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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要走了,我來同你告?zhèn)€別。 誰告訴你我要走了?藍濟景微微皺眉。 昨日做夢,佛祖告訴我的。他說你此路窮途,或許換個方向走會好一些。 佛祖還說了什么? 佛祖說,不管你選擇哪條路,他都會永遠的保佑你。 可我如今,只有一條路了。藍濟景攥著拳頭,神色有些掙扎。 有路總比沒路強,堅持走下去,未嘗不會有好結局。 可若是這條路它很非同尋常呢? 陶瑾勾唇一笑,十分豁達的道:那就用非同尋常的辦法去走。沒到最后,你又怎么能知道所選擇的是對還是錯呢。 藍濟景沉思片刻,忽而也勾唇笑了。目光灼灼的望著陶瑾,道:你說的對。既然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那我就去走這最后一條路。 花園的角門打開,走進來兩個穿著紅色牡丹袍的內使。其中一人柔聲細氣的開口道:藍少爺,趙養(yǎng)廉的人已經到府門外了。您若是想跟著咱們走,勞煩就快著些。 揮手拍掉衣服上的花瓣,藍濟景瀟灑的揮手:走了,以后有機會了再去找你玩。 或許下次見面,我就該尊稱你一聲藍大人了。陶瑾笑著調侃道。 這條路,可沒你想的那么好走。順手摘下一株杏花送給陶瑾,藍濟景道:感謝佛祖為我解惑,這束花,你就代我送給她吧。 即將踏入陌生路途,藍濟景背影卻依舊瀟灑。穿過角門,同那兩個內使一并消失在這一方天地里。不論多么掙扎,他終究還是走了前世的那條老路。 一道小小的角門,隔絕的不僅是兩方天地,還是兩個不同的人生。 陶瑾捧著杏花,也轉身往回走。兩人背對而馳,腳下的道路卻在無形之中連成一線。 殊途同歸,不外如是。 ☆、空手擒賊(上) 丫鬟帶著陶瑾回到前廳,一進門就看見三個姑娘湊在一起繡花。周婉娘已經十八歲,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紀。只是由于周大人舍不得這個獨女,一直拖延著不給嫁出去。 如今爹娘已死,周婉娘一個孤女留在府中始終不是一回事。周家房中幾個叔伯湊在一起,決定托媒人給說一門合適的親事。 只是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再想找合適的婚配,又談何容易。 周婉娘垂著頭繡花,顯得有些愁眉苦臉。 看見陶瑾進門,素魚連忙跑過來拉著她的手,眼饞的問:陶jiejie,那杏花開的可好? 開的正盛呢,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來這里討杏子吃了。陶瑾笑著道。 周婉娘抬頭看著陶瑾,有些有傷感的道:這些樹都是我父親種下的。母親愛吃杏,他就選了這最好的品種。 只可惜樹還在,吃杏的和種樹的人都沒了。 四個姑娘坐在小廳里,一時間都有些傷感。未過多久,方家派車來接素魚,陶瑾也惦記著府里的事,便討了個便宜,跟素魚同車出府。 剛才聽婧嫵說,周姑娘的親事已經有了著落了。對方好像是個宣撫,正妻死了,要娶周姑娘當填房。陶jiejie,你說這女兒家的命運怎么就這么慘呢!素魚撇著嘴,有些委屈的說道。 這世道就是如此。女孩出嫁前憑父母貴,出嫁之后又憑著夫妻貴。周姑娘父母雙亡,家世落魄,再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怕也是難了。陶瑾拍著素魚的肩膀安慰道。 不過說到宣撫,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你可知道這位宣扶大人的名諱? 素魚搖頭,也是有些不確定的道:名諱倒是不知,但是聽說他已經挺大的年紀了呢。 前世的時候陶瑾曾陪著藍濟川去過一位宣撫家中吊唁,恍若記得那位大人的妻子就十分年輕。因著只有一面之緣,根本沒看清對方的相貌。如今想來,極有可能就是這位周姑娘。 比對著前世的時間算了算,距離那位大人之死差不多還剩半年的時間。陶瑾不忍心周婉娘活的這般曲折,便好心的提點素魚道:老夫娶少妻,據說極容易引來災禍。更何況周姑娘雙親剛死,這么快成親怕沖了喜事。我倒是覺得,這門婚事不能急于一時。 素魚見陶瑾說得頭頭是道,便一臉崇拜的問:陶jiejie,你在寺廟里長大的,定然精通五行八卦之術,可是算出了什么嗎? 我一個寄住的,哪里會學來這么高深的法術。不過從這年紀上來看,我倒覺得這門親事并非良配。若是下次再見到婧嫵,你可以將這話同她說一說。周姑娘已經沒了父母,自己的婚事還是要更加謹慎些才行。 陶瑾知曉前世,卻極少跟人泄露天機。也是看那周婉娘實在可憐,中間又牽扯著一個藍濟景,這才肯多說一些。 也幸虧素魚聽了陶瑾的話,拍著胸脯保證:聽婧嫵的意思,周姑娘似乎也不怎么看得上這門婚事。如今聽陶jiejie這么一說,這婚事就更不能成了。明日我就去李府找婧嫵,無論如何也要將這門婚事攪黃了才行。 素魚一直被方夫人保護的很好,雖然已經十二三歲,卻仍舊保留著孩童似的天真。對于這種官宦門第的大小姐來說,這一點十分難得。 --