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聽出她話里有話，索性盤腿坐在池邊，一邊疊衣裳，一邊回答：“整整十年?！?/br>
    十年，足夠了解一個人了吧。

    林寶絨如是想，問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老婦：“姑娘指哪一方面？”

    林寶絨不知從何問起，而且，老婦人是聞晏的人，不見得講實(shí)話。

    老婦看出她的顧慮，笑了一下，“主子看著不近人情，實(shí)則重情重義，姑娘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br>
    林寶絨不敢想以后的日子，想想眼下，都夠糾結(jié)的，“他...身邊有過別的女人嗎？”

    老婦：“主子潔身自好，連通房都沒有?！?/br>
    林寶絨不太相信。

    老婦笑笑，“姑娘別擔(dān)憂，等你們成親了，你就會知道主子有多好了。”

    “那他討厭什么？”

    “......”

    林寶絨：“我想了解他的喜好，以及禁忌，以免犯錯?！?/br>
    老婦想了想，“主子很包容身邊人，沒什么禁忌?！?/br>
    “......”

    更衣后，林寶絨慢慢走了出來。

    聞晏見她披著頭發(fā)，趕忙走上前，拿起布巾為她擦拭，動作自然熟稔，讓林寶絨再度懷疑老婦人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聞晏把她扯進(jìn)懷里，抱著她坐在椅子上。

    林寶絨愣愣看著他，看他眉眼間的溫柔和耐心，有些恍惚。

    “怎么了？”聞晏絞干她的發(fā)，摟著她的腰問道。

    林寶絨掰不開他的手，“沒什么，只是覺得，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br>
    聞晏眼中有些亮，“再好好想想?！?/br>
    林寶絨搖頭，“我確定我們之前沒見過面?！?/br>
    聞晏無奈地笑了，“嗯。”

    老婦人為兩人燒火做飯去了，聞晏帶著她在小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養(yǎng)了很多雞鴨，還有看門的黃狗和大鵝。

    大鵝伸長脖子，盯著陌生的林寶絨。

    林寶絨怕鵝，下意識走斜線，被聞晏提溜回來，知她怕鵝，故意逗她，指了指鵝圈，“咱們?nèi)タ纯从袥]有鵝蛋。”

    “......”

    他不由分說地拉她靠近鵝圈，幾只大鵝見到陌生人過來，齊刷刷伸長脖子，發(fā)出了類似警告的聲音。

    林寶絨止步，“你自己進(jìn)去。”

    聞晏回眸，“怕成這樣？”

    “我不是怕，我嫌臟?！?/br>
    聞晏眼底有笑，打橫將她抱起，長腿一邁，跨進(jìn)了鵝圈。

    隨之而來的，是群鵝的圍攻。

    大鵝們圍著男人，啄他懷里的人兒。

    聞晏把女人保護(hù)的很好，大鵝們沒機(jī)會下嘴。

    可林寶絨怕的要死，縮在男人懷里瑟瑟發(fā)抖。

    她是真的怕。

    “怕就抱緊點(diǎn)。”

    男人的聲音響起耳畔。

    林寶絨沒經(jīng)大腦，直接摟住了男人的脖子，臉貼在他脖頸上，“快走！”

    聞晏沒動地方。

    周圍全是鵝叫，以及紛飛的鵝毛。

    林寶絨覺得白泡溫泉了！

    聞晏將林寶絨抱出來時，小姑娘頭發(fā)上還插著鵝毛。

    他淡定地幫她把鵝毛拿了下來，拉著她的手走向溫泉......

    當(dāng)林寶絨被推進(jìn)去時，整個人是懵的。

    聞晏坐在池子邊，“洗干凈?！?/br>
    林寶絨揪著衣服，“你出去。”

    “我也要洗洗?！?/br>
    “......”

    林寶絨花容失色，趟著水往池邊走，眼看要靠近了，被男人一把抱住。

    聞晏一手摟著她，一手扣著她的肩膀，帶著她陷入池水里面。

    咕嚕咕嚕......

    水面浮起氣泡。

    緊接著，是嘩啦一聲破水而出。

    林寶絨全身濕透，頭發(fā)貼在臉頰上，狼狽不堪。

    聞晏貼著她的耳朵親了起來。

    她扭動，試圖擺脫，但于事無補(bǔ)。

    周圍靜謐，唯有小姑娘連呼帶喘的聲音。

    “你放開我！”林寶絨脾氣向來好，這會兒被欺負(fù)的火冒三丈，想打人。

    沾了水的吻本就多了幾分誘惑，聞晏不打算委屈自己，把她壓在池邊，居高臨下地親吻她的唇。

    隔著濕漉漉的衣裳，傳遞彼此的體溫。

    氤氳水汽下，林寶絨氣力全失，眼前漸漸模糊，一點(diǎn)點(diǎn)陷入池子。

    聞晏掐住她的腰，把人提起來，與她額頭抵額頭，大口喘息。

    “絨絨?！?/br>
    他輕聲喚她，這一世，在沒有找到她之前，每當(dāng)午夜夢回，就會不自覺輕念她的名字，帶著眷戀和悲傷、癡迷和痛楚，那時，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尋找她。

    沒有她，他帶著前世的記憶有何用？

    沒有她，他如何度過漫漫人生？

    那時，他不禁在想，他們的第一世，林寶絨在得知他逝世時，是怎樣的心境，悲痛欲絕，亦或是淡笑釋然。

    可他，絕對做不到后者。

    幸好，找到了她。

    林寶絨愣愣看著他。

    聞晏睜開眼，凝視片刻，緩緩說道：“你相信命運(yùn)嗎？”

    林寶絨沒懂他的意思。

    聞晏抱著她，大手覆在她后腦勺上，他講話時，她能聽見他喉嚨里的回音。

    他將前世之緣講給她聽，然后，靜靜觀察她的反應(yīng)。

    他還清楚記得，前世，當(dāng)林寶絨在萬般無奈之下，將重生之說告訴他時，他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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