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亭司探案錄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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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跨過施凈旁邊,毫不客氣地推開施凈,氣鼓鼓地跑了出去。 施凈莫名其妙被推,一臉委屈。 常安在后面嘀咕:“一個小?姑娘,哪來?這?么大的脾氣?整天向誰欠她一樣?!?/br> 沈青黛跟著干笑兩?聲。 方才一番交談,沈青黛看?王安若絲毫不避諱自己的眼睛,便放下心來?。 她大大方方問道:“盧郎中醫(yī)術高超,不知人?品如何??依你們看?,盧郎中會下毒害人?嗎?” 王安若笑笑:“我?認識的盧郎中,只一心想要治病救人?,應并無害人?之心?!?/br> 說完,他緩緩抬眸,風吹動著他眼上敷著的白紗,他幽幽道:“不過,到底人?心反復,又如何?窺探得到呢? 沈青黛細細品味著他的話,不自覺望向趙令詢。 人?心幽暗,最?經(jīng)不起反復。趙令詢與盧季云已經(jīng)兩?年未見,安知現(xiàn)在的盧季云,還是以前的盧季云呢? 沈青黛繼續(xù)問道:“那你們可知,盧郎中與下毒這?家有何?仇怨?” 順天府差役前來?調(diào)查,也只是說盧郎中在村內(nèi)引起鼠疫,至于死者與他有何?過節(jié),他們還未查清緣由。 王安若搖搖頭?,一來?他看?不見,二來?每次外出,他幾乎只與盧郎中談論病情,并未留意其他。 常安也搖頭?:“平日里,我?只帶公子去盧郎中那里換藥。再就是上山砍點柴,外出買些生活用具,與村中人?家接觸不多,并不知情?!?/br> 大約是看?沈青黛脾氣好,對待他們公子客客氣氣,他想到什么便說,毫無保留:“盧郎中出事時,半個村子火光漫天,我?還以為是誰家失火。公子讓我?前去幫忙,我?趕到的時候,火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村民個個義憤填膺,口里嚷嚷著要讓他償命。當時村民一個個瘋了一樣,我?一個外地人?,擔心卷入其中,便沒有停留。也是后來?順天府來?人?調(diào)查時,我?們才聽說是盧郎中害了人?。” 趙令詢看?看?天色,便道:“我?們今日還要忙,就先不叨擾了。” 來?到石橋邊,趙世?元他們已在此等候,一行人?便往盧郎中住處趕去。 一片竹林深處,一座兩?層木質閣樓,已被燒得只剩下一個半倒的架子。 盧郎中被發(fā)現(xiàn)死在一樓正廳。 施凈清掃好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準備好釅米醋,濃酒,在周圍潑灑了個遍。 幾人?靜靜地盯著,片刻之后,一片暗紅的血跡緩緩出現(xiàn)。 還來?不及震驚,只見趙令詢轉過頭?,對著竹林深處喝道:“誰在那里?” 沈青黛渾身?一個激靈,緩緩向竹林中望去。 第64章 牛山之木05 鳳尾森森, 山風幽寒。 趙令詢起身一步步逼近:“再不出來,休怪刀劍無眼?!?/br> 話音方落,一道纖弱的身影緩緩從竹林深處走了出來。一個身穿綠衣的姑娘, 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站在一邊。 沈青黛緩緩松了一口氣, 近日接連被留行門追殺兩次,他們都?有些草木皆兵。 趙令詢放在劍柄處的手, 緩緩落下。 待她緩步走近, 趙令詢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躲在那里做什么?” 綠衣姑娘看起來頂多十四五歲, 被?趙令詢一問, 一雙圓眼噙著淚水:“我只是,想過來看看。” 沈青黛輕聲問:“你是村里的人?” 綠衣姑娘點點頭:“是?!?/br> 沈青黛見她雖然有些膽怯,但卻不住往廢墟處張望, 便問:“你認識盧郎中?” 綠衣姑娘抬頭看著沈青黛,見她目光和善,并未為難之意,再次點頭:“認識, 我常來這幫忙?!?/br> 沈青黛同趙令詢互換了個眼神,他們正愁如何去村里詢問,這就找上門了。 “你們村里,不都?說盧郎中害了人嗎?你還?來這里做什么?” 綠衣姑娘抿著嘴,使?勁搖頭:“是他們說的,我不信盧郎中會害人。” 沈青黛問道:“這位姑娘,不知怎么稱呼?” 綠衣姑娘:“他們都?叫我秀姐兒。” 沈青黛接著輕聲道:“秀姐兒, 我們此行就是為了查清真相。你都?知道些什么,勞煩告知于我們?!?/br> 秀姐兒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望去, 見沒有人來,才細聲說道:“盧郎中是兩年前來的,他在我們這的兩年,一直醉心制藥。他喜歡種植草藥,還?有一些我們沒見過的花,你看屋后?這些……” 沈青黛朝屋后?望去,只看到光禿禿的一片地,地里像被?人翻整過,一片狼藉。 秀姐兒臉上劃過失落:“草藥和花,都?被?他們拔了?!?/br> 她嘆了口氣:“盧郎中經(jīng)常在村內(nèi)行醫(yī),通常都?只收些吃食,并不收取什么費用,在村里口碑一直極好。” 這倒和趙令詢口中的盧季云一致,是個只醉心醫(yī)術,仁心妙手的醫(yī)者。 秀姐兒接著道:“盧郎中為人和善,村里人大?小孩都?喜歡來這玩。他還?從不吝嗇自己的醫(yī)術,里長家的玉郎和陳老爺家的貴哥,都?在跟著盧郎中學醫(yī)。我、慧娘還?有煙兒,也?會時不時地過來瞅上兩眼,盧郎中從不嫌我們煩,也?不覺得我們女娃就不能學醫(yī),還?會教我們識別各種草藥的藥性。每到收草藥的時候,我們幾個女娃,就會過來幫忙。事后?,盧郎中總是會送我們一些藥囊。他是個大?好人,不會害人的?!?/br> 聽秀姐兒所言,一開始盧郎中同村民們相處,還?很融洽,沈青黛迫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今日?這個局面?? “那盧郎中害人是怎么回?事?” 秀姐兒說:“我也?不知怎么回?事,這兩日?村里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盧郎中殺了慧娘一家,還?有村里另外?一戶人家。我被?父親關在屋內(nèi),今日?才跑了出?來。” 沈青黛見她也?不知情,便轉換了話題:“盧郎中在村內(nèi),可曾得罪過什么人?他同被?害的兩家,有何仇怨?” “盧郎中為人和善,并未同人結仇?!毕肓似蹋憬銉阂е齑?,半晌才開口:“至于慧娘一家,更是同他無冤無仇。慧娘時常同我來此玩耍,而且……總之,盧郎中不可能殺了慧娘一家的?!?/br> 見她欲言又止,沈青黛本想繼續(xù)追問,話還?未出?口,便被?打斷。 “秀姐兒,你果?然在這,快些同我回?去,不要?在這打擾大?人們辦案?!?/br> 沈青黛抬頭,便看見一個年輕人急匆匆地跑來。 他一過來,拉著秀姐便想走。 秀姐兒用力甩開他:“貴哥,你放開?!?/br> 貴哥走近低聲說道:“秀姐兒,這事你別跟著摻和,不然你讓你爹娘如何在全村面?前交待?” 秀姐兒一聽,登時惱了:“貴哥,盧郎中怎么說也?是你師父,你怎么翻臉無情呢?” 貴哥窘得滿臉通紅,賭氣道:“好,我不管你,你愛怎么樣就怎樣,你就等著被?你爹娘關起來吧?!?/br> 秀姐兒冷笑一聲:“那也?比當縮頭烏龜強。我不像你,明知盧郎中是被?冤枉的,還?能心安理得地躲著?!?/br> 貴哥氣極:“你怎么知道師……盧郎中是被?冤枉的?慧娘一家還?有文叔他們,就是被?他害死的?!?/br> 秀姐兒使?勁推開他:“你胡說?!?/br> 貴哥生氣道:“我胡說,那玉郎也?會胡說嗎?親眼看到他下毒害人的,是玉郎?!?/br> 秀姐兒一下怔在原地。 趙令詢走上前去:“玉郎是誰?” 他渾身帶著威壓之勢,又面?色冷沉,貴哥止不住后?退兩步,與他隔開距離。 貴哥沒了方才的氣勢,老老實實地答道:“玉郎就是里長家的長子,曾同我一起在盧郎中處學些醫(yī)術?!?/br> 兩人這才想起,秀姐兒方才好像提到過。 沈青黛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只能查驗完此處便去尋他,問個清楚。 趙令詢掃了他一眼:“那盧郎中下毒之事,你可清楚內(nèi)情?” 貴哥眼底閃過一絲驚恐,隨即強自壓了下去:“不清楚?!?/br> 沈青黛知道,雖說是村民一起放的火,但總要?有個牽頭人,若沒有這個牽頭人授意,只怕他們很難問出?些什么。 她朝秀姐兒道:“你放心,若盧郎中是被?冤枉的,我們定?會還?他清白。我們今日?還?要?查驗,你先早點回?去吧,莫讓你家人擔心。” 秀姐兒望著眼前的廢墟,想著昔日?在此玩耍,險些要?滾下淚來。 貴哥聽她這么說,拉著秀姐兒便往回?走。兩人拉拉扯扯,很快便走遠了。 施凈懶懶在后?方道:“終于走了,我等得都?快睡著了。原以為昨晚我會影響咱們世子爺,呵,結果?倒好,他翻來覆去一整夜,連帶我也?沒睡好?!?/br> 趙令詢冷冷瞧了他一眼:“說,這些血跡能看出?什么?” 施凈指著地上的血跡道:“你看,這些血跡呈噴射狀,且都?在尸身前方,他應該是吐血之后?倒地而亡?!?/br> 沈青黛仔細打量著四周,尸體倒地之處,左邊是一個燒焦的方桌,桌旁有一只打碎的瓷杯。 趙令詢也?注意到了瓷杯,他走過去,正想彎腰去拿,可看瓷杯之上附滿煙灰,一時僵在那里。 沈青黛從懷中掏出?一只手帕,輕輕撿起幾片碎片,走到趙令詢身邊。 昨日?施凈驗尸,懷疑盧季云是被?人毒死,而今看來,所料不差。 據(jù)現(xiàn)場來看,他應該是喝了有毒的茶水,繼而中毒身亡的。 不過,為進一步確認,趙令詢便命人去附近取水,他則轉頭鉆進竹林。 片刻,他便從竹林內(nèi)走了出?來?;?來時,手里拿著的竹枝上,還?插著一只不停掙扎的竹鼠。 趙世元會意,幾人忙把撿出?的碎片放在碗內(nèi),又把水給竹鼠喂下。 等了半晌,竹鼠愈加躁動?,不停地扭動?,須臾,便停止了掙扎。 杯中果?然有毒。 沈青黛掃過地上的竹鼠,望向?身后?的廢墟:“此處偏僻,若有生人來,只怕很快便會被?發(fā)現(xiàn),想要?悄無聲息下毒,應是不易。而且,盧郎中醫(yī)術高超,若有人下毒,他怎會毫無察覺?” 趙令詢也?覺得奇怪,盧季云嗅覺一向?敏銳,對各種毒藥了如指掌,應該不會如此輕易中毒才是。 一群人在廢墟里又翻找了一會,可屋內(nèi)到處都?是灰燼,除一些常用之物外?,一無所獲。 突然,趙世元看到橫梁之下壓著一個燒得僅剩半邊的木箱。他走過去,搬開橫梁,拿掉木箱上面?的殘骸,竟發(fā)現(xiàn)里面?放著一支簪子。 “大?人,找到一支簪子?!?/br> 趙世元拿著簪子走到趙令詢身邊,趙令詢接過簪子,眉頭微微蹙起。 盧季云這些年,一直沉迷醫(yī)術,并未聽他說過有心儀的姑娘。 可轉念一想,自結識盧季云以來,他一直四處行醫(yī),從未在一處停留過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