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獵點了點頭，一時間沉默不語。楊審說的不錯，現(xiàn)在汝州的人戶太少了，養(yǎng)兵困難。自己可以想辦法賺來錢?？蓻]有糧草，有錢有什么用處？到時無非是物價上漲，數(shù)目好看而已。

    過了許久，王宵獵才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所以除了做這些，我們還要招攬人戶，增加人口才可以。汝州閑地本多，只要有了人手，就能夠種出糧草來。”

    楊審道：“可現(xiàn)在去哪里招攬人戶？金兵隨時就會南來，百姓就怕住不安穩(wěn)?！?/br>
    王宵獵道：“所以還是那句話，只有我們能保地方安全，才會有人來我們這里。要保地方，就要有強大軍力。而沒有百姓，哪里來的強大軍力？是個死結(jié)?！?/br>
    想了一會，王宵獵道：“現(xiàn)在北方百姓，都想著南逃。如果我們這里太平，自然會有人來?！?/br>
    楊審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說起錢，楊審就想到自己的擔(dān)子。現(xiàn)在賺錢不是最要緊的，軍隊錢糧才最重要。一州之地養(yǎng)三千兵多不多？這可很難說。要看這州里有多少人戶。

    人多的時候，想著有地就好。而地多的時候，就想著有人就好?，F(xiàn)在的汝州就是地多人少，靠現(xiàn)在的人口，供養(yǎng)軍隊有些吃力。

    站在那里想了一會，王宵獵道：“此事先不討論，以后想辦法就是。軍隊也是人，必要的時候，可以支援種糧。他們搭一把手，就能多種許多地?！?/br>
    有軍有地，其實不怕沒糧。最簡單的辦法，軍隊可以屯田啊。不過王宵獵不想那么做，軍隊是打仗的，是讓他們屯田生產(chǎn)，很容易影響戰(zhàn)斗力。培養(yǎng)戰(zhàn)斗力多難？

    調(diào)整了情緒，王宵獵指著桌上的圖說道：“依你想來，不許經(jīng)商，每月發(fā)多少錢合適？”

    楊審道：“朝廷自有俸祿，又何必去多想？”

    王宵獵道：“若是依朝廷俸祿，那你算是什么官呢？”

    楊審聽了一愣。是啊，現(xiàn)在有朝廷官身的，就只有王宵獵而已。自己這些人，并沒有朝廷的正式官告，也不知道是什么職級。再者說了，朝廷的俸祿雖有定數(shù)，現(xiàn)在物價卻貴，養(yǎng)活妻小并不容易。

    王宵獵道：“在我想來，不必照著朝廷俸祿。我們每月發(fā)錢，要讓大家吃飽穿暖，中高級官員有最起碼的體面。錢少不了。便如你，我準(zhǔn)備的數(shù)字，是一月俸錢四十貫足錢，米五石?！?/br>
    聽了這話，楊審被嚇了一跳。愣在那里好一會，才小心道：“小舍人，這數(shù)字太高了吧——”

    王宵獵搖頭：“不高?，F(xiàn)在萬物騰貴，沒有足夠的錢，如何才能過上好日子？”

    楊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月五十貫，一年可就是六百余貫，這可不是小錢。自己的春風(fēng)樓，一年只賺二三百貫，就覺得了不起了。跟王宵獵給的俸祿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

    與官員比較，一月俸錢五十貫，再加上祿米五石，妥妥是中級官員了。要知道這個時代，全國的中高級及官員也不過數(shù)百名。按照后世的說法，這都是高官高官待遇了。

    見楊審在那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王宵獵道：“當(dāng)然，要給你們發(fā)這么多錢，軍中首先就是要先有錢。怎么有錢？要靠著現(xiàn)在的錢生出錢來?！?/br>
    楊審搖了搖腦袋，忙道：“小舍人，這么大的數(shù)目，怎么賺出來？不只是軍官，我們還有三千兵馬呢！這些人，每月一樣要發(fā)錢的。一人兩三貫，就是近萬貫！”

    王宵獵搖頭：“軍官當(dāng)然要發(fā)錢，按著官員的規(guī)矩發(fā)就是了。士卒卻不同?，F(xiàn)在軍中士卒，跟以前不一樣，不是我們雇來的。他們這些人的家眷，全都安置在了新建的村子里。因為是軍屬，所以不用服徭役。也就是說，軍人不必養(yǎng)家糊口。而他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軍中發(fā)下去，不用他們花錢。一個月發(fā)幾百人，讓他們零用就好。”

    楊審忙道：“小舍人，世間可沒有這樣的軍隊！”

    王宵獵笑道：“怎么沒有？便如漢唐，被征入軍隊，還要自備兵器盔甲呢！只是入宋以后，軍隊全部雇來，形成了新的規(guī)矩而已?，F(xiàn)大敵當(dāng)前，軍隊全部靠雇，哪里拿出那么多錢來！”

    宋朝的軍隊是雇傭的，數(shù)量一直不多。不打仗的時候，如真宗仁宗之后，動輒近百萬。真正打起仗來，就發(fā)現(xiàn)能打仗的軍隊其實很少。

    一百萬軍隊，哪怕一個人一年三十貫，人頭費就是三千萬貫。北宋說是財政收入近億貫，其實真正的現(xiàn)錢才多少？而一年三十貫現(xiàn)錢，士卒家里還是衣食不繼。這樣的軍隊再多，戰(zhàn)斗力也是靠不住的。

    到了南宋，真正國家的正規(guī)軍，與金朝形成均勢的紹興十年左右，也不過二十多萬。這二十多萬軍隊，就足以讓金軍不敢南下，岳飛還有余力北伐。

    北宋初建國，禁軍也是一二十萬，就能橫掃天下。在這個時代，真正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并不需要太多。有三十萬人，就足以威鎮(zhèn)天下，讓天下太平。更多的數(shù)量，其實沒多大用處。

    不過現(xiàn)在宋朝的局勢，想養(yǎng)活三十萬人，可不容易。二十萬軍隊，其實就讓南宋使出渾身解數(shù)，把天下刮地三尺了。更多的軍隊，那是真地養(yǎng)不起。

    王宵獵是想著跟金軍決高下的，必然要想辦法。若是像以前一樣雇人當(dāng)兵，再多的錢，也沒有足夠的數(shù)量。只能另想辦法，雜以征兵制了。

    軍人當(dāng)兵，讓其家眷有土地另建新村，給以徭役的優(yōu)惠。在這個時候，還是有吸引力的。

    聽了王宵獵的解釋，楊審心里覺得有道理。只是跟現(xiàn)在不同，又覺得不妥當(dāng)。

    王宵獵道：“金軍南來，二帝北狩，是前所未有之事。許多規(guī)矩必要改變。從我們改起，又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只要讓士卒和家人吃飽穿暖，過上太平日子，何怕招不到人！”

    第79章 農(nóng)工商

    吃飽穿暖，過上太平日子，這樣簡單的要求，對這個時代的人就有莫大的吸引力了。以前就是太平的時候，朝廷軍費花了許多，軍中士卒的日子還是難過下去。

    想了許久，楊審點了點頭：“小舍人說的有道理。就不知道官兵認(rèn)不認(rèn)，愿不愿意接受?！?/br>
    王宵獵笑了笑，沒有說話。軍人的士卒都安置在了新的村子里，說得難聽一點，相當(dāng)于官府手里面的人質(zhì)。他們怎么能不認(rèn)？只是接下來的一年，由于沒有產(chǎn)出，會被很多質(zhì)疑罷了。

    不再討論此事。

    王宵獵指著桌子上面的圖，道：“提高官員將領(lǐng)的俸祿，我們手里就要有錢。不能像以前一樣，說是發(fā)多少錢，結(jié)果大量折支。日子過得順心了，戰(zhàn)場上面官兵才能盡心搏殺。你看這里，我列出了可能賺錢的，要投錢下去。經(jīng)營得好了，錢糧自然就來了。”

    楊審看桌上的圖，上面自州府以下，列了許多項目。

    第一個就是交引，只是上面打了一個叉，不知道什么意思。

    見楊審滿面疑惑，王宵獵道：“交引是賺錢的法子，對社會也有大作用。只是現(xiàn)在地盤太小，又是新立，做不起來。上面打個叉，就是現(xiàn)在不行，留待以后的方法?！?/br>
    自近百年前益州出現(xiàn)了交子，錢引在宋朝被推廣。有的時候發(fā)展得很好，后來缺錢，這業(yè)務(wù)慢慢就壞掉了。對于官府來說，金融是最重要且最容易賺錢的方法。只要有實力，必然要做的。

    指著桌子上的紙，王宵獵接著道：“說到賺錢，無非是農(nóng)、工、商幾樣。農(nóng)我們有新建的村子，只要安排個專門的人管著就好。其實是工。工賺錢的方法有許多，我這里寫了幾個我想到的?！?/br>
    楊審湊前去看。見工的下面，寫著衣食住行。衣的下面是織、染、裁縫。不需要王宵獵解釋，楊審便就明白，是要建織布、染色和做衣服的工場。這不稀奇，宋朝本來就有。金軍南下之前，開封府里有大規(guī)模的作坊，專門為皇室做衣服。只是一般的州府是沒有的，也不知道王宵獵要怎么來賺錢。

    食的下面，第一項寫的就是酒樓。楊審只能苦笑?？磥聿恍枰约喝フ屹I主了，王宵獵這里就可以把自家酒樓買下來。第二項則是酒醋作坊，這也是每州都有的。第三項，則是糕點作坊，以前沒有見過。

    王宵獵道：“人們最喜歡只果子，只是現(xiàn)在沒有專門作坊。我們找?guī)讉€手藝精巧的，專門建一處做這個的作坊，必然賺錢。亂世之中，只有官府能保證原實不缺。”

    楊審想不出能做什么糕點，怎么賺錢。只是不與王宵獵分辨，接著向下看。

    下一項，就是屠宰場。不必問了，必然有官府養(yǎng)的豬羊，專門屠宰，賣給百姓賺錢。下面就是豆腐坊、榨油坊。都是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的。

    再后面是住。第一項就是客棧。由官府出面，蓋些客棧貨場，供人住宿收錢。宋朝一般的州里都有宅店務(wù)，城中大量房屋是官府所有，收取租金。這一項依此而來，非常平常。

    不過除了客棧，還有一項住宅。是說由官府組建一支建鞏隊伍，專門建設(shè)房屋，或租或賣。這是以前沒有見過的。官府建房，都是征發(fā)徭役，哪里這么多麻煩。王宵獵要自己組建隊伍，看來是要減輕百姓的負(fù)擔(dān)。楊審點點頭，倒與王宵獵的表現(xiàn)相符。

    再下面是行。寫的第一項，就是郵遞。郵遞古已有之，宋朝主要傳送公文，由樞密院管轄。第二項是供銷社，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見楊審詢問，王宵獵道：“這是為了方便民間通有無，專門設(shè)的。一頭是供，一頭是銷。供的這一頭聯(lián)接鄉(xiāng)間百姓，工場坊務(wù)，世間萬物無所不包，南北百貨無所不有。銷的這一頭聯(lián)接城市和市集，把貨物賣出去。既方便了百姓，也賺些錢財?！?/br>
    楊審聽了，面露難色。過了好一會才道：“知州，熙寧年間設(shè)市易務(wù)，民間受苦不少。你設(shè)這供銷社，豈是與之類似？商人南販北運，賺些錢財，養(yǎng)家糊口而已，何必奪他們生路？”

    聽了這話，王宵獵愣了一下。北宋王安石變法，只要賺錢的生意，官府沒有不插手的。特別是對商業(yè)，曾經(jīng)由官府大包大攬。官府增加了收入，但對民間確實有很大的危害。宋朝官員，對于官府插手商業(yè)是非常警惕的。雖然徽宗是變法派，這一點也無法改變。

    想了一會，王宵獵道：“由官府做這些，一是官府可以收入銀錢，二是方便百姓。偏離一點，必然就走入了邪路。放心，我們做這些，不會出現(xiàn)你說的事情?！?/br>
    楊審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對于這些，到底有什么好處什么害處，楊審也說不明白。只是他管著軍中財庫，要問清楚才好。

    看下一項，則是商場。這不必說，應(yīng)該是由官府經(jīng)營賣場了。以前倒是沒有做過，不知道王宵獵要怎么做。楊審想了想，自己到此不熟，也沒有多問。

    一個是供銷社，一個是大賣場，算是王宵獵從世帶來的觀念了。商業(yè)不發(fā)達(dá)的時代，供銷社的作用不可忽視。由官府組織，充分利用民間人力物力，實現(xiàn)商品全國范圍的流通。對于一個地域廣大的國家有非常大的作用。做得好了，可以大促進(jìn)商業(yè)的發(fā)展。而大賣場，而是在城市把賣家集中起來，從而實現(xiàn)規(guī)模效應(yīng)。省了買家挑來挑去的時間，也為賣家做了廣告，算是雙贏。

    在這個年代，這是超前的思想，王宵獵自己也覺得得意。見楊審沒什么反應(yīng)，還有點失望。

    再下面，則是除了行的內(nèi)容。第一項就是車。只是怎么做車，怎么賺錢，王宵獵沒有寫，楊審只是一掃而過。其實這個地方，是王宵獵將來要下大功夫的。后世的汽車是重要的產(chǎn)業(yè)，這個時代如果把路修起來，馬車何嘗不可以是支柱產(chǎn)業(yè)？

    其余的如磨坊、鐵鋪、木器作坊等等，都是這個時代常見的產(chǎn)業(yè)。楊審并不覺得奇怪，也不覺得王宵獵能做出花來。只是依照宋朝的習(xí)慣，賺錢就要官辦，也沒有提反對意見。

    一切看完，楊審道：“知州，這些辦起來，可要花不少錢！”

    王宵獵急忙問道：“我們軍中夠嗎？”

    楊審想了想：“若是從民間征些人來，再加上給錢，勉強能夠。不過，錢這樣花了，軍中可就沒有錢了。沒有錢，這怎么能行？”

    王宵獵點了點頭：“是啊，沒有錢，這怎么能行？——這樣吧，工人的工錢，欠人的錢款，我們可以先欠著，幾個月后還。幾個月后，總能賺出錢來?！?/br>
    楊審聽了不由瞪大眼睛：“世間哪里有這樣的事情！做了事情不給錢，百姓豈不怨恨官府！”

    王宵獵愣了一下，沒想到楊審這么大反應(yīng)。給官方做了欠著錢，不是正常的事情嗎？做完事就能拿到錢，那在官府要好硬的關(guān)系來。

    轉(zhuǎn)念一想，這個時代跟后世不同。官方的錢，一旦欠了，只怕很難要回來，當(dāng)然不肯欠。

    想了想，王宵獵道：“我們便就先欠著！官府能收賦稅，錢不會少了，如何不肯欠？你放心，此事我會去說。偌大一州，總會有人愿意相信，以后機會就會多?！?/br>
    楊審搖了搖頭，顯然不信。此時的官府，在民間哪來這么大的信用？當(dāng)然，一定要欠也可以。官府手中有暴力，莫非還有人敢不從不成。

    見楊審不信，王宵獵也不多說。許多事情，要先做出來才可以。

    第80章 月餅

    到了春風(fēng)樓門口，楊審看了看西天的斜陽，不由嘆了口氣。

    小舍人醒來，在永安大勝，守鞏縣成功，當(dāng)時大家都認(rèn)為他天縱奇才，以后必有富貴。哪里想到自從回到汝州，變化這么大。所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不靠譜。

    建新村莊還好說，窯工和其他閑散人員總要安置?，F(xiàn)在又要建各種場務(wù)，而且聽他意思，都要朝大了做，楊審只能搖頭。生意是那么好做的？楊審家里經(jīng)營這酒樓，就耗費無數(shù)精力。把王宵獵說的場務(wù)都建起來，不說要多少可靠的人，只要一旦虧損，汝州賠不起。

    小廝迎上來，拱手道：“主人家，你今天請的客人已經(jīng)到了。小的在二樓找間濟楚閣兒，他們早早等在那里。只是還沒有上茶飯，客人有些不耐煩?！?/br>
    楊審道：“知道了。我自去招呼，你去忙吧。”

    說完，進(jìn)了春風(fēng)樓，一路到了二樓閣子里。已經(jīng)坐在這里的邵凌、曹智嚴(yán)、解立農(nóng)、余歡和牛皋幾人起身，相互行禮。行過了禮，各自落座。

    解立農(nóng)道：“小舍人喚你去州，有什么吩咐？”

    楊審道：“有兩個消息，一個好的，還有一個壞的。你們先聽哪個？”

    曹智嚴(yán)道：“自然是先聽好的。壞的消息不講也罷，沒來由壞了大家的心情！”

    楊審搖了搖頭。道：“好的消息，小舍人跟我說了大家的俸祿。以前朝廷雜七雜八的都沒有了，只有俸錢和祿米。我們的俸錢大約是一月四十貫，祿米五石?！?/br>
    “好大的手筆！小舍人果然是小舍人，知道他不會虧待我們！”解立農(nóng)聽了喜形于色。

    邵凌道：“若是如此，一個月可要好多錢。哪里來錢？”

    “這就是第二個不好的消息了。”楊審嘆了口氣?！盀榱速嶅X，小舍人欲要大建場務(wù)。凡是市面上有的生意，沒有不做的。我們哪里有本錢呢？小舍人就要欠著。我們初來汝州，便要欠錢，讓百姓怎么看我們？小舍人卻是滿不在乎，也不知道信心哪里來的。”

    聽了這話，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大建場務(wù)，這話說著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從事工商業(yè)賺錢，哪個不知道？這種事情宋朝不是沒做過。只是到了后來，大多都是盤剝百姓，甚至是強買強賣，賺到的錢卻不多。有了教訓(xùn)，對這種事情大家都很謹(jǐn)慎。

    過了許久，邵凌才道：“小舍人年幼氣盛，想來是不知道以前故事。你沒有勸一勸？”

    “我勸了，可小舍不聽哪！有什么辦法？”楊審兩手?jǐn)?，無可奈何地?fù)u頭。

    解立農(nóng)道：“不必想那么多！我們有錢花就好！一個月四十貫，我鄉(xiāng)下的莊子何必再要！過兩天就把家里的人全接到汝州城里，鄉(xiāng)下的地全賣了！”

    楊審道：“你家里二十幾口人，難道搬到城里你養(yǎng)活？”

    解立農(nóng)道：“若是錢少，他們自然要去想辦法賺錢。一個月四十余貫，足夠吃了，待在家就好?！?/br>
    楊審道：“小舍人說了，一個月四十貫，養(yǎng)的是祖父母、父母和自己夫妻、孩子，兄弟姐妹是不養(yǎng)的。上溯至三代，是我們現(xiàn)在的算法。你要搬到城里，兄弟姐妹讓他們自己去討生活?！?/br>
    解立農(nóng)聽了不由愣?。骸斑€有這種說法？按律法，祖父在，不可分居異財。按這種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