍中統(tǒng)制以上將領(lǐng)，還有縣令以上官員，準備迎接。隨州的消息來，欽差下午就到襄陽城，路上走得甚急。”

    陳與義應(yīng)諾，匆匆前去準備。

    王宵獵坐在交椅上，出了一會神。這個時候，朝廷派欽差來，封什么官？建藩鎮(zhèn)是什么意思？自己記得這個時候宋朝曾經(jīng)有過這舉動，具體內(nèi)容卻記不起來了。

    到了下午，便有欽差的隨從入城，讓襄陽的官吏出城迎接。

    王宵獵帶著陳與義、陳求道和一眾官員，迎出城外。等不多久，欽差的儀仗便就到了。儀仗非常簡陋，只有二十多人，全部騎馬。

    上前行禮，王宵獵道：“欽差前來，未及遠迎，還請恕罪！”

    馬上的秦梓樣子有些疲憊。道：“制置不必多禮！我奉朝廷之命前來傳旨，一切如儀?！?/br>
    進了城，到了官廳，秦梓取了圣旨，王宵獵行禮如儀接了。展開來看，原來是朝廷不知為什么決定行藩鎮(zhèn)之法。京畿、湖北、淮南、京東、京西州軍，并分為鎮(zhèn)。而陜西、四川、江南、兩浙、湖南、福建和二廣諸路如舊。各鎮(zhèn)除茶鹽之利設(shè)提舉官之外，罷其余的監(jiān)司。除上供錢帛之外，其余財賦聽任帥臣移用?，F(xiàn)在藩鎮(zhèn)初建，免上供三年。帥臣的權(quán)限擴大，可以自辟官吏，按察升黜。遇軍興，許便宜行事。如果能捍御外寇，顯立大功，職位可以世襲。

    王宵獵由京西南路制置使改任襄陽府、汝、唐、鄧州鎮(zhèn)撫使，兼知襄陽府，其余官職如舊。

    看著圣旨，王宵獵愣了很久。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事情真正到來了，還是讓人意外。自己本來就是軍閥，現(xiàn)在算是朝廷承認的軍閥，而且地盤小了。

    沉默許久，王宵獵才道：“在我名下只有四州府，京西南路其余州府如何？”

    秦梓道：“朝廷議定，各鎮(zhèn)撫使的地盤不宜過大，免得政令混亂。是以一鎮(zhèn)撫使所轄地域，少者一兩州，多者最多五州。觀察的周圍，有德安府、復(fù)州、漢陽軍鎮(zhèn)撫使陳規(guī)，荊南府、歸、峽州、荊門、公安軍鎮(zhèn)撫使解潛，金、均、房州鎮(zhèn)撫使范之才，淮寧、順昌府鎮(zhèn)撫使馮長寧，河南府、孟、鄭州鎮(zhèn)撫使翟興。還有，以汪若海為蔡州、信陽軍鎮(zhèn)撫使，陳求道為隨、郢州鎮(zhèn)撫使。”

    王宵獵看了看一邊的陳求道，笑了笑沒有說話。

    陳求道道：“我觀朝廷的意圖，是讓在邊境的大軍各有地盤，抵御金虜，安定地方。我與汪提刑都沒有軍隊，怎么做鎮(zhèn)撫使？圖具虛名而已，卻又何必！”

    秦梓沉聲道：“朝廷如此安排，必有深意！觀察和運使只管奉詔而行即可！”

    王宵獵道：“如此，我就只能把所有軍隊集到中屬下四州，其余的地方不管了。對了，我屬下還有一萬大軍在陜州，是不是也要調(diào)回來？”

    秦梓道：“那是自然！若非必要，各方鎮(zhèn)兵馬輕易不要出境！朝廷已下詔，以李彥仙為陜、虢、商州經(jīng)略使，防守地方。觀察的大軍再在陜州，就不方便了。”

    陜西不在設(shè)鎮(zhèn)撫使的范圍，所以李彥仙的官銜是經(jīng)略使，其實與鎮(zhèn)撫使相差不多。

    王宵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很顯然，鎮(zhèn)撫使只是朝廷放出的噱頭，用來安撫各地有兵的實力派。劃的地盤較小，使鎮(zhèn)撫使不能坐大。這些鎮(zhèn)撫使要么在邊境，要么在盜匪橫行的地區(qū)，意圖明顯。

    王宵獵不由想起前很有名的一句話。打死日寇除外患，打死雜牌除內(nèi)憂，自己現(xiàn)在就是朝廷推出來擋金軍的雜牌了。這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如此地光明正大。

    想了一會，陳求道嘆了口氣：“金虜一來，非有數(shù)萬大軍不能阻擋。一兩州之地，如何能擋住金虜兵鋒？這兩年王觀察著意擴軍，到現(xiàn)在有了數(shù)萬人，守得地方安全。把現(xiàn)在治下地盤，分出四州讓我和汪提刑鎮(zhèn)守，實在不妥。我兩人沒有兵馬，王觀察少了錢糧，正是兩敗俱傷！”

    秦梓道：“王觀察屬下兵馬多，可以分給兩位數(shù)千人。有數(shù)千人鎮(zhèn)守，地方當固若金湯！”

    聽了這話，陳求道不由笑了起來。這話說的真容易。王宵獵費盡了心機，好不容易練出軍隊，怎么可能分給別人？而且王宵獵的軍隊與一般不同，是一個整體，不是隨便可以分的。

    看王宵獵和陳求道兩個人對圣旨都有意見，秦梓也不想多說。道：“我一路北來，著實不易。煩請觀察修書一封，讓汪若海和馮長寧到襄陽，接受官職，我就不再走這幾百里路了。據(jù)說蔡州向西，著實不太平。我身邊沒有什么兵馬，不可身涉險地?！?/br>
    聽到這里，王宵獵就明白，任命鎮(zhèn)撫使這件事很不嚴肅。

    秦梓是樞密院編修官，從鄂州一路北來，沿途封了許多鎮(zhèn)撫使。由于王宵獵的鄧州還算太平，此次要一直到伊陽，當面封翟興官職。這一路上封的鎮(zhèn)撫使太多了，秦梓都有些麻木。若是順路的，那便當面冊封。如果不順路，那就只好麻煩鎮(zhèn)撫使過來。

    當然，秦梓還有一個身份，他是秦檜的兄長。不過雖然是親兄弟，秦梓的政治立場跟弟弟不同。

    第265章 將在外

    秦梓路上走得很急，用過晚飯，太陽還沒有落山便就早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