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依舊在(重生)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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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聽聞漁陽的柿果是要預(yù)定送來府上的,回頭上市了您幫我要一些吧?!?/br> “好啊,”祖母捏著她的手笑瞇瞇地嚇唬她,“不過可要少吃點哦。” “這柿果你若是吃多了,臉可就要變黃啦?!?/br> 明熙翻了個白眼:“我都十一啦,祖母你就別拿這些哄小孩的話來騙我?!?/br> 祖母“哎喲”笑了:“看來是大了,不好騙了?!?/br> 滿屋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喜樂融融間,葉明熙吃葡萄的手突然一頓。 【有次我弄臟了衣袖,你看到,一整天都皺著眉頭看我。】 霎那間,葉明熙突然想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為何會一直盯著慕箴瞧了。 很小的時候,自己嗜甜,吃壞了幾顆牙,夏天漁陽送來的柿果又特別好吃,她那時被明令戒糖,便偷偷往嘴里塞柿子吃。 那時jiejie瞧見了,一本正經(jīng)地嚇唬自己:“明熙,柿果可不能多吃,吃過了臉也會變黃的,到時候人家都是白溜溜的,就你黃不拉幾,長大也白不回來啦?!?/br> 她那時不懂事,被嚇得眼淚汪汪,一口也不敢再吃。 后來聽聞隔壁的慕哥哥也喜歡吃柿果,她親眼瞧著一整筐的柿子被送進了慕府的大門。 可后來她等啊等,再見慕箴時,別說變黃,白皙的臉還透著紅潤,一點也沒有jiejie說的嚇人模樣。 她懷疑自己被騙了,一整天皺著眉頭,嚴肅地盯著他的臉瞧,想知道是不是他在家偷偷學(xué)大人敷粉,才好讓自己心里因為那些錯過的甜柿子感到好受些。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顯而易見的,根本就是jiejie說來騙她,不讓她吃那么多再壞了牙齒的。 哪是什么因為他衣袖弄臟而嫌棄。 想明白前因后果的葉明熙噗嗤一笑,瞳孔里滿是笑意,明媚嬌俏。 祖母見狀,問她:“怎么了這是,又樂什么呢?” “無事,”明熙揉了揉臉,止不住笑,“想到甜柿子了?!?/br> 嬤嬤祖母聞言便笑她孩子氣,凈想著吃了。 只有明熙知道,自己是想到那充滿謊言與甜膩的柿果,和被一句玩笑話而戒了最是喜愛之物的傻瓜,笑得她牙都痛了,痛得她眼淚汪汪。 第24章 往事 也許是今日總是聊到以前的事, 這天晚上,她又夢到了自己年幼時的場景。 葉明熙自幼喪母,父親不慈, 她跟在jiejie跟嬤嬤身邊長大,難免性子膽小。 應(yīng)天書院七歲入學(xué)啟蒙,當(dāng)時父親要將她送進去,還要她多攀附權(quán)貴,與大人物們的兒女交朋友。 書院之中秩序森嚴,排班竟是按照家室嫡庶區(qū)分, 身為太傅府與恩陽侯之后, 她理應(yīng)進最高貴的天樞班, 與jiejie隔了兩個長廊。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葉鴻文才執(zhí)意將她送進去。 她那時還沒過七歲的生辰, 身量嬌小瘦弱, 不愿意離開家, 更不愿意自己獨自一人上課。 葉明熙哭了許久, 也沒能改變?nèi)~鴻文的決定。 后來還是梅息蕓聽聞后,暗罵葉鴻文不是個東西, 又趕忙將趙姝意也塞了進去。 趙姝意也同樣討厭書院,加上母親向來偏袒, 她根本不聽梅息蕓要她好好照顧meimei的囑托, 根本不想管她。 葉明熙本就膽小, 加之身邊人各個都清楚知道她爹不疼娘早亡, 變著法地欺負她。 jiejie年長她幾歲,課業(yè)繁忙, 散學(xué)也比他們晚。 那時她總是躲在書院的假山后面,看著日落, 抹著眼淚等jiejie下課。 四下靜謐一片,春夏還好些,總會有些鳥叫蟬鳴,但秋冬天不但安靜,還要忍受著陣陣寒風(fēng)。 那時風(fēng)吹進假山后,感覺天地就只剩她自己的荒敗。 加上同僚總是笑話她,說jiejie不是她親jiejie,對她再好也都是裝的,她遲早會霸占家中財產(chǎn),再一腳把她踹了。 寒冷,孤寂,沒有安全感,這些元素組成了葉明熙的童年,她就這么瑟縮著長大。 季飛紹總是笑話她,說她畏首畏尾,怯懦的要命,一點也不像名門閨秀,反倒還不如城中普通人家的姑娘。 他不懂明熙始終擔(dān)憂自己會被丟棄的害怕,也不曾去了解她那段無光的童年,那時她聽著自己夫郎隨口而出的嘲笑,面上無奈地笑,心里卻滿是頹唐。 聞冬叫醒她的時候,她還沒能從那陣久違的孤寂中抽離。 葉明熙怔怔抱著被子出神,臉色有些慘白。 見她這樣,品秋上前試探了她額頭溫度,見一切正常,欲言又止:“姑娘可別裝病不去書院啊?!?/br> 聽見聲音,聞冬“啊”了一聲:“姑娘別耍賴,快起來了,老夫人今日天不亮就起來煨湯,囑咐我用湯頭煮了小餛飩,再不起來就要涼了。” 她端著瓦罐進門,一陣濃郁的鮮香。 葉明熙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滿心惶恐的小女孩了。 她重生一遭,看得分明,想到j(luò)iejie同慕箴,如今身邊盡是寵她愛她之人,她再也沒有必要害怕。 于是她為了伸了個懶腰,驅(qū)散了夢中的晦暗,懶洋洋笑著:“我要吃一大碗!” 到書院的時候,慕箴已經(jīng)到了。 她一臉埋怨地將書箱放下:“聞冬跟品秋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說什么朱先生不許她們服侍,她們便不要待在書院,一起上街玩了。” 掏出書卷時,她重重嘆了口氣:“我也好想去玩?!?/br> 慕箴正襟危坐,身形筆直,聞言溫聲安慰:“再過一周便是中秋了,你的課應(yīng)該就上到中秋?!?/br> 葉明熙趴下嘆息:“還要一周啊?!?/br> 朱聆還沒來,二人之間唯有慕箴抬手磨墨的細碎聲響。 葉明熙偏頭去看,只覺得這畫面實在是養(yǎng)眼。 墨條在他手中顯得瘦小,也不像明熙握在掌心,只是用指腹夾著,小指靠在墨條后固定,像持筆一般拿著墨條,小幅度地來回畫圈。 咯吱、咯吱、 葉明熙一直盯著他的動作,這聲音讓她想到那座小小的院子,這才想起來問他:“衍悟大師說你不再去普覺寺了。” “嗯,”他低聲應(yīng)著,“我將東西都帶回了慕府,雖不再去寺中,卻也會在家中篆刻。” 葉明熙有些出神,她小聲問:“……后你若是沒來書院,我又急著找你,可以去你家嗎?” 她還記得曾經(jīng)慕箴的囑托。 慕箴動作一頓,實在是這句話說的太過可憐,又帶著些期盼,讓他的心都跟著一縮。 他抬眼,望見她圓頓的雙眼小心翼翼地望著他,生怕自己拒絕的模樣。 一瞬間,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汴京的應(yīng)天書院,她縮在假山后微微發(fā)抖的模樣。 明熙總以為那段時光只有她自己,她渴盼著能有人從天而降陪在她身邊。 而她不知道的是,確實有那么一人,總是追隨著她,在她不知道的記憶角落,呵護著她。 “可以的,明熙?!?/br> 他放下墨條,認真地盯著她閃爍的雙眼道:“先前是我不對,如若要保護你也不該傲慢地違背你的意愿,以后我不會了。” 慕箴字字虔誠,垂下的眼睫在他的面上落下陰影,又好像落在明熙心里。 少年的聲音帶著變聲時期的低沉,沙啞得像踏在落葉之上的聲響:“若是你喜歡,我便日日都來書院陪著你,放假你想找我,也可以直接去慕府,不要再害怕,更不要再哭?!?/br> 他伸手摸了摸明熙的發(fā)頂,眉間輕皺,好似她愛哭的問題比任何麻煩還要令他棘手。 “至少在漁陽,在我的身邊,你可以隨性而來,至于其他任何問題,都統(tǒng)統(tǒng)交給我來處理。” 慕箴的眼神堅定又明亮,較之日月燭火還要耀眼,他用著這樣炙熱的目光盯著自己,就好像能夠直直透進自己心底。 透進那些無光的年少歲月,驅(qū)散了她周遭身邊的所有黑暗彷徨。 朱聆進來的時候,只覺得安靜的很。 葉家的這個小姑娘最是聒噪,總是趁自己不注意時像只小鳥雀般說個不停,今日竟是十分乖巧地在面前攤了本書看。 他納悶地走上前,定睛一瞧,瞬間沒好氣道:“裝乖你也裝的像些,你這書都是倒的。” 說完瞧見她的臉色,皺眉:“臉怎么紅成這樣,中暑了嗎?慕箴,去抬點冰來。” “不用,”葉明熙趕忙抬頭擺手,一臉慌亂,“我,學(xué)生不熱,不熱……” 雖是這么說,但慕箴想著這幾日暑熱,還是搬了盆冰來。 明熙用手扇著風(fēng),絲絲涼氣撲在臉側(cè),guntang的溫度消下去了些。 她偷偷看了眼慕箴,見他面色不改,好似不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有……人動亂一般。 只一想到方才那段話,葉明熙就覺得自己像吃了輪明日般,心內(nèi)暖洋洋的,不自覺地傻笑。 “還笑呢。” 臺上的朱聆見她這般,看著手中的課業(yè)恨鐵不成鋼:“你這字怎么寫得越發(fā)的歪斜了,你家中長輩都是一手的好字,輪到你便這樣了呢?!?/br> 嗯? 葉明熙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他,又見朱聆嘆了口氣:“你還是接著抄策論吧,我給你找找《名姬帖》,你照著字形練練?!?/br> 朱聆去了書房尋字帖,葉明熙無所事事地翻著桌上的雜書。 她瞥到慕箴筆下的字,運筆輕盈,筆畫靈動流暢,整體整齊均勻,撇捺邊角又有些飄逸。 工整漂亮。 葉明熙抽了兩張他抄的字:“慕哥哥的字好看,我想練你的字,可不可以呀?” 慕箴一頓:“女眷大都練《名姬帖》……” “我不喜歡,”許是他方才縱容的話給了自己底氣,如今在慕箴面前表達喜惡也越發(fā)理直氣壯,“jiejie也練得一手簪花小楷,可我不喜歡,一點也不大氣,還是你的字好看?!?/br> 都這樣說了,慕箴自然不會拒絕,他笑笑:“那你練吧,回頭我給你正規(guī)寫幾本字帖出來。” 得了他的應(yīng)允,明熙這才高高興興地將面前的書都收起,留出一大片空地,一邊放策論優(yōu)秀選篇,一邊放著慕箴的字,對照著抄寫。 朱聆回來的時候,見她已經(jīng)開始認真抄寫,上前看了一眼,咦了一聲:“你練的是慕箴的字?他是練得行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